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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章 就医 ...

  •   1.6就医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到家已是中午,舒兰赶紧做了点饭菜端上桌。
      “大夫怎么说的?”还没动筷子,老柳就急急地问。
      舒兰现在不想说,她怕影响俩人的食欲:“没大事。吃完了我再对你细说。”
      老两口过日子,自己吃自己的那份饭。因为老柳不爱吃青菜,为了保证他每天充足的青菜量,舒兰炒出菜来就分碗装。餐餐你必须吃这么多,许剩主食许剩肉,就是不许剩青菜。
      舒兰没胃口,菜是吃光了,馒头只吃了一小块。等着老柳吃完了,舒兰这才开了口:“情况不妙。我可能真的长了癌。虽然没做其他检查,看大夫那个综合表现,我好像已经被确了诊。他催我尽快地去住院。现在,咱们就商量商量怎么办。”
      “有那么严重吗?”老柳对舒兰的说法很怀疑。
      “有。如果没有,他不会几次催着我住院,更不会说‘你不找我我找你’。”
      老柳不说话了。他不说话,舒兰起身就去收拾桌子洗碗筷。
      老柳不是不想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也是,不是自己这个样子,舒兰她会得癌吗?就算她也会得癌,自己若是个健康人,她能为住院这事而伤脑筋?
      老柳与舒兰同龄,三年前,才拿到退休工资几个月,他一下子就病倒了。脑梗,缺血性脑梗。如果是突发性的脑梗,救治及时的基本不会落下后遗症。可老柳耽误了,耽误的原因是微小的前兆自己不在乎,老柳这个属于进行性的脑梗,再加之栓塞的位置在脑干,没伤及性命已是万幸。
      老柳是自己走着进的医院,三天之后便成了偏瘫。治疗,康复。舒兰伴着他,应该是帮着他,让他度过了最危险的急性期和最艰难的康复期。时至今日,在同等病情同是偏瘫的人群里,老柳算是恢复得好的。思维语言全无障碍,吃饭穿衣也没问题,上厕所等,他都能自理。
      但是,让他一个人独自生活,那不行。他的右半身还是做不了事,走路要拄拐棍儿,吃鱼挑不了刺儿,洗不了衣服做不了饭,更不能自己去医院开药和出门买菜。
      老柳的心里炸开了锅,我们两口子都是积德行善的厚道好人,为什么都摊上了这样的倒霉事?想想自己病倒就医治疗的那段艰苦历程,老柳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担忧、怨恨和不解。我们家人都没得癌的,舒兰的娘家人里也没有,她怎么就会得了癌?
      也许是累的,嗯,肯定是累的,去年舒兰的腰部出了问题,那就是累的。本来她的腰部就有毛病,契机是她蹲着的时间久了点。舒兰收拾完了阳台就站不起身,腰椎滑脱一下子达到了两度。两度,片子都看出脊髓被移动了的椎管挤压着,她不做手术就可能下肢瘫痪。还好,手术做得很成功。舒兰现在的腰椎很吃力,跟好人没什么大区别。问题是:腰椎滑脱,那是物理毛病,钉了钉子植了骨,都长好了就完事。癌症可是化学毛病,她这一倒,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想到这里,由不得自主,老柳的头上就是一层汗。他抽了几张餐巾纸,下意识地乱擦着。
      舒兰知道,这事必须自己拿主意。逐年积累的零散知识提醒着她,万一哪个得了癌,早点治疗是首选。安翔的催促是个信号,搞不好自己已经到了中晚期。
      不治,就是等死。等不到死,病情恶化还得住医院。治疗,可以不死,至少可以晚死。再说了,乳腺癌短期死人的概率不那么高,还是早治要比晚治强。
      舒兰必须把自己的决定变成实际行动:“你上床午睡吧。我打电话找保姆。”
      “哎,我早就说,你可不能病倒了。可谁知,你这下好像还是真倒了。”老柳一边拄着拐棍往卧室里走,一边对舒兰感慨着。
      舒兰赶紧宽慰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住院期间让保姆陪着你,去年咱不就那样过来的吗?也许就是四五天,去年我可是住了二十天呢。”
      老柳想说病不一样。但他没说。说这话,不是明摆着刺激舒兰吗?哎——
      电话无果,事不能耽搁,“我先出去一下,看看附近的保姆公司有没有待岗的。”舒兰说着就出了门。
      临时抓个保姆来,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舒兰骑车转了一小时,一个保姆也没找到,原来熟悉的一个家政公司还撤离了。舒兰掉头去了居委会,居委会也只给了她两个电话号码。回家也是吵老柳,舒兰索性就在小区的花园里面打电话。
      最终,还是114推荐的家政连锁公司有了回信,今天就可以去挑保姆。
      舒兰去了。她开出的了条件:保姆得是四十多岁的北方人,她得识字,她的个子不能太矮,她还得会做几种面食。这些都是她为老柳想的,老柳有糖尿病,他不能顿顿吃米饭,万一自己住院的时间长,她得能带着老柳去开药。与公司签了约,才知道她选中的这人是新来的。
      舒兰问:“你什么时间能上岗?”保姆说:“明天早上。”舒兰做了要求:“明天你先去办健康证。办完之后就直接来家,你存在亲友家的东西我另给你时间取。我马上要去住医院。”
      看看表,四点四十分。舒兰先给老柳打电话:“你别着急,我已经请好保姆了。”再给安翔打电话:“安大夫好,您下班了吗?家务我已安排好,随时等您的消息就去住院。”
      晚上,老柳问舒兰:“什么时候对家里人说?”舒兰反问:“你说,这事咱都该对谁说?”是啊,老柳只想到了闺女,还有谁呢?自己的姐姐弟弟,舒兰的弟弟妹妹,这消息也得告诉他们。可若真是良性的,但愿是啊,那不又惊动亲人一大片?老柳发表了第一点意见:“还是早点对闺女说。”
      “嗯。我得想想怎么对她说,说到什么程度才合适。我累了,想早睡。”
      舒兰确实累了,上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这一天折腾的,从看病,到决定住院,再到找保姆,最后到商量事,这是些多要紧的重活儿呀。别说她是个癌症病人,就是普通的年轻人也得累得够呛。东奔西跑,累人是看得见的。想这想那,这有多么累心!何况她还是个当事人!
      老柳,躺在床上大睁着两眼地看着天。翻身,撒尿。撒尿,翻身。这一夜他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着,他失眠了。
      是啊,自己病后,全是舒兰跑前跑后、家里家外地照顾我,现在她又病了,家里可没人照顾她,这事真的不好办啊。再说,癌症不是骨科病,不是将就几个月就能恢复的。虽然乳腺癌不至于马上就死人,可治疗也是个耗时费力的漫长过程。我帮不了她还成了她的累赘,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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