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爱小鲜肉》董安可可

14、第 14 章

　　黎小川送两人回了酒店，之后就离开了，没有小白预想中的‘单独聊聊’。
　　小白跟汪季理一起上的酒店，电梯里，汪季理一直在笑。
　　小白问他笑什么，汪季理说，看到黎小川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喜欢不敢说喜欢，嫉妒也不愿意承认嫉妒…年少无知的感情总是幼稚得可爱。
　　幼稚、可爱。
　　小白不知道黎小川听到这样的评价会有什么感受，但小白知道，在她、汪季理，他们这一代人眼里，黎小川的爱情本就是如此…
　　单纯美好，却与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小白刚洗完澡，门铃响了。

　　小白在猫眼的另一端看到了黎小川。

　　几乎是下意识地准备开门，可下一秒，小白就想起了前一阵子从季立新那儿听来的八卦…说是有个男明星深更半夜找女员工聊剧本，来来去去，被酒店摄像头拍了个正着。再一秒，小白已经想到了自己被那群无孔不入的狗仔队跟踪、扒底…

　　门铃不再响，手机响了。

　　犹豫之下，小白接了电话。

　　“睡了？”黎小川问。
　　“恩，刚刚洗完澡，准备睡了”小白站在门口，看着对面的黎小哥如是问，“这么晚了，有事？”
　　“没什么。”
　　黎小川没告诉小白他站在门外，只说，“我跟孙倩倩真的没什么，公司签了一部电影，她是…”
　　“就这点事？”小白轻笑，“就算你们真的有什么，也用不着跟我解释吧…”
　　“顾小白。”
　　虽然黎小川叫了小白全名，但小白仍选择继续说下去，“其实我觉得你跟那小姑娘挺相配，年纪相仿，都在同一个圈子，想必以后跟你会有共同语言，听说她妈妈也是个歌手，她应该也不会差安吧。我是不太了解你们那个圈子，不过，如果有合适的人，你也应该正经谈个恋爱了。”
　　透过猫眼，小白看着黎小川面部表情一点点失色。
　　“你是认真的？”好久，黎小川才问了这么一句。
　　小白笑了，点头，“当然是认真的。”

　　黎小川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他在门口站在5分47秒。

　　第六分钟的时候，小白收到了一条微信。

　　——小白，我不是小孩，我也会伤心的。

　　小白站在微信，微微动了动嘴角。
　　“还说不是小孩。”
　　小白已经不记得上次跟别人述说伤心，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黎小川只在T市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小白收到短信，他告诉她，他去了B市。
　　小白不记得在哪本杂志上看到黎小川年收入过亿，当时她还觉得这年头脑子生得再好，也不如一张脸长得好，现在倒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是白食的午餐。
　　起床，洗漱，开工。

　　院里安排了季立新同另外两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小白打下手，汪季理从旁指导，这样的黄金配置也算是弥补了小白这个新手在业务上的短板。
　　短短几天，小白已经开始摸到门路，汪季理对此赞誉有加。
　　不管汪季理的表扬是奉承还是发自内心，但这真的是小白最近听到的，最好的事了。小白很高兴…人年纪大了，就喜欢所有人所有事都能顺着自己。
　　最近小白有点不顺。

　　还跟以前一样，季立新永远是负责调剂工作气氛的那一个，哪怕他们工作的地方是闷热的锅炉房…小白也能是不是听到很多段子，又好笑的，也有黄色的。
　　对此，小白是默许的。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总的允许生活里充满一些欢声笑语。
　　这不，小白前脚刚拿着值班记录表准备去物业，后脚季立新立马拉着两个师兄闲话家常…说的还是他家给他张罗的那乡下小媳妇儿。小白觉得有趣，汪季理又去洗手间，她就站在门后多听了一会儿。
　　“你们是不知道，这乡下姑娘就是听话，让她来申城，立马就来了，城里姑娘能有这么听话？”
　　师兄们摇头。
　　季立新于是飘了，指着门口道，“别人就不说了，你想一下我们老大，像我们老大那样的女王，你能让她为你早上做便当，晚上放洗澡水么？”
　　师兄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个说想都不敢想，一个更夸张，表示自己宁愿单身…
　　汪季理走到小白身后，小白疑惑地提出疑问，“我就这么不贤妻良母吗？”
　　汪季理笑。

　　午饭是在业主食堂吃的。
　　当时，季立新还在同师兄们炫耀新恋情…
　　他们研究院，是典型的僧多粥少型单位，全院加起来的女生，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清，两位师兄两条单身狗，自然只有艳羡的份儿。
　　小白看不过，端着盘子坐到了季立新身边，小样立马闭上了嘴。
　　汪季理又笑了。
　　季立新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能聊女人，立马换了个话题。
　　“老大，听说了么？今年的科学技术奖，很有可能又是我们学校的…”
　　小白叫了一碗牛肉面，那上面的牛肉薄的跟层纸一样，小白有点不爽，“你消息倒挺灵通的。”
　　“真的么！”
　　两个师兄瞬间炸开了锅。
　　小白充分理解。
　　他们搞科研的，常年闷在实验室里，没个国家级大奖谁认识你是谁？
　　他们还年轻，渴望荣誉。
　　等再过几年…
　　小白腹黑的想，等再过几年，他们大概也就习惯了默默无闻…
　　“不过拿了奖也是白搭，听说了么…”
　　季立新泼冷水道，“前两年许老师拿了那大奖，奖金还不够买套房的，你们再看看那些明星大腕，随随便便一个广告就是几百上千万…”
　　这话听得小白都有些伤心。
　　但身为领导，她又必须要求自己有更高深更广阔的情操。
　　“你不要这么想，我们的事业是造福当代，利在千秋，这是那些明星大腕能比得了的么？几百年后人民会用着我们开发的系统，住在我们设计的房子享受幸福生活，明星一旦没了人气，用不了几年，你看谁记得谁？”
　　师兄们纷纷点头。
　　当初选择科研，谁还不没带着些情怀啊！
　　如今虽然被年岁蹉跎，岁月洗礼，情怀…多少还是有的！
　　汪季理再一次看向小白，小白回应，汪季理微微点头，小白有些心虚，违心的她受之有愧…

　　没过多久，季立新不知怎么地，又提到了娱乐圈那点事。
　　“都说戏子误国，我以前还不相信…S省出了那么大的安全事故，死了那么多人，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孩摔伤了腿。”
　　“怎么了？”小白随口一问。
　　“昨天官媒爸爸发了有关S省隧道坍塌事故的救援进程，呼吁民众出行尽量避开相关路段，结果被黎小川的粉丝疯狂攻击…说什么那隧道早不塌晚不塌，非得这个时候塌，挡着他们偶像的救命道儿了，还说那些遇难者死有余辜…一群神经病。”
　　“谁？你说谁摔伤了？”
　　小白微怔，汪季理也放下了筷子。
　　“黎小川啊，就是个风靡大妈大婶大姐的奶油小生。”
　　“他…”小白抿唇，不在意地问，“他怎么了？”
　　“前两天去S省录综艺节目，结果摔断了腿。”季立新见小白感兴趣，又补充了几句，“看录像好像是挺严重的…但再严重，至少还活着啊…隧道死了那么多人呢！不过被脑残粉这么一闹，他的名声也算是毁了…指不定被封杀吧…官媒也不是吃素的。”
　　“哦。”
　　小白应了一声，继续喝汤。

　　下午检查灭火器，小白填错了好几个数据。

　　汪季理抽走了小白手里的登记簿，叹了口气，道，“担心就回去看看吧。”

　　小白摇头。

　　重新拿回登记簿，“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回去。”

　　小白笑了笑，说，“我不能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