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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改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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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才是言语完,便是运功到了旬风跟前。
她赤手空拳与之交手几招,后找了间隙,自袖中拔出短刀。旬风见状,赶紧拿手中的剑挡下攻势。他自知交手时间越长,则越无胜算。索性兵行险招,拔剑打出招逼退江姜,夺步欲再次遁走。
这回江姜没给他机会,预判了旬风的预判,身形如鬼魅般截断其去路,两三招后一掌将他打倒在地上。一枚铁印从他腰间掉出。
旬风捂着被打伤的肩膀,拾了铁印紧紧攥在手中,咳嗽几声后道:“姑娘何必苦苦相逼。”
她手中是自旬风手上夺来的长剑,居高临下指着地上的人,道:“惊情楼楼主的身份,虽说不算难以查得,但要不是裴翌有意放水,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传到我耳中。不过找他有点事,你不说,我只不过是再费点功夫,去查一查而已。”
旬风抿唇不语。
“看来是不愿意说。那行吧。”江姜手中剑刃反转。
旬风察觉杀意,终于松口道:“在琉苑。在盐木巷琉苑。”
“你手中的东西,给我。”江姜伸手。
旬风面色变幻思索片刻后,将手中铁印递出。
“副使。”江姜看了铁印,若有所思看了旬风,将铁印递了回去,“你们惊情楼倒是大手笔呐。”
她转身离去。
琉苑。
幔帐浮动的屋内,裴翌卧在榻上,身侧四五名美人环伺。屋子正中,一名衣着暴露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另有数名女子抚琴奏乐。
江姜小半边面具掩住左上面容,潜入其中摸到裴翌所在处,便动手与之打了起来。环伺于裴翌身边的美人吓得花容失色,四下逃窜躲避。
苑中护卫闻声而来,有几人不知天高地厚冲上前,一招便被江姜打倒在地上。屋中密密麻麻围了数圈人,但有先前被打倒在地的几人为前车之鉴,他们皆是不敢冲上去。
“都退下。你们可不是美人的对手。”裴翌向四周人发令。
“是!”众人虽有迟疑,却还是抱拳应声,收起兵刃自屋中退了出去。
裴翌似乎早已料到江姜会来,并未有多少讶异。
他拿起手边的白玉酒壶,斟满酒盅,端了酒水递给江姜,“美人过来了。北夏的葡萄酿,可是要尝尝?”
江姜淡淡道:“吃酒就不必了。惊情楼主如此费心算计,得与美人欢好不说,还把宁王算计进去,倒是好心机呐。”
听得江姜直接说出他的身份,裴翌一愣,随后很好的掩饰住心中情绪,“美人莫要误会,裴某自见了美人,心思可都在你的身上。对旁的女子,可是提不上兴致,与苏寻容姑娘欢好的,可不是裴某。美人若是不喜欢葡萄酿,那下回我准备你我初次相见时候饮的桂酒罢。”
“不是你?”江姜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着他,“没有好处,你会对宁王出手?”
裴翌略是沉默,后道:“美人既是已知晓我的身份,便是应当知道,我在朝云自是有所图谋的。朝云皇室越乱,自然于裴某越好。先前裴某提议合作一事,还请美人思量一二。惊情楼与青隐阁各踞一方,若你我二人结下秦晋,两家合为一家,岂不更好。”
“青隐阁并无牵涉朝堂之心,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江姜淡淡一笑,转身便欲离去。
裴翌夺步挡住江姜去路,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裴某如此坦诚,美人这般太教人伤心了。你便是不想问问避暑行宫的内情?”
“裴楼主自重。”江姜撇去裴翌的拉扯。
她虽是动作极快,但却裴翌却还是摸出江姜脉象的异常。
“裴某心上一直疑惑,有人竟是能解双生蛊毒,且不过一月不到,美人便面上不见半点病容,教人称奇。”他阴鸷笑意中多了许多玩味,“倒是未想,只不过是面上功夫做得好些。美人难得主动来寻裴某,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可惜。”
知晓她当下情况,裴翌举止更是轻浮肆意起来,一把抓住江姜的手,将其拉到身侧。他笃定江姜要顾及自身,不敢多用内力。
“那日在扬沙镇,确实是裴某技不如人,只是今日——”
“美人此时,应当是不能妄动内力罢?”他满面得意,明知故问。
江姜抽出被拉着的手,道:“只是不宜用,不是不能用。”
“是么?”裴翌一把揽在她腰上,“多日不见,裴某忽的想与美人切磋几招。若是胜了,不知可是能与美人一度春宵?”
“是么。”江姜腰间短剑出鞘。
裴翌松手退开,剑刃自他脖颈前划过。
他饶有兴味,退到一旁自展示宝剑的木架上抽出长剑,道:“美人还真是性子急,可要担心身子。”
江姜懒得与之多言,出招又是攻去。想到裴翌这厮想乘人之危,她下手毫不留情面。
二人交手几招下来,裴翌算是明白失算。
他武功虽是不俗,但对手是江姜,二人相斗一处,他的武功招数还是落了下风。不到二十招,便败下阵来,被江姜一掌打退。
他捂着胸口,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倒是裴某把美人想得太过简单了。”
“还要继续么?”江姜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打不过,甘拜下风。”裴翌摊手,识趣道:“裴某只是想疼疼美人,不想美人不给机会,唉。”
江姜头一次听到有人把龌龊心思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白眼,“我忽的有个想法。”
“什——”裴翌话未出口。
她上前一招制住裴翌,在其措手不及时,往他口中送了一粒药丸。
“美人,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裴翌运功欲要将吞下的药丸逼出。
江姜动手点了他的穴道,“看你火气太旺,给你降火用的。可能也就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能人道,至于多久嘛,我倒是也算不准。有的人吃过后是几日,也有几个月几年的。”
裴翌如遭雷劈,直直愣住。
喉间涌上一阵血腥味,江姜强制运功压下,随后对裴翌道:“我瞧裴楼主也是精通药理的,你和我每每只是切磋武艺,有点单调,不若再切磋一下岐黄之术,增添点趣味。”
裴翌:……
她言语完,便朝裴翌抱拳,“今日便告辞了。”
看着离去的人,裴翌喊道:“美人,裴某定然会解了这药性,且解出你药丸配制的方子。届时裴某若再提要求,你可不能再拒绝了。说好了啊!”
江姜已是撑不住,再是多留便要露出端倪,她无力再与之言语纠葛,强撑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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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木巷外,魏自明与魏云及两名易装为普通百姓的探查暗卫路过,恰是同从巷中走出的江姜撞了满怀。
江姜本就留意着身体情况,很快便稳住了身形,道:“不好意思。”
倒是魏自明被猝不及防一撞,朝后踉跄几步,眼见就要摔倒。
“你这人走路不看路么。”魏云眼疾手快扶住他。
“魏云,本公子无事。”不经意扫到江姜面上的面具,魏自明出声制止了魏云。
“公子,这人。”魏云看到江姜的装扮,亦是明白了她的身份,附和到魏自明身侧道:“公子,宁王府的暗卫,如何会在此处。”
江姜定神,看清撞到的是魏自明,又是道:“实在抱歉。”随后仍旧压制着身上不适,抬步自他身侧绕开。
她恰是走到魏自明身侧,便再支撑不住,直直朝他倒去。
二人身高只差不到七八公分,江姜倒在他怀中。他伸手架在江姜腋下两侧,欲将人扶正,却摸到了江姜缠胸用的布条。
他一愣,诧异看着怀中的人,再看江姜容貌,下意识动手解开了她戴在面上的半边面具。
“她——她!”魏云声音惊恐,险些语不成句。
他欲上手帮魏自明搀扶江姜。
“不必。”魏自明拦住他,小心把江姜架起来,倚靠在他身侧,“为她系好面具罢。”
江姜已是昏厥过去,全然没了意识。
魏自明虽说身体不错,但一个人架着江姜,还是有些吃力。魏云看着自家公子不假手于人的做派,会心一笑由他搀扶江姜。
“你们二人先走罢。”魏自明遣走了百姓装扮的暗卫,转而对魏云道:“去寻架马车来。”
“是,公子。”魏云领命离去。
魏自明看着身侧的人,略是有些不知所措,心情更是复杂。险些就真的被诓骗过去了!
魏云架着马车而来,魏自明依旧保持着他离去的姿势,一动未动。
“公子。”魏云停好马车,走到二人处,看到魏自明如吃醉酒般的面庞,故意道:“公子很热吗?还是公子哪里不适,怎面色如此红?”
魏自明听他的言语,一记眼神杀过去,“不若你来扛个人站着试试。”
“是属下失言。”他搭手欲帮魏自明搀了人送去马车上。
“你去牵好马车就是。”魏自明并不让他碰江姜,深呼吸做好准备,独自打横将人抱起。
虽略有几分吃力,他最终还是把江姜抱去了马车上。
乐得轻松的魏云在一旁默默看戏。公子啊公子,心上有人了,倒是瞒得挺深。
马车中,魏自明小心翼翼把江姜安置好,间隔着半个人的身量,坐在她身侧。看着头倚在马车壁上的人,几番斟酌,他还是靠了过去,将人扶了倚靠到肩膀上。
“公子,回府吗?”车舆上,半日未得吩咐的魏云小心询问。
魏自明略是思索,道:“去最近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