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路》白昊

10、明明的告白

　　从拉面馆回来，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擅长也不愿意去整理那些混乱的思路。可是，那一件件事偏偏像急涨的潮水般不断涌入他的脑海。它们纠缠着、扭打在一起，变得面目全非。最后，连光自己也无法分清了。

　　“光！”恍惚中，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光抬起头：是明明。时值五月，明明已经换上了夏天穿的短裙，修长的双腿露在外面。明明的脸有些红红的，手中牵着狗，显然对光的出现十分开心。自从光当上职业棋士后，他们见面的时间就变得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好几个星期都见不着一次。

　　光有些恍惚地走过去，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个问题：“明明，你为什么下围棋？”

　　“啊？”明明愣了一下，她的确是还在下围棋，并且还在高中独自创立了围棋部。开始的时候刹是冷清，不过，现在已经有好几个社员，而且已经能凑上数参加高中围棋团体赛了。至于为什么下围棋……

　　“我……”明明低下头，脸愈发红了。她之所以下围棋，完全是因为光。光喜欢下围棋，她会跟着下；光喜欢下将棋，她也会试着去学。尽管明明现在也渐渐喜欢上了围棋，但主要原因还是光：只要光还在下围棋，她也就决不会放弃。

　　“因为……因为光喜欢下围棋，我才下的！”明明下了决心般，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来，虽然声音很轻，但光还是听见了。

　　“我……喜欢光！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跟光……交往……”明明抬起脸，脸上的红霞一直延伸到了耳根。

　　光没有说话。因为我才下围棋？那么我，就是因为佐为才下围棋的了？

　　“当……当然。我知道光现在是职业棋士，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交往什么的……就当我没说过啦……”明明见光没有说话，登时对自己的这一番告白后悔得要命，拼命地摆着手。

　　“……交往？好啊。”光看着明明说，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答应她。光是喜欢明明，可是还没想过要跟他交往。但明明的告白，却在光的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也许是明明那一番直率的表白感动了他吧。

　　“真的？”明明张大了眼，又惊又喜。

　　“当然。”光笑着，他的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朦胧。

　　例行的手合赛上，亮截住了光。

　　“进藤，这几天怎么没到围棋会所去？”

　　光看了亮一眼，按了按贩卖机上的键：“我这几天一直陪明明他们下棋啊！下个月就是高中围棋联赛，明明的围棋部也报名参加了。”

　　“明明？”亮显然记不起明明是谁了。

　　“我女朋友。”光不冷不热地说。

　　“你交女朋友了？”亮皱起眉。他和光都不过十六岁，亮的家教极严，对于他而言，十六岁就交女朋友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而且，他和光都是职业棋士，亮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都应该将全部精神集中在围棋上。

　　“进藤，现在交女朋友是不是太早了点？而且你现在已经是职业棋士，不应该分心……”

　　“怎么可能嘛！”光笑了笑：“我现在的成绩可是比以前还好！”

　　“可是，我觉得……”

　　“塔矢，你怎么变得像我妈一样罗嗦啊？我妈还没说什么呢！”光拍了拍亮的肩膀：“你放心好了！”

　　亮没再说什么，他的确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光的生活。亮看着光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一丝不安。但他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他总觉得，光变了，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光到底是哪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