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耶梦加得找爸爸》鹿歇

23、022

　　回到纽约后，耶梦加得把寻找洛基的事情交给了金并去办。但金并的势力范围也只仅限于美国境内，至于这世上的其他地方，还是得靠托尔的那群奇奇怪怪中庭小伙伴去找。

　　但这还不够。洛基很可能已经不在中庭——甚至不在九界之内了。

　　以耶梦加得对他的了解，洛基绝不会因逃跑而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更不会像老鼠一样躲藏起来——他很可能换了一副模样，大喇喇地生活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就像当初他扮成奥丁，骗过了所有的阿萨神族一样。
　　但洛基同时也清楚，耶梦加得可以一眼看穿他的伪装和骗术，所以他也不可能待在离耶梦加得很近的地方。

　　就像耶梦加得来自的北欧神话世界一样，在九界之外还有无数个平行世界。
　　耶梦加得打破时空壁垒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时候，造成了一系列的时空紊乱，平行世界的九头蛇夫人、绿魔、章鱼博士、安东尼·斯塔克、来自亚特兰蒂斯的海王兄弟等人，都曾经通过时空裂缝来到过这个世界。
　　同样的，此世界的人也能通过裂缝到达其他世界。洛基并没有打开时空通道的能力，但耶梦加得知道在中庭人手里有一个叫做什么“魔方”的小玩意儿，小朗姆洛和蜘蛛侠就曾经用它穿梭过平行世界。

　　耶梦加得决定先在九界内搜索一番，如果寻遍九界都找不到那个小骗子的话，耶梦加得就会撕开时空缝隙，去平行世界找他。

　　耶梦加得现在无法变回巨蟒之躯，以他一人之力，要寻遍九界怕不是得花上好几年。于是耶梦加得首先前往尼福尔海姆，在冰雪国度终年弥漫不散的浓雾之中，唤醒了进入季节性休眠的毒龙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一睁眼就看到这张眼熟的、英俊的、邪恶的脸，曾经被揍得满头包并被拔下了一根毒牙的记忆让它立马畏惧地缩了缩双翼，喉咙里发出讨好的低鸣。

　　耶梦加得骑到尼德霍格的背上，用力拽了一把巨龙背上的棘刺，尼德霍格晃了晃脑袋，无可奈何地站起身。
　　毒龙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龙吟，掀动翅膀腾空而起。

　　他们的第一站是华纳海姆。
　　华纳神族们纷纷被尼德霍格的龙吟声惊动，如临大敌地望着天空中的暗影。

　　华纳神族的首领，海神尼奥尔德站在波涛顶端，怒目而视道：“阁下是来开战的吗？”

　　“当然不是。”耶梦加得站在尼德霍格的背上，俯视着地面和海面上的华纳神族，“我来找人的。”

　　尼奥尔德问道：“你要找谁？”

　　耶梦加得没在人群中发现自己的目标，心情糟糕，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们见过洛基吗？”

　　尼奥尔德的浓密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充满厌恶地反问：“阿萨神族的诡计之神，洛基·奥丁森？”

　　耶梦加得不耐烦地点点头：“嗯。”

　　尼奥尔德冷冷道：“他没有来过。”

　　耶梦加得眯起眼睛，他金黄色的眼珠在阳光和大海的映衬下，折射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黑色瞳线细得几乎要看不见。
　　“再找一遍，”他傲慢地、居高临下地说，“他很狡猾，你们之前可能没发现。尼奥尔德，派出你的小鱼小虾们，在华纳海姆仔细地搜寻一遍。”

　　尼奥尔德作为华纳神族的领主，除了曾经败给奥丁的耻辱之外，哪里还受过这样的屈辱？
　　海神瞬间就被他激怒了，怒吼一声，他脚下的海水顿时如凶暴的巨兽一般，嚎叫着掀起数百米高的海啸，向空中的耶梦加得扑来！

　　对于对方的自不量力，耶梦加得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

　　他轻轻抬起手，海水就像温顺的小猫一般平息下来，在尼奥尔德震惊的目光中，华纳海姆湛蓝的天空骤然阴云密布。

　　大地轰隆隆地震颤起来，在地平线的尽头，阿萨神族的军队在奥丁的带领下，嘶吼着向华纳神族的众神扑来。耶梦加得回头看了一眼，女武神们骑着天马，海拉的漆黑长剑遍布天空，阿萨神族最精锐的女士兵们占据了华纳海姆的天空。

　　地面上的人们发出了惊惧的叫声，尼奥尔德脸色铁青。

　　耶梦加得挑了挑眉。
　　华纳神族最恐惧的事物，原来是奥丁曾经征服华纳海姆的那一战啊。

　　一个小时后，尼奥尔德满面屈辱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一天的时间，给我答复。”耶梦加得变本加厉地说着，拍了拍尼德霍格的大脑袋，“迟一分钟，我就让它吃掉一个人。”

　　尼奥尔德终于忍不住问：“你是谁？告诉我你的身份！”

　　耶梦加得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来自阿斯加德，亲爱的朋友。”

　　华纳族人战战兢兢地为他奉上了食物和美酒，自从洛基逃跑之后就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到现在的耶梦加得，终于饱餐一顿，睡了个好觉。

　　直到半夜，耶梦加得突然从深眠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后颈。那块鹿角盔形状的黑色烙印散发着滚烫的温度，灼烧得他皮肤发疼。

　　躺在他身边的华纳族少女被他的动作吵醒，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柔软温暖的身躯柔柔地攀附在他身上，娇声问：“怎么了？”

　　少女细腻柔软的皮肤和散发着香气的温暖体温，此刻只让耶梦加得觉得无比厌烦。
　　耶梦加得透过散乱的银发瞥了她一眼，低哑道：“滚出去。”

　　华纳族少女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她匆匆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裙子仓促裹住身体，就逃命般地跑了出去。

　　后颈灼烫的温度渐渐地冷却下去。

　　洛基，洛基，洛基……

　　耶梦加得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咬牙切齿，几乎要把它撕咬着，嚼烂了，然后吞吃入腹。

　　一天后，华纳海姆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洛基的踪迹。

　　耶梦加得用力拽了一把尼德霍格的棘刺，吃饱喝足的毒龙发出一声不情不愿的叫声，载着他离开。

　　驱使着毒龙尼德霍格，耶梦加得先后寻遍了精灵的国度亚尔夫海姆，侏儒居住之地瓦特阿尔海姆，都没有找到洛基的踪迹。除去这些地方，剩下的几界，都是荒僻与死亡之地。

　　冰霜巨人被阿斯加德重创之后，约顿海姆几乎变成了不毛之地。
　　在冰霜巨人荒废的宫殿里，耶梦加得找到了一个散发着莹蓝色光芒的小方块儿。

　　尼德霍格好奇地靠近那个放在最高处王座上的蓝色小方块，硕大的鼻头耸动着嗅个不停。
　　毒龙的鼻息足以掀起一股不小的劲风，那个小方块却反而在风势里往后滚了滚，像是要躲开尼德霍格似的。尼德霍格惊奇地睁大黄澄澄的眼睛，伸出前爪去抓那个方块。
　　小方块在毒龙短短的小爪子之间滚来滚去，像个人似地在拼命躲避。

　　耶梦加得兴味地挑起眉，没有阻止尼德霍格猫逗老鼠的举动。

　　小方块滴溜溜地到处滚，尼德霍格发出急躁的怒吼，猛地向前一扑，终于把它压在自己庞大沉重的身躯下。

　　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喂！你的笨宠物要压死我啦！”

　　尼德霍格“嗷”地一声，摆着大脑袋到处去找声音的来源。

　　耶梦加得看好戏的表情一下子收敛起来，不慌不忙地问：“你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个东西！”那个细细的声音像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似地，生气地说，“我才不是东西，我是宇宙魔方！”

　　中庭人手里的那个魔方？

　　在阿斯加德的时候，耶梦加得听托尔说起过，宇宙魔方分明已经被中庭人送到平行世界去了，怎么会出现在约顿海姆？

　　耶梦加得走过去踹了一脚尼德霍格，毒龙不甘心却又不敢反抗，只能憋屈地掀开肚皮，拖着尾巴挪到旁边。耶梦加得把蓝莹莹的小方块捡起来，上下抛了抛。
　　“你找我？”

　　没有了尼德霍格的压迫，宇宙魔方松了一口气，那道细细嫩嫩小女孩似的声音得意地说：“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耶梦加得眯了眯眼睛：“你知道我要找谁？”
　　“那个大坏蛋洛基，对不对？”宇宙魔方胸有成竹。
　　耶梦加得把魔方握在手里，凝视着里面如星光一般流动着的蓝色，慢慢地问：“他在哪儿？”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宇宙魔方说，“但你得为我做一件事。”
　　耶梦加得短促地嗤笑一声，“你在做梦。”
　　宇宙魔方气道：“那你就找不到他啦！等你找到他，他肯定都忘掉你啦！”

　　耶梦加得的眸光骤然一凝，他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点用力。

　　宇宙魔方感受到了自己身上逐渐增加的可怖压力，连忙喊起来：“等一下，等一下！我拜托你的事情很简单的，你随手就可以做到！你、你不想见到洛基了吗？”

　　耶梦加得停下施压，沉沉地问：“你在哪里见过他？”

　　“我好不容易才从平行世界跑回来，一回来就被他抓到啦。”宇宙魔方说起这个就生气，“他利用我，跑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去了……我可以带你去！”

　　对于这小方块儿的话，耶梦加得信了八九分。就算它撒谎也没关系，反正他还可以撕开时空裂缝回来，然后把这个小东西碾得粉碎。

　　耶梦加得放松下来，闲闲地问：“你想要什么？”
　　宇宙魔方精神一振：“请你用你的幻术，帮我打造一具人类的躯体！”
　　“……你想变成人类？”耶梦加得完全不理解这个蠢东西的想法，“做人有什么好的？人类那么弱。”
　　细细的小女孩声音敷衍地说：“和你没关系……你答应我吗？答应我吧，答应我我就带你去找洛基！”

　　这对于耶梦加得来说确实是随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耶梦加得把宇宙魔方放回王座上，开始用幻术帮它编织身体。
　　闪烁的蓝光从立方体的内部流淌出来，散发成无数股莹蓝色的细线，交缠成一个人形的躯壳，伴随着蓝色的细线越来越多，躯体的构造也越来越完整，并逐渐显露出栩栩如生的外貌来。
　　没过多久，一具小女孩的身体代替了蓝色小方块，安静地躺在冰霜巨人的王座上。

　　她看起来大约是人类年龄的五六岁，有着雪白的长发和几乎与头发一样白的苍白皮肤，五官和身体都精致美丽得不似活人。

　　耶梦加得收回手，“好了。”

　　小女孩睁开眼睛，莹蓝色的大眼睛没有眼白，无机质的光芒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机器人。

　　宇宙魔方立马从王座下跳了下来，原地适应了一会儿手脚后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尼德霍格的面前，用它的大眼睛当镜子，欢欢喜喜地观赏起自己的新形象来。
　　尼德霍格在她身上闻了闻，没有闻到真实血肉的味道，毒龙顿时不感兴趣地缩了回去。

　　宇宙魔方对自己的新形象很是满意，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你身上留有我的幻术，以后不管你躲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所以——”耶梦加得走过去，捏小猫崽子似地捏住她的后颈皮，弯腰轻声说，“别想着骗我然后逃跑。现在，带我找到洛基。”

　　-

　　耶梦加得轻轻眨了眨眼睛，眼前蓝光褪去，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鼻端弥漫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耶梦加得低头看了眼，嫌恶地后退一步。
　　他的脚边躺着一具惨死的尸体，这个可怜的家伙生前显然遭受了不少折磨，将周围弄得一片糟糕。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耶梦加得的袖扣里探了出来，被他变成一条蜥蜴大小的尼德霍格焦躁地扒着他的胳膊，嗷嗷地喊着饿。

　　耶梦加得无语地把它拎出来，捏着它的尾巴晃了晃：“……你才刚吃饱多久？你的肚子连接着另一个平行世界吗？”

　　“嗷呜……”被倒提着的尼德霍格只能发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叫声。

　　耶梦加得随手把它往地上一丢，“去吧。”

　　尼德霍格一落地就变成了一条成年猎犬的大小，急不可耐地冲向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大快朵颐起来。

　　在肉块撕咬和骨头碎裂的声响中，耶梦加得抬头打量起周围来。

　　他在一个空间不小的仓库里，头顶高高地悬着一盏灯光黯淡的大灯。仓库的角落里堆着几个集装箱，耶梦加得走过去看了看，里面都是空的，并且弥漫着一股人类粪便混合着腐败气息的恶臭味。

　　仓库里空无一人，这糟糕的现场看起来，有点像是耶梦加得在电影里看到过的，□□处理叛徒的场面。

　　尼德霍格几下就吃完了那具尸体，原地只剩下了一大滩半干的血迹。见那贪吃的家伙还要把地上的血舔干净，耶梦加得毫不手软地抓住它粗壮的大尾巴，把它拽了回来。
　　尼德霍格迫于淫威，只能老老实实地被变小，然后卷回他的手腕上。

　　耶梦加得推开仓库门走了出去，腥咸的海风迎面吹在了他的脸上。

　　头顶的夜空浑浊乌沉，码头上停泊着几艘船，到处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几盏摇摇晃晃的灯光，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蒙在一层肮脏的灰尘里。远处，高楼大厦矗立在充斥着雾霾和烟尘的夜色里，远远散发出昏黄的光污染，将半边天空都照成了黯淡的橙红色。

　　哥谭市，一个罪犯横行，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表面的浮华之下，暗巷里藏污纳垢。

　　走在哥谭市的街道上，耶梦加得很快意识到这是个洛基会喜欢的地方。他后颈的标志开始隐隐发烫，仿佛是一种预示——他要找的人，就在这座城市里。

　　耶梦加得随便揪了个路人，问他这座城市最有钱有势的人是谁。

　　那个正准备抢劫就被拦下，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一脸懵逼：“啥？”

　　珠宝行里的人们全都惊叫着逃了出去，耶梦加得轻松地把男人的枪管掰弯，不耐烦地重复一遍。

　　小丑面具两腿一软，连忙指着珠宝行里的电视屏幕说：“他他他……就是他，布鲁斯·韦恩！”

　　耶梦加得转头，观察着屏幕上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他松开手，小丑面具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布鲁斯·韦恩……”耶梦加得低低地念了一遍那个男人的名字。
　　洛基一定就在他身边。

　　耶梦加得很快就选定了自己的目标，托马斯·埃利奥特，一名整形外科医生，出生于哥谭市四大家族的埃利奥特家族，从小就和布鲁斯·韦恩是朋友。
　　布鲁斯·韦恩明天要在他的庄园里举办一场晚宴，托马斯·埃利奥特也在受邀之列。

　　耶梦加得轻而易举地闯进了埃利奥特的家里，把整形医生绑了留作尼德霍格的储备粮，自己变成了他的模样。

　　第二天，耶梦加得没带女伴，独自一人准时出现在韦恩庄园的晚宴上。

　　布鲁斯·韦恩是全城闻名的花花公子，他的晚宴总是充斥着富豪和明星，是这座城市的上流社会人们最喜欢的派对场所。

　　托马斯·埃利奥特既是哥谭市最有权有势的家族之一的成员，又是一名著名的整形医生，拥有着广泛的社交圈，晚宴的嘉宾几乎人人都与他认识。
　　耶梦加得向来懒得应付这些，但为了打探洛基的行踪，他只能捏着鼻子与人套话。
　　在宴会厅里绕了一圈，他基本上把消息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布鲁斯·韦恩身边最近是多了个人，但是个女人。那个女人在两周前的舞会上成为了韦恩大少爷的女伴，之后就一直陪他出席各种场合，俨然已经成为了花花大少的新一任女朋友。

　　耶梦加得心里有些失望，郁闷地拎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的热度让他脖子上的毛孔都微微张开，耶梦加得扯了扯领结，只觉得宴会很无聊，人类很无趣，一分钟都不想再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

　　耶梦加得刚一站起来，就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蓦地回头向那感觉来源处看去，刚才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却忽然消失了，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无趣的人类，人类，和人类。

　　耶梦加得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然后他见到了那个女人。

　　她倚靠在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强健的臂弯里，款款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有着一双沉郁深邃，如密林深谷般的绿眼睛。
　　乌黑茂密的长卷发，白皙如初雪的皮肤，黑色的长裙裹着她曼妙玲珑的身体。黑与白在这个高挑瘦削的女人身上体现到了极致，只有一双嘴唇鲜红如血。
　　她款款走下来，从容不迫，视线居高临下地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藏着人们难以发觉的嘲弄倦怠。
　　她的脖颈始终扬起，像高傲的黑天鹅。

　　女人嫉妒的低语声，男人惊艳的叹息声，嘈嘈切切地从四面八方响起。耶梦加得站起来，紧紧盯着那个美艳又清冷的女人。
　　所有的光，仿佛都集中到了她的发梢，指尖，肩头和足面。

　　布鲁斯·韦恩说了一通等同于废话的开场白，众人纷纷举杯。

　　那女人也举起了一支香槟，透明杯沿碰到她染了鲜血般的红唇边，柔软的嘴唇被微微按下去，沾染上甜蜜的金色酒液。

　　耶梦加得的喉结轻轻一动，忽然感觉到了渴。

　　就在这一瞬间，女人突然抬睫朝他看了过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浓绿的眼睛里流露出熟悉的、狡黠的笑意。

　　啊，他也认出我来了啊。

　　耶梦加得挑着唇角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后颈微微发烫的印记。
　　他随手挑了一支酒，朝布鲁斯·韦恩和他的女伴走过去。

　　“布鲁斯。”耶梦加得含笑叫了那位陌生的好友一声。

　　布鲁斯·韦恩看见他，眼睛一亮，笑着大步走过来，用力抱了抱他。
　　“整整一个月，你这次研修会去得可够久的！”韦恩半真半假地抱怨，“派对没有你在，越来越无趣了！”

　　耶梦加得假笑道：“所以我一回到哥谭，不就立刻来见你了吗？布鲁斯，这位美丽的女士是谁，不介绍一下吗？”

　　布鲁斯的女伴已经身姿摇曳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布鲁斯揽过她，手掌亲昵地放在她的腰上。

　　耶梦加得看了那只手一眼，干掉眼前这家伙的想法愈发坚定。

　　“这位是莉莉斯·劳菲森，一位才华横溢的优秀诗人。”布鲁斯轻浮地搂着女人的腰，笑得像任何一个合格的花花大少，“莉莉，这是我的好朋友汤米，托马斯·埃利奥特，我和你提起过他的。”

　　莉莉斯向耶梦加得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久闻大名了埃利奥特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声音低沉微哑，比一般女性更有磁性，听起来也像一杯雪夜里的烈酒。

　　耶梦加得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枚轻吻。一股凛冽的香水味钻进鼻腔，耶梦加得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洛基身上的香水味。他更喜欢洛基身上原本的气味。
　　那气味能让他的血液沸腾如熔岩，也让他心绪平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是个奴隶的心痛感，也能像逐渐凉却的沸水一样平息下来。

　　“能与你相识是我的荣幸，劳菲森小姐。”耶梦加得眨眼敛去所有情绪，直起身平静地说道。

　　整场晚宴，耶梦加得的视线都牢牢地黏在莉莉斯的身上。

　　显而易见，女人们不喜欢她，而男人们则为她痴狂。布鲁斯一走，就有源源不断的男人围上去对她献殷勤。

　　耶梦加得目光阴鸷，决定把这些家伙都充作尼德霍格的储备粮。

　　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耶梦加得站起身，向莉莉斯·劳菲森走过去。
　　足有七八个男人围在她身边，一群人谈论着不知所云的诗歌。
　　莉莉斯撑着下巴坐在单人沙发里，尽管面带笑容，但从她游离的目光和轻轻敲着脸颊的指尖也可以看出，她现在不耐烦极了。

　　“劳菲森小姐，”耶梦加得彬彬有礼地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莉莉斯看过来，漂亮的绿眼睛里像是起了雾。
　　“当然。”她轻声说。

　　没错是lady Loki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