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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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没事，你吃，吃……”
我按捺住内心的狂躁，极力说服自己，一教之主，不能与一般人计较，要心宽如海，肚里撑船。抬头不见低头见，倘若有一天真归我麾下，再忆起今日之事，总不能在他们的记忆中留下我为了一块肉而怒发冲冠的印象。
何不让他们自行惭愧，誓死效忠于我，从此为我教开枝散叶呢？
我用了无数种理由来麻醉自己空空如也的胃，可依然敌不过身后夹杂着肉香味的吧唧声，望着树林中映出的火光，我只有痴心妄想他能生出一点怜悯之心。
早知道在三岔路口时，我就应该等到晚上，山里点了火光再走。
嗯，火光。
耗了十几个时辰，我总算是脑子清醒了一回，我兴奋的站起来，又是一记巴掌拍上了自己的后脑勺：“太笨了！”
调整了一下姿态，我走到青松男跟前，看着他手里剩下的半个兔腿，眼珠子滚了两滚：“如果，我能带你们出去，你该如何谢我？”
我期待着轻松男的反应，却只是引起了小斯的一声欢呼。
“当真？”虽说小斯也有些怀疑，但看得出对我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当然，只是如今脑眼昏花，怕出差子。”我优雅的伸出五指捂住饱受煎熬的胃，说的很是含蓄。
但我没想到轻松男那厮竟然连一点情面都不给，扬起他手里的半块兔腿作势就要扔，如此关键时刻我怎能不使出蛮荒之力：“黑莲教拐我去的这些日子，我无意中打听到了消息，黑莲教每到夜晚都会在半山点上灯火，一般人只知其为照明，只有教中之人才明白其中的奥妙。”
“只要灯火一亮，识得阵法的，无论在何处都不会迷路。”
青松男收回了手，终于抬起了他那颗骄傲的头,算是正眼瞧着我了。
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道：“至于具体如何识别，说起来有些复杂。”
我确定不是故意要卖关子，灯火的布阵并没按照时下最受用的八卦阵等有章可循的阵法布置，而是毫无章法，全靠记忆。
为何要如此，全仗着大师兄的一番苦心，见我最是害怕背武功秘籍等任何有文字记载的书籍，如此就判定了我记性差，弄了一个全靠记忆的阵法，想着这样我便不可能轻易走出山谷，就能规规矩矩做一个隐世的神秘教主。
可大师兄漏算了越是不要我越要的性子，不让我下山，我就对外面的花花世界越是向往，日复一日，这种渴望如杂草般疯狂的生长，直到烧的我脑壳发热，终于在两年前将那横七竖八的阵法全部记入了脑子，这才身心舒畅。
我如此这般的回忆了一翻，那边青松男已是一脸不悦，似是纠结了许久终于说服自己相信了我。
“说吧。”青松男这次不止将半块兔腿给了我，还附带了一个水袋。
“阁下真是心细。”我爽快的接过，原本是想夸夸他，套套近乎，可青松男一如既往的对我有成见，只见他袖子一甩，恶狠狠的道：“要是出不去，就给我吐出来。”
“兄台不急，容我慢慢道来。”我心肝承受能力一般很强，不会因为他这句话就吓得不敢动嘴，我找了一个离青松男远点的位子坐下，舒坦的就着水嚼着肉，感叹如今这世上要是没有一技之长，当真是活不下去。”
“黑夜漫漫，相见就是缘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出去之后就会分道扬镳，留了姓名，以便我日后寻找。
“容钦。”也许青松男知道有求于我，倒是很爽快。
是个好名字，不过小厮半张着嘴惊讶的瞪着他主子倒不知道为何？
虽然我不明白小厮为什么会露出那般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青松男，猜想大概是青松男也与我一般，在外面想用别名。
不过无论是不是真名，只要他用过日后想找他也不成问题。
“好名字。”我客气的夸了夸。
这回小厮又不乐意了，貌似对我这简洁的回答有些不满，用瞪着青松男同样的表情又瞪向了我。
“噢，我姓白，叫我白姑娘就好。”这下算是公平了吧。
“姑娘可听说过当今五王爷？”
小厮将脸凑了过来。
我一口水刚吞下去，听到这话，顿时呛的连连喘息。
“晦气！那丑八怪有何可提？”想起那日清波读给我的帖子，又是因帖子中了毒，便顾不上教主的风范，瞬间就火了。
可我没想到，跟前两位的反应比我更大，青松男牙槽子动了两动，铁青的脸更加的乌黑，而那位小厮更是夸张，手上的动作一比，似想将我就地毁灭。
我这才想到，小厮那般骄傲的问我，定是五王爷家的什么亲戚友人，一时嘴贱没忍住，不曾想会因一句话遭来杀身之祸。
我赶紧对小厮摆摆手，“误会，两位是误会了，五王爷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也只不过是一介妇人见识短，光是论起他的皮貌来，却忘记了他的赫赫威名。”
“白姑娘是见过五王爷？为何说他丑陋？”那小厮对我是不依不饶，很是愤慨。
“五王爷之所以能有如此威名，不正是在沙场上征战无数敌兵，而得来的美名吗？即为沙场，自然就是风吹日晒，黄沙扫面的地方，人长期呆在此地，肤质能有多好？再者，即便五王爷武功绝世，也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如此一来，刀枪不长眼，身上有伤想必是常事，保不定脸上都留有伤疤。”我不能睁眼说瞎话，五王爷在我心里就是那面部狰狞，心肠恶毒之人。
果然我这么一分析，两人的怒气皆平息了不少，相必是被我猜中了，也实属无奈。
“白姑娘言之有理。”
“只是夜已过半，打算何时出去？”青松男嘴角挂着一抹似有非有的邪笑，待我认真一看，又转瞬即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急，这就走。”我拍拍手，踮起脚尖，本想自己飞上去，抬头一看顶上的树枝茂密，怕功力不够一个不小心冲过了头，或是飞到半途掉下来，那样都丢脸，只好谦虚的对旁边青松男道：“阁下，能否送我一程？”
青松男像是正等我这句话一般，话音刚落，直接被她拦腰提起。
不得不说，有人带你飞比自己独飞要舒坦的多。
一阵风过后，我与容公子站在了树巅，此时此地瞧着那半山的一片灯火，别有一番风味，心头莫名的一热，忍不住扯了扯他腰间的衣裳。
“你瞧，这满山灯火簇簇犹如星星点灯，即便是无星空的夜里，来此一番感受，定能赛过满天星辰，实属烂漫，热人心头，容公子认为如何？”
兴许是被我感动了，身旁的容公子身体颤了颤，沉默了一瞬，并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提醒我：“灯火也有燃尽的时候，何时走？”
我对他这种只计较目的而忽略了过程的行为，很不看好：“不急不急，你瞧这满山灯火通明，那会说灭就......”灭的。
呃～怎就真灭了？事情发生的突然，我很尴尬。
我千算万算，漏算了大师兄近日来做的一件大事，便是改了这灯火的时间。
目的当然就是杜绝我三更半夜出门。
我盯着一盏一盏的灯火在我眼前熄灭，顿感周身无力，再怯生生的瞧向容公子，瞬间被他眼里的怒火烧的心情焦灼。
“灯火夜夜都有，要不，明日再走也不迟？”
“你是故意为之，还是当真没长脑子？”
想不到相处才几个时辰，容公子骂人就这般贴切，又不带半点客套的。
“明日我保证早些走。”我伸出两根手指，当场准备起誓，可容公子没给我多说一句话的时间，直接拎着我的衣襟就往下飘。
由于飘的太急，落下时我脚步没站稳，几个踉跄，差点迎面着地。
“这是怎么了？”呆在原地的小厮，自然不敢问正火冒三丈的主子，绕了一个大圈走到我的跟前，很不理解的问我。
我理了理被容公子揪皱了的领口，对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做了一个结论，“明日再走。”
小厮盯着我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姑娘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
我自知失误，自那之后便很识趣的离他们远远的。
只是夜已深，如小厮所说，林子里的夜确实很凉。
最终身体的本能战胜了理智，脚步不停往散发着热量的火堆边移动。
由起初的十丈到十步，再由十步到两步，我闭着眼睛无视一切，权当自己梦游。
我不知是如何睡着的，只是迷糊的记得我揪住了一块棉布垫于头下，可那块棉布并不乐意，与我相互拉扯了许久，奈何我求取之心坚决，这才在十几个回合之后，放弃了挣扎，彻底的从了我。
清晨的阳光照进我的眼睑，我挣扎了一番才睁开了眼，只是刚睁眼瞧清了跟前的景象，便后悔了。
如我再能假寐一会儿，说不定就会错过容公子现在这般要拿我是问的表情。
原来昨夜的那块棉布竟是容公子的袖口。
那袖口此时还印有一块水渍，其意难以言表。
我诧诧地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从容的道：“昨夜定是没睡好，姿势对了不应该如此，清波说过，睡姿不好容易折寿。”
也许最后那句折寿让容公子起了怜悯之心，并没有当场拍死我。
白日里，我与容公子之间起初还算和谐，偶尔我攀谈几句，他还会转头给我一个正眼。
不过这和谐也没能维持多久，便又陷入了冰天雪地的气氛之中，原因是我太猴急，问了他一句：“阁下成亲了没？”
见他很是好奇我接下来的话，一时兴奋便将我的目的全盘托出：“我住的村子里有很多末出嫁的姑娘，我见公子生的标志，想必一定能得她们芳心，如公子还没成亲，可否给个机会？”
自那以后，容公子再也没理会我，任我站在他躺的那棵树下叨叨了几个时辰，也没得到半点好处。
所以能将兔子最鸡肋的部位给我，看得出已是仁至义尽。
一直到夜里，半山上的灯火才亮了一盏，我就被容公子提到了树梢，为的是确保万无一失。
时下我也没有多余心思与他周旋，如我再磨蹭下去，清波那丫头怕是真要挂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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