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妖》泠萸

69、part 69

　　妖兽生于妖界，虽然有一定的攻击力，智商却不高，属于妖界的低等生灵。它出现在人界，只能是受谁驱使。假设驱使它的是杀害明修的凶手，它的任务是伪装成普通的流浪狗，在特定的时间地点使人发现明修遇害，以便嫁祸给白隗，那么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妖兽的任务也该完成了，凶手为什么要将它留在那里？为了杀他和秦珩？凶手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去胡郢的住处？再说驱使一只妖兽杀守城者，这未免也太轻敌了。
　　“确实说不通。”凤青分析道，“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杀掉明修，那他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必要嫁祸于人。如果他的目的是陷害白隗或胡郢，他也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为什么要留下一只妖兽？”凶手歹毒残忍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凶手的谨慎和明明可以带走妖兽却将它留在那里等人发现的矛盾行径，“凶手犯案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又在这里故意留下线索……难道他在向我们示威？”
　　“他留下的不是线索。”顾九清摩挲着杯沿，将自己寻摸出的一二说给凤青听，“你也知道，普通动物是不会说话的，所谓的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只是人族的误传，我们和动物交流是凭借心念感知。如果凶手直接驱使那条边牧，借它传播明修的死讯，并在事后没有灭口，那才是真正的线索。可凶手驱使的是妖兽，连边牧的魂魄都没留下，足见他有多谨慎。”
　　“那他留下的妖兽算什么？”凤青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战书，难不成是小礼物？”
　　“凶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困住白隗和胡郢，可见他的能力在两人之上。如果有心向我们挑衅，依照他的能力，动作不该这么小。他只杀了一个人，随后做的事看似是嫁祸给白隗和胡郢，但监控录像里只有白隗一个。”顾九清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那只妖兽明明可以趁老秦不备一口吞了他，却故意用狗叫声暴露自己，最终只咬了老秦几口……”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警告？”凤青恍然大悟，“凶手利用明修制造的麻烦警告你，不要再多事了，否则你身边的人会接连不断的因为你出事。”
　　“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但就目前来看，只有这个说法可以解释凶手的所作所为。”顾九清牵起一个冷笑，“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我们的对手一定知己知彼，晓得我的软肋不在我自己身上。”
　　“叶先生那边要不要再加派些人手？”
　　“我已经通知卓虎了，明天我再过去加固一下那边的法阵。我不在的时候，你和琼琚都警觉着点，最近麻烦事多，酒暂时不要喝了。”
　　形势如此，凤青只得狠狠心，咬咬牙，点头应允：“好，不喝了。”
　　顾九清被他视死如归的神情惹笑了：“过后加倍补给你——你不是一直想弄个酒作坊吗？等魔煞的事过去我就帮你张罗，要是弄的好我让老周给你注资。”
　　“说这话就见外了，即使没有酒作坊，咱们也跟你同舟共济，把这道劫过了。”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酒作坊还是很大一股驱动力。九号院的师弟师妹们都知道，三师兄最擅长的不是饮酒，而是酿酒，可惜自下山之后就无处施展了。如果这事儿成了，他就不用再拿那些勾兑酒敷衍自己的肠胃了，想想就好开心。
　　顾九清上楼看了看秦珩，见他在镇痛药的作用下睡的还算安稳，便将照看伤员的事交给美的睡不着觉的凤青了。
　　从客房出来往自己的卧室走，经过周云阳的房间，顾九清听到以为自己帮忙带孩子其实是被贴身保护的周云阳说：“这样睡不好，听话，下去睡。”
　　周云阳觉轻，已经醒了好一阵了，听走廊里来来往往，便想出去看看，谁知他一动睡在旁边的琼琚就警觉的睁开了眼睛，软磨硬泡就是不许他出去。
　　“我不！我得看着你，不能放你出添乱。”琼琚像条小狗一样趴在周云阳身上，小手抓着他的睡衣不放，“都说了我爸有事，没时间理你，消停睡你的觉，操心那么多干嘛？”
　　“我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用不到我我就回来，不给你爸添麻烦。”
　　“有点自知之明好吗？你就是个大麻烦，管好你自己就是帮忙了。”
　　“琼琚……”
　　“干嘛？大公鸡。”
　　“叫叔叔。”
　　“好吧，鸡叔叔，我最后说一次，老实睡觉，再磨叽别怪我把你变成烤鸡！”
　　顾九清深知儿子的脾气，听到这里敲了敲门，把周云阳叫了出来，交代道：“你再请几天假吧，外头出了点乱子，这几天你尽量别出门了。”
　　周云阳的工作行程都是提前制定好的，休息一天就会打乱整周的安排，可想到中午时顾九清和白隗被人匆匆带走，凌晨回来又跟他说这些，恐怕不是出了点小乱子那么简单，于是便没提及自己的为难之处，只道：“好，我这几天不出去了。你安心工作，琼琚我帮你看着，不用担心他。”
　　侧棱着耳朵听两人说话的琼琚撇起小嘴吐槽：“鸡叔叔，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耶，明明是我看着你好吧啦？”
　　顾九清横了儿子一眼，又转过来嘱咐毛遂自荐的周保姆：“他很皮，但也不太难带，多给他点吃的就行了。”
　　周云阳有心问一问之前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什么人，可见他脸色有些疲惫，便将疑惑咽了回去，让他回去休息了。
　　顾九清回房冲了个澡就睡下了，不过这一觉没能睡太久，天才亮他就被凤青叫了起来。
　　秦珩发烧了，高烧伴着头晕呕吐，被撕咬出来的伤口也又胀又疼，并伴着隐隐的烧灼感，堪比铁人的秦珩被折腾的冷汗一茬儿接着一茬儿，这才短短几个小时人就有些脱相了。
　　顾九清和凤青都明白，这些症状是因为妖兽在撕咬过程中将毒液注进了伤口，饶是清理的及时，却难免有余毒侵入体内。
　　顾九清探了探秦珩的脉搏，再度划破手指，这次没有加水中和，直接将淌血的手指送进了秦珩嘴里。
　　待到有着驱邪避害效用的血液压制住了余毒，秦珩才好过一些，嘶哑着声音道：“这才是真正的加血啊。”
　　顾九清笑说：“还有心情臭贫呢？看来挂不了。”
　　秦珩那张脱相的脸上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苦笑，含糊的咕哝了两句就昏睡过去了。
　　顾九清闻言张口结舌须臾，抬头问凤青确认：“他说什么？”
　　凤青忍着笑道：“秦队说您救了他两命了，他都无以为报，再有一回就只能以身相许了……我觉得秦队的本意是，委身于你，以报救命之恩。”
　　顾九清一脸嫌弃：“他当自己什么香饽饽呢？臭直男一个，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跟他凑合。”
　　凤青忍俊不禁，心想其实这个直男也不错，为人正派，阳刚果敢，跟您还有些般配呢。

　　我也觉得秦队和九爷更配，秦队多好的男人啊，自强自立不拼爹，逢年过节不收礼，出门吃喝不公款，自己攒钱买路虎，耿直节俭成了官二代里的一朵奇葩，关键是怎么怼也不翻脸，和九爷不要太配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