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177、灵异（44）

　　茶歇的声音唤回了封庭的神智，他深深看了眼还在皱眉沉思的陈晨，走过来帮茶歇扶着张星涯。不期然看见了张星涯头上的大包，忍不住笑，幸灾乐祸道：“他这是怎么了？千年过去竟然还是这么蠢。”

　　“摔的。”茶歇一笔带过，不欲封庭与三人组再生事端，况且张星涯和封庭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要是让封庭知道张星涯是被自己不肖子孙打的，估计会笑得更大声，到时候张星涯醒来，茶歇该担心的就不是封庭和三人组对上，而是张星涯和封庭内讧了。

　　“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封庭嗤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条蛊，放在张星涯手上的包上。茶歇头皮发麻地盯着那只虫子撕咬那个肿块，有些担心封庭会不会直接弄死张星涯。

　　几千年的墓穴兄弟情了，应当不至于吧？

　　那个包很快消了下去，显然封庭没茶歇想到那么可怖，他收回蛊虫，对茶歇笑道：“好了。辛苦陛下拖了他这么久，现在把他叫醒就好。”

　　看来封庭和张星涯，也不是那么敌对嘛。

　　封庭话一说完，手起掌落，狠狠一巴掌甩在张星涯脸上。物理唤醒。

　　茶歇：……

　　我收回前言。

　　张星涯这还能不醒？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看见眼前有个人影，叫了一声，“陛下？”眨了眨眼，看清了是封庭，立刻脸色大变，就像饱满的核桃果瞬间干瘪，脸皱成了一团，“怎么是你？真晦气！”

　　他撇头，不想再看封庭那张脸，才看见是茶歇在拖着他，脸色又是一百八十度大变，又是惊喜又是高兴，一把抱住茶歇：“陛下！”

　　张天三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张星涯醒了都一脸警惕。然而看封庭似乎和他认识，他也叫茶歇‘陛下’，都不敢轻举妄动。

　　茶歇暂时没有看双方打起来的兴致，他对三人组解释道：“他真不是什么守墓人，是跟我一道下来的。说起来洪牙也算是个明星，你们带了手机尽可以查查看。”

　　“墓穴中没信号。”张天谨慎道。倘若洪牙是守墓人，那他在墓穴中就有天然的优势，起先他们是偷袭，真对上对方有什么独门绝技还不好说。况且卿如玉和对方应当认识，这个本该是家族弃子废物的男人，现在给他们很危险的感觉。

　　张星涯听见张天声音，转头去看，顺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口。他又不是真傻，自己被打肯定知道，而这墓穴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用脚推理都知道谁是凶手。当即招手，四面八方毒物鱼贯而出。

　　“这两位兄弟是张家传人，一个叫张天一个叫张禹。另一位则是墨家传人，叫陈晨，他们一伙的。”茶歇介绍完又道，“当务之急是出墓去，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张星涯一愣，抿着嘴，抬起的手又放回了头上。他瞪了张天张禹两眼，而后恶狠狠地盯着陈晨：“就是你打得我吧？出去给我等着！”

　　陈晨：？？？

　　“别磨蹭了。”封庭又看了看远方，似乎在忌惮什么，“虽然不知道阮舟曲为什么没赶过来，但这墓穴中除了观星楼和祁酒所在的洞窟，其余都被阮舟曲把控，他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封庭凝视着茶歇的脸，“陛下真的想出去吗？留在这，可以想起所有的事，拿回属于您的一切。”

　　“我姓蓝，”茶歇只说，“不姓陛。”

　　闻言，封庭浅浅地笑了一下，转身领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等一下！”陈晨喊道，“去找祁酒，我们一定会、啊——！”

　　话未说完，陈晨捂着胸口蜷缩起身子，她感觉心口一阵剧痛。张天张禹也感觉到了，那种内脏被虫子爬过的感觉，都皱起了眉。

　　“不听话，你们现在就会死。”

　　“！”张星涯最先反应过来，他放开茶歇，勃然大怒，“封庭你踏马居然敢给我们张家人下蛊！”

　　“张星涯。”封庭的身体素质显然比张星涯好一点，他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对方的突然攻击，冷冷提醒道，“你的人面蜘蛛差点把陛下吊起来饿死，我若不是一时没找到趁手的工具解开毒网，怎会让陛下落在你手里。”

　　这话竟然有效，张星涯停了手，回头看着原地的茶歇，憋着一口气，涨红了脸，居然没再说什么。直到茶歇走到他旁边，叫他一起走，他才走在茶歇旁边，老老实实的。

　　封庭，张星涯。

　　这些字眼对于张天等人可是如雷贯耳，他们越发惊异，且碍于中蛊只能对封庭唯命是从，跟在茶歇后面，悉悉索索地商议着什么。

　　这三人不是专业的盗墓贼，想得不周到，做事也有些小儿科。在场几人没有一个耳力不好的，再小声都没用。张星涯听了半响，却是笑：“年少轻狂啊…真怀念。想当初我也是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上京城，干了一堆自以为厉害的破烂事，幸好遇见的是陛下。”

　　走在前面的封庭冷嘲热讽道：“是啊，你倒是幸运，遇上了陛下，可陛下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张星涯不笑了，面上肌肉抽搐了下，也不说话了。

　　路越走越潮湿，直至半只脚陷在泥地里，头上还在滴滴答答地落水，稍不注意沾上就是刺骨的寒意。眼力开挂的茶歇偶尔能从道路边缘石缝中窥见深潭，里面起起伏伏着一些黑色。

　　照理说，走到这距离已经完全是祁酒的地盘了，却完全没看见人。不仅没有人，空气中那股尸腐气也愈加浓重，几乎要在人鼻腔、肺部凝结成水。

　　连碍于蛊虫不敢不听封庭命令的几人都停下来脚步，忍不住开口道：“那个祁酒真的在这？”

　　封庭拧眉，望向仿佛永无尽头的洞穴深处。虽然路越走越湿，却越见开阔，也渐渐看见了水流。观察的更仔细的茶歇，猜测此地的地形绝不简单，他们脚下踩着的极有可能只是一块浮石，下面则是深不见底的水潭。而联想到这里的主人乃是操控死人的祁酒，潭水里会动的是些什么玩意可想而知。

　　茶歇回忆自己看到的，那数量…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虽然还残留着一丝希望，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我想，我们最好先离开这。”茶歇唇瓣微动，压低音量。其实他觉得如果他猜测正确，这么做已经于事无补，无论他们做得再小心，只要走在这地上，潜藏在暗处的那些东西就能感知到。只能说图个心理安慰。

　　“祁酒擅离职守……”事到如今，封庭也不得不进行一些不好的猜想，但他显得非常不能接受，“谁都有可能背叛陛下，哪怕是巫浊、可祁酒绝无可能！”

　　“他守着一具空壳干吗？”张星涯这时开口，“要不是人面蜘蛛必须得有人饲养，我也早出去找寻陛下转世了！呆在这墓穴里天天只能看着阮舟曲那张死人脸，你乐意？”

　　封庭的目光又落在茶歇身上，只是这次不太久。他几步走过来，拉起茶歇的手便往来处跑。无主的行尸就像失去了链子的疯狗，它们憎恶生物，并且忠实地执行着主人离去时所下达的命令——将活人转变成同类，这可能也是陵墓至今固若金汤的原因之一。

　　如果只是一两只、两三只，在场几个人都不是吃素的，对付几具尸体绰绰有余，可在场的一半人都心知，那深潭里的尸体岂止成千上万！祁酒他当初敢一人单挑一个王朝，他所掌控的尸体数量让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水花飞溅，践踏声仓皇急促。看见封庭开始带着茶歇跑，张天等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却已经跟着跑了起来，一时间，六双腿十二只脚高高低低地踩在水涝涝的地面，就像崩紧了的鼓来了十几个人敲，那声响、那动静，对于地面上的人来说只是有些吵闹，对地下栖息在水底的东西来说可就无异于惊雷炸落。

　　这是鱼都得翻个身弹跳出来，何况是‘人’？

　　四周的石块抖动、掉落，像是地震突发。那些石缝里伸出死灰色的手臂，也不管容不容纳得下就硬往外挤，就算身上的皮被尖石刺啦划下、撕扯开，也在所不惜。

　　封庭带茶歇跑，想法是好的。可他却对祁酒太不熟悉，甚至不如张星涯。更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地面居然在他以为能跑掉时开裂了，猝不及防的下陷，茶歇掉了下去，封庭被带着也后倒，所有人都没能幸免。

　　陈晨尖叫起来，她的声音盖过了张天张禹，但也没逃脱被水声淹没的命运。张星涯掉下去那一瞬间抠着了石壁一处凸起，呼唤他的毒虫群。铺天盖地的虫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撒欢一般在尸体身上钻洞，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他们主人往下掉。

　　茶歇也在往下掉，但在掉的途中他做了一个决定。他一个猛力把封庭推出了水面，代价就是，他沉得更快了。

　　裹挟着猛烈尸臭味的水簇拥着将他吞没，他不断下沉，与无数的浮起的沉尸擦身而过。他看见黑漆漆的水底那些尸体朝着陈晨张天他们游过去，像迫不及待咬饵的鱼群。

　　在其中，张星涯被忽略，可他目前的身体毕竟还是肉体凡胎，在水中，氧气不足，又被层层叠叠的浮尸阻碍，上不去，如果没有外力，也只有淹死一种结局。

　　茶歇同样，可是在濒死之际他的痛苦和意识仿佛分裂两头，像隔着玻璃说话的两个人，看得见嘴型听不见声音。而更多纷杂的东西充斥在现实与意识之间，譬如以死而生的花、譬如巍峨的地宫、譬如深海底棺椁里的人。

　　然而他并不能处理这些信息，只能任其在意识凝聚之前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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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重要的事要说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