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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是否介意 ...

  •   那张照片拍摄于十年前。
      那个时候白川鹤念高三,苏玉川和白川厉也刚上初二。苏玉川考试名次提前了十名,相机是她爸妈给她的奖励。

      拿到相机的那天下午风很温柔,阳光也恰好,所有人都在家就好像一切都为了这张照片而准备好了。

      苏玉川特兴奋的拉着两家人拍照。于是便有了这张照片,只是当年的白川鹤还未见到这张照片就被北琪带回了法国。这是她第一次见这张照片。

      “汪——汪——”
      白川鹤眨巴眨巴眼睛,问他:“什么声音?”
      “哦,是爸养的一条狗。部队上退下来的,要去看看吗?”白川厉漫不经心地说。
      白川鹤点点头,她是没养过小宠物的。
      白川厉带着她去了后院。
      后院多了一条狗。
      是一条浑身黑毛的罗威纳犬。

      门打开,狗看到白川厉的那一瞬间乖了几秒,看到白川鹤后恶狠狠地冲着她吼叫:“汪——汪——”恨不得能把铁链子挣脱。
      白川厉挡住狗的目光,冲着它严厉地说:“不准叫,国王坐下。”那狗瞬间不喊叫了,蔫蔫的坐在地上,耳朵耷拉着甚是可爱。
      那是我姐,你不准凶她知道吗?”白川厉吃剩一口的冰淇淋给它舔了舔。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白川厉的话,那条狗真的就没用再冲着白川鹤凶了。
      它讨好似的在白川厉腿上蹭脑袋,白川厉喜欢得紧,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那只狗舔了舔他的手心。
      “真乖。”
      跟狗玩了会儿姐弟二人回到房间里。
      “厉厉,你们俩快洗手,饭马上好。”杨梅今天开心就炒了不少菜,“白川厉,你刚玩完狗,你的手得用消毒液多洗几遍。”杨梅在医院上班,规矩颇多。尤其是家里养了狗以后,白乔和白川厉每次和狗玩完她都催促他们用医用消毒液刷手,甚至她还给洗手间的墙上贴了如何刷手的步骤。
      白川鹤看着墙上贴的洗手步骤。
      白川厉无奈说:“妈总怕我和爸爸把细菌带进家里。”
      “挺好的。”

      姐弟二人洗了手出来就看到白乔回来了。
      “爸。”白川厉先叫了一声:“饭好了,您快洗手吃饭了。”他把白乔的随身包物品放好。
      白乔看到门口的白色帆布鞋愣了一下,他的鼻腔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嗯。”
      白乔刚踏入客厅就停下了脚步。
      “爸。”白川鹤站的直愣愣,神情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地看着父亲。
      父亲鬓角的头发隐约有几根白了,面容也憔悴了些。
      白乔的声音沉沉的,很重,“回来了。”
      “嗯。”
      父女俩多年不见,一时之间根本没有话题可说。

      白夫人恰时当炒完最后一个菜,“吃饭吧。鹤鹤,阿姨做了你爱吃的麻辣豆腐,也不知道你现在还爱不爱吃。”
      “爱吃。谢谢阿姨。”白川鹤笑着入座,她的位置在白川厉左边。
      “姐,你吃这个,辣子鸡丁,我妈才研究出来的菜。辣的,适合你的口味。”白川厉恨不得把白川鹤的碗堆出一个金字塔。
      “谢谢。”白川鹤低头看着碗里的饭菜。

      饭桌上气氛诡异的很安静。
      白川厉一个劲儿的给白川鹤夹菜,恨不得全都给她吃。
      白川鹤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乔漫不经心地问:“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几天吧。”白川鹤咽下嘴里的饭菜,擦了擦嘴说:“最近休息几天就回来了。过几天还得去外地录制综艺,大概还得两个月。”
      杨梅点点头,给她碗里夹了块肉,“那是不还挺辛苦,来多吃点。”
      “谢谢阿姨。”
      白川厉漫不经心地随口问:“姐,我记着你不是右手吃饭吗?怎么换左手了?”
      因为这段时间右胳膊受伤白川鹤基本都是左手吃饭,但还是不太熟练。白川厉若是不说,大家也都还没注意到。
      “呃…”白川鹤很不自然地收起右手,恨不得把半个身子藏到桌子底下。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我最近练习左手控制力,嗯..对。”
      一听就是借口。
      白乔看着俩孩子一眼没说什么。

      杨梅整晚脸上都带着笑,吃完饭白川鹤帮着一起把碗碟收拾了。杨梅擦了桌子,说:“鹤鹤,你和厉厉去看电视吧,阿姨来收拾就好了。”
      “没事儿。”
      “厉厉,去把碗洗了。”杨梅拿过她手里的碗筷塞到白川厉手里。
      “知道啦,我可爱又迷人的妈妈。”白川厉抱着碗筷进了厨房。
      白乔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白夫人洗了水果出来,“鹤鹤来吃水果了。”
      “哦,好。”白川鹤一步一步挪到厨房门口小声问穿戴围裙的白川厉,“厉厉,有时间吗?”
      “怎么了?”白川厉很乐于洗碗,边洗边哼歌。
      白川鹤说话吞吞吐吐,她捋了下耳边的头发,“楼上聊会儿?”
      白川厉眨了眨眼给她了一个眼神,说:“哦,姐你先去吃点水果,我收拾完咱俩去楼上聊,不让爸妈知道。”
      白川鹤微微一笑,“好。”
      “鹤鹤,吃水果。”白夫人一如既往地热情似火。
      “嗯。”
      白川鹤拿着叉子扎了几块苹果吃。

      “妈妈我洗完了。”白川厉摘了围裙,“我先把我姐地行李拿上去。”
      杨梅拍了一下儿子的背,“行,你俩先上去。厉厉,你姐的柜子里又干净的床单被子被罩,你给换上。”
      “嗯。”
      白川厉当年高考成绩很不错,但是他没直接念大学,而是申请延后入学,高三毕业就去了部队,同龄人大学快毕业了他才回到城市继续开始念大学。
      “哦,好。”白川鹤冲着他笑了笑,指着楼梯的位置对两位长辈说:“爸,阿姨,那个我先……”
      “去吧去吧。”白夫人把果盘放到儿子手里,“你拿上去和你姐吃,不够妈给你们再切。”
      “够啦够啦。”白川厉单手领着行李箱,另只手挽着白川鹤的胳膊,低头嘀咕:“姐,我给你说......”

      杨梅看着姐弟俩的背影有感而发,道了句:“这姐弟俩可真好。”

      白川鹤的房间在楼梯右边,白川厉的房间和楼道正对。路过她的房间的时候白川鹤愣了愣脚步。
      那扇门干干净净。
      白川厉拍了拍她的肩膀推开门,靠着门框怒了努嘴,说:“你走了以后妈每天都打扫生怕落灰。爸也是,不去单位了就在家打扫你的房间。姐,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见爸爸那么认真仔细地拖地扫地擦桌子。简直了!”
      白川鹤抿嘴浅笑。
      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收拾房间。

      收拾的差不多了白川厉拉着他姐又去了他的房间,“姐,去我那边。”
      “嗯。”

      白川厉让开半个身子,白川鹤进了他的房间,四处张望随手摸了几个地方,“还挺干净。”门边位置有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放了一个衣架,衣架上挂了一件绿色的军装。白川鹤看到那肩章上的两杠一星笑了笑。
      他们这种大院的家庭其实很讲究子承父业的。
      “不错嘛。”白川鹤笑眯眯地赞赏弟弟。
      白川厉挠挠头,嘿嘿一笑。
      “姐,你明天干嘛呀?”白川厉瘫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游戏。
      白川鹤随手拿了一本书,随意翻开看了看。她这个弟弟虽然贪玩,但是学习还挺认真,课堂笔记也写地很认真。
      白川鹤抿了抿嘴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睡觉呗,好不容易有个小假期,我肯定得好吃好喝好玩啊。”
      “要不要跟我去我学校逛逛?”
      白川鹤果断拒绝,“不要了。逛学校太累了,吃饭倒是可以考虑。”

      白川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问多问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鬼灵地一笑抬了抬眉眼关了游戏,懒散地窝在沙发里。一手抚着后脑勺语气平淡地说:“你走的时候……得有块十年了吧。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我刚上中学。”他想着说着,语调悠长,“那时候我还小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我原本以为你会留在国内念大学,然后毕业工作,和和川哥水到渠成。”他努努嘴,转了转眼睛仰着头继续说:“你走后没多久和川哥就从家里搬出去了。听说好像是因为报考志愿的事情。”
      白川鹤眉头微皱,“志愿?”
      “对啊,听说和川哥他爸爸想让他子承父业报考军校,但他自作主张填了医科大,录取通知书寄到他家他爹妈才知道他要去医科大。我听说当时他爸爸就炸了,从此爷俩儿算是彻底闹掰了。”白川厉感叹一声:“医科大。本硕博连读七八年呢。后来好像也就没怎么回来了,听说现在在协和当医生来着。反正这些年我是没怎么见过他了。不过,姐。”他突然笑得很诡异,“你这次回来该不会是想旧情复燃吧?还是说你发现自己在国外这么多年忘不掉和川哥,所以回国来找他了?”
      白川鹤照着他的小腿踹了一脚,“瞎说什么呢你!”白川厉一个抬脚,轻而易举躲了过去,啧了一声说:“我瞎说?”白川厉脸上出现了鄙视的表情,故意道:“哦~我是什么都不懂,可我又不瞎。”
      “你就是瞎。”白川鹤脸颊一红,矢口否认。
      “哟……”白川厉两手枕在脑后,两腿翘着晃悠,“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川鹤的脑袋里忽然想起来那双深邃的黑眸,她想到了那天在医院见面的场景。
      当年的不辞而别他是否还介意。

      房间里门窗紧闭,就连窗帘都紧紧拉着。白川鹤觉得很闷,转身走到玻璃门前,拉开窗帘打开推拉门走向阳台。
      白家姐弟俩的房间都有大阳台,两个阳台都有秋千和座椅。

      秋风微扶,夜空中亮着不少星星。
      白川鹤坐在秋千上微微抬起头,白川厉站在她身后推了几下秋千。
      “来。”白川鹤表情享受,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陪我坐会儿。”
      白川厉走到她身旁坐在秋千上,脑袋靠在白川鹤的肩膀上,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缓:“姐,你为什么回来了都不来找我?”
      白川鹤抠了抠手指。她回来有段时间了,只是没告诉任何人,除了北家的人。她揉着白川厉的脑袋,温柔地说着:“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白川厉努努嘴,不开心地说:“你哪里是来找我的。”
      “明天是个好天气!”白川鹤瞥了他一眼,仰头望着星空,非常尴尬的换了个话题。
      白川厉起头,满眼睥睨地看着她说:“姐,你话题转的也太尴尬了吧。”他打从心底里鄙视他姐。

      白川鹤望着他抿嘴一笑,弟弟还是弟弟。
      突然,白川鹤脸上的神情僵住。
      借着屋内的亮光,白川鹤透过他宽松的白背心看到他肩胛骨处有一个圆形伤疤。
      她冰凉柔软的指尖轻轻抚摸那处伤口,声音略有不稳,她的眼底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这是怎么了?”
      她是白乔的姑娘。
      从小在军区大院儿看着绿皮军人长大,有些事情她知道也懂。
      白川厉浑身一僵愣了几秒,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之前不小心伤到了,现在都没事了。”他下意识拉了拉衣服。

      那是白川厉大约在半年前,第不知道多少次执行任务时受的伤。
      那一次他们那支队伍损失惨重。
      他侥幸活了一命,但子弹卡在了肩胛骨里,他也因为这次受伤被迫离开了队伍,转了文职。
      他无所谓的语气让白川鹤胸口抽痛。

      白川厉没心没肺的笑着说:“姐,你给我说说你这些年吧。”姐弟俩异口同声,白川鹤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和玉川怎么样了?”
      “她。”白川厉脸上的表情一变,一脸不屑,“她就是一傻妞。”
      “你不傻呀。”白川鹤一胳膊搭在白川厉的肩膀,她看着弟弟的后脑勺笑了。
      “我可没她傻。她脑子里全是浆糊,过年贴对联都不用浆糊贴,直接找她就行了。”白川厉虽然嘴上满是嫌弃,但……白川鹤听得出其实他挺开心的。
      他在白川鹤面前就是个小孩子。小时候是小孩装大人,现在是真的小孩子。
      白川厉扯扯嘴,哀怨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些年都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白川鹤望着黑暗的夜空,叹了口气,“我回了法国,后来去了俄罗斯,在俄罗斯国立舞台艺术学院学习舞蹈,本科毕业后又去了茱莉亚和nyu学院,学习声乐和音乐剧,再后来去伯克利学音乐制作。前几个月回来的。”
      她的人生说有趣也有趣,说无聊也无聊。在北琪的强烈教育下,她这辈子也没能和艺术分割。唯一坚持的事情就是不停地读书,读完不了毕不了业的书。
      白川厉叹服,“茱莉亚啊……”他虽然对艺术不懂,但是茱莉亚学院他还是听过的。美国古老的音乐学院之一,世界排名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佩服的看着他姐,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我姐姐可真厉害啊。”
      白川鹤站在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她真的厉害吗?她要是厉害就不会从小到大都是在被迫和压迫中成长了。

      白川厉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姐姐十三岁的时候就拿到六所国际知名艺术类大学的offers了。

      “姐,我都多大了,你还揉我脑袋,我要是长不高你负责啊。”白川厉噘着嘴,理了理他根本没多长的发型。
      白川鹤被他逗笑了,“你都这么高了还长呢啊。”
      “男生高点肯定好啊。”白川厉冲着她眨巴眨巴眼睛。他现在一米□□了,和白川鹤站一起高多了。
      白川鹤向下瞄了一眼目光波澜不惊,继续和白川厉闲聊,“你呢?现在继续读书吗?我看你书架上好多军事管理的书本。”就连英文也都多数和军事管理有关。
      白川厉努努嘴,他仰着脑袋叹息一声:“嗯,现在回学校继续读书了。”
      白川鹤没有详问他那几年发生了什么,她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姐!”白川厉长唤她一声,无奈开口:“我要是头发长肯定得被你揉成鸡窝。”

      下手术苏和川一身蓝色手术服走到手术室站台。揉着肩膀,拿笔签名。
      值班护士忙碌着,“苏医生,刚刚你柜子里的手机刚响了。”
      “哦,谢谢啊。”苏和川揉着肩颈,转了转脑袋走进了更衣室打开衣柜拿出手机。
      长达好几个小时保持一个动作高度紧张,导致他现在下了手术浑身不得劲。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串数字他太熟悉了。
      十年了。
      他背的比他自己的手机号还熟悉。

      回到家这几日白川鹤成功过上了一天除了吃就是睡的生活。唯一的运动就是在白川厉放学后约着一起出去吃饭,然后吃个肚歪回到家聊会天儿就开始养膘。
      “嘟嘟,嘟嘟。”
      白川厉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看,“姐,你手机响了。”
      白川鹤戴着墨镜穿着沙滩长袖长裤,躺在凉椅上在阳台晒太阳。
      “谁啊?”
      白川厉忙着打游戏,“好像是叫什么城,你自己来看啊。”
      白川鹤摘了眼镜蹦跶进来,“来啦!”
      “喂~”
      辛城眼底含笑,问:“还在京吗?”他在练习室正练歌,所以音乐声很大。
      “在啊。”白川鹤回到阳台继续躺着。
      “拆线了吗?”
      “大前儿去了但是医生说伤口没有恢复好,得再看看。明天去换药。”她吸了一口果汁,“对了,我把试音曲发到你邮箱了,你看看能不能用。”
      “行,谢啦。”
      白川鹤抬头望天,日出树梢,隐隐约约的,很舒服。
      “还有亿万上次问的那个调,我给他降了半个音,你记得给他再说说我怕他不好理解。还有,我听了蔡恒恒这次的试唱,他这次选的是音乐剧歌曲,得让他忘掉民唱法,民唱地味道太浓了公演不太好得分。”
      辛城手摸了摸鼻翼,说:“知道了,事儿妈!”
      “切~打电话干嘛呀?”
      “同学聚会。”
      白川鹤一愣,“啊?”什么晴天霹雳的消息!“同学聚会?”
      “你不知道吗?”
      “我…”白川鹤根本就不关注这些好吗!!
      “算了。”辛城撇撇嘴,“我看了一下时间,我是回不去了。你趁着这次假期你去吧!就当代替我了!”
      “凭什么?”白川鹤怼了回去,“你一大活人,干嘛非得我代替?”
      辛城低声撒娇,“这不看你一直都没参加过同学聚会嘛。正好这次你有空,你就去呗。”
      白川鹤哼嗤一声。
      “你就说你去不去?”
      “…”白川鹤犹豫了三秒。“去!”
      “行,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时间发我手机上。”
      “好嘞,没问题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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