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也爱你》凉故生

5、雪夜

　　今天是星期六，虽然外面下着大雪，而且又是九点多了，商场里依然人很多，杨彦君问我有没有想买的，我想了想，杨彦君家里什么都有，我又没有钱，还是不要欠她人情了，不然以后要离开的时候说不清。

　　今晚的小孩很多，他们在商场里打打闹闹，东走西蹿，很是热闹。我和杨彦君坐在星巴克里，两人手里均握着一杯咖啡。

　　下午本身就睡多了，晚上不敢再喝摩卡星冰乐了，不然今晚就不要睡觉了。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外面的小孩正在商场里摆放着的自拍合影处爬上爬下，他们也真是调皮，那么高的拱门也敢爬上去，要是摔下来，非摔出个好歹不可。

　　看着他们，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我哥哥！
　　我哥哥的孩子才八个月，欠下的赌债若是还不还，那些讨债的人一定会剁他的手的！

　　我得快些向家里汇钱。

　　“你带了银、行、卡吗？”我将头扭回正位，发现杨彦君的眼神正凝固在我身上，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伸手将风衣兜里的钱包递给我，我有些惊讶的接过来，打开夹子，发现里面形形色、色的银、行、卡插了七八张，夹板里的现金并不多，不过一千元左右。

　　以前杨彦君经常带我来，我知道，这个商场附近有一个工商银行的自助服务终端，只要我出去，就能给我爸妈汇钱。

　　“密码是多少？”我扬着抽出的那张工商银、行、卡开玩笑似的问她。

　　她应该不会回答，不仅不会回答，可能还会以为我要跑，如果她要抓着我或者看我更严实，我就……直接开诚布公的和她谈谈，左右她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太，她总不能真的打断我的腿，而且经过今天一天的相处，我发现，她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恐怖。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杨彦君坦然的看着我，嘴里轻轻吐出四个字：“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她突然这样说，我倒真的记不起我的生日来了，我的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今年多少岁了？

　　越想，脑袋越疼。我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想要再理理思路，一只指节分明的手却握住了我的手腕，杨彦君沉声对我说道：“不许想了！”

　　我茫然的看着她：“可是我的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

　　杨彦君伸手将我嘴角的奶沫擦去，漫不经心道：“1988年5月5日。”

　　“那你的生日呢，又是什么时候？”我又问她。

　　“1985年2月6日。”

　　原来她竟然比我大了三岁，可是她的容貌看上去却比我年轻多了，不像是快三十岁的人，倒像是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皮肤紧致细嫩，完全没有半点皱纹。

　　我捏了捏我脸上的肉，总感觉自己老了，连脸上的肉也变得松弛了。

　　她看着我，一只手放在交叠的双腿上，另一只手放在桌上，坐姿随意散漫，但却给人一种无法正视的压迫感。

　　我将头扭到窗外，接着看外面的小孩打闹。

　　有一个小孩，最是调皮，都要爬到拱门的最高处了，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要是从那里摔下来可就惨了，非得摔出了脑震荡不可。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杨彦君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估计她也看到了那个调皮的孩子，跟着我走了出去，我到那里的时候，那个孩子的半截身子已经挂在外面了，我伸手要接他，杨彦君却比我快一步将那个孩子抱了下来。

　　那孩子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敢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玩。

　　“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哪里去了？这里很危险的，是谁把你弄上去的？”我弯腰看着那个被杨彦君放在地上的孩子，那孩子长得白白嫩嫩，很是可爱，我很喜欢。

　　这么高的地方，他自己肯定是爬不上去的，估计是哪个倒霉孩子将他抱上去的。

　　“我妈妈去买冰激淋啦。”他兴奋的看着我，脸上红扑扑的，连话也说不太清楚。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忽然伸手指着我的身后，高兴的朝我身后跑了过去，喊道：“爸爸妈妈，你们肥来啦！”

　　我和杨彦君一起转过身，我看见徐婷挽着陈军的手，朝我们走来，徐婷手里拿着一个巧克力冰激凌，两个人看见孩子很开心，把冰激凌递给了那个孩子。

　　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结婚了？
　　我明明记得，他们才在一起几个月，怎么连孩子都有了，还这么大的孩子？

　　徐婷抬头的时候看见了我，我们的视线对上，两个人都愣住了，徐婷抬起胳膊肘捅了捅陈军，原本抱着孩子很开心的陈军看向我，也愣在了原地。

　　我心想，果然是冤家路窄，偶尔出个门也能撞上他们！
　　我心里瞬间有些堵得慌，我和陈军从大二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到现在三年多了，我对他的感情说一下就断了，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和徐婷在一起了，我看见他时心里还是会伤心。

　　此刻，不仅仅是伤心，还有愤怒。

　　我不想在这里和他们吵，转身就要走，徐婷却追上来，喊住了我：“冯果！”

　　我停下脚步，杨彦君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往前走，她是以为徐婷是我的朋友我会向她求救么？

　　我才不会向她求救！

　　“冯果，都过去五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徐婷跑过来，拉住我的手。

　　她说什么？五年？什么五年？！

　　我转过身想要问问她是什么五年，杨彦君却在我之前将她的手推开，冷冷的看着徐婷：“你认错人了！”

　　徐婷看向杨彦君，眼神有些疑惑，“你……你好面熟，你是彦君？！”

　　她说的应当是杨彦君的笔名，燕君，以杨彦君的名气，徐婷兴许在哪本杂志的封面或者在某档节目上看过杨彦君也不一定。

　　杨彦君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没回答，拉着我就走。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刚刚徐婷说的五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在我之前就和陈军勾搭上了？可是，不是这样的，五年前他俩根本就不认识呀，她说的五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任由杨彦君拉着我走得极快，出了商场，被外面的风吹了一个激灵，我才想起来，我还想要给我爸妈汇钱呢。于是我停下脚步，不肯走。

　　杨彦君也停下来，眼神冰冷，唇线紧抿，我看得出来，她很生气，愤怒中还夹杂着些慌张。

　　“冯果，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你永远也不要想离开我。”她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然后，在缤纷的大雪中，她一把搂住我，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嘴唇，动作不重，却让我觉得很害怕。
　　这里还有过路的人，我和她均是长发，很明显就能看得出我们是女人，她这样做，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慌张的推开她，她却一把将我扯回去，紧紧的捏着我的手，眼神像是碾着冰渣子，她说，“冯果，你敢推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可是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刚刚明明那么温柔的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冰冷，变得这么坏，我心里很害怕，我想要叫救命，可是我不敢，我总觉得她会打断我的腿，就像她每次说的那样。

　　雪花簌簌落下，掉落在我们的头上肩上，路过的人看了我们几眼又匆匆离开，真的太冷了，没人愿意在外面停留。

　　我冻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也不敢挣脱她的手。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逃，又怎么给我爸妈寄钱呢？他们没有我的钱，日子一定不好过。

　　我在想，我要不要和她摊牌？
　　如果她想要我陪她睡觉，那我就陪，只要她愿意让我给家里打钱，我什么都可以跟她好好商量。
　　我不喜欢女人，没关系，我会听她的话，只求她，能温柔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冷冰冰的手伸到我面前，为我擦去眼泪，然后滑到我脖子后头，托着我的脖子，将我拉到她面前，她冰冷的嘴唇碰了碰我的唇，看见我没有反抗，又再一次加深了这个吻。我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的舌头在我口腔里肆虐，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这个吻很短暂，她吻完以后赶紧拉着我上车，然后打开车里的暖气。

　　刚刚被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此刻到了车里，我才发现，刚刚走得太急了，手不小心划到了别人的包包，已经拉了一道口子，手渐渐回温，我才感觉到疼痛感。

　　我看了一眼，觉得不是很严重，所以就将手插回兜里。这时，杨彦君伸手把我的手拉出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见的，我明明看她在看窗外。她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创口贴，给我贴上。

　　我觉得很奇怪，怎么还有人会随身携带创口贴的？

　　“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她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现在不敢惹她生气，只能点头。

　　她靠在座位上，没有开车的打算，双眼望着窗外，紧紧握着我没有受伤的手，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附近的店铺也逐渐关了门，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路灯昏黄，在这个冰冷的雪夜给人一丝温暖。

　　我忽然想起一首歌，一首很悲伤的歌，歌词是这么写的：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 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喜欢Eason的歌，总想着，有生之年要和所爱之人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在嘈杂的呼喊声中，附在爱的人耳边，说一句：我好中意你呀。
作者菌：果果呀，不是没有你想象中恐怖吗？那你哭什么？
冯果：……
杨彦君：作者菌想要玩一玩被打断腿的游戏？
作者菌：我走先，你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