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叁·祭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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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出真名的雾仁浑身一震，偏偏怀里的人哭个不停让他什么都问不出口，细微的啜泣声扰得他心烦意乱。
他稍稍后撤，托着雪乃的后背一起起来，让她挂在他身上，僵着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哭了，”雾仁平板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正前方，感觉自己胸前都湿了一片，实在是束手无策，索性顺从本心坦白自己的感觉，
“你一哭我也不好受，心很痛。”
雪乃搂紧了他，墨色的发丝有几根调皮的跑到了他的肩上和颈窝，挠得人心痒。
以前也是这样，不知道是说他坦诚好还是说他狡猾好，她皱了皱鼻子，还是狡猾吧，反正他对谁都这样，对那个柊香夜子也是这个态度吧。
雾仁当然没注意到雪乃什么时候偏移了重点，自己也走神走到了天边，手上不老实地摩挲着雪乃凸起的蝴蝶骨，微微俯下脸贴上她的发顶。
很熟悉，香味也好，触感也好，脸也算上品，身体……大概几分钟之前他看到的弧度，也不是池中之物，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又能让男人为之疯狂，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他会完全对她没有印象？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也在哭，为什么？”说到印象，他又想起了那时候她唇上抹着鲜艳的口脂。
背上乱动的手让雪乃红了脸，但是令人羞涩的是，她并不排斥现在的他，记忆中不仅一次的亲密逐渐浮上心头，太过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让她一度忘记了哭泣，腰倒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
身上的少女逐渐止住了哭声，雾仁默默舒了口气。
把她哭得乱糟糟的脸抬起来，拇指压上了她的嘴唇，眸色深沉，“那个时候你嘴上抹的东西，为什么后来就不用了？”
“很好看，而且很适合你。”
他所提到的口脂，恰好就是那天日间，他自己自说自话买来送给她的东西。
……为什么不管变成什么样，这家伙说起情话来都那么拿手啊？
雪乃姣好的脸蛋红得快要能滴血，眨了眨还沾着水珠的双眼，羞恼地咬了他一口，“你话怎么这么多！”
雾仁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又生气了一样的雪乃，耐性也告罄，危险地笑开，看了看被咬了一口的手指。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啊，雪乃。”
相较于恼火，不如说是恶劣的愉悦更能贴合他现在的情绪。
微不足到的反抗在此时就像情人间的情趣一样，刻意收敛了指甲的猫爪能有多少杀伤力？
“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雪乃慌乱的样子，手上扯开了她的腰带。
冰凉的手贴着她腰际的优美曲线一路向上，带起一片肌肤的战栗，最终停在她的侧胸。
雾仁的视线光明正大地落在了抹胸中间那一条事业线上，雪白的丰盈就被包裹在其中。
从她说的话来看，应该是认识曾今还拥有身体的他才对，他也不是没玩过女人，有点姿色的妖怪他还能有点印象。
为什么偏偏对她就是没有记忆，一旦去想，脑内就仿佛是被人强行变成了一片空白。
算了。
他居高临下地收入雪乃失措的表情，眼角带泪，眼眶泛红，乌发散乱，形态优美如同一只坠落的天鹅，这等容姿，足够挑起他的欲望。
就算脑子不记得了，身体总是会记得的，事实到底是如何，只要抱她就能知道了。
糟、糟了！
雪乃收回手护着自己的胸口，如临大敌地瞪着逐渐逼近的雾仁，不禁冷汗涔涔，“等、等等，现在还是早上哦。”
“哈，那又怎么样？”
雾仁翻转手腕捏了捏她没护得住的下部，他满意地听到一声压抑的惊呼。
果不其然，入手温暖柔软的手感似乎唤醒了一些身体的记忆，他嗤笑一声，“既然你能叫得出本大爷的名字，不会以为昼夜的时限能阻止我吧？”
……确·实是阻止不了，这一点她已经亲身体会过了。
雪乃黑着脸扯开他还捏得起劲的手，拢着自己的和服迅速往后挪，“但是我讨厌这样！”
开什么玩笑，这还是没想起她呢，更何况之前还找人家圣女不知道干嘛去了，解释都不带一句的就想着什么好事，做梦吧！
“讨厌，别碰我！”
讨、讨厌……
讨厌，我吗？！
雾仁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像是受到了什么百万重击，身形一歪。
想把她拉回来的手也停在半路，最后慢吞吞地收回捂住了自己的脸，雾仁垂下眼从指缝里看雪乃的表情，闷声说道：“……我知道了。”
雪乃还是抓着自己的衣襟，防备地看着刚才还一副要霸王硬上弓的男人。
他竟然真的乖乖地坐好了。雪乃怔忪，她神隐遇到他的时候，好像也有这样的事情。
如此的认知，让她的眼眶又热了起来。
雪乃好笑地看着雾仁乖巧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明明是刚做了龌龊事，偏偏在这副皮囊下衬托得有点人模人样，如果不了解他，一定能骗不少迷途的羔羊。
比如……她眼皮跳了跳，柊香夜子。
“你知道什么了，雾仁先生？”雪乃掐了掐自己的手掌，拉回了跑偏的思绪。
他半合着眼，侧过身站起，弯腰拾起自己的羽织披在肩上，苍白的脸上出现不自在的神情，“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在你说‘好’之前。”
雪乃呼吸一滞。
在思维转过弯之前，话语就自然地脱口而出。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听话，他从前做的杀人放火的事多了去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类憎恨着，他从未放在心上过。
现在就她这么一句话，加上她抗拒的表情，仿佛心口在被人用针头刮，细细密密地刺痛。
人类的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他的兄弟难道对那个叫雪路的女人也是这样吗？
“今天晚上，附近的神社有祭典。”
他走到隔门前，把门留下一条缝，看着突然出现的式神面色一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别出声。
“要和我一起去吗，雪乃？”
“真罕见啊，雾仁先生要出门什么的。”
雪乃看着他好像有些紧张的背影，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有些羞赧的微笑。
“嘛……”她一手捧着微热的脸颊，“好呀，一起去吧。”
雾仁安心地合上了门。
菊一和纹次郎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主人今天突然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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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餐桌上突兀的红豆饭让雪乃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亚子夫人热切的表情。
草草扒了两口饭，雪乃便僵着背脊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晨闹剧发生的地方早就收拾好了，她往脸上扇了扇风，慢吞吞地走到衣柜前找去祭典要穿的衣服。
视线在几件华丽的和服上徘徊，最终停留在了一件绀色底，底部简单印着六角樱花纹的小振袖上。
以后去买几件普通一点的浴衣吧……雪乃坐到镜子前面，有些无语地整理着前襟。
雾仁看看时间差不多，带好手套，遣退了两个闹腾的式神，唰得拉开的隔门，“雪乃，走了。”
房间的主人抹口脂的手一抖，还好没有画出去，她透过镜子的反射谴责地看着一身黑的雾仁，垮了垮脸色。
为什么是漆黑啊……适合是适合，但只看着就让人感觉背脊发凉。
雪乃收好贝壳，又走到衣柜前捣鼓了一下，抽出一件大号的绀色羽织。
她拎起手袋转身走到雾仁面前，有些嫌弃地掀了掀他纯黑的羽织，“把羽织换了吧，颜色太沉重了哦，雾仁先生。”
“……是吗。”
他的目光在雪乃殷红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尔后看她精心打理过的乌发和一身典雅美丽的小振袖，眼睛睁大了些，赞美之词就真诚地流露出来，
“很美，雪乃。”
雪乃木着脸推他，“嗯，我也这么觉得，雾仁先生，先去把羽织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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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御影神社，雪乃半掩着唇四处张望，闪烁的眼神透露出她的惊喜。
路边两侧看不到底的小店，高处拉起的一长串橙黄色的灯笼，有些吵闹的孩子们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父母。
“意外是个热闹的祭典呢，雾仁先生。”
“啊。”雾仁走在雪乃身后，心不在焉地回应，板着脸看向远处的鸟居和延展上去的台阶。
御影神社，就是这里，巴卫成为神使的地方，听说先代还把神印传给了一个人类的小姑娘。
简直可笑。他扯了扯嘴角。
“老板，一串柑橘的冰糖葫芦。”雪乃指着店铺面前的那一根，从口袋里摸出硬币放在一边。
“小姑娘你一个人来的吗？”店长和蔼地笑着把冰糖葫芦递给她，看着面前容颜姣好的姑娘尝了一口露出满足的微笑，不禁多嘴问了一句。
“是和，”雪乃感受着口腔中柑橘的果香和脆脆的糖浆混合在一起的口感，眯了眯眼，“男朋友一起来的。”
“咿呀，年轻真好啊！”
雾仁看雪乃和那边的老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侧了侧身看到了面具摊，意外地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喂，卖面具的，那个面具给我一个。”
“好，”瑞希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手中什么花样也没有的面具，“这个死面哦，带上的话……”
“会显出死相吧，我知道，”雾仁兴趣缺缺地打断他，拿出一张大面额的纸币，“不用找了。”
“咦……那个人，是人吧？”
雾仁安静地走到雪乃身后，看她有些兴奋地看别人家孩子捞金鱼，一时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他带上面具拍了拍她的肩膀。
雪乃毫无心理准备地回过头，就看到雾仁好不容易调养出些活人气息的脸，又一次在她面前浮现出死相，心跳骤停了一瞬。
这个脸色，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手中留给他的一半糖葫芦就这么掉到了地上，橘子瓣粘腻的汁水绽开在不平的泥地上。
一时间，祭典上的欢声笑语都似乎在泯然远去。
雪乃失神地抓住了雾仁的袖子，墨色的双眼氤氲上一层浓厚的水雾。
她闭了闭眼，呼吸短促，抓着他的袖子就往来的路上拖，祈祷着神社的神明能保佑他安全回到家，
“对不起，身体不舒服吗？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雾仁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及时把面具移到脸侧，反手拉住雪乃的手腕，用了点力气把人转了过来。
就看到她在安静地流泪，无措地抬头一脸迷惘。
他握住的手腕白皙纤细，还在巍巍颤抖。
怎么回事呢。
雾仁又感觉到了心脏被揪住的紧缚感。
“雾仁，先生……你的脸怎么，刚刚，不对，身体怎么样？”
雪乃伸手抚了抚他的脸，确认不是错觉后，原先还流着两道泪痕的脸上一怔。
随即缓缓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仿佛能被风吹走的声音传到了雾仁的耳边，“太好了……你没事……”
啊啊，怎么回事呢。
雾仁神色晦暗不明地任她摆布，最后还是抬起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用力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薄唇微张，呼出一口浊气，在她惊讶的眼神下附身吻了上去。
为什么不过是弱小的人类女人，却这么令人怜爱呢？
明明是动不动就只会哭泣的家伙，为什么会在知道他的真身后还有违抗他的胆量？
现在，又为了什么而在流泪呢？
街道的正中央，像是情意正浓的年轻情侣情到深处无法抑制地拥吻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叁·祭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