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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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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腿一软,极没骨气的将身子矮下来,对身旁的同事小声说道:“就说我不在!”
但为时已晚,他已经看到了她,又或者没有看到她,只是清朗的声音如故,带着十二分的笃定:“元璇璇,你出来!”
同事极有兴趣地看着她,一脸的爱莫能助。
她无奈地从吧台里面伸出头来,露出讨好的笑容:“欢迎光临!”
他没回应,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给,就又返身出去了。
元璇璇皱皱眉,犹豫着看向那道被大力推出去又弹回来的玻璃门,就被同事从后面推了一把:“小俩口吵架了?去吧,少你一个没有关系,我们顶着!”
有人在一旁群起附和:“去吧去吧!”这些成年人!
元璇璇咬咬牙,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豁出去了!
出去之后,原衍桥不在门口,她左右找了一下,就见他已经慢吞吞地走在人行道上,细而密集的雨落在他身上,浑然不觉。他没有穿外套,青灰色高领羊毛衫显得有些单薄,几日不见让人感觉多了一分成熟的气息。
她就愣了一会,便忙追上去:“喂,你去哪里?”
他不出声,只是迎着雨往前走,越走越快,她也硬着头皮跟着。不知道穿过几个十字路口,她终于耍起无赖:“原衍桥,我走不动了!”
她身上仍穿着翻领窄腰的工作服,下身是一步短裙,脚上细高跟的皮鞋,实在禁不起这么折腾,脚后跟已经有些泛红。裸露在风雨中的肌肤像是镀上了一层冰,像有无数根细针在上面戳得一阵生疼。
他攸地停下来,一转身便接住了因为惯性而冲入他怀抱的软玉温香。
“我到处找你!”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她大口大口的吐着白气:“真是的!这是什么习惯?走得快停得也快!还好我这鼻子没加什么钢管!下次记得打声招呼听到没?”
她的眼睛像是晴朗夜空的星辰,睫毛上沾了些细细的水珠,嘴唇有些发白。
他还是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再放开她,冰凉的雨丝尽数被他挡在了臂弯之外,连一丝也没有透入。她没有推开他,他身上的温度就透着薄薄的羊毛衫传了过来。
街上车来车往,行人却没有几个。他伸手一拦,一辆红色的士马上停了下来。
像是拎小鸡一样,他抓住她的胳膊就将她塞进了汽车后座,对司机说:“师傅,芙蓉路电台,谢谢!”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来:“把脸上擦擦!”
她看了看有整齐折痕的手帕,又看看他,傻笑:“约会该准备的你都准备了?”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和刘乐琪约好了去电台的吗?”她一阵诡笑。
车厢里突然静下来,只有广播里传出那首《味道》:“……谁知道一想你,思念苦无药,无处可逃。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
他露出浅浅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可以媲美牙膏广告的明星。
“不是约会!”
她故作惊讶:“你用什么牌子的牙膏?”
他停了一会,才看着她问:“元璇璇,你是属兔子的吗?转移话题的速度这么快。”
电台大门口就保安站岗,原衍桥拉着她上前不知亮了一下什么证件,人家就放行了。
走过大片的停车场,就是电台的主楼。她喜欢听广播,尤其喜欢他们电台那个《老歌的故事》栏目,里面男主持人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就像是喝了一杯醇香的果酒,会头晕但不会醉。
“想什么呢?”他握紧了她的手,她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十指交错,每一根手指都与对方紧紧交缠。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绪飘来飘去的。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刘乐琪从里面冲了出来。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像是定格了一样,愣了好久才说:“衍桥,快点,时间快到了!”
元璇璇这才注意到,刘乐琪胳膊中挂的那件银灰色休闲外套很眼熟。
电梯在十二楼停住,他仍拉着她的手,而他的外套还在刘乐琪手中,她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觉得有道目光像利箭似的落在他们俩人的手上。
她下意识的往外抽了一下手,他像是堵气一样又加上了一分力道。
她轻咳了一声:“你们来这干嘛?”
刘乐琪像是看怪物般白了她一眼:“还能干嘛,当然是播音!”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隔他们很远很远,必须要十分努力才能看清楚。
*
原衍桥将她留在了导播室,然后和刘乐琪一起进播音室,随着导播的一个手势,耳机里传来熟悉的旋律,是《老歌的故事》的音乐。
她觉得心里有个仵棒在不停的敲打,是他吗?她怎么都没有发觉他们是同一人?她几乎天天听到他的声音,也几乎天天能见到他本人,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好陌生!他和刘乐琪默契地打着手势,甚至一个眼神就已经交流了许多东西。
而自己,只能坐在外面,像是看哑巴戏一样。
而导播室里的人这才注意到她,那个做在主控杆旁胖胖的中年男人笑着对她说:“你是他的同学?”
她有些紧张,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中年男人露出过来人洞观若火的笑容:“他是个不错的男孩,要好好把握!”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玻璃窗外,雨后夕阳格外清新,听着熟悉的情歌,她的心涌起一波又一波难以言状的情感,就像雨后初晴的玻璃窗,缕缕的雨水从上面流过,消失,又流过,再消失,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沟壑,让人难受又好受,忍不住想伸手去抹平,却又害怕会凉到手。
*
从电台出来,太阳早已经躲进被窝里去了,城市的天空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竟然能看到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情人的眼泪。
刘乐琪突然说:“衍桥,我们的合作到今天结束了,请我喝酒吧。”她的声音非常的娇嫩,带着浓浓的伤感,似乎还没有从电波腔里面走出来。
“好啊!”原衍桥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元璇璇蹦到了前面,她身上披着原衍桥的外套:“我知道一个地方,去不去?”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夜幕比基尼。
华灯初上,正是疯狂的时候。一进门,就有人对他们吹起口哨,还有人叫起好来。刘乐琪的脸色有些白,或许是因为灯光的缘故。元璇璇走在最前面,而刘乐琪跟在原衍桥身后,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酒保十分熟络地招呼元璇璇,连带开起她朋友的玩笑。
“你朋友好漂亮啊!”
“阿三!”元璇璇注意到原衍桥将刘乐琪护在身后的姿态,眼神黯了几分,“你不要吓到我朋友了,她可是很清纯的!”
阿三露出痞笑:“下不为例!汽水吗?”
“不,啤酒!”
刘乐琪抓住原衍桥的手,结结巴巴的:“不……不要了……我要回去!”
元璇璇眉毛一挑:“不是你说要喝酒的吗?怎么来了就走?”
原衍桥的声音有些大:“璇璇,乐琪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她脑袋一甩,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好的,再见!”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她没说话,刘乐琪已经插进来:“衍桥,既然她不走,那我们先走吧!”
她在心底冷笑,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她习惯这里,喜欢这里,而他们,都忍受不了。
曾经听说,娃娃鱼生活在水之源,而且不能受一点污染,是否指的就像他们这类人?而她充其量也就是条小草鱼。
“跟我出来!”原衍桥在转身离去的瞬间拉紧了她的手。
回到地面上,刘乐琪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又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她。如果不是原衍桥已经替她拦到了出租车,还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出来。
元璇璇看着汽车尾气在夜幕中消失殆尽,耸了耸肩,转身又往PUB里钻,却被原衍桥喝住:“元璇璇,你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但现在我反悔了。”她转身,眼神冷然。“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就像在电台,你们如鱼得水,但我却适应不了。原衍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我再努力,也不会成为你想要的人。”
“我喜欢你,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你。而我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因为不想你将来后悔。”
“刘乐琪呢?你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满足她的每一个要求?”
“我对她没有责任,所以她的要求,在我允许的范围内,我都会答应。但你不一样,我希望你成为我的责任,我希望我们不仅仅是同学间互助友爱的关系,我希望在我抬头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你的身影!”
“为什么你任何时候都似乎有道理?”
他叹着气将她的衣领束起来,指尖轻轻划过她细白的脖子,像是在下咒语:“答应我,当我抬头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你!”
“不要!”她骤然从王子的城堡中跌落,声音急切,“相爱是因为不了解,一旦了解便注定要分离。”
他的黑眸中闪过失望,就像流星划过天际,脸上笑涡不再,竟让她有片刻的失落。
“因为害怕分离,所以拒绝相爱吗?”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从来不曾因为没有父母而难过,那是因为我不曾得到过他们的爱。得到了再失去,那种滋味我没有尝过,也不想去尝。”
他低头凝视,她的美目之中有泪光隐现,就像是浸在水中的黑宝石,令他的心一阵阵抽搐。
夜风渐冷,他无奈低诉:“我只想每天能看到你,就这样而已!”
关闭上我的心,小心的不让你看见我的真心,就站在你身后,静静地看着你,这样就够了。
*
浓郁的年味还不曾完全退却,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就要开学了。咖啡店的老板旅程归来,她拿到了自己的工资还有一个迟到的红包,却一直没有遇到萧临远。她向原衍桥打听的时候,他有些惊讶,然后告诉她,那家西餐厅就是萧临远自己开的。
她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但看到忙碌异常的原衍桥,便没将这种感觉说出来。他已经辞去了学生会会长的职务,还有广播室的事情也交给了低年级的同学,一心扑在高考复习上,并且拉着她一道恶补,于是她跟着一起天昏地暗,甚至忘了今夕是何年。
但现在一口气哽在喉间,不吐不快。她便找了个借口回家,却绕到了那家西餐厅。萧临远那辆招眼的车子果然停在那里,她上去踢了两脚,引得警报器呜呜的响。
直到她面前出现一道细长的黑影,她才一副惊讶的模样:“萧临远?”
“咳咳咳!”萧临远不大自在,“丫头,见了美女喊姐姐,见了帅哥就不知道喊哥哥?”
“哥——”她故意拖长声音,看到他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才接了下去,“罗芳!”
他哭笑不得:“你喘口气可真长啊!”
“是啊!你怎么在这里?”她故作迷茫。
“呃……”凤目闪过一丝狡黠,“现在是用餐时间,当然是吃饭!”
“是吗?”她的大眼睛也转了两圈,“难怪我的肚子咕咕叫!”
“不知有没有荣幸请这位小姐一起用餐?”他摆出绅士的优雅。
她腹中诡笑:“盛情难却!”
同样是精美的餐具,幽幽的烛光,浪漫的音律,但气氛却不太一样。
“牛肉太生!”女孩像是闯入人间的邪灵。
男人一个细微的眼神,“换掉!”
……
“太肥!”
“换掉!”
……
“奶油太腥!”
“重做!”
……
“汤太淡!”
“换掉!”
……
“呀!好烫!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我不过是提了一些意见,你就拿开水来烫我?我要求见这里的经理!”横眉冷对。
服务生唯唯诺诺。
“您好,我就是这家餐厅的经理!”
“你……管事吗?”
餐厅经理看见萧临远坐在一旁似笑非笑,额上不禁有些汗意,还要陪尽笑脸:“是的。这位小姐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们的诚意,我完全看不到啊……买单!”
经理一愣,根本搞不清什么状况,拿眼神征求老板的意见,那个人浑若未觉。他心一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服务不周到,所以……所以这次免单!”
“是吗?你们还真是很有诚意!不过,你不怕你们老板要你赔吗?”
“不会不会,我们老板一贯把顾客摆在至高位!”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说好话总是不会错的。
她满意的点头:“实际价格是多少?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诚意到底是多少!”
室内暖气开得太大了吗?为何经理一直抹着额头的汗?她嘿嘿奸笑。
“一共是2300元!”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经理如释重负的退下。
萧临远一脸好笑的看完热闹,不急不徐地问:“请问,这又唱的是哪出?”
她喝了一口汤,抬了抬眼皮子:“味道不错。”
酒足饭罢,她伸出纤纤素手笑脸迎人:“给钱吧!”
“嗯?”他抬眉。
“本来我欠你999元,但现在你欠我1150元,是不是该找我151元?”她弯了弯四根手指。
薄唇弯出诱人的弧度,他抽出细花瓶里的蓝色精灵,优雅地放入她的掌心:“蓝色妖姬!”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她和这朵花一样,散发着谜一样的忧郁气质。
“真的假的?”她大刺刺地接过来,用手指在花瓣上掐了一下,才傻笑起来,“够抵债了!”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你知道吗?今天是西方情人节!”
情人节?
蓝色妖姬从掌中落下,花瓣在雪白桌布轻轻的震动了一下然后归于寂静。
“不会吧?”带了十二分的怀疑,她拍了拍额头,“哥哥的行情这么差?”
难怪今晚餐馆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呢,敢情都是过情人节来的。
萧临远额头上现出三条黑线,口袋里的手机打到了震动上,那一阵一阵的震动一直在餐桌底下恶毒地摧残着他的神经。
但他天生就有狐狸的气质,脸上的笑容一点没有扭曲,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是啊,快帮哥哥想想办法!”
“办法还不简单?明天你去金店买条狗链子往脖子上一拴,最好得这么粗的,”她手指一圈比划了一下,“保证有人来拉你回家!”
凤眼生出一朵朵桃花,他语带魅惑:“不如现在就去,你帮哥哥挑一条?”
“还用挑?直接冲进金店,手往柜台上那么一拍,大喝一声,‘把你们这最粗的狗链给大爷我拿来’,呵呵,成了。”
贫够了,她将餐巾放好,迅速地离开座位,“打扰你这么长时间,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吃太饱了,我想走回去。”
萧临远目送她离去,这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十一条未接来电,八条新的短信息。”
意犹未尽的一笑,他也该灭火去了!
走在人行道上,夜风已经不冷,隔着针织衫挠她的肌肤。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情侣,大捧大捧的鲜花,她像是个过客冷眼旁观,那些甜蜜的笑容,此刻看来鲜活无比,但是,保质期是多久呢?那些山盟海誓,又有多长的有效期?
手上还有蓝色妖姬的香味,她往身上擦了几下,却又开始茫然。
爱情来的时候,能将它挡在门外吗?
*
慢悠悠地晃回家,掏出钥匙开门时,蓦然发现木门上别着一枝玫瑰,在昏暗的路灯下静静绽放。
她将它抽出来,一缕暗香扑鼻,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回头,左右搜寻,不见人影,只有夜的孤寂如潮起潮落,黑幕里融着花香,像是海浪撞击她的心房。
是自己错觉,还是有人放错地方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期待答案。
暗紫色的精灵,还有水珠点缀其中,淡淡的丝络,清晰无比。玫瑰代表爱情,那么这其中的千丝万缕呢?是否也代表了情爱的复杂?
进了房间,攥着花枝倒在床上,又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在橱柜里翻出一个玻璃瓶,蓄上水,放了几粒糖,然后把玫瑰花插入。
然后,她又将水倒掉,把那枝玫瑰的花瓣一片片摘下,压在了书中。
“这样,你才能永葆青春啊!”
*
第二天,天阳打西边出来了,原衍桥居然没找她去进行魔鬼复习。
“璇璇,你那板凳上有刺吗?”阿如一脸坏笑。
“啊?”某人脑子完全短路中。
“不会进展这么快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瞧你这坐立不安的样,要不要我去他们班打听一下?”
“不劳你费心,管好自己的嘴!”
“也是,真相往往令人难以接受,你就做你的驼鸟吧!总有一天够你哭的!”人说物以类聚,这话用在此时再恰当不过了,嘴巴一个比一个的毒,尤其在她知道元璇璇的想法之后。
元璇璇抹了抹额头:“是你的,赶都赶不走,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我就光见你把人家往外赶,人家哪里遭你不待见了?多好一青年!家世好,人品好,相貌好,学习好,你就知足吧你!”
“是啊,那么好一青年,老天爷凭啥对我青睐有加?”
“敢情你还是不自信啊!就你这妖精脸,小蛮腰,男人看了只会捂着鼻子了,哪里还知道用脑袋思考,光用下半身了。”
“为什么捂鼻子?”
“□□中烧流鼻血啊。”
“哦,难怪你一见到萧临远就马上捂鼻子,呵呵,小色女!”
“老古人说,食色性也,意思就是,有食欲就有□□。”
元璇璇捂住她的嘴,凉嗖嗖的看了看周围,丫的有没有老古人从坟里跳出来找她们理论。
只是,一直到傍晚也没看见原衍桥。
她没好去他们班问,学校里喜欢把他们扯在一块,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拿他俩开涮。可是她也不知道他家的电话,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对了……他好像说他家在大溪地有别墅。
放学后,绕到咖啡店坐了一会,还是坐不住,又遛达到了大溪地的大门口,不知道自己在烦燥些啥。
一辆熟悉的车子从里面出来,元璇璇忙往大型盆景后面一藏,是萧临远的车子,副驾驶好像还坐了个性感尤物。萧临远的手搭在她的肩上,那个女的都快靠到驾驶座上来了。元璇璇偷偷一乐,不忘恶毒一下,整个一蜘蛛精,这样的人配萧临远还差不多。
阿如的眼光真差,这种男人充其量下半身发达一点,有什么好的?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后,她浑若未觉,直到车上的人下来,朝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