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94、鬼怪（20）

　　带着死亡却艳丽的气息。
　　在茶歇怔仲的一瞬间，花缠绕着从他手上攀爬上去，再想甩开已经来不及了。
　　注意力落在花上，便再次忽略了少女。此端还为解决，彼端又出事故。少女又凑过来捧他的脸。茶歇躲闪不开，也无处可躲，急急忙忙在脑海中冲系统求救。
　　系统不嫌事乱，对茶歇的求救不予理会，笑嘻嘻地说：‘宿主艳福不浅，前有沉词现有……，看来主角的七色彩虹要由你来消受了。不要怂，就是干。’
　　茶歇对此只有一句话：‘你嘛麦X。’
　　系统：‘……’
　　系统：‘宿主你变了。’
　　茶歇是变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善变的人，他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这种改变或是柔和或是极端，连当事人也不能准确预料。其实所有人，都是善变的人。
　　茶歇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少女的皓腕，对方垂下的眼帘掀开，定定地望着他，眼眸如同琉璃。茶歇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张脸上带着的高高在上的冷漠与疏离，连自己都触目惊心。
　　他就是这样对待这个世界的人的吗？
　　说着别人把他们当成npc，那自己呢？
　　茶歇抿了抿唇。
　　‘系统，我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嗯？’
　　‘主角是我儿子，难道其他人就不是？甚至于这世界一花一草，一叶一树。仔细想想，写文的我真的很不负责，只想着把主角写好，没想过主角之外的其他人……’
　　茶歇放开少女的手腕，摸上对方的脸：‘也应当有血有肉的。’
　　——操纵着傀儡，堆砌的设定如同华美的服饰，丝线牵出曼妙的舞姿，演绎着一场空洞的盛宴。
　　——没有灵魂的木偶，沉浸于虚假的悲欢离合，机械的你来我往，僵硬的怨嗔恨愤。身后的机关咔咔作响，就是它全部的人生。
　　“不用心，敷衍了事，想一出是一出。”茶歇看着少女说，“这样的我，不值得你信仰。”
　　你仰望星空，星空未必俯视着你，一粒尘埃的痛苦，并不是被忽视，而是它生出了感情，感到被忽视。
　　少女眼珠子转了转。脸又凑上来，吻了吻茶歇的脸颊。
　　很单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很固执，自己认定的事就认定到底；很可爱。
　　系统想说点儿什么，却忽然发现世界bug消失了，总部收回任务，予以每个宿主以与任务进度相衬的补偿。
　　好好的杀戮战场，又变成了观光圣地。系统看着茶歇忽然的父爱爆棚，想了想，还是放过了。
　　既然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也没必要整天逼着了。劳逸结合中的逸，换成以逸待劳就让人舒服多了。
　　——
　　而与此同时，这本书内除了主角以外的所有角色都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并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个想法：我前段时间怎么这么煞笔？！智商被狗吃了？！
　　包括扮演着书中角色的宿主们。
　　——
　　茶歇对少女说：“我想去阳界。”
　　“咦？”系统诧异。
　　茶歇解释道：‘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个魂核，那么生死树就是世界的魂核，她是世界的核心。我曾经做过设定，她可以扭转生死，追溯轮回，颠倒阴阳，毁灭世界。她联通阴阳两界。’
　　系统：‘哦。’
　　茶歇：‘只是还没写出来。’
　　系统：‘……’
　　系统：‘你如果不想在这个世界呆了，我们就回去。bug被修复了，任务取消，你可以随意。’
　　‘回去？’茶歇，‘这个词很美好，然而不适合我。漂泊的人哪里都是家，像地心引力一样使我留住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系统：‘为什么不存在？’
　　茶歇：‘我怎么知道？有些东西就是模糊感觉，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系统：‘……’
　　茶歇：‘我讨厌掌控一个人的生死，因为那也意味着责任与义务。但此刻我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作者在他笔下世界所拥有的‘权限’。所谓‘权’就是‘限’。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对一切袖手旁观，不能想，不能看。改变的世界也许更好，也许更坏，但都不如未知来的令人恐惧。’
　　‘而我畏惧未知。如同灵感枯竭之于一个作者。不严格来说，当一个作者对自己作品未知时，他的灵感就已经在枯竭的边缘了。’
　　系统：‘……’
　　系统：‘你是作者，你说什么都对。’
　　另一边，傻少女听清他的话，顿了顿，身下的树根蠕动。尸体上的花越见蔓延，携着黑暗，要将茶歇吞噬。
　　光明的最后一秒，茶歇想了想，说，“茶歇，让他们都下来陪我。”
　　设定相同的两人，名字大抵也是同一个，茶歇想。少女，是茶歇的镜像。
　　等等镜像，那不应该叫歇茶吗？！
　　少女点头。
　　茶歇：？！
　　茶歇:！
　　跌入黑暗的前一秒，茶歇先被拉进了系统空间。
　　茶歇很淡定的问系统：“怎么了？良心发现不舍得我去了？”
　　“你自作多情的能力和你胡编乱造的能力不相上下。”系统反唇相讥。
　　茶歇：“这恰巧证明了我不为人知的才华与众不同。”
　　系统：“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愈加见长。”
　　茶歇：“不及您的百万分之一。”
　　系统：“……”这货越来越不可爱了，搞得他都有点想念以前那个嘤嘤怪了。不过，这正是调教的乐趣所在啊。把一个人改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如同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从手中诞生，精雕细琢的过程，每一分每一毫的改变都带着无尽的成就感。
　　系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就恢复一贯嚣张的模样。
　　“你是作者，你知道的。阳界之行非比寻常。这个世界之所以被列为地狱级难度，高武世界为其中之一，阴阳界设定也是其中之一。”
　　“它意味着，必须攻略主角三次。阳界一次，阴界一次，主角回归上界一次。自成世界里的一切，远比小说里那套现实残忍的多。如果阴阳界没有让主角留下深刻印象，等他回归了上界，上千万年的记忆冗长繁复，奇异之事多有牛毛，哪里记得谁？前生今世？不存在的。我记得，茶歇死的早，小说到主角归位就结束了，上界有没有茶歇这号人都难说了。”
　　“嗯……”茶歇低垂着眼帘静静思考。
　　对于主角来说，他的死亡仅仅意味着回老家而已，而茶歇，可能就死透透了。
　　他记得，设定里，主角回归上界后，是个相当冷漠的人。冷漠到世间万物沧海桑田，仍旧一无所知，了无生趣。凉薄到凝固，在他的世界里，时间和空间永远暂停在一刻，无法思考、无法动作、不能完成任何一件哪怕极其微小的事的一刻。
　　这种人，哪怕把他杀了都没有什么反应。任你前期任务完成度多么高，恐怕最后一秒他也能给你整成百分之零。
　　很残忍啊，生前不得安生，忙于算计，工于利益；死后安宁过头，一无所有。很难再回想起当初写这篇文结局时的心情。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鄙薄、嘲讽怀疑接踵而来，看不见好的只看见坏的，世界恶意扑面而来，黑暗远比光明更能淹没人，而作者溺水而亡。
　　悲剧总比喜剧来的刻骨铭心。
　　仇恨比感激更能使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
　　有些东西极易习惯，如接受付出，并日久天长变得理所当然；而另外一些东西，却截然相反，比如持久付出无有回报，被理所当然着。
　　渴望被记住，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可悲，与可恨。
　　“你在想些什么东西？”系统看着茶歇发呆。
　　“我在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哦。呵呵。”系统嘴角缓缓勾出笑意，“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属于我。”
　　茶歇怔怔的看着系统。
　　“人呐，一生都在认识自己，寻找自己，解脱自己……”系统嘲讽，“躯壳在这里，灵魂却连自己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系统居高临下的看着茶歇，茶歇仰着头和他对视。
　　系统说：“所以，这些都交给我，我会操纵你的命运，谱写你的人生。你无需思考。把自己交到别人手里，比掌握在自己手中轻松不是吗？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规划好，你只要朝着我给你指的方向前行就行了。”
　　“况且……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不同程度地被这样吗。呵呵。”
　　“嗯……”茶歇没有反驳，就问，“那么你呢？”
　　“我吗？”　系统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受主神操控的。这个半界，都是主神的所有物，包括你我。”
　　茶歇：出现了，传说中的□□组织，洗脑教徒。
　　“说了半天都扯远了。对了你身上那个buff解析出一部分了。”
　　“咦？”茶歇回忆了下，随后颇感兴趣的，“是啥啊？”
　　系统脸上不还好意的神情，让茶歇略感不妙。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句诅咒的话而已。”
　　茶歇：“是，是吗？”不妙加剧。。。
　　“你亲亲读者写给你的。”
　　“嗯？读者？”
　　茶歇愣了愣。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记得自己写了多少本的书，记得书里的内容，对书中的主角一清二楚；他清楚每本书的结局，每本书面临的境况，写每本书时自己的心境；他知道个大范围的笼统的，读者对书的感觉……
　　但是，除了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死的外，他脑海里，没有任何一个具体的读者的名字……
　　一个都没有。
　　空荡荡，什么痕迹都没有。
　　就好像，他写书，对着莫须有的人悲伤快乐，又哭又笑，唱着自我陶醉的独角戏。
　　茶歇眼皮一跳。
　　茶歇尽量显得正常地问：“是什么？”
　　系统幸灾乐祸的调出屏幕，划到茶歇面前：“自己看。”
　　茶歇微微低头，而后脸皮抽了抽。
　　【致狗币作者：
　　吃.屎去吧！
　　恨你的读者们】
　　“呵呵呵。”系统在一边笑得很不友好。
　　茶歇艰难强颜欢笑：“这、这，就，是，爱，啊！”
　　“爱他就让他吃.屎？”系统插刀。
　　茶歇缓缓抬头，看着系统，梗着脖子喷了系统一脸口水：“……食屎啦你！”
　　系统脸皮颤了颤，抹了把脸上的不明液体，脸黑如锅底，额上青筋突突突直冒：“茶歇！你找死！”
　　茶歇举起个剪刀手，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说：“我、这、是、爱、你、啊、系、统！”
　　系统脸上的肌肉抖动。
　　茶歇深吸一口气，面部表情逐渐归于平静并强行转移话题：“你拉我进来，不会就跟我说这个吧？”
　　系统面无表情盯着茶歇，一只手还摊在半空，上面有茶歇的口水。
　　茶歇撇了一眼，设身处地想了下。
　　噫，有点恶心。
　　他上去拿着袖子在系统手上囫囵了一下：“这下行了吧。”
　　系统还是顶着那么一张恐怖的表情。
　　“差不多就行了。不然，你也朝吐我口水？”
　　系统眯着眼睛看茶歇，最终掏出一张帕子擦脸擦手。擦完，随地一扔，帕子分解消散。
　　茶歇用余光看了眼帕子，心想着，你把帕子毁尸灭迹了，那口水不就挥发在空气中了吗。转念又想，每一次进厕所扑鼻的……打住。
　　“我拉你进来，是因为进入阳界相当于要重新转世投胎，投的好不好全看运气。因为大多数宿主都很穷很挫，系统也普遍垃圾，进入阳界也就保证不死而已。”
　　“所以？”你要给我开挂？
　　“由此真正冲任务而去的都是高手。你一进去，被发现是宿主，估计立马嗝屁。”
　　茶歇：“……”
　　茶歇：“……我不是观光的吗？他们怎么又要针对我。”感觉系统眼里，他不是被针对，就是即将被针对，或者被针对自己都还不知道……
　　系统：“……你不是积极向上非常想做任务吗？我又给你申请了。主神批准了。不然你兴高采烈去阳界干嘛。”
　　茶歇：“……我只是去观光！山海经奇异界谁不想看！”
　　系统：“……”
　　茶歇：“……”
　　误会辣么大，悲伤辣么大。
　　系统：“闭嘴！我已经跟主神申请了三次，一个问题反反复复，再这么下去就要被质疑专业性了！就算我权限再高，但滥用职权，恶意占用半界资源的罪名也担不起！”
　　茶歇：“……”想嘤。
　　茶歇：“你要说啥，说吧，我听着。”
　　“好。你听着。”系统说，“半界，有着成千上万的宿主，这些宿主的能力千奇百怪，为加以统一管理以及能力认定，使宿主能够更充分的认识和利用自己的特长。由此研发出每个宿主必须装配的游戏系统‘角斗场’。”
　　“‘角斗场’能够给宿主自动定位职业，并由宿主能力自动生成主动、被动技能以及第一武器。”
　　系统指了指屏幕，茶歇低头。
　　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装载中。
　　“角斗场顾名思义，就是死亡游戏，胜者为王败者成尸。”
　　茶歇仍旧看着屏幕，上面写着正在生成数据。
　　“它是半界的淘汰机制。”
　　屏幕上缓缓展现出一串又一串的信息。
　　“我们半界从不剥削，也从不轻易取宿主性命。”系统笑，“因为他们……都死在自己人手里。”
　　“加载完了吗，来让我看看。”系统把屏幕移了过去。
　　【
　　职业：作者
　　等级：？？？
　　属性：？？？
　　……
　　主动技能：
　　①控制：能控制目标你想要控制的一切。特殊需要：蛊娃娃。
　　②？？？
　　……
　　被动技能：
　　①虚妄之眼：？？？
　　②？？？
　　……
　　】
　　系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问号越多证明潜力和能力越大。而唯一可用技能，便甩了其他宿主几条街。”
　　茶歇：“……”这技能怎么像深闺怨妇……
　　“我帮你在商城买些蛊娃娃……”系统滑动屏幕，“咦？商场没有，特殊物品？”
　　系统：“……”
　　茶歇：“……”
　　哦豁，空有金山银山，仍旧要吃土。
　　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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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吃完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