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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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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知南楼的二当家,大放厥词起来,比谢焉狂妄多了,瞧瞧这神态,这动作,无一不精准到位。
傅庭秋由衷而发:“清楼主果然霸气非凡。”
清风摸过算盘,眉头一抬:“哪里哪里,知南楼再财大气粗,也比不上万秋山庄,听大哥说,此次傅少庄主前来,是为了件新鲜的玩意,而那玩意不巧正出自我三弟之手?”
一句话将傅庭秋来此的目的,安排的妥妥当当,清清白白的。
好似傅庭秋甚为钟情谢焉。
傅庭秋轻笑,目光在面色稍显不满的谢焉身上停留片刻,笑道:“自然,我与焉哥哥是何等的交情,必要捧捧场才是。”
原本只是想调侃下傅庭秋的清风,忽然哑了,含笑带情的双眸冷淡下来,不时的在谢焉与傅庭秋间来回扫。
谢焉沉声道:“朗月要的东西,我早已遣人送了回来,璇玑城的知南楼,我也安排妥当,此时拍卖会大抵能顺利召开。”
说到正经事,清风便不再同傅庭秋计较:“此事还得你回去与大哥相谈后,方能得知。”
当着傅庭秋的面说这些,他这个傻弟弟难道是要将家底交代干净吗?
为何他觉得谢焉这么做有些故意为之呢?
不仅是清风有这等感觉,旁听者的傅庭秋,心中也有疑惑。
傅庭秋想:谢焉当着他的面,贸贸然问清风这事,当真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殊不知他这个自己人,内心还藏着属于自身的小九九。
谢焉:“既如此,那便进城吧。”
清风拿起算盘,没好气的看着谢焉:“我来都来了,你若是还不肯进城,莫不是要我八抬大轿、一路吹锣打鼓的将你抬入知南楼?”
傅庭秋忍不住笑了下,清风磕碜起谢焉,真是半点情分不留。
被清风如此说,谢焉也不恼,只是从清风身旁走过时,在他的金算盘上摸了一把。
这一把摸得金算盘簌簌的掉了几缕金粉,心疼的清风脸都白了。
清风:“谢焉你个没良心的,枉我亲自来接你,我要将你的罪行告诉大哥。”
谢焉回头嗤笑,不屑一顾的继续往前走,根本不将清风的威胁放在心上。
傅庭秋跟在二人身后,身畔还有个不停在吃的傅来,他瞟了傅来一眼,只觉得惨不忍睹。
遂又将目光放在走在最前方的谢焉身上。
许是谢焉自己都未发觉,当清风出现时,他浑身冷意尽数散了个干净,连一路上都未曾放松过的那根弦,亦跟着松了许多,好比那在外流浪的少年,最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这般放松的谢焉,傅庭秋第一次见到,心底却产生了以后都想见到的强烈念头。
傅来将最后一口包子吞下肚,打了个饱隔:“公子,破军城的人都生得这般好看吗?”
傅庭秋意味不明:“嗯?”
傅来指了指气度不凡的清风,歆慕的看着他手里的金算盘:“他好看,他手里的算盘,我也想有一个。”
傅庭秋用扇子敲了下傅来的脑袋,引得傅来吃痛一声:“那东西是真金做成的,你也想有一个,你哪来的金子?还是你在庄内偷偷存了小金库?”
傅来连忙摆手:“我就是想想,那要是真金做的,我哪要的起啊。”
傅庭秋:“你不是要不起,你是衬托不起。”
傅来愣了一会:“啊?”
傅庭秋嘴唇一扯,眼神一变,显得桀骜不驯:“清楼主那身风姿压的住真金的铜臭味,你呢?你手里拿着个金算盘,只能落得一身铜臭味,让人觉得一文不值。”
傅来一听,再一想,觉得他家公子说的很是在理,不由得垂头丧气,长得好到底是占着些许好处的。
客栈离破军城并不算很远,四人骑马前去。
路上傅来不停的偷瞄清风手里的金算盘,那垂涎的目光让人于心不忍。
清风:“傅少庄主这家仆很有意思。”
傅庭秋:“哦?清楼主莫非是看上了?这小仆自幼长在万秋山庄,怕是清楼主养不住。”
清风:“……”
他分明没这层意思,况且他看着傅来的身形,乃至傅来胯/下被压得好似随时要归西的马匹,真心没觉得这家仆小在哪。
清风:“他对我的算盘似乎格外的关注。”
傅庭秋不在意道:“他从未见过整日将金子放在外显摆之人,自是要多看上几眼,我告知他,知南楼富得流油,这点金子不算什么,偏偏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我也很无奈啊,还请清楼主多多见谅。”
清风干笑一声:“哪里谈得见谅。”
清风想: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到底是个千宠万爱长大的金贵少爷,说话办事全凭心情,这样的人,行走在外没被少骗吧?
几人到城门口时,发现设了守卫军,这些个守卫军面色严峻,不苟言笑,目光在进城人身上来回徘徊,看不出到底在看些什么。
傅庭秋握着马缰的手微微松了松,破军城城主还挺重视拍卖会,但他真觉得如若拍卖会打起来啊,他安排的这些守卫军够看?
傅庭秋不问不说,他静静的看着。
谢焉与清风并未将守卫军看在眼里,从守卫军面前经过时,那些人甚至后退了小半步,是认出了清风。
清风与朗月谢焉二位楼主不同,他是做生意的,时常要出现在仙门权贵的宴席上,久而久之,便熟为人知了。
几人入了城,下马牵着,傅庭秋带着傅来,随着谢焉清风的脚步,往知南楼走,路上漫不经心的扫过热闹非凡的街头巷尾,看得出城主经营有度,城里百姓笑面迎人,互相说笑。
与璇玑城有本质区别。
谢焉与清风说了些出门在外的见识琐事,侧目一看,傅庭秋与傅来停在了一处小摊。
他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低声对清风道:“这位傅少庄主颇为娇气,你先回去将他的客房准备妥当,一切尽可能的奢华,舒适好看。”
清风:“……”
他来这趟是为了接谁?谢焉这一口使唤下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清风:“焉儿,你莫不是看上傅庭秋了吧?为何如此了解他的秉性,还待他如此好?”
谢焉余光瞥见,傅庭秋精挑细选了几串糖葫芦,那玩意外层甜的掉牙,内在酸的龇牙,谢焉想不到傅庭秋居然喜欢吃那么个玩意。
光是看着,谢焉便被酸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谢焉的这副神态落在清风眼里,俨然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清风摇摇头,无奈道:“行行行,二哥知道了,那二哥先走了,你领着这二位游山玩水的,切记天黑前务必回到知南楼。”
谢焉:“嗯,二哥慢走。”
清风低声叹了口气,只有送他走的时候,才会勉为其难的叫声二哥,这混小子……
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疼他呢?
清风自我安慰,边痛边快乐的先回了知南楼。
傅庭秋与傅来赶上谢焉时,清风早已走远,傅庭秋眉梢一动,将手里多余的糖葫芦,塞给傅来一串,另外两串不一样的,他正在吃一串,另一串直直的递到了谢焉面前。
傅庭秋:“味道不错,楼主尝尝?”
谢焉面上有片刻挣扎,低头看着那串鲜红鲜红的糖葫芦,内心颇为煎熬。
傅庭秋等了片刻:“楼主,人生在世,食为天,睡为地,尝尝。”
谢焉执拗不过傅庭秋,他不说话,傅庭秋一直将糖葫芦举在他面前,人来人往,难免会让谢焉产生一种被围观的错觉。
谢楼主何时有过这等经历?
谢焉眼一闭,嘴一张叼了颗糖葫芦。
一入口,谢焉便觉得整张嘴里充斥着浓密的甜味,甜味尚未散去,被包裹着的酸蜂拥而至,顷刻占满整张嘴,甜味被取而代之。
这还不算完,山楂的酸哪能是浅尝而止的?
方才的酸只是一个开头,这随后的酸让谢焉面目扭曲,整张俊脸面目全非。
傅庭秋看得仔细,被谢焉的神态逗笑了,他笑了好一会,方才拉着谢焉的袖子,将人领着往前走。
傅庭秋:“楼主如此怕酸,为何不拒绝?”
谢焉等嘴里的酸甜味淡了,方才开口道:“不过看少庄主吃的开心,忍不住想试试。”
傅庭秋笑了:“人间百态,万般滋味,楼主可愿与我一同品尝?”
谢焉默了一会,低声道:“傅少庄主这喜欢胡说八道的毛病,何时能改改。”
傅庭秋一笑,并不答话。
他想,我长这么大,只对你一人胡说八道过。
知南楼位于破军城城东,占据最优越的地理位置,前前后后共有七进七出院落,其中要数两座高楼最为瞩目,是为破军城内最高楼。
这些院落与高楼几欲将城东整片占据,对此情况城主无话可说,自破军城建立初始,知南楼的本楼便落座于此,这些年风风雨雨,知南楼亦为破军城的安危,做出许多贡献。
如今城内繁华,百姓富庶,同知南楼脱不开关系。
城主更没有找知南楼麻烦的理由。
是以,知南楼本楼,依然傲立于破军城城东。
知南楼大门淳朴中透着岁月长留的痕迹,牌匾上是傅庭秋在书上曾见过的最古老字体雕刻成的——知南楼。
此时大门紧闭,靠近时只觉得一片宁静安谧,隐隐让人将心放空,随之灵台澄清空灵之感,傅庭秋手中还留着糖葫芦的竹签,见傅来一脸陶醉。
二话不说在傅来胖嘟嘟的肚皮上扎了一下。
傅来自美梦中惊醒,瞧见傅庭秋冷清的双眸,立刻眼神清明,收起作态。
谢焉领着二人走向侧门:“凡是初次入知南楼的人,皆要经过洗礼,洗礼越长,灵台越是不净,方才你不该弄醒傅来。”
傅庭秋意外,原来方才他觉得灵台一清是这么回事。
对谢焉说的洗礼长短,他并无概念,只觉得好似一刹那。
谢焉也未提傅庭秋洗礼时的神态,没什么表情的将人领进了知南楼。
一入知南楼,院中景色纷纷呈现在眼前。
张灯结彩的前厅,入目满是桌椅,却并不显得拥挤,桌与桌间有着很大的空隙,那空隙被放置着形似仰颈仙鹤的烛台,烛台上被缠着红绸,四周皆洋溢着喜气。
就连那前厅中心的高台,也放了些红绸,此时还有人在忙忙碌碌,为即将到来的拍卖会做布置。
见有人进来,站在门口的管事的,定睛一看,喜上眉梢:“三楼主,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