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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雁南飞 ...
八月十五仲秋夜,月正圆,酒正浓。
秋雨棠已半酣,冲夜风笑道:“再喝!”夜风夺下酒杯,淡淡道:“你醉了!”秋雨棠望着夜风,苦笑道:“这六年,我从来没醉过!”夜风正色道:“你不能醉!”秋雨棠涩涩一笑,随即道:“不错!醉了,是握不住剑的!”夜风眼神黯淡下来,道:“我们该休息了!”
秋雨棠抬头看看明月,道:“好吧!”她起身走向西厢房,却又在门口站住,轻轻道:“你该把西门可人带来的,我,毕竟是你的师姊!”说罢推门而入。夜风长叹一声,抓起酒坛,直喝到月斜星暗。
夜风腰挎宝剑,辞别秋雨棠来到“西门堡”。而他在大厅里见到的不是西门可人,却是她的父亲西门超霸。这威严的中年人蔑视地看了一眼夜风,道:“‘秋夜夺魂客’有你一份?”夜风手心里冒出冷汗,却恭敬地道:“是!”西门超霸冷冷道:“我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杀手!”夜风强忍不快,道:“晚辈已决定退出□□!”西门超霸冷笑道:“你已被打上了烙印。江湖中提起你,只会想到四句话:秋夜月明时,血剑震江湖。双侠行中原,梦醒魂已去!——哈哈,你们也配称一个‘侠’字?”
夜风已抬起头,正容道:“我们杀人是有原则的——”西门超霸拂袖道:“道不同,请回!”夜风紧盯着他双眼,慢慢道:“我来,是找可人!”他话刚说完,便见到门口熟悉的身影,白衣胜雪,娇容赛仙,亭亭玉立,正是西门可人。
西门可人泪眼朦胧,扑到夜风怀中,柔声道:“我知道你会来的!”夜风也紧紧抱住她,忽然,西门可人挣脱夜风的怀抱,冷冷道:“可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跟你走的!”夜风不觉呆了,先前火一般的少女眨眼间已变成一块冰,令他不知所措。
夜风终于走出了“西门堡”,他的剑未出鞘,人已失魂。当晚,他来到了自己的家。秋雨棠不在,她的“雨剑”也不在,夜风知道她已接了一笔生意。今夜,八月十六,月正明。
第二天,秋雨棠与夜风静静地对面坐着。秋雨棠看看桌上的“风剑”,道:“你从十三岁就跟着我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如今这样,是我误了你!”夜风道:“六年前师父去世,你也不过十五岁,总是为了一口饱饭。”秋雨棠摇摇头,将一个包裹推到夜风面前,道:“这是一万两,你离开□□,应该用得着!”夜风盯着秋雨棠,道:“你是为了我才走这条路的,现在,我已独立,你也该退出来了!”
秋雨棠苦笑一声,道:“没那么容易!我一退,立刻会被仇家找上,现在,他们对我手中的剑和那帮‘恶朋友’还不能不顾忌!你日后也要小心,虽然你的武功好,但也要提防暗箭、毒药、美人!”她又笑着叹出一口气,道:“鸿雁南飞时,也会遇到冰雪。总之,你多加小心!”夜风早已泪流满面,不能言语。秋雨棠拍拍他的肩,道:“至于西门可人,也罢!天涯何处无芳草?”
夜风离开时,秋雨棠为他披上了亲手做的披风,佩上为他打造的“虹剑”,送他出门。待夜风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她轻抚“风剑”,道:“他已丢下了‘风剑’,是不会回头了!”
从此,江湖中没有了“秋夜夺魂客”,“风剑”夜风踪迹不见,只有‘雨剑’秋雨棠仍叱咤江湖。转眼间,她已有二十四岁,纵然风姿卓越,又如何抵挡血雨腥风的侵蚀?但她无动于衷,照样纵酒狂欢,只是偶而在月圆之夜,会想起离她而去的夜风。六年中,她以为自己仅仅是名负责任的姊姊,却没想到情愫已暗暗滋生,如今,除了饮酒买醉,她又能如何?
仅三年的时间,夜风便彻底忘掉了“杀手”生涯,更携新婚妻子凌小婵走动在江湖,没有人来找他复仇,因为秋雨棠没有给他留下一个仇人。夜风不再是那个颓废的浪子,他已是前途光明的少侠,而“万花谷”谷主凌小婵更是他不可缺少的伴侣,远赛于当年令他痛苦的西门可人。他现在的名字叫秋宇。
剑风、剑雨、剑气;血迹点缀其中,秋宇用手中的“虹剑”一夜成名;又是三年,秋宇大出风头,成为江湖中后起之秀的佼佼者;等秋宇三十岁时,他已俨然一派宗师,被人尊称为“白虹剑客”,而美丽体贴的凌小婵也为他生下一儿一女,生活美满。只是,偶而在月圆之夜,他会想念全心抚育他、帮助他的师姊秋雨棠,但他既已脱离“杀手道”,又怎能与江湖中最顶尖的杀手秋雨棠有联系呢?
秋宇在江湖中达到巅峰之时,秋雨棠突然销声匿迹,一年后,秋宇再也忍不住,来到二人曾度过许多时光的小院。
小院里石桌石凳已被半人高的荒草掩盖,房中空无一人,就在秋宇将要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座坟,坟上开着几朵小花,荒草随风摇摆时露出一块精致的石碑。秋宇奔了过去,“扑通”跪倒在地,只见碑上刻着“秋雨棠之墓”。
秋雨棠去世已一年,年仅三十五岁的她美貌依旧,却更酗酒如命。不知他是死于仇人之手,还是郁闷而死?这石碑上的字虽是秋雨棠的笔迹,但又是谁埋葬了她?她虽极其想念夜风,却一直没有去找他,这只是她的无奈吗?
秋宇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他最后又看了坟墓一眼,轻轻道:“师姊,我走了!”秋宇走了,夜风是早已消失了的。诡异的明月夜,不安的野草极力摆动,渐渐露出石碑后的几行小字:“明月夜,雁南飞;风雨疾,人未归;真情埋心底,只诉银河水;送雁女,年年醉,清风拭泪有几回?”
十五年前第一次在网上发文,那时好喜欢榕树下,哈哈!还被拒稿过几次呢!
唉,泄露年龄了,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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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雁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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