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妖》泠萸

88、part 88

　　发烧似乎是精神力损耗过度引起的，被周云阳哄着劝着休息了几天，顾九清就满buff复活了。
　　周云阳怕他再不管不顾的折腾自己，执意跟他一起行动。顾九清没犟过这个死心眼儿，无奈的松了口。
　　山洞里十分昏暗，周云阳磕磕绊绊的跟着顾九清，后者虽然嘴上各种嫌弃，却一直举着火把给他照路。
　　大喵驾轻就熟的跑在前面，不时回头望望，见两人落的远了就停下来等一等。大喵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干脆把那个讨他嫌的累赘填肚子，是嫌他皮粗肉厚不好吃吗？大喵也不明白那个累赘哪里来的胆子管主人的事，他都不怕死的么？还是说他已经做好随时被吃掉的准备了？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大喵理解不了，它决定还是做个安静的宝宝好了。
　　通往山腹深处的路本就崎岖难行，再加上周云阳这个拖后腿的，速度就更慢了。就地取材制的简易火把不耐烧，中途就熄灭了，顾九清不得不万般嫌弃的拉住变身睁眼瞎的周云阳，嫌弃的话已经懒得说了，权当牵着大孙子出来探险吧，谁叫他是他“祖宗”呢？
　　周云阳倒是很识趣，虽然磕磕绊绊走的很辛苦，不是被山柱撞到肩膀，就是被石头碰到腿脚，他也默不吭声的忍了下来，最后还是顾九清看不过眼了，招呼跑在前头的大喵过来休息。
　　大喵蹦蹦跳跳的跑回来，坐在顾九清旁边舔爪子、梳理皮毛，立志做个精致的大宝宝。
　　背靠岩柱坐着的顾九清忽然道：“烦死了，你给我一边儿喘去！”
　　并不是很粗重的喘息声顿时轻了，周云阳睁着空茫又疑惑的眼睛看顾九清，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了。
　　顾九清搓搓发痒的耳朵，顺带白他一眼，喘个气跟耍流氓似的，你说你烦不烦人？
　　周云阳揣着满腹疑惑挪远了些，伺候祖宗不容易，伺候一个不稀得当他祖宗的祖宗更不容易。可耐不住他愿意，只要给这小祖宗哄顺了毛，哄得他乖乖回来，要他这条命他都笑着给他递刀子。
　　爱情这东西邪性的很，它能让端方君子变成心胸狭隘的吝啬鬼，也能让聪明人变成傻子，傻子变成疯子，并让你痴傻癫狂而不自知。邪性又惑人，恶毒又甜美，糟的很也妙的很。
　　两个小时的路程因为周云阳的加入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听到顾九清说“到了”的时候，周云阳无声的松了口气。之前顾九清说他身娇体软他还觉得好笑，实践证明，健身房里泡出来的八块肌人鱼线遇到崎岖昏暗的下山路的确不怎么实用。
　　顾九清点起备用火把卡在石缝里，回身吩咐大喵：“看着他，他要是捣乱就挠他。”
　　大喵瞥了周云阳一眼，郑重道：“喵—”
　　顾九清寻思了寻思又补上一句：“别挠脸。”
　　周云阳默默宽慰自己，至少他还喜欢这张脸。
　　顾九清解开腰带，将外袍脱下来放在潭边的石头上，又抬手去解里衣的带子。
　　周云阳见状皱起了眉：“你非要下水的话，等我歇歇咱们一起下去。”
　　顾九清敷衍的“嗯”了一声，利索的脱掉里衣，丢下一句“你先歇着，歇好了再下来”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周云阳不知道顾九清水性如何，只知道周云溪死于溺水，连在幻境里看到周云溪靠近荷花塘，他都胆战心惊阵阵后怕。更何况亲眼看到顾九清跳进深不见底的水潭和听说他下水完全是两码事，周云阳登时就急了。
　　大喵很乖很听话，轻轻一爪便将迈步要追的周云阳拍了回去。一喵当关，累赘莫开，闯关会被挠的喵。
　　周云阳横冲直撞的折腾了半天也没能靠近水潭，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大喵扒皮炖了，然而也只能恨不得。
　　顾九清的水性是被宋祁逼着练出来的，在他修行的地方也有一泓深潭，为了帮他打通奇经八脉，尽早修成人型，宋祁逼着他下到潭底修炼，全然不顾他有溺水而亡的经历，并且原型是一只看起来水性就很糟的小猫，踢他下水毫无心理负担。
　　顾九清借着被踢出来的好水性一口气潜下去十几米，虽然没有触及潭底，但见水底隐约有光。他顿时来了精神，排开水流继续下潜。影影绰绰的光亮越来越近，他又有了新的发现，这次是鱼。
　　想当然耳，很久没尝鱼鲜味的馋猫大喜过望、欣喜若狂、险些流下激动的泪水。他恨不能马上抓一条上岸，架起篝火烤来吃，可是正事要紧，水底的光亮也许是出口折射进来的，脱困显然比吃鱼重要。
　　顾九清望着游的惬意又猖狂的肥鱼恨恨地想：再让你嘚瑟一会儿，九爷干完正事儿就来收拾你，准备受烤吧！
　　受到死亡凝视的大肥鱼隐约觉察到了危险，尾巴一摆游开了。九爷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去追，几乎是咬着牙淌着泪往光亮潜去。
　　光亮所在不是出口，而是生长在潭底的水草散发出来的，顾九清大失所望，但没有立即折返。岩缝流水不断，这水潭却满而不溢，肯定会有出水口，他下水为的就是找它。
　　顾九清定下心来，身体放松，仔细感受水流的方向。绸带一般缓缓摇荡的水草忽然倾向一侧，与此同时一股暗流涌向了顾九清。
　　水潭下的暗流想来不该有太大冲击力，可这股悄然而至的暗流却来势汹汹，顾九清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眨眼间便被冲走了。好在他没有方寸全乱，提住了胸腔里那口气，没有被呛晕过去。
　　短暂的慌乱的过后，他便放松了身体，反正已经在潭底了，与其徒劳的挣扎，还不如随波逐流，等待这股暗流平息下来。
　　当稀薄的光线从头上映下来的时候，顾九清忽然意识到，翻涌的暗流竟然将他送到了出水口。这比发现水里有鱼还令他喜出望外，当即手排脚踹向上游去。
　　破水而出他就愣住了，在千里冰封的雪山深处住了月余，见识了许多不属于人界的飞禽走兽，他早已料到这里不是人界，但亲眼目睹凤翥鸾翔的七彩神禽、恣意奔跑的翼翅天马、悠闲惬意的白鹿群，置身于这天高地阔，水脉悠长、处处充溢着祥和与仙灵之气的天外之境，还是相当震撼。
　　顾九清近乎心驰神荡的游到了岸边，蹚水上岸，赤脚踩在玉石一般莹润的河岸上，顾九清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被缓缓流淌的灵气包裹着，根本无需吐纳，灵气便源源不断的沁入身体，不消片刻，在水下损耗的体力便恢复了。
　　顾九清缓缓睁开眼睛，只觉由心到身都被洗涤了一遍，浑身充满了力量，同时又洗掉了万多革浊一般轻盈。这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安适却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继而唤醒了神魂深处的遥远记忆。眼前的奇丽之景与记忆交映重叠，顾九清终于知道自己沦落何处了，这样想着他又摇了摇头，不该用沦落，应当是归来。
　　漂泊流离千万年，顺其自然人世间，已经快要忘记来处，无力也无心归处，他却被送了回来，也不知这背后酝酿的是福还是祸。

　　某萸：恭喜荣归故里。
九爷：荣归个爪子，光着屁股被水冲回来有毛可光荣的？
某萸：哪有光屁股？不要忽略你的小内内嘛，ck三角印花，骚包又性感，云阳可喜欢了，要不是你坚持自己洗，云阳就……好吧好吧，当我没说，爪子收起来，我晕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