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载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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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无论门派大小，在一个宗门里，大弟子的位置都是由掌门的首徒担任，而且无论从资质和修为上来说都是正式弟子内的第一人。
但这并不包括玄灵道在内。
因玄灵道特殊的宗门环境，人修和妖修竞争极为激烈，从拜入门派开始，所有人和妖就得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修炼。
主峰每十年就会举行一次收徒仪式，由所有长老自行公布收徒标准，然后再挑几个合眼缘的作为亲传弟子重点培养，只达到了标准却没有被长老挑上的则是作为见习弟子被收入峰内。
而最后因为达不到标准而淘汰的修士，只能去其它副峰，看有没有峰主愿意将他们收入门下。
当然也有另一个办法，就是选择去打杂。
打杂的弟子可以使用本峰的少部分资源，也可以定期参加一部分峰内弟子的讲堂，当然也能接受峰内派发的任务，不过待遇相较正式弟子和见习弟子却少得多。
也就是说，所有教导弟子的任务全部是由长老们和副峰峰主们来承担的。
而玄灵道的掌门人，是从来不收徒的，也就没什么掌门首徒之说。
自然而然，首徒的人选就只出在玄灵道太上长老玉阳真人的座下了。
虽然司空云寂住在飞月峰，可现在以他的情况并不能回去，将那具娃娃收入乾坤袋后，他便悄悄地来到了一座副峰内不起眼的小角落。
诺亚窝在他掌心里半天都不开口说话，司空云寂试探性地问道：“前辈？”
难道前辈发觉师父也帮不了他后就对他失望了吗？
他眸色黯淡了一下，想到自己在深渊内对前辈说过的话，感觉脸上有点疼。
“嗯？”诺亚不知在干什么，只用了一个鼻音表示出疑问。
突然觉得前辈说话的方式有点可爱……
没来由的感觉让司空云寂有些慌乱，他赶忙掩饰自己的失态，道：“前辈能记起您的原型是什么吗？是剑还是其它法器？如果是极为有名的仙器，找起来会方便很多。”
想到前辈那堪称奇迹的治愈力，司空云寂立刻觉得有戏。
“原型？”诺亚至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机体是由几亿个极为精密的部件组合而成，外壳则是由特制的超级合金拼装组合，能承受恒星级别的高温，大部分武器对他都无法造成伤害。再说机体内部，携带的东西少说也有几千种，还有专门针对智慧生物开发的病毒武器。而能进行星际作战的大型武器更是数不胜数，譬如曾在天狼人舰队中最为流行的R9-65型微波轨道炮，蓄力后的一击可以贯穿一颗矮行星的地核。
这种足以毁灭一个初级文明的武器在他机体上就装有几十种。
可以说他的机体是集合了天狼人星系级别文明所有的最强科技集合体。
诺亚产生意识后曾一度认为：人类的毁灭性远比他们的创造性要强。按照他程序内设定的道德标准来看，他并不太喜欢自己是个移动的军火库，还是能一个指头就毁灭一个文明的那种。
但既然现在的自己并未和机体融合，那么他也就不必为了这种事情自毁心情。
司空云寂是他苏醒后第一个接触到的人类，而情报表明，智慧生物总是喜欢对第一次拥有奇怪的执念。
所以在他的程序内，司空云寂的地位也是比较特殊的。
诺亚对他的权限只开放到第一阶段，不过想来向他透露点无所谓的情报，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反而还可能会让司空云寂顺利帮他找到自己的机体。
所以诺亚回答道：“我的原型类似于刚才你拿的那个。”
某种意义上来说，机器人本质和傀儡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也没有说谎。
“前辈是傀儡？”这个回答完全出乎司空云寂的预料。
修士修炼的大道有很多种，而在创造性极强的人修里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通俗点的意思就是修士的职业种类非常之多，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主流和旁门左道混杂在一起。
主流的修士例如剑修法修医修，以及丹修符修御兽的灵师。
不太常见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玉阳真人的占星道。
以及司空云寂的偃师一职。
偃师极为少见，倒不是说入门条件多么苛刻，提升境界多么艰难……
而是这项职业太特么费钱了！
偃师的主要武器便是傀儡，而一只傀儡，最基本的零部件便是它的心脏部位，学名叫做核心。
驱动傀儡行动的核心所组成的材料来源于化神期妖兽的内丹，根据傀儡的属性不同，对妖兽内丹的需求也不一样。
而化神期妖兽何其难找，就算找到了，想要杀掉它也极为艰难。
所以一颗化神期妖兽的内丹已经在市面被炒上了天价，还由于货源短缺经常停卖。
再退一步，就算你将内丹的事解决了，你还需要解决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制作傀儡身体的材料。
虽然这个问题并不如内丹那么重要，但要评价一个傀儡的综合战斗力，仅仅只靠核心是不够的。
傀儡四肢的协调性，其材质的抵抗能力，以及最重要的灵活度，都是非常重要的评价标准。
而光凭低级的劣质材料就想要做出战斗力超强的傀儡？
呵呵。
诺亚不接他的话，反而问道：“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副峰已经偏离了玄灵道的主要人口密集区，是个元婴期散修的地盘。
司空云寂回答的模棱两可：“前辈跟我去就知道了。”
既然前辈的原型是傀儡，那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一路上一个修士都看不见，周围生长着大片的白桦树，风一吹过，那片白桦林就哗哗地响，幽静而诡异。
【0563，司空云寂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想来这里杀人灭口？】
诺亚难得主动向0563搭话，他一紧张，没来由的带着核心也跟着闪了闪。
【报告本体，暂时没发现司空云寂有什么异常，他的心跳很正常，脑袋也没坏掉。】
司空云寂走到一面石壁前，他的指尖微亮，擦过空气，只听咣当一声，那面完好的石壁上就出现了一道门。
沿着蜿蜒的小路走了没多久，向左转过去，一个广阔的空间就呈现在诺亚面前。
约莫三百平方米的空间里，从他们所在的入口开始，由外向内的墙壁上悬挂着几百只形状各异的妖兽标本，长相奇特的妖兽像是活了一样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仿佛要一口吞了司空云寂。
而在标本的下方，大厅的几处角落内，堆放着几十个看起来像是人的胳膊和腿一样外形的物体，最最诡异的是有几颗西瓜大小一样的球体被搁置在最上面，看起来就像被肢解的现场。
以及最后，在大厅的正中央，整整齐齐地放着三口棺材模样的箱子。其中俩个像是有人已经躺在了里面，最右边则是空的。
诺亚：“……”
原来他以前没看出来，司空云寂竟然是个变态？！
【本体，要准备跑路吗！】
0563非常严肃地问道，并且已经跃跃欲试。
【静观其变。】
尽管诺亚知道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还是没敢仔细看棺材里的那玩意儿。要是以前的他还好，现在拥有人类的思维模式后，他还是挺害怕的……
他反悔了，能不能直接卸载掉模组啊！
诺亚开口了，只不过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司空……云寂，你带我来这里……干……干什么？”
“前辈。”司空云寂走向那三口“棺材”，声音愈发温柔起来，“既然您说您的本体是傀儡，那不妨看看我这里，有什么合适的身体，先挑一个？”
然后就打开了最中间的那扇棺材盖。
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核心深处，那股程序本能的响应。
核心在司空云寂惊讶的眼神中脱离他的掌心，化成一道流光，飞入那具傀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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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进入载体内部，正在检测其匹配度。】
【检测完毕，匹配度为83%，属于可用范围内。】
【已确认将其设为第一优先级载体，正在扫描内部结构，并解构其组成成分。】
【扫描完成。】
【解构完成。】
【开始将载体中的无机物部分转化为适用于高级生命体的有机物。】
【完成度20%】
【完成度50%】
【完成度80%】
【完成度100%】
【0563已将载体全部转化为人类，按照默认设置，开始加载幻象高级模组。】
【预设幻象生成中，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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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他试探性地叫了声。
没有人回应他。
“前辈？”
司空云寂又喊了几下，空旷的大厅内，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许久过后。
“……”
即使是金丹期的修为，他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抓着箱子的边缘部分，司空云寂屈腰蹲下，紧紧地盯着毫无动静的傀儡，神色是他本人也未曾察觉到的压抑。
司空云寂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前辈会突然消失？
是觉得自己这个累赘太麻烦，妨碍了他吗？还是仅仅只是觉得自己太弱，无法帮上他的忙？
索性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消失掉了……
他左手死死攥着掌心，那处仿佛还残留着诺亚核心那冰冷骇人的温度。
他无法理解。
既然要离开，那么为什么当初要救他……
直接让他死掉不就好了吗！
他明明都已经对这种无趣的生活彻底死心了……
那时候在和洛亦清的幻境中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尽管那事实听起来可笑极了，就像凡间某个三流话本里写的狗血剧情一样。
但他真实的想法就是如此。
尽管怀疑过卦象的真实性，但师父的占星道天下第一，无人能出其右，又耗费了数十年的心血，让他根本无法反驳。
为什么自己是所谓的“天道之子”？为什么自己要走一条早已注定的道路？
尽管得道成仙是无数凡人的梦想，尽管与天同寿是无数生灵的渴望，尽管他也曾将此当成一切。
达到筑基时的欢呼雀跃，结成上品金丹后的欣喜若狂，那都是他通过修炼，一步步从下往上，努力过的证明。
司空云寂的内心深处，存在着一种对未知事物和新奇体验强烈的渴望。
而这样的事情，无异于是将一具灵魂塞进一副与他极不匹配的身体里。
让他极度痛苦和疯狂。
司空云寂非常厌恶这样的自己。
恶心的就跟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苹果，内心却充满无数蠕动扭曲的虫蛆。
而偏偏是这样的自己，却是玄灵道的大师兄。
虽说在飞月峰大家都叫他师兄，实际上他的年龄根本比师弟师妹还小好几岁。
只是因司空云寂天赋卓越，修为排名第一的情况下，师父玉阳真人才将首徒之位交给他。
师父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他便唯有以努力修炼，教导好师弟师妹作为回报。
但对其它峰的弟子，却是沉默寡言，传到别人耳朵里，就成了所谓的高冷。
他听到这种话，也只是无言的沉默。
师弟的事，对他来说是个转折。
从接过那药发现有古怪后，他就察觉到了，这事情好像再也没法回头。
就算他打赢了师弟，洛亦清对他的恨依然不会少，甚至还会多出那么一两分，等回到玄灵道，他恢复了伤势，是不是又会去祸害其它人？
自己这种人就罢了，师父和师弟师妹是不该受到牵连的。
那么……
索性他们都消失掉好了，这样所有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正好，他也不想当那什么所谓的“天道之子”，那些个什么鬼卦象，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之后，他就直接将丹田内的那颗完美的金丹，当作一颗炸弹引爆了……
然后，前辈就出现了。
诺亚，是他的变数。
少年的手越发用力，那属于金丹修士的力量爆发出来，连用冰玉特制成的保管箱似乎脆弱的都能在下一秒被捏碎。
“前辈……”他的语气极低，甚至带着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他以为诺亚再也不会回应他时，面前的傀儡模样突然变了。
原本傀儡用来作头发的特等天蚕丝，手工合成的纤维皮肤全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相极似人类的少年。
这人模样生的好看极了，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翡翠色的发丝如同最上等的丝绸般，柔顺地散落在两颊和肩膀，光洁白皙的脸庞上，一对狭长的灿金色双眸因刚刚苏醒还带着一丝迷蒙，长而微卷的睫毛轻轻地扑扇着，那薄薄的唇瓣微微泛起桃红色。非但让人不会将他误认成女性，又有一份独有的美丽在其中。
只是少年的眼神却是极其冰冷，让他下意识觉得不像人类。
而他，拥有一对异于常人如同兽类一般的毛茸茸的双耳。
诺亚睁开眼来，看到的就是司空云寂微微失神的模样，那双眼睛里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感情。
【0563，为什么司空云寂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回答本体，0563认为可能是你目前加载出的幻象出了问题，因为本体的模样是按照天狼人的外形制造的，跟这里的人类略微不同，所以……】
0563没有继续说下去。
诺亚：“……”
他还未完全适应这具身体，刚想起身，便被人一把抱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载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