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拯救世界》舒语谣

42、42-48

　　42.

　　“比起那个——”乔黎的视线中带着探究，“我能知道你和邱幸之间是怎么回事吗？”

　　“那还真是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啊。”凌喻弯了弯嘴角，却没有笑意，“简单来说就是有记忆和没有记忆的差别吧。”

　　“不同人格？”乔黎问，“里人格那样的？”

　　“如果这么形容也不是不可以。”凌喻说，“不过纠正一点——‘邱幸’才算是里人格。”

　　“……”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你可以把我们当做两个人。”凌喻的目光落到潘多拉的映像之上，“毕竟未来还有一段时间需要你们相处呢。”

　　“那我就放心了。”乔黎松了一口气。

　　“这么喜欢‘邱幸’啊，我可是会伤心的哦。”凌喻将目光转回到乔黎身上。

　　“对我来说，你是什么样的家伙都没有关系——说实话我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乔黎拍了拍凌喻的肩，“但是这些事如果让四月他们知道的话，他们会很担心的。”

　　“不会的。”凌喻意味不明地微笑，她重复了一遍，“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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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盘着腿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掰着自己的手指。
　　在某个瞬间，他会抬起头看向头顶小窗的位置发呆。

　　“看起来还要等很久呐……”七七喃喃自语道，“在那之前，还是找点有意思的事打发一下时间吧……”

　　很快“有意思的事”就自己找上门了。

　　门被人打开，一点光透进来。
　　七七抬起头，微微歪歪头，看向来人，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

　　“有事吗？”

　　“我想跟你谈谈合作。”来人说。

　　“什么合作？”

　　“毁灭世界。”

　　“唔，姐姐大人会生气的呀。”七七仰起头，看了眼小窗，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呢……”

　　话语未尽，七七的人已经出现了门口。
　　他对着来人轻笑。

　　“看在听起来很有趣的份上——我答应了。”

　　43.

　　三年后

　　零区控制室内

　　四周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名字，缓慢地往下滚动着。
　　最终定格在一处。

　　「肃清名单」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份肃清名单的名额远超以往，并且很多都是青年人，甚至还有不满十岁的孩子。

　　坐在桌前的青年环着胸，木然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待屏幕恢复静止，他才颓然地长叹了一口气，用力锤了桌面一圈。

　　“可一定要给我赶上啊！”

　　但出乎青年预料的是，这一份未公布的肃清名单早就在生成的同时被发送到了所有人面前。

　　所有人都知道了，新的一份肃清名单又出现了。

　　为什么？
　　明明才过了三年……

　　但去考虑这个当中原因的人很少，更多的人只有恐惧。
　　而相较于早已被潜移默化的中年人，青年人和孩子们更有反抗精神，也更易滋生反抗与怨恨。

　　凭什么我们要被那样的东西决定着生死呢。

　　在外面的世界动荡起来的时候，学院里的气氛也开始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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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王帝问苏文。

　　“你指什么方面？”苏文正抱着妹妹帮她扎头发。

　　“各种方面。”王帝说，“还有前段时间看到兰庭，他身边的傀儡越来越多了，这算什么，保命的本能？”

　　“不，我觉得正相反才是。”苏文说，“跟着他的也未必是傀儡，你不觉得他好像越来越兴奋了吗——最近要开始动荡起来了。”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王帝不以为然地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反正到最后也只是系统发布任务，我们照做而已。”

　　“这一次不一样。”苏文抬起头看她，“你没有发现吗？从新的肃清名单出现开始，就再也没有任何新的消息出来了，系统的日常任务也很久没有更新了——就连域主也很久没有出现了。”

　　“……什么意思？”王帝皱起眉。

　　“安稳的日子可能就要结束了。”

　　“嘁，说得我们现在好像有多安稳似的。”王帝轻嗤一声。

　　“两个世界可是不同的概念。”苏文站起身，牵着妹妹的手，“以后小萝就跟在我身边吧，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
　　王帝眉头一皱，忽地又想起苏文的能力，她神色怔忡。
　　“你这家伙，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如果真的好奇的话，去找找看乔黎吧。”苏文朝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我要是找得到乔黎大人的话，还需要问你吗……”
　　王帝不满地抱怨了两句，在原地思索片刻后，她转身去找了四月。

　　没记错的话，四月跟乔黎也是很熟悉的，或许她那里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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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头？”被问及乔黎下落的四月一脸的茫然，“我也不清楚啊，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那你那个朋友呢？好像是叫邱幸的吧？”

　　“小幸啊，说起来最近也好久没见过小幸了。”四月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三千，问，“三千你有见过她们吗？”

　　“她们之前一直在二区的。”三千倒是知道，“最近好像去五区了。”

　　“诶？为什么三千知道？”四月一脸惊讶。

　　“她们之前回来的时候说过啊，不过当时四月睡着了，没有听到吧。”

　　“二区还可以理解，她们跑到五区去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44.

　　乔黎和邱幸其实并没有待在一起。

　　乔黎站在世界的边缘，慢慢地触碰着那道无形的结界。
　　她的手上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利器，所触之地结界皆化作有形的碎片，落地即散。
　　但最终她还是触碰到了一道无形的墙，坚硬无比，将两个世界隔绝开来。

　　轻轻摸了摸那道墙，乔黎拎起了刀，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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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幸在四区，穿梭于人群之中。

　　相较于其他的地方，四区是最先骚动起来的地方。
　　原本就混乱的地方更加频繁地发生着冲突。
　　无数普通的人类无力地躺在地上。

　　邱幸会在冲突结束的地方停下来，看到独自停留的人，她站在那人面前，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想要能力吗？”

　　很少会有人拒绝。

　　当她再站起来的时候，显得越来越疲惫。
　　她的渐渐失去力气，走路都控制不住摇晃与颤抖。

　　最终在街道的尽头，抬头看到那个人的时候，邱幸腿一软，栽了下去。

　　兰庭接住了她。

　　“你叫邱幸对吧？”兰庭问，“一起来帮我吧。”

　　“帮你什么？”邱幸问。

　　“毁灭这个世界。”

　　邱幸微微弯了弯嘴角，说：“好啊。”

　　45.

　　兰庭带了很多人来，邱幸负责给他们“送”能力。

　　在此期间，肃清名单的名额还在不断增加。
　　但这些对于邱幸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姐姐大人总是喜欢做些多余的事啊。”七七缠上来。

　　“那可多亏你给我省了点事了。”邱幸淡淡地说。

　　“姐姐大人不要生气呀，我可没有告诉别人你的身份呀。”七七讨好地对她笑，“连名字我也说的是‘邱幸’哟。”

　　“没有必要的事。”

　　“不过真是嫉妒啊，明明我才是第一个被姐姐大人创造出来的——”七七看着那一群普通人，“明明不是我们的同类，姐姐大人为什么还要将他们拉进来呢？”

　　“至少让他们拥有对抗世界的力量。”邱幸说，“谁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而他们此时所身处的地方怎样混乱都没有关系，被毁掉也没有关系。
　　就算兰庭没有毁灭世界的愿望，邱幸也撑不下去了——这个世界一直都是由她支撑着的。

　　“如果三号还在的话，应该是我们所期待的样子吧。”七七说，“明明我们才应该是掌控他们的人啊，而不是被人类掌控。”

　　“那只是你的愿望。”

　　“那么姐姐的愿望呢？”

　　“活下去。”邱幸歪了歪头，“仅此而已。”

　　46.

　　真正乱起来的那一天，邱幸一开始只是坐在角落里。
　　七七蹲在她的身边，百无聊地戳着地面。

　　兰庭站在了学院的对立面，他的身后是来自四区的人。

　　他毁掉这个世界的人的方法就是让这一群人自相残杀，人死了，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而对面的人唯一的应对方式似乎只有应战。

　　在这样的场景里，乔黎依然不知所踪。
　　邱幸并不担心。
　　但其他人却开始埋怨，作为公认的最强大的人，她本该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保护他们。

　　可没有人能找得到乔黎。
　　除了邱幸。

　　在邱幸被激怒的时候，乔黎正站在这个世界的核心。
　　一墙之外就是潘多拉的核心，投影的小女孩站在她的身边，冷静地告诉她毁掉自己的步骤。

　　而让邱幸生气的是因为四月和三千差点被杀死。
　　在这个世界，她在意的人很少，四月和三千都是当中的一个。

　　“你也要与我为敌吗？”兰庭问。

　　“我们一直都没有在同一立场过啊。”邱幸站在四月三千的身前，冷淡地说着，“我只是做了我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而已，往后各自的路就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请你去死，以及——”邱幸说，“欢迎你们回到人间——”

　　47.

　　在某一个瞬间。
　　乔黎的刀刃斩碎了潘多拉的主核，女孩的投影慢慢消失在她面前，她露出了一个如人类一般的笑，在说：“谢谢，拜托了……”
　　兰庭的身体被无数利刃贯穿，邱幸平静地绕过他的尸体，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安静。

　　四月和三千呆愣了许久，终于在邱幸的背影消失之前反应过来，起身跑过去跟上。

　　“小幸！等等——”

　　尖锐的爆破声在同时响起。

　　无数透明的碎片从空中散落下来，像是一场雪。
　　空洞的蓝慢慢褪尽，露出乌黑的云。

　　渐渐地，雨滴落下，风也席卷起整个大地。

　　这世间的一切逐渐褪去表象，露出原本丑陋的姿态。

　　荒芜的土地，干裂的河床，枯萎的枝木。

　　这就是原本的世界了，也是另一个世界了。

　　碎片越落越多，变成了蒙蒙的雾，看不清景象。

　　在雾彻底升腾之前，四月拉着三千的手，又一把拉住了邱幸。
　　七七扯着邱幸的衣角，笑嘻嘻地转头看。

　　“小幸，你要去哪里啊？”四月担心地问。

　　“去找乔黎。”邱幸说。

　　四月没有注意到邱幸的称呼变化，只是松了一口气：“那我们一起去吧。”

　　“好。”

　　48.

　　乔黎呆立在原地，仰头迎接着突如其来的雨水，手中的刀一点点化作碎片。
　　结界的碎片落在她周身的同时又尽数消散殆尽。

　　“大姐头！”四月远远地朝她招手。

　　“啊，四月啊。”
　　乔黎缓缓地转回头，正对上邱幸的视线，后者弯了弯嘴角，仍像过去那样对她微笑着。
　　于是她也回以一个微笑。
　　“要往哪边走呢？带个路吧。”

　　“一直走下去就好了。”邱幸说，“总能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

　　“这是哪里？”四月好奇地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

　　这里有翠色的草叶，有五颜六色的花朵，有鸟语蝉鸣。

　　雨水冲刷了世界的尘埃。

　　雾气渐渐散尽，原处有人的身影慢慢出现。

　　“前面有人！”四月警惕地停下脚步。

　　七七露出了一个微笑，乔黎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是熟人吗？”

　　“成功了呀。”七七欢快地笑，“三号好久不见了啊。”

　　一个男人停在他们面前，目光直接略过了七七，落在了邱幸身上。

　　“欢迎回来，姐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