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101、鬼怪（27）

　　茶歇严重怀疑系统是在欺骗它。纵然他把阴界的事忘了一大堆，但对系统的事却记得绝大部分。这只系统好歹叫‘终极反派系统’，那些被其操练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茶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个小宠物，开玩笑好吗？

　　“系统，我真的是主角的小宠物？”茶歇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小宠物能做反派？”

　　“什么样的小宠物呢？”系统故意放慢了语调，“天天被主角抱着，被主角投喂，被主角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在你开心的时候同你一起开心，伤心的时候安慰你，痛苦的时候陪着你，你无所事事时哄着你。”

　　茶歇：“这叫……”

　　系统打断茶歇：“顺带利用你发展势力，利用你勾引妹子，利用你操控人心，利用你满足它的野心，将你所能发挥的价值榨得一干二净。”

　　茶歇沉默，忽然觉得手里这蛇也没什么可爱的。蛇被捏着头，蛇信子舔着茶歇手心，痒痒的。茶歇默不作声的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利用跟背叛一样伤人。它们都出现在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天，告诉你曾经的一切都是假象。

　　“……主角无愧人渣败类心机婊设定。”最终茶歇只说了这么一句。好在他现在记忆缺失，并没有切身体会，感官不甚清晰，也就只伤感了一瞬间。

　　他停了下来，坐在地上休息。来的时候被蛇叼着毫不费力，也不知道路有多长，现在走了这许久，眼前依然是一成不变的圆形通道，加深了茶歇对主角体型的认识。他把领口的蛇扯了扯：“我走不动，你带我出去吧。”

　　茶歇发现这条蛇有肌肤饥渴症，总是喜欢舔着他的脸，口水把他脸、脖子等部位都洗了一遍。

　　最终茶歇还是被蛇叼出去的。到回到原先那条溪流旁，就变回小蛇钻在茶歇衣服里，就在里面安家了。

　　这蛇是耗子投胎的吗，这么会打洞。茶歇怀疑整个地下都被他打通了。

　　茶歇没想到的是，那两姐妹居然还在原地。洞穴里面昏天暗地，茶歇还以为过了好长时间呢。

　　茶歇也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有多凄惨。而在元氏姐妹俩眼中，眼前这个身份高贵的人，不久前还庄严肃穆，即使在狼狈中也不减分毫的气质，如今被涂抹上艳丽的色彩，像那糜烂的蛇果一样，甜腻的蜜汁流泻满地。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龌鹾的非分之想。

　　“你们伤还没好？”茶歇抹了把脸，他是想在溪流里洗个澡的。身体里某些液体，现在还顺着大腿往下流。两妹子不走，他怎么好意思脱衣服。要是耍流氓也还好，问题是他现在衣服下完全一片狼籍不能见人，脱给人看叫什么事？

　　“啊……哦……”似才反应过来，元芷听见自己呆愣的应答声，脑子这才清醒过来，刚要解释，蓦然感觉鼻尖一热，身体反应快过大脑迅速伸手捂住，却并不能阻止一切的发生。金色的血液星星点点地从指缝间溢出，而后逐渐汹涌。

　　茶歇目瞪口呆，未曾想到对方伤的这么重，刚开始看着吐血过后似乎逐渐恢复了，没想到现在刚一开口就大出血？

　　趴在茶歇脖子处的蛇嘶嘶两声，狭长的眼睛里一片冰凉。

　　“……你没事吧？”茶歇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理说对方遭殃受此重伤他也有一份责任，但他所能做的最多就是一句抱歉或者对不起，就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也因为自尊或者事不关己又或者顾及身旁的这条蛇等等种种原因梗在喉头。

　　人的一生就好像在欠债和还债中度过，没有谁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去，问心无愧背后，你永远不知道你亏欠了别人什么又亏欠了多少。神说，人有两罪，原罪和本罪，有时也不无道理。

　　“唔，我、我没事。”元芷撩起衣袖擦擦脸鼻血，“……大……大人可还安好？”

　　茶歇：这可真是没话找话……

　　元芷自己也意识到了这话完全是白问。擦完血，回头见妹妹一脸通红，眼神躲闪，比自己面无表情却流下一滩鼻血更为明目张胆的丢脸，心中诡异地得到了安慰。牵过妹妹的手，朝茶歇纳头便拜：“我们姊妹俩为日光所化，得三足赤金乌传承。天下之事不敢托大说尽知，却也博古通今，可鉴它个一二三。眼下脱离旸谷，无有依靠，万望大人收留。大人身居黑暗久矣，此间沧海桑田恐怕不知。如有疑惑，尽可来问我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茶歇挺需要这么个‘导游’的。纵然他拥有《山海经》，但毕竟不全，而且这书也不知道什么年头的，茶歇只有遇见书中有记载的东西时，才会知道与之相关的简短信息，内容极其的模糊，不如随身带个百科全书来得方便。是以，茶歇很爽快的和源氏姐妹俩组了队。

　　“……唔，所以，你们不吃午饭吗？”茶歇委婉的问道。

　　元丝思还面红耳赤的，听着茶歇的话后傻乎乎道，“现在是早上啊。”

　　茶歇嘴角抽搐了下：“那么你们吃早饭了吗？”

　　“金乌是不需要吃……”

　　元芷猛然反应过来，拉了元丝思一把阻止她继续犯傻，起身向茶歇告辞：“溺水中有鱼名冄厌，味鲜且美，素只闻其名不见其身。今日想去尝一尝。不知……”

　　《山海鸟兽经》：冄（ran）厌。溺水中一种极为细小的鱼。骨黑而皮肉无色。食之可以安眠。

　　一股阴冷的视线摄住了元芷，她浑身一颤，把剩下的询问茶歇是否想吃的话咽了回去。拉着才反应过来的元丝思匆匆拨开扶桑，化为金色小鸟飞去了。

　　对于雄性来说，一切想对他配偶献殷勤的，都是必须铲除的敌人。

　　终于走了。茶歇松了一口气，走到溪流边，迫不及待地脱下衣服。水只及膝，茶歇坐在水里，浑身的疲乏一扫而空。

　　“舒服……”茶歇伸手捧了一捧水浇在脸上。不久前体力消耗过大，加上早晨暖洋洋的阳光，茶歇躺在水里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蛇尾巴尖往他屁股后面伸。

　　茶歇浑身僵硬，大腿有些微微颤抖。他攥着蛇脖子，咬牙切齿道：“……我自己来！”

　　这种身不由己的状态很快结束，茶歇两只手死命掐着蛇头，把他摁在水里，摁到手没力，松开，蛇没事一样直起上半身给他搓背。

　　茶歇气到无力生气了，就懒得理它。

　　他在想不久前才发现的一件搞笑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茶歇’虽然是一具尸体，虽然体温低，但是居然还是有温度的。一般的低温都能忍受，遇见最冷的东西就是这条蛇。

　　一个心脏都不跳动的尸体，居然除了心脏不跳其他的地方都是正常的？真是一个令人智熄的世界。后来茶歇才发现，这具身体是根据他意念运行的，他想心脏跳心脏就会跳，想不跳就不会跳，说到底浑身上下所有东西就像个装饰。只要茶歇潜意识觉得自己是个人类，那么他就会是人类；觉得自己是尸体，那他就是尸体。

　　潜意识是种很玄乎的东西。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在犯人手腕上割一道伤口，再打开水龙头，告诉犯人他在流血，他会失血而亡。后来犯人就真的失血而亡了，然而事实上手腕上的伤口并没有流血。

　　同时潜意识也很难更改。就像茶歇现在觉得自己是一具尸体，所以他发现自己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他就怎么也无法再告诉自己是个人类，即使嘴上念叨千万遍，脑海中也是不信的。

　　所有茶歇想知道的东西他都能知道，但他会告诉自己不知道；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不知道’，因为他不信的。秘密就是你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不是秘密的秘密就是心照不宣但彼此都自我欺骗的东西。

　　所以设定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我们需要一步一步揭开它神秘的面纱，这里要有个步骤。

　　茶歇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对倒影笑了一下，倒影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光从不同角度照进峭壁上这巨大的凹陷中，穿透层层叠叠的扶桑，将茶歇的倒影，撕裂成了支离破碎的三个。

　　三个倒影似笑非笑。

　　顾及到两个妹子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茶歇没洗多久，很快就穿上衣服找了处阳光好的地方睡觉。蛇在他睡着后，也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茶歇再醒来，蛇和两金乌都在旁边了。蛇大概也知道自己身上冷，只在茶歇旁边盘着睡了，而两姐妹则缩在角落里，模样可怜。

　　茶歇打了口哈欠。元芷立刻打了声招呼：“大人醒了？”

　　茶歇嗯了一声。蛇凑过来，朝茶歇张开大嘴，茶歇不明所以，嗅了嗅，问：“你刷牙漱口了吗？”

　　蛇：“……”

　　蛇抬起身，然后噗嗤往地上一吐，吐出一堆黑色的东西，把茶歇吓了一跳。仔细看那堆东西，原来是鱼，每只只有一指来长，浑身透明，可以看见漆黑的鱼骨，正是前不久元芷说的冄厌。

　　蛇很欢快地游到茶歇身上，让茶歇看他嘴里还有许多的丰厚的食物。茶歇冷漠地看着，并道：“我不吃。”

　　缩在角落里的元丝思年纪尚小，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此时盯着大蛇吐在地上的鱼，两眼发绿，吸了一口口水。

　　世界上竟有如此美食！

　　茶歇看见了，指指地上居然还活蹦乱跳的冄厌：“你想吃吗？”

　　不知道大蛇喉咙里到底是什么构造，鱼居然还是活的。

　　元丝思抬头，在大蛇的死亡凝视下，咽了一口唾沫，求生欲满分答道：“我不想。”

　　元芷拍拍妹妹的手，小声道：“切不可因口腹之欲丢了性命。”

　　元丝思悲痛欲绝地把头埋在元芷肩膀处。

　　蛇噗嗤噗嗤几下，把鱼全部吐出来，然后在茶歇身上扭来扭去。茶歇无语地捻了一只塞嘴里，好吧，没味。

　　大蛇蛇高兴地扭的更欢了。茶歇神烦地抓着蛇脖子，一撸到低，把蛇撸直了，扔在肩膀上。警告道：“你再扭，就别趴我身上。”

　　蛇老实了。茶歇很满意，还是很听话的嘛。

　　蛇明明是脊椎动物，偏偏被说成无骨，对此茶歇现在深表认同。

　　他转向元氏姊妹：“既然你们无所不知，先讲讲这个世界的地域分布，大概种族之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