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番外：梦里花落是根草 ...
-
番外：梦里花落是根草
“Yida的‘梦幻路’第四阶。”
棱形的口香胶从一个手心换到另一个手心，受者丸井小心翼翼拆开，如临大敌状送进嘴里。
“什么味？”藤紧张道。
只见丸井漂亮的小脸蛋逐渐由苹果红转为苹果青，他痛苦地捂住嘴，表情扭曲到了人类完全不可能到达的高度，却还是坚强地继续咀嚼，两分钟后终于放下手：“中国甜面酱。”
“……你干嘛这表情。”
“我讨厌这个味道！”丸井血泪控诉，“甜就甜吧！里面又带咸！还有酸！那种恶心巴拉的口感TAT莫名其妙的口味TAT……”
藤抽搐：“那你吐出来呗。”
“糟蹋口香胶会遭天谴。”
“这么一说。”藤举手提问，“丸井学长为什么喜欢口香胶？”
丸井伸出一根食指：“丸井。”
藤眨巴眨巴眼睛。
丸井伸出另一根食指：“丸井。”
藤又眨巴眨巴眼睛。
丸井挫败垂头，又勇敢地抬起，与此同时旁边的梧桐树上有麻雀应景展翅向天，“好吧，特别批准你叫我文太！”
“不行。”藤的反应很快。
“为什么？”丸井的反应更快，“你不是也叫‘赤也’吗？”
“因为——”我跟他比跟你熟，“我们同年级。”
“有什么关系。”丸井驳回，“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
“你不介意我也要介意。”
丸井盯着她看了大半天，忽然嘴角一翘：“想知道我为什么总吃口香胶么？”
点头点头。
“那就叫文太吧。”
“= =”
“=v=”
“文太。”
某某某某年，那是一个春天。
桃红柳绿，草长莺飞，野猫野狗发情日，正是文太伤心时。小学二年级的丸井小文太走在回家的路，脸上涕泪纵流如同那改道的黄河一般四通八达四面开花。
走到某株樱树下，小文太毫无预警地停了，右手慢慢抬起举到眼前，掌中正抓着个废纸团。打开才发现是张数学考卷，左上角最醒目的位置龙飞凤舞着一个“28”。
文太默默地看着这个28，内心多么渴望他们换个攻受前后，或者换个体位上下，无奈他等啊盼啊盼啊等，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攻受还是那个攻受，28还是没变作82。鲜红的数字不住在眼前旋转跳跃，小文太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苦楚，哇一声嚎啕大哭。
“你为什么哭泣呢？”
哭到半路，忽有一道稚嫩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可惜文太正哭到动情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继续哭。
“你为什么哭泣呢？”
那道稚嫩的声音又响起，可惜丸井还是没听见，继续哭。
稚嫩声音的主人终于不耐烦了：“别哭了！！！”
这回文太听见了，登时止住了嚎啕，惊恐抬头。正是三月，漫天樱吹雪间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坐在枝上，乌黑秀发长至下巴，整整齐齐垂落，流海下一双眼睛眯得温柔，漂亮得像女儿节娃娃，看得文太一时呆了住。
见他安静下来，小女孩的声音也柔了回去：“你为什么哭泣呢？”
不说还好，一说那夺目的28再次在文太心头涌动，动着动着就超过了警戒线，决堤同时波涛汹涌迎面而来，天降暴雨！洪水泛滥！生灵涂炭！
女孩揉了揉耳朵，抬高音量：“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唯余抽泣袅袅。
女孩松了口气，决定不跟他多废话：“你往前走70公分。”
文太听话地走了几步，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听话。
“再走25公分……不对多了，后退15公分……再退5公分……向左移10公分……对对就是这里。”艰苦卓绝的指挥过程结束，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站着不要动。”
话音刚落，花影婆娑间女孩直坠而下，头发与衣摆随风飞舞，宛若天外飞仙。
以上是客观描述，落实到文太君的主观方面，是觉眼前一黑，忽有重物落到身上，瞬间把他压倒，最不幸的是脸先着了地。
女孩立马从他身上跳开，蹲在旁边看他挺尸。挺了一会儿后文太痛苦爬起，捂住鼻子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瞪着她：“干什么！”
女孩却只是咧嘴笑，忽又想到什么，拉过文太的手，从兜里掏出样东西拍了进去，缓慢起身，脸庞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她深深凝视了文太一眼，轻启樱唇：“谢谢……还有，对不起。”
话音落下，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樱花雨旋舞而下，轻吻文太的脸颊和肩膀，他呆呆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只觉胸腔里千万簇烟花同时绽放，绚烂夺目一如此刻，阳光璀璨。
“她给我的东西就是一块口香胶，青苹果口味的Da-Dajuan。”丸井的目光穿过藤，到达未知的远方，以怀念的语气结束了叙述。
“……好浪漫。”藤十指交叉，向往道。
丸井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可惜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没关系。”藤鼓励，“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丸井抽动嘴角：“那是电视剧。”
“电视剧也缘于生活，不要放弃啊少年！”
“原来如此。”斜肋里插出第三个声音，两人受惊，受完才发现是仁王雅治，于是丸井的球拍毫不犹豫地以一个优美的弧线朝他的脸招呼过去。
仁王笑嘻嘻地抓住拍头：“要和平不要战争，要团结不要分裂。”
“没事别冒出来吓人。”丸井收拍，“下回把柳生找来，拍不死你。”
他缩了缩肩膀：“我好怕呀～噗哩。”
藤脑中的雷达噼噼啪啪启动，脑中一排水晶体闪亮亮地浮出水面，聚光灯追随二十公里——你果然也是个妻管严！
“我总算明白了。”仁王摸着下巴一脸深思，“为什么你女朋友都是那种小女生，原来是初恋情结，真可爱。”
丸井的脸腾地红了：“你对本天才的选择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仁王安抚道，“不要自卑不要难过，你只不过是个萝莉控而已，很和谐，很美好，很强大。”
切原急匆匆推门进来，直接冲向自己的衣柜，边冲边脱衣服。等站到衣柜前膀子已经光得跟婴儿似的，他打开柜门，把汗湿的运动服往里面一塞，却不幸手肘一拐用力过大，震得旁边衣柜没合严实的门抖了三抖，颤巍巍开了条小缝，一本塑料壳的册子掉了下来，在地上摊开。
切原愣了愣，蹲身去捡，却发现是本相册，摊开的一页是个反扣着帽子的小男生，那□□的剑眉和倔强的眼神怎么看怎么眼熟非常。
“诶——这不是真田副部长吗？”切原兴奋，本着“娃娃真田耶不看白不看”的思想，把相册翻到前面。这回出现的却不是娃娃真田，而是个蓝发的男孩，额上绑着白头带，正对着镜头微笑。
“幸、幸村部长！”切原大惊抬头，只见这套衣柜的标签上写着：柳莲二。
“为什么会有部长的……”他嘀嘀咕咕着又低下头，翻了一页，看到一张合照，娃娃幸村双手拿着张奖状，娃娃真田握着奖杯，脸别扭地歪向旁边，两人身后是个拄着奖旗的妹妹头男生，相貌相当纤细，乍眼过去辨不清男女——却不是柳学长又是谁？
“小时候明明这么可爱，怎么现在……”切原碎碎念着继续往下翻，这回又是娃娃真田，正在场上接球，小小年纪气势已经非常惊人，乃是珍贵的门神成长期纪念；接着是娃娃柳的单人照，手里拿着罐可乐，正探究地从下往上观察；再后面……
正待看到一张浴衣照，娃娃柳试图把身上的女式浴衣脱下来，不幸惨遭娃娃真田与娃娃幸村的镇压，背后的门忽然开了，切原条件反射地把相册收进怀里，回头一看却是自家正副部长。
看清蹲在地上的后辈，幸村扬了扬眉：“在做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咦？”切原摸脸，却忘了手上还捏着相册。于是，在两位部长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他老老实实地双手奉上：“刚才从柳前辈的柜子里掉出来的。”
“这不是我们当时的照片吗？”幸村的兴奋度比起切原只多不少，“弦一郎你看这张，输给了手冢君，你连领奖都板着张脸呢。”
真田给他的回答是再次板起了脸。
“这是我们在为第二届做的集训吧？”
“唔= =”
“哈哈，这不是你和棒棒糖的那张合影吗？真可惜了这糖，最后被扔了。”
“唔= =”
“那年的烟火大会，弦一郎你的浴衣真不错，好像是真田伯母亲手缝制的？”
“唔= =”
“箱根遇到的那次，莲二被他姐姐逼着穿女式浴衣，不过倒是意外的合适。”
“唔= =”
旁边的切原已经听傻了：“部长副部长柳前辈是幼驯染？”
“并不算。”幸村笑道，“国小的青少年锦标赛上认识的，对吧弦一郎？”
“唔= =”
切原小心翼翼瞄一眼嘴比锅铲硬脸比锅底黑的副部长，举手：“能再给我看看吗？”
“好啊。”幸村也看了眼真田，笑着地递过来，“拿去给大家都看看吧。”
“谢谢部长！”
眼瞅着后辈快乐地去了，真田沉着脸看向顶头上司：“幸村……”
“有什么关系。”幸村笑得如花似玉，“让大家都知道小时候的弦一郎有多可爱。
“……”
“我没那么说。”藤态度强硬。
“你说了。”丸井气势如虹。
“我只是当时叫了一声，没说以后都那么叫。”藤坚定不移。
“你这是狡辩，是胡扯，是文字游戏！”丸井坚贞不屈。
“我就狡辩你拿我怎么着！”藤叉腰作流氓状。
“好了，不就个称呼，有这么重要么？”仁王试图息事宁人，忽然发现一旦丸井文太、切原赤也、越前藤中的任意两只发生碰撞，自己就有化身保姆的趋势。
“有！”丸井和藤同时扭头道，怒斥。
正吵着，切原从更衣室方向蹦蹦跳跳地来了，右手高举着相册就要给他们看，却见三人的眼睛都瞪成铜铃直勾勾往他身上招呼。迷惑地停下来，低头，却见自己的上半身细皮嫩肉，光可照人，排骨清晰可见，历历可数。
囧。
……
穿着仁王友情提供的外套，切原兴冲冲地把相册摊开：“看这个，小时候的真田副部长！”
仁丸越三人啧啧称奇，仁王表示丫个小屁孩还这么拽真让人不爽，丸井表示想看现在的副部长反扣帽子是哪般模样，藤表示正太长大变大叔果然是自然规律人心所向。
“还有这个。”切原继续往后翻，“小时候的幸村部长～”
看清的瞬间，九天云霄上一道玄雷直劈藤的脑门，她震惊了，惘然了，迷茫了，四十五度寂寞望天了——青春期发育果然是人类学上最神奇的事件之一，这样一个元气硬正太到底怎样长成了如今风华绝代的女神？拆了零件回炉重造了一番么？
仁王吹了声口哨，异样地笑了笑，大约也沉浸在公鸡变天鹅的惊讶中。（用公鸡也许有点不妥）
“这个也超级棒。”切原献宝般又翻了一页过去，“柳前辈！”
今年玉皇临太岁，雷公电母闹离婚，内讧频繁，天雷众多，越前藤不幸长个颗避雷针脑袋，于是天天挨劈，运气好时一天三四道，比如今天——她再次震惊了，惘然了，迷茫了，四十五度寂寞望天了——上帝啊，俗话说男大十八变越变越难看，但你何苦忍心把这么好一孩子拿来证明定理……
“柳学长小时候居然是个萝莉。”藤喃喃道。
仁王又吹了声口哨：“美人。”
“是啊是啊。”切原兴奋，“后面还有他穿女式浴衣的照片。”
“真的？哪里？”
“这里这里。”翻翻翻。
“哇嗷嗷嗷！多可爱的小塔矢亮TAT多可爱的小白龙TAT多可爱的小伊扎克TAT”
“嗯嗯，这女孩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没错，所以仁王学长娶柳学长吧！”
“柳是什么？能吃吗？吃了能吃饱吗？吃饱了能再不饿吗？”
……
鸡飞狗跳中，丸井却一反常态地安静闭着嘴，呆呆盯着照片上粉雕玉琢的萝莉柳，乌黑秀发长至下巴，整整齐齐垂落，流海下一双眼睛眯得温柔，漂亮得像女儿节娃娃。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深邃起来。
犹记得那个春天，乱花迷了我的眼，她来到我身边，像天堂远道而来的使者。
天使无法滞留人间，她便如一道被风吹乱的影子，消失后再也不见。我以为情深缘浅，只是相遇在不对的时间，却未曾想原来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到了一个错误的天外飞仙。
她是我也许会用一辈子铭记的初恋，只属于我的天使，她的名字叫做：
——柳•莲•二。
丸井又睡着了，梦里的那个女孩又回来了，站在他面前对他微笑，一如当年。她还是小孩子，可他已经长大，白得像陶瓷的女孩子，声音很甜，童音很好听，她在对他唱：
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爱撒谎你很吵
有一回对面趴在樱树下
风在树梢没有鸟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是根草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番外：梦里花落是根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