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130、鬼怪（56）

　　茶歇这才注意到与自己隔着一根树根的地方，躺着一具残破不堪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具尸体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随着少年话音落下，土壤如沸腾般翻滚，仔细看是有黑色的液体渗透出来，在其中流窜。这黑色的液体在触碰到尸体后像是找到了归宿，纷纷向尸体涌来，逐渐将尸体淹没。

　　茶歇扒在树根，心惊胆战的看着他脚下翻搅的黑色液体：“妈耶！”

　　系统充满鄙视的声音传来：‘翩絮而已，怕什么。哦，忘了你没有关于这个的记忆。’

　　茶歇手脚并用，牢牢的抱住树根，惊慌失措间触及那边荼蘼投过来的视线，只见少女虽然仍与朔月打得难舍难分，却分出心神来看茶歇。她双颊飞霞，那张脸还是纹丝不动的面无表情，冷漠之中却无端多了些羞怯。

　　茶歇：“？？？”

　　茶歇不用两秒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少女的本体是生死树，所以，他现在的行为=他赤/身/裸/体抱着同样赤/身/裸/体的少女。

　　茶歇：“……”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不能为了活着，就抛弃自己的节操！茶歇在少女的目光下，视死如归的放开了树根，刚把脑袋移回原位避开少女，却在下一刻，面前黑色液体中猛地弹出一双蓝光羽翼，而后是少女柔顺的长发，光洁的肩膀，……修长的双手、双腿。液体毫无黏附性的从少女身上滚落，没有一分一毫留下。

　　茶歇：“……”

　　你们都流行不穿衣服的吗？！

　　茶歇二度去世。

　　少女睫毛轻颤，睁开眼睛，蓝汪汪的眼珠仿佛是浸泡在水中，镶嵌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美艳不可方物。

　　“君上……”

　　茶歇以为少女要扑过来，刚想大叫别过来，谁知少女脸色忽然阴沉，瞬间消失在茶歇眼前，只留下一道蓝色的残影。

　　不远处，艾均正与朱雀族族长食堰做着交易，倾尽昆吾全族之力保自己性命，对于商人而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眼见着食堰已经动摇，艾均正得意一笑，却忽然被扼住咽喉，呼吸不畅使得他鼓起双眼，痛苦地看着不远处操控着气流压制着他的沉词。

　　“叛徒，死！”

　　而后黑色的液体包裹住他全身，将其啃噬得一点不剩。

　　食堰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形，便眼睛一疼，视线恢复后面前的女子已经是一身整整齐齐的宫装，一如既往的高贵典雅，雍容华贵。

　　“食堰，把那个躲躲藏藏的、顾晨麾下第一走狗，罗皿，揪出来，我要他死无全尸。”

　　食堰回过神来，领命：“自然，朱雀之火下，只有灰飞烟灭！”

　　此时的峯炙已经加入战场，与朔月一起压制住了荼蘼。沉词人未动，翩絮已蜂拥而至，搅动着峯炙操控的溺水波涛汹涌。二对二，局势再次变化。

　　‘红橙黄绿青蓝紫。’系统笑，‘你的女儿们齐了。’

　　七彩后宫，集合！

　　茶歇：“……”

　　天崩地裂，眼前地狱一般的场景给人冲击极大，更何况，茶歇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

　　‘这到底……什么情况？’

　　系统友情给他解答：‘简单点说，就是你跟主角摸摸搞搞谈恋爱，结果比起你主角更迷恋权势，就把你甩了。’

　　茶歇：‘……’

　　茶歇：‘……我看起来像基佬？’

　　‘不像。’系统一刀扎在茶歇心口，‘你就是。’

　　‘……’

　　茶歇故意恶心系统：‘我就算是基佬，也该跟你搞啊，顾晨他哪里比得上你啊~’

　　‘你跟顾晨在一起的时候，我隐身了。’

　　茶歇震惊：‘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有节操！’

　　系统笑了一声，道：‘我只认一个宿主。’

　　茶歇再次一脸懵逼：‘？？？’所以呢，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你的主角过来了。’

　　茶歇抬头，正对上顾晨硕大的蛇头，老父亲浑身一哆嗦：‘我的妈呀这届主角也太丑了吧！’、

　　其实并不算丑，相反，漆黑的蛇当得起一句漂亮，只是茶歇不知道自己的审美被身体影响了。

　　系统：‘……’

　　大蛇游曳至眼前，而后化为人形。

　　茶歇看着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这忽上忽下的颜值令人堪忧。’

　　系统：‘……’

　　“茶歇……”顾晨边靠近边朝他伸出手，“到这来。”

　　系统：‘哦豁，现在他事业爱情都要。’

　　茶歇：……滚啦死基佬！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眼见着顾晨越走越近，老父亲怂了，就在他意欲后退时，空气中‘嗡’一声泛起波澜，茶歇看见顾晨抬手拿出匕首挡了一下，刃面火花四溅，呲呲呲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而与其金属相接的东西却一闪而逝快得连形状都看不清。

　　条件反射一转头，像是有心电感应，茶歇的目光就与空中的少年相接。一根黑色的光线在少年周围快速移动忽隐忽现，显然就是刚刚攻击顾晨的东西。

　　少年朝茶歇挑眉一笑。

　　茶歇：“……”

　　……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好皮。

　　大地又是一阵颤动，茶歇被少年吸引住注意力没在意，猝不及防就掉进了脚下裂开的缝隙里。顾晨想来拉他，却被少年挡住了去路。

　　茶歇眼前一片漆黑，却丝毫不慌：‘系统？’我可是身带外挂的男人！

　　系统：‘干啥？’

　　茶歇安心了，任由自由落体将他带往未知的深渊。

　　地面上，顾晨看着已经严丝合缝的地面，停住了脚步，转而望向少年。少年也望向他，抬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做着明显请人噤声的手势：“嘘，我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把茶歇还给你。”

　　少年懒散的笑：“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顾晨嘴唇蠕动，还未发声即被打断。

　　“我猜你一定想说我们你都喜欢，还是一样的喜欢，毕竟我们是同一个人。”少年笑容弧度极大，“好巧，我们——都不喜欢你。”

　　顾晨脸色一瞬可怖，和少年一起映在他瞳孔里的，还有异常活跃的黑色线条。

　　—分割线—

　　溺水与翩絮向来泾渭分明，像这样激烈碰撞，前所未有，就像峯炙的世界，短短几天，天翻地覆。

　　曾经的产卵的温床不但救了她，还成了她的主人，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然而得知对方天道化身后，峯炙又释然了。鲛人族源于溺水深处，在海底鲜有对手，繁衍生息历史悠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与翩絮打交道，与黄泉比邻而居。

　　传闻，人鱼肉，食之可以长生，并非空穴来风。和息壤一般的特性，是鲛人族成为一方霸主的秘密。

　　现在，她有了与黄泉宫主沉词一抗的力量，这是顾晨给她的，顾晨还许诺她，只要此战胜利，便解决鲛人的繁衍问题。也同样因为黄泉，鲛人族无法自己生育孩子，而产卵在其他种族身体里，不但树敌，且生下的孩子大多没有血缘亲情，甚至混杂其他种族血脉，实际上能接受鲛人传承的少之又少。

　　谁也不知道，她们也是龙的后裔，具体是什么龙已无从得知，鲛人的传承中昙花一现的身影，似乎只有没有角的这一显著特征。考究自己的祖先是谁毫无意义，因为她们已经从龙退化成了鱼，不出意外他们的命运，便是逐渐走向灭亡。产再多的卵都于事无补。

　　曾和造成鲛人族衰败的罪魁祸首近距离接触的峯炙百感交集，她看着沉词，罗皿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她也是受害人，推己度人，不由劝道：“你没必要为他卖命，他害你至此，没了他，你就解脱了。”

　　“你懂什么。”沉词敛眉，她和君上之间，哪里轮得到一个被骗得团团的蠢女人置喙。

　　不过女人的话勾起了她一些过往的回忆。

　　她和君上第一次见面并不美好，她能从一众女孩中脱颖而出，不是因为君上的喜欢，恰恰是因为君上的不喜欢。

　　——‘你长得好奇怪哦。’

　　因为胆怯不小心露出了丑陋的尾巴，她没有漂亮的羽毛，不讨君上喜欢。彼时君上还不是君上，年纪也才五六，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毫不遮掩。

　　于是她被留下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君上喜欢的，却偏偏挑了君上最不喜欢的她——原来本就是挑丑的。先帝先后想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母亲，自知时日无多便将君上的人生大事提前安排，临到头来却反悔了，他们不喜欢有个人插在他们和君上之间。

　　事已至此他们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只要君上不喜欢就好了。而挑中了她更大的原因是，他们和她一样丑陋，一样没有漂亮的羽毛，一样满身鳞片。他们一边想君上远离她，一边又想君上接受她——接受他们丑陋的真身。

　　名义上的准王后，其实和君上聚少离多，她每天要学习的东西，非常之多。性格、喜好都要随着君上变化，不断地、不断地逼迫自己。起初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可是这种执念不知不觉改变了模样。

　　逐渐有些东西不受控制，也没有理由。你永远无法解释为什么你下意识在乎一个人的目光，也无从得知自己的心脏为什么总是因他狂跳，也许你可以说他容貌绝世、声音销/魂、性格合你口味，但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却说不出来。但没来由的，你觉得你此生存在的意义，遭受的苦难，就是为了遇见这个人，和他永生永世。

　　君上总是站得高高的，有时候坐在屋顶上，有时候躺在树上，居高临下俯瞰着她。他们之间隔着一个物种的距离，在她眼中，君上并不丑，相反，那是她此生见过最美丽的生物，但在君上眼中，他们是畸形的存在。

　　可是——，从肩胛骨长出的血淋淋的翼骨，刻在她灵魂上的疼痛，与君上同样高度的风景，君上的目光。

　　——努力就会出奇迹。

　　“我活着如凶神为祸人间。”

　　“我死去如厉鬼残害生灵。”

　　“我复生自黑暗尽头。”

　　“我如深渊降临，湮灭一切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