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恋人]黎明》一品忆

21、绝望的存在

　　无神亚当第二天差不多就能起床了，看他活蹦乱跳地把无神爱逗得上蹿下跳的样子就知道差不多已经恢复正常了。

　　“好了亚当，你今天应该可以正常去学校了，不要耽误时间。”看了一眼钟表，琉辉打断了兄妹两个在饭桌上一贯的吵闹，“爱，你马上就要迟到了。”

　　无神爱吐吐舌头，收拾好了餐具送去厨房，蹬蹬跑上楼拿书包。

　　小森唯坐在餐桌上看着与往常并无不同的长子，有些担心的开口询问：“真的没关系了吗？如果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和我们说，千万不要勉强。”

　　无神亚当头也不抬，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没事没事，要是再躺下去身体才真的要出事了。我现在可真的特别想念学校，从来没这么想过。”

　　接过妹妹“顺便”帮他从房间拿过来的书包，无神亚当朝父母挥了挥手，然后一只手提溜着一脸愤愤不平地爱换鞋走出了家门。

　　“真是的，身体一好就欺负我。”无神爱气鼓鼓地用手指戳着兄长的脊背，“再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你可别像去年一样给我三张跑腿劵就抵赖啊！”

　　无神亚当罕见的没有回嘴，只是回过身揉了揉爱的小脑袋，在她一脸懵逼的表情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了学校。

　　莫名其妙...无神爱梳理着被揉乱的头发，气鼓鼓地撇了撇嘴。

　　直到确认自己已经完全离开爱的视线，亚当才虚脱般地靠在的教学楼角落的墙壁上，连手上的书包都像是抓不稳似的滑落在地。他用手拨开被冷汗打湿的湿漉漉的额发，露出了染成赤红色的瞳孔与眼底深处深邃而黑暗的欲望。

　　就在刚刚的餐桌上，因为小森唯的一句话让他燃起一股莫名地躁动。这是从血液深处冒出的欲望，无法抑制的渴求。无神亚当纯粹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才能若无其事的离开家里，忍到现在。

　　感受着因为血液躁动而跳动的心脏，亚当下意识用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尖锐的犬齿。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对这股陌生的欲望感到了不解以及慌乱。

　　不，真的是陌生的欲望吗？

　　混沌的脑海中忽然回响起了某个夜晚的谁沙哑而沉重的话语，他条件反射地想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个记忆如潮水般地回溯而来。

　　【啊...吵醒你了啊，抱歉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哦，快去睡吧。】

　　【晚安，亚当。我可爱的孩子。】

　　那是属于无神琉辉的声音，但无神亚当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语。

　　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喉咙间难抑的窒息感，耳边绝望的狂笑、低哑的安抚。这些真的只是他的梦境，只是无意义的幻觉吗？

　　无神亚当的手搭上自己的脖子，惨白的指节缓缓收力，空气慢慢挤压出身体，朦胧中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一个记忆：

　　漂亮的花朵在手中盛开，那是小时候的自己从悠真叔叔那里得到的种子培育出的花朵。自己将那朵花送给了母亲，声音稚嫩而天真：

　　【妈妈，长大以后我可以和你结婚吗？】

　　【因为我啊，最喜欢妈妈了，不可以吗？】

　　【唉...那我现在先忍耐吧，毕竟赢不了父亲。但是等我成了大人的时候，会变得更强的，到时候一定不会输的。】

　　那个时候，在一旁的父亲是什么反应呢？无神亚当掐住脖子的手骤然一松，冰凉的氧气争先恐后地被吸入到身体，令人难捱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奇怪的是，身体对这种感觉却并不陌生。

　　【啊，你会变得更强，比谁都强大。】

　　那个时候的父亲，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着这句话呢？无神亚当颓然跪坐在地，赤色的眼眸慢慢变淡，恢复了与往常一样的淡红色，心跳也慢慢恢复平静。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刻意记住的往事会那么清晰的回想起来啊...无神亚当苦笑了一声，站起身了拍拍衣服，拿起掉落在一旁的书包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教学楼。

　　为什么记忆中的父亲，要用那么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为什么童年时候玩笑般地话语，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甚至令人害怕。

　　我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吗？我真的知道自己渴求的是什么吗？

　　我真的不知道，父亲不幸的根源是什么吗？

　　生病期间因为被妹妹叫醒而打断的噩梦里的声音从来没有消失过，只不过这次无神亚当不再是被质问的手足无措，而是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在混沌中慢慢的有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