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爱自己些》蔷薇满园

2、第 2 章

　　第二天上班，例行公事打扫卫生泡好茶。子香一边优优雅雅的喝着茶，一边向对面的陈欣讲述昨晚的遭遇，抱怨一奇葩女同学逼着别人生孩子，害得自己没心情好好吃饭，花了百元大钞却饿着肚子回家。

　　“你说这些人什么心态啊，为什么老关心别人生不生孩子？” 虽然子香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别人的‘关心’，但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爱管闲事。

　　“大概是看你几十岁了还过得优哉游哉，而当妈的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心理不平衡吧。” 陈欣娇小的个头藏在电脑后，阴阳怪气的又补了一句：“其实在我们眼里，你更是奇葩一朵。”

　　子香已经习惯了陈欣的语调，并不在意陈欣是不是真心挖苦自己：“你不是很爱你家小子吗？干嘛这样埋汰你伟大的母爱？” 陈欣有一个4岁的儿子，一个漂亮的大头娃娃，有时被陈欣带到办公室。小家伙不但精力旺盛，难得安静片刻，而且是个话痨，可以连续说几个小时。子香有时逗逗，觉得蛮好玩。

　　“唉，你没当妈，我原谅你的无知。你是不知道，一旦有了孩子，你就不是你自己了，你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得围着孩子转。比如说我，每天一下班，他就缠着我陪他，玩那些无聊透顶的游戏，看这些弱智的动画片，现在我觉得我的智商都降低了。有时我和朋友出去玩一会儿，他就不停地打电话，我只好撒谎说加班赚钱给他买玩具，他才消停一会儿。每到周末，只要他睁开眼睛，我就跟着他转，两天下累得散架，上班才是我的休息日啊，我还可以清清静静地看会儿电视剧。” 陈欣一肚子倒不完的苦水。

　　“一失足成千古恨。那你还想拉我下水，为人不地道。”

　　陈欣从电脑后探出头来，桀骜不训加嬉皮笑貌：“拉你下水怎么啦！几十岁的人了，你也该感受一下什么是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子香呲牙：“感受一下？应该是感受一辈子吧！中国哪个老年人不照顾孙子，你看放学时，学校门口等着的全是老头老太。”

　　“老年人退休后也没啥事做，带带孙子还可以调剂生活。”陈欣不以为然，自己一直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儿子出生后基本上由父母亲照顾，大家都这样做，好像一切顺理成章。

　　”那你将来终于熬到退休了，一样帮你儿子带孩子啰\" 子香倾斜着眼睛，一脸怪笑的看着陈欣。

　　“我喜欢，你咋？”

　　“当然你现在这么说。你跟你父母住在一起，你和他们可能没什么矛盾。但将来你跟儿子儿媳住一块，象老妈子一样洗衣做饭带孩子，儿媳可能还嫌弃你。我记得有人就是这样在我面前埋怨婆婆的。” 子香暗指陈欣，陈欣逢年过节去婆婆家，吃了住了，回来后还总是抱怨婆婆嗓门大、做饭不好吃、不讲卫生，而且还是一个唯财是命的守财奴。一个退休医生活活被埋汰得一无是处。

　　陈欣有些恼羞成怒，白了子香一眼：“奇葩就是奇葩，不跟你说了。”

　　两人无话，陈欣继续享受她的电视剧，子香看看书。《论妇女的从属地位》，作者绕来绕去，看得子香头大。

　　过了一会儿，陈欣发出感叹：“这男的长得太帅了，眼睛把我的魂都勾了，可惜，唉，是个同性恋。”

　　“你说谁呢？把你魂勾了。”

　　陈欣手撑着头，一幅花痴样，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美剧《犯罪心理》的男主角，我已经查过了，是个同性恋。唉，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同性恋。”

　　子香忍不住笑起来：“瞧你那样，难道你还想把你老公蹬了，再梅开二度，来个异国情缘。”

　　陈欣心不甘情不愿，无可奈何的说道：“把他蹬了也不行啊，我的烂英语只会说‘好喽’、‘拜拜’。不过你可以的，你跟你老公已经拜了，而且英语又好。”

　　“让我看看这男的究竟有多帅，把你花痴成这样，” 子香走到陈欣的电脑前，果然男主角淡蓝色的眼睛就像碧波荡漾的海水，深邃，神秘，“的确很帅哦，难怪你春心又荡漾，不过他的年龄和你很般配，我太老了。” 子香调侃道。

　　陈欣抬头又白了子香一眼：“奇葩，外国男只有这一个吗？你不会找年龄大点的？你知道以前那个李卫东的女儿吗，李倩倩，她就找了一个外国人，其实找个外国人也不难。”

　　李卫东一家80年代是子香的邻居，子香只记得李卫东女儿小时候的摸样。小姑娘比子香小7、8岁，乖巧嘴甜，但被妈妈天天逼着关在屋里练钢琴，整个楼层都能听到单调的音符持续几个小时。有时候屋里还传出嘤嘤的哭泣声和呵斥声，估计是小姑娘练得太累想休息，而妈妈不允许的缘故。有时候是母女俩一起哭，原来李卫东在外面寻花问柳，李妻想离婚，但又无力一人承担养育女儿的能力，只好倍受心理煎熬，忍气吞声的支撑着。

　　“他们在哪里认识的？” 子香问道。

　　“在李倩倩工作的学校，现在李倩倩在A城一所学校教钢琴，那个男的在那里教英语。”

　　“那很好啊，结婚了吗？” 想到母女俩苦尽甘来，子香为李倩倩有这样的成就感到高兴。

　　“结了，不过那男的年龄有点大，40多岁，还好从来没结过婚。”

　　子香理解李倩倩的选择，当年渣男老爸肯定给李倩倩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所以宁愿找个年龄大的。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即便以前是花天酒地的，到了40也应该收心了。

　　“40多岁还未婚，要是中国人，脊梁骨早就被戳弯了，看来国外没有中国那么多爱管闲事的婆婆妈妈。” 子香喃喃自语，想到了自己的境遇，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年还是24、25时，子香就被母亲当作二等残废想推销给瘸子拐子，到了28、29时，世人就直接怀疑子香的脑子有问题了。世道逼得子香恨不得随便找个人结婚，在婚姻里镀一层金，然后金光闪闪的向世人炫耀自己脑子正常。

　　陈欣刚才被子香呛水，现在心里还堵得慌，于是笑里藏刀：“怎么样，要不干脆嫁出去，国外好像没有传宗接代的说法，估计象你这样的奇葩特多，谁也不说谁。”

　　子香指头敲打着桌面：“嘿，小妞，看我不顺眼就明说，用不着骂了我还想赶我走。”

　　看计谋被识破，陈欣面不改色心不跳，毫无愧意：“嘿嘿，你走了，我的耳根就可以清静，再也没有你那些歪门邪道。你是自己不知道，你的神经搭错线。”

　　“我真的糟糕得那么一塌糊涂，让人忍无可忍了吗？” 子香直喊冤。

　　看报复得逞，陈欣心花怒放却故作高姿态：“你的奇谈怪论我还可以忍受，谁让我心胸广阔呢，但在别人眼里你可能真的糟糕得一塌糊涂，为了不被唾沫淹死，你还是别呆在这里好。出去，也许是条生路。”

　　子香若有所思：“看来你真的没有虚情假意。”

　　陈欣更来劲了：“我们也算哥们一场，我还害你吗！不过到时你回国，帮姐们儿捎带些国外便宜的名牌包包化妆品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吧！”

　　“原来你打得是这个主意，我高看你了。” 子香差点笑喷。

　　“我说的是正经的，网上很多代购，其实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货，从国外带回来的肯定不用担心假货。” 陈欣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可以让李倩倩帮你带啊。”

　　“她和那个外国佬一直在国内。”

　　“本来人家就是在国内认识的嘛，可你让我到哪里帮你结识鬼佬？这个鬼地方？” 在这个内陆小城市里，子香只认识一个鬼佬，大学时的外教，一个拖儿带女的加拿大人，除此之外真的一个鬼也没见着。

　　“网上啊！” 陈欣说到。现在的年轻人，个个对网络交友平台精通。

　　“网上？你是指百合交友网什么的？” 电视上天天有百合珍爱的广告，世道变了，谈情说爱也流行虚拟。

　　“我不知道，” 陈欣故作神秘，压低声音，“你没听说过有人花十几万在某些婚恋交友网站上找鬼佬？”

　　子香当然听说过，不过花那么多钱就认识几个人，听起来有点荒唐。

　　“太贵了，花十几万我都可以欧洲15国游了，顺便在路上抓几个帅哥给你。” 子香对陈欣挤眉弄眼。

　　陈欣憋憋嘴，嫌弃子香太抠门：“唉，呆子，你真的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国内有点名气的婚恋交友网站，服务费都要1万起价，不信你点几个看看。”

　　子香倒吸一口凉气，这世道真的变化太快，当年子香对母亲朋友介绍的歪瓜裂枣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主动去了一家本地的婚介所，三张票子就搞定。几年过去，这婚介费却窜得比房价还快。

　　“现今社会，当媒婆也可以成为暴利行业？” 疑疑惑惑的，子香点开了一个国内婚恋交友网。

　　网站上，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整版面年轻美眉的照片，买鱼的走进了面粉店，不对路。子香想看看其他信息却点不开，只好按要求更着头皮注册了一个ID，网页随后弹出一个页面要求填写个人信息，包括填写个人的财产状况。子香不想随便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于是就此打住，转而查看付费信息，然而整个网站看不到付费说明。

　　那么1万元的收费又从何而来？子香决定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