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幕间（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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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注水功力，整个故事，一连说了三天。还好无论是她还是缺舟，都不是必须吃喝拉撒的生物。然而再漫长的故事也有结束的时候，哪怕是一千零一夜……那也有讲完的一天。
“策天凤来到中原后，正逢西剑流之乱。他收下俏如来为弟子，却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始终维持着与俏如来之间的安全距离。他为俏如来铸智、铸计、在魔世之乱爆发后，又以自身性命为其铸心。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俏如来做出了与上官鸿信不同的选择。他杀了默苍离。”
“也许……这并不公平。若是将默苍离换成俏如来的其他亲人，俏如来恐怕也会如上官鸿信一般下不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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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琉璃树下。
“你说，如果一个人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她能不能获得幸福？”
“虚假的东西，哪怕看起来再美，又有什么意思？”清和回答道。“为了逃避苦难，却错过了解决问题的时机，何其愚蠢？倒是你，身为默苍离的弟子，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这句话，是试探，亦是刺激。若雁王在此时露出破绽，紫霄红莲脱鞘出手可不会留情。
“两种选择，殊途同归。上官鸿信支撑了十年，俏如来又能支持几年呢？待到他心中的黑暗破土而出的那日，我期待着与他再次相会。到时候，那个人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上官鸿信不动声色地回应了清和的挑衅。
“若你不希望她在光明之中彻底沉沦，抓紧时间吧。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怎样找到地门？”
“地门的受害者。若是提示到了这一步仍没有想到答案，我想温皇会很乐意有人替他清理门户。”
喂！你们这群智者能不能不要老说话说一半来提高自己的逼格！真想把你们统统抓去弹jj到死！
最终，当初与默苍离在琉璃树下的那一战留下的心理阴影让清和选择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跟雁王正面硬怼。
认真动脑筋想的话，雁王的提示其实很足够了。既然地门的受害者不止天命一个人，那么只要去查哪里有那种大批人口失踪的事件，顺藤摸瓜，应该不难找到地门的位置。
可是还是好想打死雁王！要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矩子师徒都是一个风格的。真的！只要一开口就会让人想打死他！再开口就会让人发现没空打死他！
神烦！
清和回到苗疆王宫之内，正巧看到苍狼正皱着眉头看着一封信笺。却是中原那边尚同会得知俏如来被囚禁在苗疆的事情，又派人来催了。
“拖不下去了。”苍狼无奈道。
“苍狼还在担心俏如来的安危吗？”清和问道。
“他是为了赤羽的安危才不得不投案自首。却又不想因为他的缘故导致中苗开战，引起伤亡。可是……他自己又该怎么办？”
“为何不相信他自有办法解决麻烦？”
“玄之玄不会给他翻盘的机会。这是死局啊！”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死局。有局必有解。我之前见过俏如来，他似是胸有成竹。苍狼，相信他吧。”心里却在盘算着：若是俏如来未能翻盘成功，大不了去找玄之玄合作就是了。当初玄之玄于天命尚有救命之恩，虽然不愿意为此招惹身为主角的俏如来，但是帮点其他的忙作为交换条件应该不成问题。
苍狼握着笔，犹豫再三，终于写下了一个“准”字。
作为囚犯的俏如来引渡的那日，苍狼与玄之玄同时到场。作为犯人的青年，虽身披镣铐枷锁，白衣赤足，恍若神子入世，干净，纯洁，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阴谋者和杀人犯。
尚同会盟主玄之玄只有一米二的个子，活脱脱一个超可爱的伪正太，却是因为功体特殊，练功进度太快导致生长停滞而导致的。
“慢着——俏如来有话要说。”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玄之玄深知不能让俏如来开口翻盘的道理，直接一句话打断了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在前任盟主史君子多年来劳心劳力的份上，让他说完吧。”从玄之玄手中护住俏如来的人，正是苗疆现任国师，忘今焉。
联手了？清和有些惊讶地想。
墨家九算，没有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玄之玄出身影形一族，他们的家传功法修炼到极致，可以变换自身形貌、肤色、乃至骨骼。因此，多会成为大人物的“影舞者”。而玄之玄一生夙愿，便是以自己的真身站在阳光之下，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为此，不择手段。就拿陷害俏如来这段来说，那些参与了关键事件，据说是被俏如来灭口的属下，多半是应该是死在他的手里。
再说苗疆国师忘今焉，昔日曾为道域辅师琅函天。为了保住权位，曾造下修真院血案——那一届作为道域之主候选者的数百学童几乎全部惨死。这件事情被当时巡游道境的默苍离发现，以黓龙君的化名出手惩治，迫得他不得不放弃权位，假死逃亡。
如今他居然还能选择与矩子之徒联手对抗同为九算玄之玄——心很大，也是没谁了。
“老大，你！”玄之玄气急，竟然直接出手，一掌击向俏如来。俏如来镣铐锁身行动不便，而苍狼又距离太远，无法及时赶到……眼看着俏如来便要丧命当场，玄之玄却被一道气劲震开。
“住手。听他说完。”救人者正是清和。
“多谢”俏如来微微躬身。
“我可不想让苍狼伤心。”
匆匆赶来的苍狼对清和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危急解除，俏如来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当初道域的修真院惨案，数百学童被杀，杀人者仅有一人——试想，若非有内奸下毒，怎有可能数百人中几乎无一脱逃？而下毒者，若是拥有与孩童相似的体貌，又有谁会轻易防备呢？不过……”
玄之玄的内心宛若被狗（螃蟹）日了一百遍：喵喵喵？？老大你就这么指使着俏如来把你自己的黑锅甩到我头上来了？同门爱呢？
就在这时候，证人出场了。
忘今焉却是惊了——因为这名证人并非是他与俏如来之前约定中的荻花题叶，而是……无情葬月。荻花题叶是他的人，自然会为他说话，可无情葬月……却是俏如来的人。他不是早就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酿造修真院惨案的人，正是辅师琅函天，也就是现在的苗疆国师忘今焉。是他指使学童荻花题叶在水井之中下毒，之后亲自下的毒手。”
玄之玄大笑出声，差点笑出了眼泪来。老东西！竟然联合俏如来算计我！看，分分钟就被卖掉了吧！
清和看到玄之玄的笑容，却在心中默念：高兴什么？下一个就轮到你啦。
人证、物证确凿，连苍狼也从震惊和不信变成了将信将疑，忘今焉见势不妙，当场就跑了。
身为师弟的玄之玄一脸大义凛然地命人将忘今焉的通缉令发了下去，满心都是幸灾乐祸——所以呀，跟聪明人合作就是不好。磨还没有推完就想着要把驴杀了，桥上走了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就想着过去以后回头把桥个拆了还生怕拆的慢了给人占了便宜。
到这里，俏如来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之前所受到的陷害，全是忘今焉的阴谋。如今真相大白，俏如来方才有幸洗清罪名。”
见俏如来给出台阶，玄之玄也只好借势骑了下坡驴：“也是我让小人蒙蔽，叫你受委屈了。”玄之玄急忙令人解开俏如来身上的枷锁镣铐。两人表演了一会儿互相恭维、互相礼让的戏码之后，手牵手甜甜蜜蜜地回中原去了。
你们墨家都是一群戏精吗？
清和这边是觉得事态没有那么紧急，而天命那边，则是完全没有机会求助——这里是意识空间，而非现实。纵然她死了，好像除了进入下一层之外也没有其他问题……等等，上一层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死？不知不觉间，已经丢失了这么多的记忆了吗？穿越之前的天命也没能看完墨世佛劫这一档新剧，因此只能记得万雪夜在一层又一层的梦境之中失去了记忆，被洗脑后加入了传销组织，并不知道被洗脑得人能不能恢复。
然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一点——如果让缺舟知道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他人笔下的故事，他会不会找清和的麻烦，借助他来进入其他世界呢？
不能继续下去了！
“缺舟，你怎样看雁王呢？”天命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抬头问道。
“经历了太多黑暗的人，往往渴望光明。为什么他却拒绝救赎？”缺舟疑惑。
“因为他曾经见过光明。但他的光明与你的光明，定义完全不同。”天命心中已经默默下定决心准备作死，却仍然决定说完这些话。“属于墨家的光明，是根植于淤泥之中的莲花，漂浮于苦海之上的芦苇。以牺牲来避免牺牲，又不得不面对来自于内心的拷问。善与恶的那杆秤，仅存自己的心中。那是属于人类自己的光明。不需要其他人救赎，也没有人能够救赎。”
“妖怪想要拿走每一个人心中的噩梦，还给他们一个美梦。然而梦终究是梦。君之蜜糖，我之砒（螃蟹）霜。子非鱼，安知鱼之苦乐？”
“没有尝试，又如何确定这样不好？或许，你们恐惧的只是未知。”妖怪叹了口气，知道面前之人不会听他的劝说了。却见天命突然吐出了一口血来。
“你……”
“你是一个好人。”天命自碎魔元，气势却仍在不断提升。“但，我不喜欢。”手捻法诀，她攻击的对象不是缺舟，而是……
她醒来的那座草庐！
刹那间，梦境破碎，草庐、石桌，缺舟全部消失，四周只剩下一片黑暗的虚空。
“天命！”刚刚和俏如来交代完调查人口失踪的事件和地门的存在，感应到天命又在作死的清和又急又气，神特么一言不合就自杀，你是觉得自己头很铁吗？看到墙就拿头去撞？
“联盟……你们那边有任务吗？随便什么任务！立刻把我和天命传过去！什么？天命那边没有确认，只能传我一个人？她也没有点否认啊！快传！不然就要死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幕间（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