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爱自己些》蔷薇满园

17、第 17 章

　　“你那么辛苦的打拼，如果还穷，说明你们美国的社会机制有问题。”子香开始辩论，几年的逻辑思维训练终于派上了用场。

　　史蒂文楞了一下，美利坚的傲气又冒了出来，“我们有最好的社会机制，只要努力，人人都有成功的机会。”

　　“那你就不是穷人。”

　　“哈哈哈，你只想找富人吗？” 这女人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有趣得多，史蒂文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我的目标不远大，过平常日子就知足了，但如果自己喜欢的人碰巧是富人，那我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富有呢。”

　　“哈哈，我过的就是平常日子。你喜欢我吗？” 史蒂文目不转睛地盯着子香，坏笑坏笑的。

　　“哎，亲爱的的朋友，你都想和我见面了，还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我知道，但你没亲口说。”

　　“中国人含蓄，有些话不说出来。”

　　“我不是中国人，不懂你们的含蓄。你喜欢我吗？”

　　子香点点头，在屏幕上用大写字母敲下：［是的，喜欢你。］

　　“太有意思了，你喜欢我什么呢？”

　　“聪明，勤奋，坚韧，幽默，还有，你说你性感，那我还喜欢性感。”

　　“大部分你说对了，” 这些话听着太受用了，史蒂文笑得前俯后仰，一语双关到，“还有一样你没说。”

　　“还有什么？”

　　“嗯嗯，” 史蒂文一边摇头，一边左右摆动一根手指，“现在我不说，见面才告诉你。”

　　原来是逼宫，子香侧头啾了一眼，不说算了。

　　“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史蒂文又说到。

　　“欠你什么？” 子香一脸茫然，不记得自己许过什么诺。

　　“欠我一句对不起。”

　　“我咋对不起你了？”

　　“你说我花钱请很多女人过来，你一直没道歉。” 史蒂文不依不饶。

　　这么记仇，子香现在觉得这人不好玩了。

　　子香鼓起腮帮嘟着嘴，象一个泡泡鱼，极不情愿地憋出：“对不起。”

　　史蒂文凝视着泡泡鱼，暗想，眼前这女人怎么可以集合那么多复合特征。说她呆蒙吧，她却有深刻见解，说她成熟吧，她却时时有股孩子气，这个东方女人是个谜。

　　自己一定要解开这个谜。

　　傍晚时分，大街上喧嚣沸腾，接孩子放学的老头老太，下班后顺路买菜的职场女性，都步履匆匆地急着往家赶。

　　子香慢悠悠的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的景象，恍然隔世。最近几个月来与天涯海角的人聊得不亦乐乎，自己只注意到日夜的交替，而忽略了季节的轮换，回想刚刚上交友网时，还春意盎然，现在已是夏末秋意。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子香站在这充满了烟火气息的世俗世界，突然一阵孤独滚滚袭来，无边无际。原来离开了网络，自己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不知道史蒂文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一个人吃饭时的孤独。

　　把寥寥数个电话号码翻了个遍，子香才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一个女性知己，可以度过此情此景，最终只将目光落在秦巍的名字上。

　　秦巍接到电话有点意外：“最近还好吗，有什么事啊？”

　　子香：“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聊聊。今晚有空吗？”

　　秦巍想了一下：“我现在有个饭局走不开，晚一点怎么样？”

　　子香有点失望：“我正想让你请我吃饭呢，嘴馋了，想吃火锅，但一个人没办法。”

　　秦巍知道是玩笑：“改天请你吃，今天请你喝茶。”

　　子香高兴了些：“好啊，到哪里？”

　　秦巍想了想：“七月酒吧怎么样？”

　　“七月酒吧在哪里呀？” 婚后多年，子香和秦巍基本上与酒吧断交，哪里知道什么七月酒吧，想来秦巍最近的生活过得一定丰富，与新交流连于酒吧感受浪漫。

　　“你叫一个的士，的士司机都知道七月酒吧在哪。” 现在城市变化太快，昨天还是一块大坑，今天就拔地一座高楼，新地名也层出不穷。秦巍当初也不知道七月酒吧，还是那个公务员一语道破天机。

　　“好，你空了就打电话给我，稍后见。”

　　挂了电话后，看时间还早，子香进了一家面馆，点了一份微辣牛肉面，大热天的，微微辣就够了，要不太燥。

　　饭后，子香又在面馆对面的中心公园溜达了一圈，然后坐在湖畔的长椅上静看垂柳依依，感受着夏日傍晚隐隐约约的微风。

　　等到街灯亮起，热浪稍稍退去，公园里又热闹沸腾起来。广场上站满了跳舞健身的大妈们，这一拨那一堆，各自占据着一方地盘，响着各自的音乐，整个公园快被掀翻的感觉。幸好广场对面是办公楼，要不谁能保证没有泼粪、谩骂等民事纠纷发生。

　　晚上出来纳凉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公园涌来。推着婴儿车的母亲，牵着爱犬的男女，还有自备小板凳来公园打牌的老人。

　　公园的走道上人们摩肩接踵，只有旁边的草坪还未被潮水般的人群涉足。因为草坪上立着一块小牌子，‘你踩我，我会疼’，而且此时是人工智能洒水的时候，连热爱草坪的小狗试探了一下，都远远地躲开。

　　秦巍终于打来电话，说已到酒吧。

　　子香跨过人行天桥来到公园对面的街道，街道旁的商铺发出震耳欲聋的音乐。促销妹子们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塑料巴掌，啪啪啪的击打着，声嘶力竭的高声吆喝：“快来看啊，盛夏五折优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条该死的闹市街道，也不知道被翻新改造多少次了，但越改越挤，原来是车辆行不通，现在是车辆和行人都走不通。子香左躲右闪避开水泄不通的人群，大汗淋漓的来到一条稍稍僻静的街道，方才叫到一辆的士。

　　进了七月酒吧，秦巍看见一个长脖子的身影出现在酒吧门口，站起身来挥手示意。

　　今天秦巍一身新衣新裤，淡蓝色格子衬衫米白色休闲裤，原来微微发福的身型没了婚前一日三餐的保障，现在显得更紧致些。

　　“你为新人做足了功课哦。” 坐定后，子香就开始打趣秦巍。

　　秦巍挺了挺上身，看了一下腹部，“呵呵，是瘦了点。”

　　“更有吸引力了。”

　　“你更有魅力了，” 秦巍看着子香完□□露的双肩，娇小的身材在一袭纯白色蓬蓬群的映衬下，可爱，娇媚。

　　子香打了一个哈哈，这种大幅度露肩的着衣风格是不符合秦巍对妻子的着衣规范的，以前子香试穿性感的衣服，秦巍就心惊肉跳，不好，这样穿出去别人怎么想。现在不是夫妻了，秦巍倒欣赏起来，看人家的是捡便宜，自己家的一定得私藏。

　　“现在怎么样啊？还和公务员在一起吗？” 子香问道。

　　“没了，试着接触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感觉，最后不得不挑明。” 秦巍纤细的手指推了推面前精致的小茶杯。

　　“我记得她很喜欢你的。”

　　“是的，挑明时，她很难过。我理解这个年龄要找我这条件的，不容易。” 秦巍，40, 完全知道自己在中青年婚姻市场上的份量。

　　“嗯，仅仅没有孩子这一条，就给你增加了好多含金量，你得感谢我。” 看秦巍膨胀得不行，子香玩笑着提醒秦巍悠着点。

　　秦巍笑笑：“那是其一，其实就我本人的形象，见过面的都想和我交往下去。”

　　子香看着膨胀的秦巍，学历，工作、谈吐都有，更重要的是有房，有车，无子，真的是二婚市场上熠熠生辉的钻石。

　　“那你见过不少人咯？看花眼了吧。”

　　“噢，是看了不少人，老实说，都看得有点累了，” 秦巍摇头颇为惋惜：“但真的不是我眼花了，而是中年女人都变得好世故。” 继而一丝孤傲，象一只鹤昂首度过鸡群。

　　“能说具体点吗！怎样世故法啦？” 子香鼓动秦巍。

　　“遇到的每个人不一样，但典型的是，有的一见面就问我的职称，还有没有房贷，等等，听得我好反感，聊了几句就坐不住了。还有的，见了一两次面，感觉还可以，但后来就大谈她们的孩子，说什么只想找个对孩子好的，其他的都不是最重要等，我就想，那她们找个保姆不就行了，还找老公干什么。听着很虚，是不是。” 秦巍少有的刻薄了一下，对女士们忽略了他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耿耿于怀。

　　子香听得哈哈大笑：“找保姆是要花钱的，找你是免费的，倒贴更好。”

　　秦巍懊恼：“我需要倒贴吗？再说我是找伴侣，不是专门去当后爹。”

　　子香收住笑，是的，秦巍有很强的男女平等新思想，让秦巍倒贴，等于完全诋毁他的形象，把他放进了找不到老婆的猥琐男人堆里。

　　“但你知道在我们这个年龄，基本上都是拖儿带女的了，找没孩子的是大海捞针。”

　　秦巍端起茶壶先后给子香和自己斟上茶：“我想过，实在找不到没孩子的，就找孩子判给父亲的，而且孩子越小越好，大点的孩子很难接受外人，青少年就更难相处了，叛逆期，很难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