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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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哈哈哈哈……那不行，等隽儿忙完政事，再好好给阿姐挑选良人。”
“陛下。”这时候，魏公公缓缓走过来。
他弓着身子，看了一眼李隽。
李隽对他点点头，转头对李执微笑道：“阿姐，隽儿还有事，阿姐吹吹风便回去吧。你身子骨弱，孙太医让你春日里切忌吹冷风。”
“本宫知道了，陛下去忙吧。”李执朝李隽挥挥手。
李隽微笑着回应。
可当李隽转过身的时候，眼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凝着的深潭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整个人刹那间变得阎罗般可怖。
李执待了不多一会儿，便往回走了。
回到宫殿后，她便去了二楼整理稿子。
晚上便让绿婉把稿子送去书局。
整理完后，她拿起桌上的《太平记事》看了起来。
这本书记录着前朝的皇宫生活，其中的勾心斗角阴谋阳谋让人颇为惊叹。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也要卷入这种权利斗争中，可聪明如她。
在她知晓宫内所有事件后，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傻装懒。
既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竞争性，也让自己变得与世无争。
纵然她那母后有千般手段让她继承皇位，最后也没了辙。
“公主。”绿婉站在一旁，眼神偶尔瞥向屏风外。
李执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夹着纸张，翻页。
“何事？”
绿婉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起勇气才说出来的。
“黛儿她……”
“她爱跪便让她跪着吧。”李执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书。
“是。”
等绿婉转身走的时候，李执叫住了她。
“你去找孙太医拿一瓶金疮药吧。”
绿婉眼中顿时有了笑意，她就知道公主不会让黛儿跪那么久的。
上午从御花园一回来，胡黛儿便跪在殿外，现在午休时间都过了。
胡黛儿看着细皮嫩肉的，膝盖定是肿了不少。
“给小魏公公送去。”李执又补充了一句。
绿婉：……
她真是一直都捉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等绿婉走后，李执便没了看书的心情。
她将书合上，随意往桌上一放，对外面道：“进来吧。”
“是。”
胡黛儿的声音弱弱的，若不是屋内太安静，李执恐怕还听不见。
看着明明疼痛却不得不忍痛迈出步子的胡黛儿，李执缓缓吐出胸中烦闷的气息。
“陛下除了让你带本宫去荣泰楼，还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李执问道。
胡黛儿欠了欠身，回道：“没，陛下只说让奴婢带公主去那个地方。然后就说，公主若是原谅我了，我便留着，一辈子伺候公主。若是……若是公主将奴婢赶出门罗殿，陛下就会让奴婢过几天随着使臣回波斯。”
李执起身，背对着胡黛儿，夕阳映下的影子，将胡黛儿整个身躯都包裹在里面。
良久之后，李执朱唇缓缓开启：“罢了，今后你就安安心心留在门罗殿吧。不过你要明白，到了门罗殿，本宫就是你的主子。别人的命令，你可以不必理会。”
胡黛儿抬眼看着李执的背影，仅仅是一个染着夕阳色彩的背影，就让胡黛儿感到窒息。
是来自气势的威压，抑或是别的。
李执摊开白皙的手掌，挡住回光返照的烈日夕阳，眼神里透着丝丝迷茫。
果然年龄一大，就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她收回手，转身道：“陪本宫去御宠园瞧瞧。”
即使没有归属，有个“女儿”也不错！得赶紧去把猫猫接回来！
到了御宠园后，几位小太监早已将所有御宠关进它们各自的窝。
“长公主，陛下让奴婢们待会儿将波斯猫送过去，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李执挥挥手，小太监们便靠边站了。
在胡黛儿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胆子大的还抬眼瞧了。
他们是新入宫的一批，平日里可见不到什么外域使臣、波斯美人。
更何况胡黛儿的身材放到后宫，那是佼佼者，外面勾栏瓦舍的花魁也是不能与之相比的。
纵然是净了身，也仿佛像是刚才的事，骨子里的血气方刚还未蹉跎干净。
“江寒。”李执停下脚步，眼底凝着一层冰霜。
站在不远处的江寒立刻跑了过来。
江寒是李隽赐给李执的侍卫，平日里她也不出宫，便让江寒在御宠园里帮她看着点。
“长公主。”江寒抱拳，腰间挂着剑。
李执转身，小太监们纷纷低垂着眼，身子躬地更厉害了。
她伸手转动着左手食指上那枚镶着宝石的凤戒，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小太监们。
“各打十大板，扔去凝泉宫，磨一磨他们的性子。”
小太监们当然知道长公主让江寒打谁，纷纷跪下求饶。
李执可不听这些，若她今日不施以惩戒，他日魏公公惩罚起来，可就不止十大板子这么轻了。
听见御宠园外的惨叫声，胡黛儿闭着眼睛，每打一板子，她的身体就不自觉抖一下。
李执瞥了一眼胡黛儿的反应。
在江寒以及他的手下打到第八下的时候，李执就喊停了。
惨叫声没有了，胡黛儿才缓缓睁开眼。
她星灿的眼眶勾勒着一圈红色，不是想哭，而是心底抹灭不去的惧怕。
李执皱了皱眉，隐在宽大袖袍里的手微微蜷曲，大拇指指腹在食指来回摩挲着。
在江寒送小太监们去凝泉宫的时候，李执独自带着胡黛儿进去了。
一进去便听见鸭子嘎嘎乱叫、鹦鹉骂鸭子吵、小猪哼哼唧唧的声音，就连平日里安静的御马也有点躁。
李执站在宽大的通道中心，感觉自己进了闹市般。
“咚、咚。”
李执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姝贵妃的四只兔子，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撞着门。
李执眉头一皱，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它们这样兴奋的。
过了不久，江寒便进来了。
“今日御宠园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平日里很安静的御宠园，就像是在开派对似的。
江寒想了想，回道：“回长公主，今日……没什么特别的。小太监将御宠们悉数赶回来，清点了数量后，就都关进来了。今天换了新饲料，这些小太监有时候笨手笨脚的，臣便看着他们喂完的。”
李执点了点头，与往常一样，没什么大问题。
难道是……
李执转身往最里间走去。
天海的皇宫还从未出现过狮子这种动物，所以这些小动物比较惧怕巴尼的威压。
关巴尼的地方是李隽让工匠特意打造的。
整个牢笼都是由玄铁打造，有半个马场那么大。
江寒把门打开，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因为父母平日里工作忙，所以穿到这里之前，李执没有去过动物园。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看狮子。
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一丝对巨物的恐惧。
门还未完全打开，李执便听见狮子的呼噜声回荡在铁栏后。
一下一下打在李执心脏。
打开门后，并没有李执想象中狮子扑过来的画面。
只见有着棕色围脖的巴尼在铁笼内一圈一圈跑着。
时而背挨地面，爪子抓着尾巴玩；时而扭动着身体，在地上打滚；再或者，兴奋的围着整个铁笼快速地奔跑。
李执下意识看了一眼胡黛儿。
只见她两只手抓着铁栏，看着巴尼，眼中有丝慌张和担忧。
“怎么了？”李执问道。
胡黛儿半跪着：“公主，巴尼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先起来。”
公主竟比平日里多说了几个字。
江寒眨了眨眼睛，看来春日到了，冰雪融化了，公主周身的凌厉也化去了不少。
李执看着铁笼里撒欢打滚的巴尼，再转身看着一直摇头的两匹在她视线范围的御马。
鸭子在御花园的湖里，姝贵妃的宠物们早晨便去了凝泉宫，其他的也都同平日一样。
啧……
李执眼睛突然一亮，转动凤戒的手停了下来。
“江寒，这些御宠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江寒道：“禀公主，御宠们各自回笼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直到吃完饲料后的半个时辰。臣知晓公主今日必定要来看饲料的精糟，便待小太监们喂完饲料后，在门外候着了。”
“没有任何人进去过。”江寒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李执甩袖出去了。
胡黛儿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巴尼。
江寒锁好门后，再退出去。
“公主，今日……”
“今日之事不必告知陛下。”李执道：“等明日再看看，若还是今日这番景象，再查查也不迟。”
因为李执要管理皇宫的御宠园，所以她跟着孙太医学了很久的医，学了一点望闻问切的皮毛。
动物在某些方面的病性与人类差不多。
今日这场面，御宠们只是过于兴奋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李执刚一回宫，绿婉就过来了。
“公主是不是又对小宫女小太监‘施以援手’了？”
李执没说话。
绿婉道：“奴婢照公主的吩咐，将药送了过去。公主是不知道，魏公公对自己徒弟下手也太狠了点！我进去的时候，小魏公公正痛苦地趴在床上呻.吟。他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还不忘下床跪着接公主赐的金疮药呢！”
李执心里也愧疚，她捧起一本书，假装看起来。
她不是想让小公公小宫女们被罚，而是十几年了，她依然没有习惯权利凌驾于生命的生活方式。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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