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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柔情缱绻 ...

  •   怔愣地看着她,犹不可置信方才听见的话。
      给他?忘儿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吗?

      [我知道男女在一起的那些事。]说起这个,忘儿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没人教过她害羞是怎么回事,况且对象是老师,大家同是医者,讨论起来就方便多了,[如果一辈子一定要有个这样的人,非老师莫数。]

      她这么说自己该高兴吗?

      方泽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无奈。忘儿知道那些事情,却不理解。知道要怎么做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

      [忘儿,至少还要再等两年。]悄悄转移话题。

      [再等两年?]

      [虽然十五岁的女子已算成年,可是从医学上来讲,身体发育地并不完全,这时若行房事很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忘儿深想了一下,觉得此话有理,可是再想想,又觉得不太现实。
      [很多十五岁的女子都已经为人妻母,孩子要两个人生。]

      话有点含糊,意思却很明显,在这个年代,十一二岁的女孩有婚配都不足为奇。
      [忘儿,年龄越小就越不容易承担床第之事,只会觉得痛苦。]

      [书上画的写的可不是这样。]男人女人不是都很乐在其中吗?

      书看得太多也会出问题的,方泽芹苦笑道,[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可以说。。。有大部分女性。。。。。。第一次都是疼痛难忍。]
      天,,,他到底在跟她讨论什么?

      [老师,听起来你很清楚哦。]她怎么就不知道?[你做过那些事吗?]
      老师已经成年很久了吧,成年男子做这些事大概都很正常。

      [不,我没有。。。]慌忙解释,白皙的面皮上浮起一层淡红,他不希望忘儿误解,[如果不是共度一生的伴侣,做这些事很不宜的。]

      或许是他天性冷感,在遇到忘儿之前,对这些事极度排斥。也可能医生做久了,面对这种问题都是抱着探知研究的态度。

      说到底,是还没有见到钟爱的人。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忘儿小的时候,他没想过,只觉得用心去呵护就行了,可是年复一年,随着她的变化,他惊觉自己竟兴起另一种骇人的欲望,那是一种独占欲,刚刚认知这一点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很震惊。对忘儿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预想的,如同放蹄狂奔的野马,勒也勒不住。

      慢慢,当这种感情沉淀以后,他也逐渐平复初始的激动。忘儿,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不能因为付出就奢望索取。除了情感上的依附,她的生活是相当独立的,就连去年初潮时的疼痛都能熬药自行处理。他怕忘儿逃开他,躲到不为人知的地方独自生活,所以一直以来都显得小心翼翼,这样的小心,让他渐渐习惯于抑制情绪。

      但是,忘儿答应了与他共同生活,最后的屏障消失了,而他。。。。。。还能压抑多久呢?

      他不想伤害她,哪怕是她愿意的,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也不能去冒险。

      [老师,忘儿不能没有你。]似乎看出他眼中的犹豫和顾及,忘儿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我会努力养好身体,不会让老师等太久。]

      忘儿知道他的顾忌。知道他在担心她的身体。

      忘儿在成长。以前满是疑问的神情变了,变得有些迷蒙,有些动容,她渐渐能读懂他的心,也努力地做出回应。这是一个令人欣喜的转变。

      忘儿啊。。。。。。总是能从他眼中看到难以表达的东西,总是那么贴心。

      需要和被需要,立场正在慢慢对调。。

      ???

      夜深人静,客栈里早已张点起灯笼,昏黄的烛光下,两三个伙计正在忙着收拾桌子。

      [大人,您不先歇着吗?]连掌柜整理好账本,看到窗格旁的人动也不动,用完晚饭,送方泽芹一行人上楼后,她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直到现在。

      [老连,不是叫你别用这个称呼吗?]庞云看着半掩在枝头后的月亮,眼睛眨也不眨。

      [改不了口呀。]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拉一张椅子坐在桌前。也只有在这无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她。[大人,您是不是有烦心事?]

      庞云笑嗤出声,[我?我哪有什么烦心事,只是。。。。。。在这客栈呆久了,觉得就这么清闲下去也不错。]

      [大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过这么想想罢了。倒是你,老连,这么一把年纪了,看中哪家闺女可一定要跟我说,好帮你去说媒。]

      [大人,别开我玩笑了。]他们这些人是探子,也是死士,早把命卖了,倘若发生暴乱,第一批身先士卒的就是他们这一群。既然这般,又哪敢娶妻生子,不是活活拖累人家吗?

      [老连,我们效忠的是丞相,不是朝廷。他日若两者之间起冲突,你别搞混自己的立场。]

      [大人放心。]他们死士只认主不认皇。

      [丞相允诺,他离开朝廷之日便是我们回复自由之时。]

      连掌柜惊愕,[丞。。。丞相他。。。。。。]

      [心里有数即可,小心隔墙有耳。]刻意压低声音。客栈里除了几个死士,还有朝廷的官员,切不可大意。[我还想在这儿坐一会,你不用陪我了,回房去吧。]

      大人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就会独自发呆,身为属下的也不好多过问。
      连掌柜起身。不忘把椅子塞入桌肚间。

      正在这时候,半敞的门被人撞开。一名披头散发,粗衣布衫的女人抱着团东西冲了进来,一看到坐在窗边的人,立刻[扑咚]一声跪下来,嘶哑着嗓子哭求道,[庞老板,你救救她,求你救救阿大。]

      一听到[阿大]的名字,.原本散漫的思绪一下凝聚起来,起身扶起跪着的妇人,[孙娘,你先起来,慢慢说,阿大怎么了?]

      [阿大她突然发高烧,怎么叫也叫不醒。]打开怀里包裹的包被,露出一张潮红着的小脸,[这夜里谁也指望不到,我家又没钱看大夫,只好。。。只好。。。。。。]

      庞云根本没心思听她哽咽的哭诉,看到阿大的样子,脸色一变,唤住连掌柜,[快上楼请方神医下来。]然后转向泪流满面的妇人,[我上次给你的银两不少,怎么会没钱请大夫?]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抱过来!

      [我。。。我。。。。。。]妇人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是不是被你丈夫输光了?]

      [。。。。。。]

      果然!!
      [我不是叫你藏好吗?]
      去年,当孙娘临盆之际,她那个赌鬼丈夫不知道死哪儿去喝酒了,家里穷得丁当响,又没人肯伸出援手,若不是她找来产婆,一尸两命的惨剧迟早会发生。原本以为有了孩子,她丈夫会稍稍收敛一点,没想到他竟因为没生儿子把还在月子里的老婆毒打了一顿,连孩子都要扔掉。若不是对阿大有些感情,谁会管这种闲事?

      没一会儿,三道人影从楼梯口出现。

      一见人,庞云立刻快步走了过去,[方兄,你快过来看看,这孩子烧得厉害。]

      听到她的称呼,方泽芹一愣,平时习惯调侃的她会这么叫他不是事态严重就是遇上特别在意的。
      走了过去一看,竟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孩,面色红得异常,呼吸也特别急促,鼻翼两侧还不断扇动——情况不妙!

      [孩子给我。]搁下医药箱,忘儿走上前,不由分说地从孙娘手中连被子把孩子抱了过来,轻轻放在中央最大的桌子上,掀开被子,双目微微睁大,倏尔冷凝下来。

      [这孩子为什么会发高烧?]探探额头,解开兜衣襟口。

      孙娘搓着双手,吞吐道,[可。。。可能是揽到了风。]

      [揽到风?]一边从医药箱里取出药布包裹的药草,一边以锐利的目光扫向孙娘,[别和我扯谎,最好把实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孙娘嗫嚅着嘴唇,不肯开口。

      [忘儿,怎么了?]很少看到忘儿这么严厉地表情,方泽芹走了过去一看,眸色一沉,[这是。。。]

      察觉到异状 ,庞云和连掌柜也走上前,,看到包被中的婴孩,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孩子根本不是因为伤风而发烧。]掀开包被,让所有人都看看清楚,[不要告诉我这全身上下的都是胎记!]

      天哪!怎么会这样!!
      庞云倒退了两步,几乎要用手捂住嘴巴。
      怪不得。。。怪不得要成天捂着被子,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孩子身上到处是紫斑,一看就知道是淤伤。阿大还不满一岁呀!!面对年幼的小婴孩竟然也能下得了手!!

      [看来这道伤才是罪魁祸首。]将小身体翻趴过来,一道鲜红的血痕斜斜地从右肩胛骨延伸到屁股上,毫无疑问,是棍伤。[发热是因为伤口发炎,老师,替我熬药。]
      说着,先用湿药草擦拭身体降温,再将金创粉撒在伤口上,在上面铺上长长的一层薄布,敷上药泥,用木勺刮均匀,再铺上药草,最后小心地用绷带裹上,才将被子盖上,把婴孩抱了起来。

      [为什么要打她?不喜欢就不要生!]她害怕!这孩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她真怕她就这么没了呼吸。医人无数,第一次对自己没有信心,双手直到现在还微微发抖。[你知不知道,她很可能因此丧命?生她下来就是为了好折磨的吗?]

      孙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住面颊,哭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是你丈夫干的好事,对吧?]向来掩饰得当的眼眸透出浓浓的杀气,庞云不自觉地捏紧拳头,怕一个失控,就会冲去赌坊,将那头禽兽就地正法。

      [是她爹吗?]冷嗤一声,[那还要你这个娘做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是我的错。。。我。。。我该死!]大叫一声向墙上撞去,幸好连掌柜反映快,一把拉住了她。

      [让我去死。。。死了就不用再受这种罪了。。。我再也活不下去了。。。]摊在地上撕扯起了头发。

      忘儿看着她,眼神又冷了几分,凉凉开口,[你要死就死,找个没人的地方干什么都行,别死在我眼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不适合她这种妇人来上演,没尽到责任却要死要活,做母亲的都是这么自私吗?

      [忘儿,药熬好了。]适时地出声打破紧张的气氛,方泽芹端着一小碗汤药从后面走过来。

      [这孩子意识不清,再加上太幼小,想喂下这药不容易。]

      [我有办法。]庞云端过药碗,从衣带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管,一般多用于吹针或者放迷药。
      在这种情况下拿它出来。。。。。。

      [你要喂她吗?]忘儿微诧,这孩子对她似乎意义非常。

      庞云没有说话,衔起竹管吸了一口药汁,再将另一端伸入阿大的嘴里,一点一点地把药喂了进去。

      她用这种方式一口口地喂药,连掌柜看不下去。
      [大。。。老板。。。换个人来吧。。。。。。]大人身份尊贵,做这种事实在是委屈她了。

      [我来。]换了一口气,继续。

      等到一碗药喂完,火红的面色褪了一些,鼻息也平静了不少。

      [她在努力活下来。]连一滴汤汁都没溢出,摸摸攥成拳的小手,心里有了盘算。
      [照我开的药方,不出一个月,这孩子就能恢复健康。不过我不是老师,不会义诊,不管你多贫困,报酬一样要付。]

      刚止住哭喊的孙娘傻了眼,向她要钱吗?[我。。。我没有钱。。。。。。]

      [我不要钱,只要这孩子。]垂眼看看窝在怀中的小家伙,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盈满了胸口。

      [等一等。]没等孙娘出声,庞云先开了口,[这孩子我要,由我来养!]

      [老板!]连掌柜吓了一跳,大人哪根筋搭错了?

      [你来养?]斜着眼睛看向她,[你凭什么养她?你有精力吗?你敢养吗?]

      心一禀,疑问的眼神看向忘儿身后,只见方泽芹点了点头。
      是吗?把他们的事全告诉她了。
      原来请她帮忙翻修十里坡的旧屋就是为了这个女孩。
      那平凡至极的样貌虽然配不上方兄的俊逸斯文。可是这个少女的眼中闪烁着精锐的光芒,医术精湛,连说话时都带着一股气势,难怪能虏获大神医的心。

      忘儿见她不开口,想必是权衡过事情的轻重缓急,回想她方才喂药的样子,眼神稍霁,[这孩子的命有一半是你救的,当你能离开这里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见她。十里坡距这里也不算太远。]
      老师告诉她十里坡的房子就是这位[庞老板]差人改建的,这一点,她得感谢她。

      [怎么样?把孩子交给我。从此以后不再见她。]扭头望向地上怔愣的母亲。

      孙娘讶异地盯着她,心头犹疑不定,
      [我。。。我相公准备把这孩子卖给城里的王员外。。。。。。他们付了很多银子,全被我相公赌光了。。。现在。。。。。。 ]要是交不出人来。。。。。。

      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把阿大抱来了吧!
      这女人。。。。。。

      庞云闭了闭眼睛,大声道,[连掌柜,从库里提一万两银子!]

      [老板!]这是何苦?

      [快点,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连掌柜叹了一口气,向后面的金库走去,不一会,就捧着一个红锦盒子走了出来。

      庞云接过盒子,递到孙娘手上,[这里是一万两银子,老老实实的生活,一辈子不愁吃喝!就当是阿大的卖身金,王员外那里我会和他说。]

      [这。。。这。。。]捧着盒子,手直发抖,她从来没想过能得到这么大一笔银两,有了这个,她再也不用受人鄙视了!也能住好房子,穿好衣服。。。。。。

      [这钱你守好点,若给你丈夫赌光了,别想再从这里拿一毛!]她会先宰了那个赌鬼。

      [是。。。是。。。]抱着盒子连连点头,刚才哭闹时的泪水还沾在脸上,嘴巴却咧到了耳后根。

      [知道了就给我滚!]她一刻也不想看到那张贪婪的脸。从没想过孙娘竟是这种女人!若能早点发现,阿大也不会吃这些苦头了。

      望着连滚带爬跑出门的女人,忘儿眼中添了抹暗淡,手轻抚上婴孩的小脸。

      [忘儿。。。]方泽芹轻轻搭上她的肩,感觉她要哭了。

      抬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又看向怀中的小东西。
      她本无意拆散这对母女,如果。。。如果那女人流露出不舍,她打算带她们一起走,在义兄的村里为她们找一个安身之所,可是。。。。。。

      算了,这样更好。就让她好好疼惜吧。她得不到的,一定要让这小家伙能得到。
      笑着睇望上去,轻道,

      [老师,我捡了一个宝。]

      ???

      [这是打哪儿来的小东西?]从横栏上跃了进来,挤到忘儿身边,看着熟睡中的小家伙,杨决好奇极了,今儿一早离开客栈的时候就发现多了这个,还没来得及闻出满腹疑惑呢就被赶上了马。

      方泽芹瞟见忘儿皱了眉,显然是嫌声音太大,怕吵到孩子。
      [杨决,别放你师姐一人在外面驾车。]
      现在这个三徒对他可说是避若蛇蝎。

      为难地抓抓头,[也是哦,师姐怪怪的,还真让人担心,等下马了一定要告诉我那小东西的来历哦。]说着又滑溜地钻了出去。

      待他出去后,方泽芹才静下心来,仔细地看着身边的人。
      从昨晚起,忘儿就舍不得放下这孩子,抱在身边照顾了一夜。平淡的眼眸添上了柔色,像是找到了另一种希望,让他既高兴。。。。。。又担心。

      [老师,这孩子就叫琢玉吧。]对她而言这孩子有如至宝美玉,教养孩子不就如同雕琢美玉吗?

      [这名字很好,你一直都在想吗?]

      [嗯,我想了一夜,为这孩子取了姓名。]接着低下脸附在小耳朵边轻喃,[从现在开始就叫你琢玉,方琢玉,是不是很好听?]

      方。。。?
      猛地一窒,[她姓方。。。。。。?]

      [不对吗?]抬起头,不太理解老师的反应,[孩子不都是跟着爹姓吗?]如果她要做娘,爹理当就是老师了。

      怀中的宝宝动了动,忘儿正向轻拍,却觉得唇上一热,就见老师的两片薄唇贴上了她的。。。。。。

      没有深入,只轻轻啄吮。
      还没来得及深想,他的唇就离开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许久才[呀]地一声,脸皮慢慢涌上燥热。

      [我会好好对待你们母女。]温柔地笑着,声音有些沙哑。

      [老师。。。你的话怪怪的。]忘儿眼眶红了一圈,像要溢出水来。

      [不怪,只是你还不习惯,就像你刚刚做母亲一样。]望着她迷蒙的眼眸,某种情愫蠢蠢欲动,[忘儿,你也是刚刚做妻子。。。]

      看见老师的脸越逼越近,她知道。。。老师又要吻她了,这次,在温热袭上唇时,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用心去体味这份异样的感觉。

      心跳如鼓,从唇间涌起地酥酥麻麻缓缓蔓延至心头,五脏六腑都要被融化了一般。。。。。。

      原来。。。动心的感觉竟是这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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