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星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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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出了许诺之后，清和淡定地将荀璨打发走了。两人坐在城市中央的广场上，一人手上捧着一碗冰激凌吃的不亦乐乎。
“我刚刚请求援助了。”
“是不是有办法直接消灭那些虫族？”
“不可能。联盟所能够提供的技术支援不包括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群逗比们认为武器制造的因果会牵连到联盟的每一个人，导致联盟的大家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你能做到哪一步？”
“身为龙脉后裔的我，在没有人干涉的情况下能够借助地脉的力量来影响一颗星球，不过，这已经是没有其他变故、最好的条件下我能做到的极限了。进入布满各种辐射的宇宙真空地带的话，我会死的很惨。”
“有没有可能化解矛盾呢？”天命随即问道。
“谈判必须建立在双方拥有同等级实力的情况之下。即使是最极端的情况——至少人类也要拥有威胁虫族文明的筹码才行。”
“斩首呢？”
“我们可没有读挡重来的能力，死了就是死了。你什么时候变成圣母了？不会是什么人冒充的吧。”
“咳，只是随便一提。”
“或许可以考虑申请一个空间放逐的外挂。”
“嗯……你的意思是……”
“即使虫族的肉身强大到足以横渡虚空的地步，但是空间和距离，始终是最好的防御。”
“可以试试看。”
一番讨论之后，两人向联盟总部提交了这一次任务的情况，以及援助申请——一贯闲的发慌因此效率极高几位高层，这一次给出的回复是该方案可行。他们可以模仿山河社稷图的原理山寨一件一次性的仙器，但问题在于——因为这个世界无法提供仙器所需的灵气，因此封印的持续时间只有短短三十年。
槽点真够多的。虽然清和上报这个方案的时候也没想过这群人居然真的有能力，有闲心把这玩意搞出来。但问题是——三十年以后，这个世界的人类依旧要面对虫族近乎于无解的威胁。
坑爹呢这是！
“这样也好。如果我们真的一下子把问题直接解决了。我们的小可爱岂不是没有理由继续去找他的男朋友了？”天命倒是没那么悲观。
“你看出来了？”
“是啊，我们的小可爱……好像在这么多次的轮回中，被掰弯了。”天命笑嘻嘻地说道。“对了，这边加一段话。等到援助送过来后，我们把它做成风靡整个星空的全息游戏。让每一个人类都可以拥有面对虫族、了解虫族，而且死亡后可以重来的机会。这很公平，不是吗？”
“你这家伙。”清和感慨，“虽然是个逗比，但偶尔也能提出一些由建设性的意见嘛。”
“喂！你说谁是逗比呢！”
“这边的情况我已经上报了。之后会有专人前来考察，如果情况属实……联盟那边大概要大出血了。我们的小可爱得欠下一屁股的人情债，也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才能还清。也许他的男朋友会陪他一起还？”
打开个人终端，两人查到了荀璨口中的那个名字——言景。
别看这个名字本身平平无奇，但其背后的光环可谓是闪瞎狗眼。十九岁的生物学博士，二十四岁拥有自己的研究团队，此后几乎每隔一年半载就有成果出来。因为他选择的课题十分巧妙，往往赚钱研发两不耽误，拉投资的能力非常之强，因此在言景二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拥有了一颗属于他自己的星球作为他的实验基地。
“这个人，不像小可爱说的那么简单啊。”查到这里，天命说道。“搞科研的大都不懂人情世故。但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如果不是有强大的背景，那必须是你这个级别的人精啊。”
“我总觉得你又在黑我。”
“当然是赞扬你的能为。”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当做是夸奖收下了。这个人的交际能力并非不在我之下，而是很可能在我之上。看这里，他在读大学的时候申请了贷款。一个需要贷款才能读完大学的人，他的家庭背景，不足以支撑他只需埋头研究，就此后顾无忧。”
天命愣了愣，“小可爱不会给他吃了吧？”
清和反问：“这么多次轮回还没吃完吗？”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好想见他一面呀。”天命叹了口气。“我认识的聪明人不少，但聪明又不是蛇精病的就没几个了。聪明、没病、又会关心人的，真的没有了！看看你家王叔！当初整天想着篡位，现在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卖假药！”
“能靠卖假药养活自己也挺不容易的……不对，他卖的是上好的老山参，不是假药。总觉得你又在黑谁。”
趁着外挂还在半路上没有到货，两人又去见了荀璨，并且非常遗憾地告诉他，只能为他争取三十年的时间。剩下的，还需要他自己的努力。
“可不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男……咳，那位研究员？”
荀璨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虽然这一次轮回的他们还未曾相识，但他相信……
那个人会像之前每一次轮回中所作的那样，给与他信任与支持。
买了船票，荀璨出发了。清和两人却没有跟上——聪明的人往往多疑，若是因为两人的参与导致事情再生变故那就很坑了。更何况……他们还要在这儿享受人生呢！才不想去什么鸟不拉屎星球的地下研究所虚度光阴！好吧……前面都是理由，这才是真相。
言景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他”交给这名少年的那些艰涩的文字、数字和图像编码，少年一个字不落地重新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进了存储空间之内，通过个人终端给了他。
第一组数据，正好解决了他近日进行的一项主课题研究时遇到了瓶颈。而之后，大量带着他个人习惯的数据记录……让他逐渐确认眼前之人不是一个玩笑，也不是竞争对手的阴谋。然而最后一部分，却是根据自己平日闲暇之际用于游戏的独特加密方式做成的——
一本日记。
因为需要占用眼前之人的记忆空间，因此这本日记非常简短，却异常的有趣。
言景是一个天才。作为天才，他自幼异于常人——在同龄人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他已经在看量子学与微积分，在同龄人还在谈恋爱和叛逆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准备属于自己的研究课题。超出常人两三分的或许是天才，但超出常人太多的，只会被当成怪胎。对他来说，人情世故并非短板，却只是毫无乐趣的“必要”任务。
然而眼前这个人，却引起他的兴趣了。
傻乎乎的家伙。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这是第一次在轮回中相遇时，“他”对面前之人的评价。
情绪简单，单纯好骗，就是总爱偷偷一个人哭。“我”是不是对他做过什么？
第二次。
落墨成诗，下笔成章。对数字和空间不大敏感。文书的工作可以交给他。
第三次。
无论怎么欺负和压榨都不反抗，真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
第四次。
该说再见的时候，他又哭了。
第五次。。
。。。
又失败了。每次我觉得自己快要到极限的时候，就会告诉自己，这个傻笑着的家伙所经历的失败是我的十倍。听说每次我死的时候他都会哭成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十次．
是真的。
第十一次。
……
他是上天赐予这个世界的礼物。
第二十二次。
面前的少年，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短发，微微低着头，睫毛不安地翕动着，仿佛一只在蛛网之中挣扎求生的蝴蝶。带着一种无辜而又残酷的美感。这是他们的初会，面前之人，却已经失去过他二十二次。或许，会在五年后，经历第二十三次。
如果这是真的……这一次自己是不是应该死的好看一些？
奇妙的体验。
“你好，我是言景。可以邀请你留下吗？”
“求之不得。”
天命与清和正坐着浮空车绕城一周，享受着风驰电掣的感觉。
“哇哦！好好玩！”
开车的司机笑着说道，“两位是第一次来莱姆星吧？我们这里拥有全联邦最方便快捷的交通线和最好的网购服务。全星球范围内，一日送到。”
“这么厉害！”
“我们还有最好的美食一条街——保证好吃的让你把舌头都吞下去，绝对不是合成蛋白那种糊弄人的东西。还有最独特的风景——无论是巴别塔还是大海眼，还有地下两万里处的地心世界，都是别处见不到的。”
“哇！清和！我们走起吧！”
“等等，外挂到货。该工作了。”
“啊……QAQ还没玩够啊。清和我想要养条迷你彩虹龙！”
“醒醒吧。我们待不了两年就要走了。”
“好吧QAQ”
对于两个人来说，仙器什么的可是稀罕玩意——哪怕这是个山寨货。同它一起被传送过来的，还有三百页的使用说明书。
天命摆弄了半天拿到手的画卷，却始终没研究出什么结果。然后就被清和没收了。这玩意可是一次性的，万一不小心提前触发了，那边联盟的大佬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出第二份——
到时候他俩只好以死谢罪了。
“不许作死！”清和义正言辞地斥责道。
“……好吧。”天命默默收回了安禄山之爪。
一番运作之后，两人成立了一支探矿团队前往边陲地区寻找虫族的足迹。确认之后，展开了画卷。
瞬间，整个空间瞬间缺失了一块，变成了一幅不连贯的抽象画。而天命手中的空白画卷之中，多了一片璀璨绚烂的茫茫星空。
“这是……三体里面的降维攻击吧！”天命被吓了一条。
“含金量说不定比那个还高。那群大佬做出来的这个山寨货，不但能降维还能恢复，而且被卷入其中的生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清和喃喃道，心有余悸：“这种东西给一份说明书就拿给我们随便去玩了？这群大佬心真大啊！”
想象一下，某天你收快递的时候收到一枚核弹头，还附带三百页说明书的感受。。。
天命掏出说明书看了一会儿，心中默念，随即那副画卷变成了一块电路板模样的东西。
“信息储存的载体还可以伴随心意改变？”清和好奇道，“能亲手用上这么一回，老夫此生不枉了啊。”
“总觉得你突然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办完了这件事情，两人联系到了鸟不拉屎星上的荀璨，决定面基一下——鸟不拉屎星是天命取得外号，她才懒得记那一大长串代表着这颗星球的序列号编码呢！
就在地下实验室的员工餐厅内，天命随手用餐布抹了抹嘴，然后从清和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小小一块储存板的时候，荀璨与言景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服务器的主机，你们收好。如果弄坏了，让虫族提前泄露出来……你们自求多福吧。没有下一次机会了。”看到荀璨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天命乐了：“放心，神器级别的东西，别的不说，肯定耐摔打。除非你作死地把它往恒星里面扔，正常情况下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我们帮忙搭完主机，调试完游戏平台之后就准备撤了。”
“你们来自另一个世界？”言景好奇地问道。“真的不是人类？可以邀请你们作为志愿者参与我的研究吗？”
看着言景的眼光，天命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空，不约。爸爸马上就来接我。”然后便拉着清和落荒而逃。
收回之前的标签……言景确实是彬彬有礼的衣冠禽兽。但他还是个蛇精病！粉丝滤镜什么的太坑队友了！
星际联邦的第一款全息网游《第二人生》开始发售。引起了极大地轰动。
半年后，资料片《虫族入侵》发布。
“希望你们这一次能够成功。”临别之际，清和对荀璨祝福道。“这样，不必再有下一次的轮回了。”
“谢谢。”少年脸红了红，惹得天命一阵轻笑。
“言景，我可以和你单独说两句吗？”清和又问道。言景点了点头，天命拉着荀璨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我很好奇。每一次轮回，你都没有选择将虫族入侵的预言公布给整个联邦知晓，来获取更多的协助，更快捷的研究进度。为什么呢？”
“我的力量还不足以保护他，避免他被那些政客们以“为了全人类”的名义牺牲。我很庆幸，那一次轮回中，他找到了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祝你们幸福。告辞了，或许未来的任务中，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哈……我也期待着，那个更加广阔、充满刺激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星际（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