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
元祐四年春
琅琊阁又公布了新的琅琊榜排名。在美人榜之上，素素的排名跃居第二，仅在“十年琅琊第一美人”云飘蓼之下。而在琅琊才子榜之上，梅长苏依然位居榜首。但出乎意科的，一位名叫萧景睿的年轻人突然冲进了才子榜之中，还一口气冲到第二位的位置，只在梅长苏之下。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突然冲进琅琊榜，还一口气踢掉了原来的第二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一时之间，全江湖的焦点都聚焦萧景睿这个名字上。一时间，这个刚满二十三岁的年轻人瞬间成为江湖热议。
虽然萧景睿是以普通江湖人的身份行走江湖。其实聪明人都看的出来，萧景睿姓的是大梁的国姓，名字是随着大梁皇子的排行。势必是来自于金陵，更有可能是梁帝的某位皇子。
其实萧景睿并不是什么皇子，而是梁帝之妹莅阳长公主和宁国候谢玉的长子，更是为谢家与天泉卓家共同的孩子。至于为何萧景睿会是两家的孩子，这就牵扯到一桩陈年旧事了。
谢玉之妻莅阳长公主与天泉山庄庄主卓鼎风之妻因避瘟疫，同住于一座寺庙。两位夫人性情相投，常坐一处，又正好于同一个雷电交鸣、风雨大作之夜各产下一名男婴。是夜混乱不堪而其中一名男婴离奇死亡，萧景睿为存活的那名。
想用滴血验亲之法，但婴儿的血与任何一人都能相融，再加两位母亲慈母心肠，谁也不忍心看着孩子受苦放血。
而又想通过婴儿的眉眼来辨认，可谢玉与卓鼎风都是长身玉立，五官明晰，两位夫人都是柳眉杏眼，秀丽文雅；虽说不算很象，但细察其五官，轮廓特征竟然差不多。
即使等孩子长大，只怕也难单凭长相，就判定他到底是谁家之子。
既然无法确认此婴为谁家子。于是，梁帝赐此子国姓萧。按皇子辈取名景，因其生于睿山之上，全名萧景睿，成为谢卓两姓之子。而谢卓两家因为这个共同的孩子来往逐渐频繁，关系也日渐亲密。两个月前，谢家大小姐谢绮下嫁天泉山庄大公子卓青遥。两家更是亲如一家。
――以上消息来自于《琅琊阁秘史·南梁》，由“天下第一蒙古大夫”倾情提供。
虽说这后半句是蔺晨自作主张加上去的，但也不妨碍素素对萧景睿的好奇：
身为两姓之子、深受两家人宠爱的萧景睿，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
江左盟
“宗主，蔺晨少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将萧公子排上了才子榜。而且属下也打探清楚了，云姑娘四日前结束了在秦岭的义诊，如今已经快到江左境内。至于萧公子，不日就可到达秦岭。”下首，黎纲一脸平淡的向梅长苏禀告道。
“很好。黎纲，你去通知素素准备行李，我们立刻前往秦岭。”梅长苏手持一杆笔，一边默默的在纸上写着几个字，一边向黎纲吩咐道。
“属下遵命。”
随着黎纲的退下，偌大的房间重归寂静。风吹动素素挂在门外的风铃，带来一阵孤寂的冷。梅长苏吹干了2纸上的墨迹。他眼眸幽深，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诱惑着人们。突然，他猛地将手中的那张纸扔进火盆之中，看着火焰逐渐吞噬纸张。
梅长苏面上浮现一丝笑意，虽说是笑意，可没有半分落入眼底。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似是不经意间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金陵的故人们……”
火焰逐渐蔓延上纸张，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
夏江谢玉
……
“什么，这个时间还要去秦岭？可云姐姐和卫铮大哥不是要成婚了吗，我们这一来一去还赶得上吗？”素素问着黎纲，不解地瞪大了眼睛。而她口中的云姐姐就是浔阳医药世家的云飘蓼，同时也是琅琊榜上的第一美人。
由于浔阳也在江左盟管辖的十四州范围之内，身为当地望族的云家和江左盟不可避免是会发生交集。那么一来，素素也就和云飘蓼熟悉了起来。她很是喜欢这位蕙质兰心、温柔贤淑的姐姐。而云飘蓼在三个月前与药王谷的少主素玄定下婚约，不日就要完婚。作为朋友，素素很是希望能够亲眼见证云飘蓼的幸福。
而素玄只是一个化名，他的真名为卫铮，平日里对素素极为照顾。
“宗主有一老友居住在秦岭，此番是特意去看望他的。”黎纲将之前就想好的托词讲给了素素听。
“苏哥哥有居住在秦岭的朋友吗？”素素自问在梅长苏身边呆了多年，对他的交友范围了如指掌，但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居住在秦岭的朋友。
“宗主的朋友多了去了，总有一部分是你不知道的。”黎纲有些不耐烦了，似是厌倦了素素的喋喋不休。天知道他现在内心有多少激动，一想起七万赤焰军因君主猜疑而魂归梅岭，这血海深仇终于有平复的机会，他就开始热血沸腾。
“是，是吗？” 素素有些黯然。这么多年，她以为她了解了梅长苏的所有。却不曾想，他始终不肯将心门向她打开，让她走进他的内心。
……
三日后
从江左盟到秦岭本来只有短短的几日路程，在梅长苏的急切心情之下，更是快马加鞭，只用了三天就刚到了秦岭。
此时，路边的酒馆里，江湖热议的萧景睿更是闷闷不乐的喝着酒。
而此时梅长苏一行人也到了这所客栈旁，打算小坐休息。可没想到飞流一下马车，就被这从未见过的秦岭风光迷了眼，拉着素素的衣袖一脸兴奋：“出去玩！”
“这……”素素有些为难。既不放心飞流一个人出去，也不放心梅长苏的情况。
梅长苏了然于心，说道：“既然如此，素素你就跟着飞流一起去吧。早些回来，莫要跑得太远。放心，甄平他们都跟着我呢。”说着，并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放在素素的手心里。“想买什么就买，不用给苏哥哥省钱。”
“那好吧。只不过苏哥哥你要记着晏大夫的医嘱，莫要吃生冷之物，茶也不得喝的太浓，还有……”素素滔滔不绝的讲着。梅长苏头都大了，向飞流使了个眼色。后者直接搂着素素的胳膊，使着轻功将她带走了。
素素惊呼，“飞流快放我下来！苏哥哥……”
而在梅长苏身后，甄平忍俊不禁，“素素可真是够厉害的，带着她一个出来，就相当于带了十个晏大夫。”
梅长苏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甄平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我的人，自然是好的。”梅长苏闲适地丢下那么一句，转身踏进了酒馆，只留身后一脸问号的甄平。
“哎哎宗主，你等等我啊！”
……
一踏进酒馆，嘈杂的环境就使甄平皱起了眉头，梅长苏倒是面不改色。甄平只好就默默地落后梅长苏几大步，然后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开始进入警戒状态。
而梅长苏则是孤身一人走到萧景睿面前，有礼的说道：“这位公子，在下是路过的行人，特来此地稍作休息。可否和公子共坐一处？”
“哦？”萧景睿此时正是黯然伤神之时，突然听见那么一个声音。抬起头一看，便是一席雪色书生袍，头戴玉冠，一派文人墨客风范的梅长苏。再环顾四周，确实是没有别的多余的座位，也就欣然答应了。“当然可以，先生请坐。”
梅长苏姿态悠雅地做了下来，手执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个“雅”字。萧景睿出身于世家，自小就深受大家风范的熏陶，心底对梅长苏这种文人雅士有着天生的好感。“在下萧景睿，来自金陵，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梅长苏放下茶杯，“原来是琅琊才子榜上第二位的萧景睿萧公子。在下梅长苏，江左人士。区区贱名，愧不敢当。”
萧景睿一时惊讶，竟然直接从长凳上站起身来，向梅长苏行了一礼，“原来是江左盟的宗主，真是久仰大名啊！”
“不敢不敢，萧公子谬赞了。”梅长苏也站起身来回了一礼。
“萧公子若想继续交谈，那就先坐下吧，我们这样……着实有些引人注目。”果不其然，因为他们这一桌的独特，周边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两人。
萧景睿有些脸红，慌乱地说道：“是我的疏忽，先生请坐。”
而萧景睿这一幅窘像落入了梅长苏的眼里，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好笑和慰藉。
终究……还是有些人没变……
……
两人交谈一番，谈及自己的爱好喜恶之时，却发现两人兴趣相近。不由大谈特谈起来，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听闻景睿你是金陵人士，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秦岭？”没错，只那么一两柱香的时间，两人已经开始互称名字了。
不知是不是酒的问题，萧景睿的脸颊有些红。“苏兄不知，我……我思慕浔阳的云飘蓼姑娘。听说她在秦岭一带义诊，我特意赶来。可没想到，云姑娘早就离开了。”说到后来，萧景睿有些黯然。
萧景睿十五岁那年，他的好友言侯的独子言豫津重病。此时浔阳云家在金陵义诊，因着言豫津的关系，萧景睿认识了比他大六岁的云飘蓼。少年便情窦初开，心生思慕。从行走江湖的长兄那得知了他云英未嫁的原因竟是因为“前世鸳盟”这几个字。
在十八岁那年，萧景睿鼓起勇气，向父母提起了云飘蓼一事。谢玉和卓鼎风都是思想开明之人，并不在乎门户之见，也并不在乎云飘蓼比萧景睿大了六岁的事实。听说儿子有了爱慕之人，立刻请了人上门提亲，但却遭到了拒绝。
萧景睿不信邪，即使两家父母都劝着他放弃。但他还是义不容辞地走进江湖，四处游走，只为向云飘蓼证明自己。
“原来是这样。”梅长苏其实心底很清楚萧景睿前来秦岭的目的，但面上还是一派了然。“少年思慕，也是常事。”
按理来说，第一次见面就像对方说起自己喜欢的人，这着实有些不太正常。可不知为何，萧景睿对梅长苏有一种亲切感。即使眼前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脸孔，也妨碍不了萧景睿想向梅长苏倾诉的愿望。
……
素素带着飞流一踏进酒馆，就对这热闹嘈杂的环境有些不适应。此时甄平也看见了素素，暂时放下了警戒状态，走到了素素身边，顺便接过她手中各种各样的小吃糕点。
素素向大堂的位置看去，就看到大堂正中的那张桌子旁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身形消瘦却很有力。屋内宾客人满桌的场景和他优雅自然的气质并不相称，但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就将整个房间衬成了茶香袅袅的大雅之堂。明明身边还有一个世家风范的萧景睿陪同，但是抬头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这抹雪白的身影。
素素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她飞快地将手中的东西都扔给了甄平，也不顾一旁和她一样大包小包的飞流，大踏步地朝梅长苏蹦去。只留飞流与甄平大眼瞪小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飞流委屈地扁了扁嘴，“素姐姐，不要我，苏哥哥，要。”
和飞流相处多年，甄平早已明了的飞流的说话方式。他的意思大概就是素素要梅长苏而不要他。飞流到底年纪小，甄平刚把好不容易空出的手去摸摸飞流的脑袋表示安慰，却被小少年直接躲了过去。
甄平：……这日子没法过了，黎纲我想你了（咬小手绢ing）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