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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灵异(18) ...

  •   张星涯正是张禹张天的先祖。传说他从小于用毒一道天赋绝顶,又是族长之子,长到十七八岁,已是夏启王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毒医,他出名的另一原因,是长的好看……这看脸的世界,如此真实。

      而他那张脸,在让他获得神仙公子美誉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祸端。肆意妄为的暴君姬颜,在听了他的传闻后立刻发兵堵了张家,逼他们交出张星涯,祸国妖孽的待遇,不外如是了。

      为了保全家族,张星涯以身饲虎,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靠才华给张家挣了天下第一医药世家的称号,不过,这并没有让张家诸人及其后代对姬延改观,他们只觉得是张星涯的实力使然。

      现在看着张星涯的样子,茶歇略有失望,长得其实还不错,但是不能跟蓝颜比。茶歇到现在,也没看到一个能把他原身比下去的人。他觉得自己委实冤枉,什么好色之徒,可这‘色’根本不达标啊!而且他一笑起来,根本没有什么浊世佳公子的气质。

      茶歇思考片刻,忽略刚刚的话题,问张星涯:“你煎的这是什么?”

      “陛下的药。”张星涯又坐回去扇风。

      “这宫里穷得连个药房都没有吗?”茶歇掐掐鼻梁,这味也太大了。

      “自然不是,只是药房离得远。这药得趁热喝,但凡失了一点温度,药效就减了。而且……”张星涯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瘾君子的神态来,“这味道,是多么地令人心旷神怡啊!陛下多闻闻,对身体有好处!”

      茶歇:“……”

      茶歇:“我放你出宫如何?”免得你后世子孙张口闭口骂我狗皇帝。

      张星涯目光惊恐,茶歇好奇问:“怎么,有人胁迫你”

      “不不不!”张星涯摆着手,皱着眉,苦无解释,忽然指着面前的炉子,那目光活像看着十个前凸后翘的大美女在面前跳脱衣舞,“陛下,你知道这药里都些什么吗?”

      也不等茶歇开口,他就扳着指头数,“有价无市的天山雪莲,千金难求的寒露草,百年难得一见的闭月摘星,只出现在传说中的鹿衔草,已经绝迹了的……”

      他巴拉巴拉如数家珍地说了一大堆,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把自己说得双眼含泪,最后看着茶歇,两行热泪缓缓流下:“从我进宫那天、进入药房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这里了……我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此生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臣本分!”

      茶歇:“……”

      和茶歇对视了片刻,在茶歇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张星涯不明所以,看了茶歇半晌,忽然虎躯一震,仿佛醍醐灌顶,眼泪一抹,换了张深情款款的脸,情真意切道:“臣对陛下一心一意!此情天地日月均可鉴!”

      想了想,他又道:“若陛下和这些俗物掉进水里,我肯定先救陛下。”

      呵呵。茶歇想,不救我,别说这些‘俗物’了,你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

      两人相顾无言,话头接不下去,场面一度寂静,只有壶里的药还在噼噼啪啪冒泡刷着存在感。

      张星涯看了看药,眼前一亮,又冒冒失失地站起来,往屋子里跑去。茶歇是真怕他把炉子打翻了,连忙后退两步。哪知他看似青铜的动作,实则王者的走位,身姿矫健地窜进门里,又窜出来,手里拿着厚厚的帕子、碗、纱网并其他工具,道:“陛下,药煎好了,得趁热喝。”

      说着,便架好架子,摆上碗,蒙上纱布,压好固定的扣环,又熄了炉子里的火,捧着药壶开始过滤药渣。茶歇看他殷勤地忙前忙后,无言以对。

      片刻,张星涯小心翼翼地捧着碗,递在茶歇面前:“陛下,喝药。”

      茶歇看着碗上冒着的白烟,这吃下去,估摸着得直接送急救室。

      见茶歇不喝,张星涯一脸恍然大悟:“陛下是怀疑这药不对?请让臣为陛下试药!”

      说着,他就一脸英勇就义地把碗凑在嘴边,茶歇没想到他说喝就喝,来不及阻止,只见对方的嘴瞬间肿了起来,两眼发红。所幸只是抿了一下。

      茶歇又气又想笑,张星涯那神态动作就像小时候偷吃锅里菜迫不及待而被烫着的小孩子,但没等他开口,张星涯又流泪了。他眨眨眼,泪流满面,香肠嘴上下一碰:“这是何等的人间美味!!!”

      茶歇:“……”

      他把碗捧到茶歇面前,茶歇无语接过。热气顺着帕子传过来,药是真的烫。茶歇可没有跟张星涯一样烫个香肠嘴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本领。于是他吸了一口气,张星涯忽然严肃起来,捂着碗面,目光凌厉,这时,茶歇才从他身上看出点和传闻中的神仙公子相符合的味道来。

      “陛下,药不能吹!”张星涯神色紧张,“吹了,就没效果了。”

      茶歇:“……”

      好吧,不吹。茶歇把张星涯手拿开,免得这家伙手跟嘴一样遭殃。他把碗放在搬来的架子上,吩咐张星涯:“去拿点药。”

      张星涯顿时紧张道:“陛下哪里不舒服,臣医术尚可,不若说与臣听听。”

      “……”茶歇,“你是真不知道烫?”

      张星涯顺着茶歇的目光摸了摸嘴唇,而后发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嘶——”

      “我刚刚要是喝了,现在就跟你一个样了。”

      “臣、臣……”张星涯愣了,很惊愕地看着茶歇,几秒后才扑通一声跪下,懊恼道,“臣、臣……”臣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主。”莲花池那头传来阮舟曲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茶歇回头,见阮舟曲领着两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走过来。面具人穿着长袍,像搞□□的。手里端着一碗粥。阮舟曲从面具人手中接过粥,眼也不抬,面无表情道:“拖下去,打。”

      茶歇:“……”这不是我以前的经典台词吗……

      那两个面具人就像黑鸦一样从茶歇身边掠过,茶歇根本没看清他们动作,回过神来,张星涯已经被按在地上打了。

      茶歇:“……”

      是我惹不起的人,鉴定完毕。

      “药喝了吗?”

      茶歇沉默片刻,还是慢吞吞答道:“还没喝。”

      “我给你带了蜜饯。”阮舟曲捧着粥,温声细语道,“吃了药再吃蜜饯,然后喝粥。”

      阮舟曲垂头看着茶歇:“公主,进屋吧。刚醒不久,不宜久站。”

      茶歇一般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为了对付别人而让自己痛苦,不值当。眼下没了张星涯插科打诨,那股子昏沉沉的感觉就又回来了。看看张星涯,估摸着也不会被打死,茶歇就扶着头,慢慢往房间里走。

      然而回了房间,茶歇又后悔了。屋子里压抑的氛围令他更为不适。阮舟曲把粥放在桌上,似乎察觉到茶歇的想法,走去把窗户打开,阳光跑进来,一室明亮。

      只是茶歇觉得那阳光也是苍白阴冷的,这屋子里处处透着死亡的气息,仿佛因为他这个要死不死的人住在里面,散发了病菌,污染了空气。

      真惨。茶歇想。

      药不能凉,也不知为什么,哪怕还有些烫,阮舟曲也让茶歇喝下去。茶歇没吃蜜饯,他对喝药吃糖没什么想法,只觉得头越发昏沉,四周一片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凝固。

      “公主,吃了粥再睡。”

      茶歇心里猜测是药的缘故,强打起精神填填肚子,而后往床上一趟,吃了就睡。期间他躺下去完全是倒,阮舟曲扶了他一把,茶歇从他衣袖间,嗅到药味、纸味、笔墨味,以及硝、硫磺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哦,还有一股铁锈味。

      短时间茶歇无法判断出这些味道从何而来,他下意识抓了阮舟曲袖子一把,对方温柔地顺着他的力道把他抱在怀里,朦胧间茶歇听见他说:“公主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好乖。”

      ……

      隔绝了一道门,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走廊上悬挂下一张张巨大的白纸,纸上是血红色的图纹,整座宫殿瞬间像是灵堂一般。

      门外张星涯拿着药膏抹着嘴上和身上的伤,疼得嘶嘶抽气,他一边遏制眼里的泪花,这儿可没人会心疼他;一边疑惑道:“公主今日像是有些精神了,只是仿佛与往日不同,竟记得臣姓名。”

      阮舟曲瞥了他一眼,复又看着黑面人动作。砖、瓦、地板上,边边角角都涂画上诡异的图纹,那股子阴冷就像是被引出了房屋,向四周扩散,连阳光照在这一处,温度也被剥去。

      张星涯抽空搓了搓手臂,哪怕是看了无数遍,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寒到骨子里。他忍不住想,陛下是怎么忍受如此可怕的东西,而面色如常的。

      那东西一直缠着陛下,所以陛下不管吃多少药总是不见好。可那东西打哪儿来的,只有阮舟曲,和负责这块的鬼医知道。张星涯只是治理身体的,于灵魂上则一窍不通。他忍不住伤感地想,哪天陛下被治好了,他差不点也该被撵回张家继承家产了。

      即时就算是作风再浮夸,观众也不是他想要的。可转头一想陛下今天居然不似以往冷眼旁观一言不发,他疼就疼一点吧。也不知道阮舟曲是发什么病,平时他看起来惹陛下不高兴了,他当无视了,可他逗陛下开心了,反而把他往死里打。这可比他自作孽疼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我就这么废物点心呢?陷入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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