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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边塞小镇 ...

  •   落日镇是个边陲小镇,取自王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大漠千里,黄沙漫漫,这是去往草原的必经之路,终年热闹非凡,聚集着天南海北的游客,商旅以及亡命之徒,谁出现在这里似乎都不会感到意外。
      黄昏的小镇更是一片嘈杂,沿街的叫卖声,纷乱的行路人,卖笑的青楼女。繁华喧嚣的大街上,却站着一女子,大约十八九岁,身材高挑,肌肤雪白,穿着一身青花烟雨长裙,满头乌发只由一枝桃木簪松松的挽起,就是这么柔弱的美貌女子,却拿着一把长剑,与她清雅的衣着不符的是那镶满各色宝石的剑鞘,估计又是哪个怀揣江湖梦的深闺女子。
      元横戈已经在楼上看了她许久,毕竟年轻美貌的女子谁不喜欢呢。尤其这夕阳正好,洒下一片柔光,美的仿佛一幅美人图,当然,前提是忽略嘈杂的背景。
      谢太清迷茫的站在青石板的大街上,与这繁华喧嚣的小镇格格不入,她望着匆匆的行人,一站就是许久,殊不知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耳边传来声响,逆着阳光微微抬头,看见对面茶楼上的男人在向她招手,许是阳光太过耀眼,没有看清男子的样貌,但是她看见了那人桌上的长剑,那是一把奇怪的剑,比普通剑身略长。
      待上楼才知道,不是阳光太盛,而是那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他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谢太清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元横戈看着她坐下,很是开心,笑道:“我姓元,元横戈。”
      谢太清微微一愣,道:“你就是‘中州一剑’元横戈?”
      元横戈这个名字太过有耀眼,想不认识都难,但是没想到他会带着那样一把剑,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小镇。
      元横戈似乎很爱笑,道:“原来我这么有名啊。”
      谢太清这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青衣布衫,没戴头巾,只束了一条白色的发带,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一个男人,但是他的眼睛却特别的清亮,总是充满着笑意,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据说能一剑劈开中州的元横戈。
      元横戈任她打量,很是坦然,丝毫没有窘态。
      谢太清突然笑了,道:“‘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横戈从百战,直为衔君恩。’你不应该叫中州一剑,或许塞北一剑更适合你。”
      元横戈很诧异,道“你也喜欢李白?”
      “生而游侠,行者无疆。谁不喜欢呢?”
      谢太清确实很喜欢李白,每每读到他的诗都让人心生愉快,谁能不渴望冲破世事的枷锁,但是又有是能冲破呢?也只能在太白的诗中缅怀一下吧。
      元横戈感叹的不是李白的这首《出塞曲》,而是这是第二个和他说这样话的人,这首诗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亮点,唯一值得夸赞的可能是属上了李白的名字吧。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作为朋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谢太清盈盈一笑,能和元横戈成为朋友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先期汗漫九骇上,愿接卢敖游太清。’谢太清,我的名字。”
      还是李白的诗,看样子她真是很喜欢李白,但是元横戈的注意力却没在诗上。他仔细的打量着谢太清,不得不说没有哪个女子喜欢被男人上下打量,但是他的目光没有侵略性,还带这些疑惑,并不让人觉得失礼,但是他的话却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是不是见过,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你是因为这个邀请我?是不是对每个女人你都说过这样的话?见没见过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谢太清举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并挑眉看着他的酒杯,她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她生而孤独,往事早已埋于黄土之下,她不想回忆任何事,不论是快乐的还是忧伤的。
      元横戈正待拿起酒杯,突然间,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四个穿着青衣束着发冠的女子走来,为首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女子,剑眉星目,透着一股英气,但是她的目光很讨厌,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每个食客,或许说打量着他们的剑更合适。其他仨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好像初入江湖,她们更多的是在好奇的观看周围的一切。就是这样一群可爱的女子,腰间却挎着长刀,但是刀身很窄,样式奇怪。她们打量了一圈,可能这里没有她们要找的东西,正要走的时候,为首的女子突然盯着元横戈放在桌上的剑,然后走到跟前问道:“这是你的剑?”
      她的话十分无礼,尽管她是个女人,也让人十分讨厌,真不是个让人喜欢的人,谢太清在心里想到,显然元横戈也是这么想的,他挑眉道:“是我的。”
      女子道:“我能看看嘛?”
      虽然她嘴里在询问,却没有应有的礼貌,元横戈有些不耐烦,他不再说话,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女子有些诧异,仔细打量他,也许是他外表太过纯良无害,让她觉得这是一个没有威胁的人,竟然自行去拿剑。她出手很快,根本不给人反映的时间,谢太清本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就要拿到那把剑,但是另外一只手更快。
      元横戈面无表情的隔开她的手,道:“我的剑只有死人才能看,你确定要看?”
      女子感觉右手一阵剧痛,元横戈出手太快,看似轻轻一拂却让她感觉好像震碎了手骨,她捂住受伤的手,又仔细的打量了元横戈一番,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但往往这样的人才更让人觉得可怕。她思索了一会,试探道:“敢问阁下是?”
      元横戈没说话,只是对着谢太清抬了抬酒杯,然后一饮而尽。虽然不熟,但是谢太清知道,他在生气。显然女子也意识到这点,更让她心慌的是,她已经点住右臂多出止痛穴,但是没有丝毫用处,反而越来越痛,她惊异的看了看元横戈,又看了看剑,这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有些生气,只得托着受伤的手恨恨地离去。
      这样一群奇怪的人自然引起谢太清极大的兴趣,但是有人似乎毫不在乎。
      她们的到来并没有给元横戈带来任何困扰,也丝毫没有打搅他的好兴致,好像这样的闹剧每天都在发生。
      谢太清突然对那把剑产生了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把剑能让她们非观不可呢?
      “你的剑很重要?”
      “难道你没看出来?”
      也是,剑客的剑就是他的生命,怎么可能随便供人观赏,但是越是这样,谢太清越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把剑。
      谢太清笑道:“那作为朋友,我可以看看嘛?”
      元横戈挑眉道:“那作为朋友,明年的今日我会想念你的。”
      虽然他还在笑,但是谢太清却感觉一阵凉意,盯着他的笑脸才发现什么叫笑里藏刀,他并没有骗人。她放弃观看的想法,比起剑来,命更重要,刚刚那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她只是伤到了手。她不想在谈论这个话题,毕竟这实在是不怎呢让人愉快,她现在更关心刚才那群女人,她们可不像普通人,尤其是她们的武器。
      “刚才那群人是谁?为什么想看你的剑?应该不会和我一样好奇吧?”
      元横戈道:“虽然她们穿着常衫,但是手里拿的是峨嵋绣刀。”
      谢太清很是惊讶,峨嵋派弟子?峨嵋远在千里之外的蜀中,来这个漠北的边陲小镇做什么?更奇怪的是这和元横戈的剑有什么关系?
      “峨嵋?她们不是用刀吗?怎么她们是想以后改用剑了吧?”
      元横戈抚摸着酒杯,他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峨嵋会对他的剑感兴趣,但是他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她们的目的并不感兴趣,尤其是在江湖,因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谁知道,不过总有些无聊的人,喜欢做些无聊的事。”
      谢太清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他的眼睛太过明亮,谢太清感觉自己被看穿一样这是个危险的男人,虽然他到现在还在笑。谢太清假装喝茶,试图挡住这摄人的目光。
      突然,对面楼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神情惊慌的拉着掌柜。
      “快!快报官!楼上死人了!”
      与伙计的惊慌失措不同的是掌柜的似乎很是淡定,反而训斥新来的伙计—死人没吓到他,反而被活人吓到,然后不慌不忙的安抚着店里的客人,似乎这样的是每天都在发生。
      谢太清看着品茶的元横戈,丝毫不受外面的尖叫与嘈杂声的影响。
      “不出去看看吗?”
      “我来了三天,对面换了三个伙计,死了四个江湖人,这是今天的第二个。”
      “哦。”
      谢太清听他说完,也没了什么兴趣,江湖哪里没有死人。虽然人没去,但是心思早已不在了。楼下还是来时的热闹场景,只不过对面客栈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哪里都不缺看热闹的人,显然谢太清也是俗人。
      “我过去看看。”
      她有些按耐不住,拿起那镶满各色宝石的剑,用眼神示意元横戈,但是他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做了个请的表情,比起看那血淋淋的场面,他更喜欢坐在楼上欣赏着喧嚣的小镇。
      谢太清看他没有同行的意思,正要转身离开,就看到对面已经来了一群身着官府的衙役,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其中一个人很奇怪—飞鱼服、绣春刀!元横戈显然也看到了,他终于收起脸上的笑意,严肃起来:“他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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