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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灵异(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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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我’说的这句话,别说阮舟曲听了不说话,我自己听了也沉默啊!
那可是‘我’爹啊!
“你那么恨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好一会儿,阮舟曲才缓缓道。
“你错了。”‘我’反驳道,“恨他的是你不是我,想杀他的也是你不是我。你已经谋划了这么多年,还不下手?”
阮舟曲更沉默了,似乎无话可说。
茶歇身不由己,无计可施,他盯着镜子,发现镜中的人似乎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走出了镜子的映射范围。
阮舟曲见‘我’走了,便坐在镜子前,摆动着镜子四处晃动:“你去哪儿?”
然而镜子中再没有映入任何人影,包括茶歇,似乎镜子只能照出另一个他。等到到处都找遍了一无所获,阮舟曲便坐在原地沉默了下来。
茶歇考虑了一下,还是凑上去打算偷摸对方的记忆,但是出乎意料的,他跟阮舟曲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空气墙,接触不了。这或许就是主角的特殊能力,茶歇只能放弃。目前公主还没有开始发聘书,公主府里也没什么重要角色,既然阮舟曲触碰不到,那就只能去宫里找巫浊试试看了。
巫浊知道的信息在这个世界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找不到巫浊也许可以找找斐懦。当然,这俩人麻烦等级也是数一数二的,会巫术,不知道能不能发现他呢。
茶歇是记得去钦天监的路,不成想的出门先撞上了另一个绝没想到的人——墨曜。
那是在堆满整齐木块、石块和土石沙粒的工地旁,显然年轻了不少的墨曜正站在一边,被一个头发半白的女子揪着耳朵训斥。
古时的建筑都是木制结构,能千百年屹立不倒,不腐不烂,不可谓不巧夺天工。墨曜旁边的工地,建筑的框架已经用木柱木板搭建好了,而墨曜和工地上一干人等浑身都灰扑扑的,一眼就能看出劳作了很久。
“你啊!你啊!整天干这些下贱活计!和你爹一个样!弄得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地,真真把我们墨家的脸都丢尽了!!”女人虽然年事已高,却毫无衰疲之色,行事乖张泼辣,众目睽睽之下也没给墨曜留半点情面,直把人骂得狗血淋头。
茶歇按捺不住好奇,围观了一会儿,又听了旁边围观吃瓜群众的解说概括,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女人竟是墨曜老娘。这墨家娘子也算得上是城里的一传奇人物。百姓口中的墨家和茶歇所知晓的墨家相去甚远,也就是墨曜他娘的墨家,本是商贾世家,生意越做越大,逐渐从边陲小镇搬迁至京城,也就逐渐沾染了政治。
墨家娘子有着非同凡响的经商天赋,她聪明伶俐,才思敏捷,在算数和逻辑思维上和她打过交道的人都无不拜服,虽然一介女儿身,却最终坐上了墨家的掌事人。然而听女人训斥墨曜那些话,茶歇却发现她丝毫没有有让墨曜接手家族产业的意思,而是对政权的无限向往。
的确,茶歇如果是个路人听着也会觉得有道理。商人四处奔波为了一点利益卖尽笑脸,而政治中心的人却可以什么都不干就有人送上无数金银珠宝讨好。其表层的意思有些片面,但其隐藏的真正意思却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嘴上是说想要墨曜去当官,实则却是对某些王孙贵族一无是处却世代享受荣华富贵极度不满。
不满的同时,也瞧不起那些伺候别人或者出卖劳动力的人,像是工匠马夫一流,其实也隐隐唾弃着自己商人的职业,不好明说罢了。
“你爹整天搬弄他那些木头疙瘩不理人,你也学着他那样,搞这些,搞这些……”女人手指着工地未完工的建筑指尖发抖,最终狠狠放下,冲墨曜吼道,“总有一天老娘死了,你和你爹就轻松了!!”
墨曜他爹的事情,茶歇也在围观路人口中听得一二,因为他娘和他爹的爱情故事,曾经也算是一段佳话。墨曜他爹姓名不详,大家都叫他木工陈,十几年前女人第一次和父亲来都城做生意时,见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而木工陈所做的木制摆件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的木工陈也不是寻常普通木匠,他做的那些器具精巧绝伦,找他做工的达官贵人不知凡几,要价也非常得昂贵。但一直到墨家落户都城,他给女人做的东西,小到精美的装饰模型、家具摆设,大到整个墨府的建设施工,都没有收过一分钱,甚至直言不想再为他人做工。而入赘墨家后,他也确实淡出了众人视线,市面上他曾经的作品炒到千金的有之,用传世之宝聘请的有之,跪死在墨府前想拜他为师的有之,都没有让他再出江湖。
因为墨曜他爹的影响,现在看戏的路人大致可分为两派。一派想要墨曜继承他爹的衣钵,夏启再出一位惊才绝艳的木工人,另一派则认为墨曜不听母亲教诲,是大不孝、家庭条件好却不好好读书以后做官跑去工地做脏活累活,是愚不可及。
不管墨曜他娘怎么骂,围观的人怎么议论纷纷,墨曜都低垂着头不说话,神情看不出是愧疚不安还是有恃无恐。
他娘实在骂累了,揪着人耳朵就拽着走,嘴里仍是恨铁不成钢地喋喋不休。
刚巧,从茶歇身边走过。茶歇也就顺手两人都碰了一下,因为时间短,也没看见什么长的东西。墨曜他娘,一闪而过的画面是一个和墨曜七八分像的男子,手里捧着一个积木搭的小房子,逗得她咯咯直笑;墨曜则是……呃?他站在为施工搭建的高高的框架上,一览众山小,居高临下,越过围墙,看见了在院子里闲坐的……‘我’?
……草。
草草。
茶歇脑子里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接壤天地,牛羊奔腾,实在无话可说,一拍额头,还是先去找巫浊。便与墨曜背道而驰,朝不同方向去了。
从墨曜那看见的东西让茶歇很是不安,忧思之下,到钦天监,竟觉时间短暂,没过去多久。
钦天监是国师上班的地方,同时也是国师住的地方,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国师府之说,往里面走便能到巫浊住的殿宇。茶歇被所见所闻整得头昏脑胀,一口气到了巫浊门口,未多考虑,一刻也不停留,便往里走。
恰巧,巫浊正在屋内燃香,细细的烟婀娜多姿地从炉子里飘出来,萦绕在殿中,朦朦胧胧间,小小的宫殿恰似人间仙境。
茶歇本来直愣愣地便进去了,燃香的巫浊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笑了一声:“颜儿来了。”
把还在稀里糊涂想事的茶歇吓得一哆嗦,冷静了下来。细想一下,墨曜不打紧,巫浊才是个硬茬。他看巫浊气定神闲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怂,不由后退两步,又退出了宫殿。
巫浊本来浅笑安然,茶歇一退出宫殿,他脸上的笑便僵住了,眉头一皱:“怎么,是不喜欢今日的香嘛?”
把手里的器具一扔,便站起身朝着茶歇走来,茶歇就站在门槛外一只脚的距离,以为巫浊发现他了,谁知巫浊直挺挺地走过来,快要撞上他也不拐弯,茶歇只能自己避让。
巫浊在茶歇原先位置的不远处站定,四下张望,自然一无所获。
茶歇回头看了看殿内布置,某些位置的摆放以及不明所以的装饰和他上次醒来时寝宫里所见相差无几,再看巫浊的反应,应该不是巫浊本身能看见茶歇,而是殿内的有设什么法阵能帮助巫浊感应到茶歇。
这让茶歇略微放下心来。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眼下巫浊就在眼前,茶歇手一伸,直接去窥探记忆。
他这能力看见的东西似乎是随机的,但又好像是当时当地当事人心里所回忆的,左右都沾点联系。
巫浊看了几眼未果,吐出一口气,又回去弄香,所以茶歇看见的东西也少。不过,竟然是茶歇还没出生的事情。
当时是,皇后娘娘怀胎六月,巫浊隔着一层帘子在外坐着,笑意嫣然地对她说:“娘娘此胎,怀得是天命之子,其相貌、秉性、天资,均为当世之最,无有比肩者。就算是开祖皇帝在世,也不能越他分毫。”
茶歇听着都觉得巫浊牛b吹大了,那头皇后也是吓得不轻,急急忙忙道:“卿莫要胡言乱语!”
“臣,不敢。”巫浊脸上哪有一点不敢的样子,只是笑着继续说,“娘娘可能不明白‘天命’的分量。人之生老病死、旦夕祸福,命数自由天定;日轮自东及西,水流自高及低,万物春生冬藏,也由天道掌控。”
“娘娘贵为皇后,只要下一道旨,顷刻便能改变一个凡人的一生,是生是死,是贫是富,是贵是贱,全在您一念之间。然日轮终究向西,生物终究向死,纵使陛下开口,亦不能改变半分。”
“……但他可以。”
巫浊的目光,直直地穿过半透明的屏风,望向皇后的肚子。茶歇以巫浊的视角看世界,不得不说巫浊是真的挂逼,一眼看过,那人是善是恶,何功何过,寿命几何,余生命数……清清楚楚,比世界一崩就拿不到剧本的系统不知道厉害到哪去,太离谱了吧。
……也不绝对,皇后的命数他就不太看得清,肚子里的胎儿更是茫茫然。但胎儿,尚且不算人…看不清楚应该也属正常?
巫浊一番话惊得四下鸦雀无声,偌大一个寝宫十几二十来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几个胆小的宫女已是瑟瑟发抖,脸白如纸,生怕下一秒就被拖下去杀人灭口。
然而皇后还没开口呢,巫浊又说话了:“只是,这样的孩子,多半肩负着拯救苍生的重任,大多生于乾坤颠倒之际,必承开天辟地之功,而享殿堂庙宇香火之祭,流传千古、永垂不朽。”
茶歇:……
“眼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君主圣明,臣子贤良,既无外患,亦无内忧。他却降生于帝王家,此,非吉兆也。”
“什么?!”皇后一听,顾不上巫浊前面惊世骇俗的话,急了,“国师此话何意?”
巫浊皱了眉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只是到人间来走一遭,很快便回……”
“不行!”皇后猛地捂住肚子,“本宫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绝对不行!”
巫浊闻言反而舒展开了眉头。
“娘娘心中已有决论,那自然是……极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还在读书的千万不要摆烂。。。
社会的毒打真的很残忍……但凡我稍微长得好看一点,我就去卖pg了……感谢在2022-01-26 04:22:15~2022-05-03 19:4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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