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刺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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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刺客
一直都喜欢一部电视剧《孝庄秘史》，只因其中多尔衮与大玉儿刻骨铭心却又无法表达的爱情让人扼腕叹息，遗憾的事情总能给人留以深刻的印象，那其中的台词、歌曲即使过了这么些年却仍旧记忆犹新。如今策马与心爱之人踱步于这片平原上，那熟悉而又感伤的旋律再一次萦绕在心头。
“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
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
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你头也不回的你展开你一双翅膀
寻觅着方向方向在前方
一声叹息将我一生变凉
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
看不见你的眼睛是否会藏着泪光
我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总不能忘
直等到漆黑夜晚梦一回那曾经心爱的姑娘……”
这原本是一首男人唱的歌，但我嗓音条件向来不错，如今在这空旷平原中听来也是悠扬万里，婉转动听。一曲完毕，我仍沉浸在自我营造的浪漫气氛中，不可自拔。
“这歌倒是好听，只可惜并不应景。你我之间哪有那么多抓心的无奈，莫非这首歌并不是唱给我听的？”李斯意味深长的问道。
“哪有，就是唱给你听的啊。这首歌可是有故事的，你听完故事再说。”随后我便把多尔衮、皇太极、大玉儿的故事娓娓道来，我尽量把背景修改得能让他接受，看得出他听的十分入迷。
他听完了我的故事，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现在的场景倒确实符合多尔衮与大玉儿在草原驰骋的意境。但是，怎么想都觉得你像是在影射大王，郑妃和成骄的故事似的。”
我一愣，想到故事中的皇太极与多尔衮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却都想得到同一个女人。与嬴政他们的事儿还真的挺像，不禁摇头暗笑。
“李斯，如果你是多尔衮，你会怎么做呢？是会像他一样隐忍还是会不顾一切的与大玉儿在一起？”我一时兴起，忍不住问道。
他摇了摇头，轻敲了下我的脑袋。“你们女孩子怎么总喜欢问这些有的没的呢？这全是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回答我嘛。”我在马上扑腾着撒娇，想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他无奈一笑：“若是我，我会和他一样。”
听他竟是毫不犹豫的如此回答，我沮丧地嘟了嘟嘴，不再说话。
两次了，那晚在我房里问他可愿为我放弃些东西，他不回答。今日我偶然试探他，却仍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是该庆幸于他的诚实，还是该责怪他的现实。
他也许是见我呆呆不说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了紧搂着我的手，岔开话题道：“妙弋，看这马儿那么喜欢你，帮它起个名字可好？”
我已毫无心思，听他这样说，便随意地敷衍答道：“它跑得那么快，就叫它奔驰好了。”
走走停停地又过了十日，路途虽劳顿，但却是我从入宫至今最为自由与快乐的几日。每晚，我与李斯都会在迷人的月光下一同笑傲风月、情意绵绵。
队伍经过草丛，我们便在草丛中嬉戏笑闹，捉满一大袋的萤火虫，兴致高时甚至会似孩子般玩起捉迷藏。我若是找不到他，便佯装摔倒，他定会立马现身紧张的查看我；而他若是找到了我，我便耍赖的说这局不算，所以无论怎么玩，赢家总是我。
队伍经过山野树林，他便会在白天时趁空抓个山鸡野兔，晚上我们便在小溪边烤起兔肉鸡肉来，阵阵香味总是让我忍不住吃得满嘴是油，此时他便会无奈的边摇着头边温柔地用帕子擦拭着我油光光的嘴。每当听见山野中野狼的嚎叫，我就马上如惊弓之鸟般缩进了他怀里，而他则会安抚地拍着我道：“别怕，有我。”我们遇山爬山，遇水玩水，总是弄得大汗淋漓才肯罢休。
队伍若是经过了村镇，我们便偷溜进镇中。夜晚的村镇虽然很是冷清，但与他手牵手的走在凹凸不平的大石板上，二人虽默默无语，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肚子饿了，我俩便故意猛敲客栈地大门，待开门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走入叫嚷着要吃这吃那，看见小二带着睡眼惺忪的无奈与厌恶，我俩便轻笑作一团。临走时，才留下足够买下他客栈地钱，这时才看到那小二诚惶诚恐，边笑着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
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生命中永远都无法忘怀的十日，甜蜜地十日。与他的爱情就算只有这短短十日也够我足足回味一辈子了。有时，会暗自盼望这迁往大郑宫的路永远都不要走完，就这样一直走遍天涯海角，走到海枯石烂。那样我与李斯便能天天如此，那样简单而又单纯的快乐若是能一直延续，即使要我折寿十年我也毫无怨言。可是，老天爷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应那句：“天不从人愿。”
这晚，我与李斯皆沉默不语，他只是不停地给奔驰喂着粮草，而我则静静地抚摸着奔驰的柔顺毛发。谁都没有提议再去哪儿逍遥一回，到了此刻，似乎只需静静在一起便已足够。
“明日就要到大郑宫了吧。”我明知故问。。
“嗯。”
接着便又是良久的沉默。
他喂完了小奔，看了我一会儿，才慢慢走近我身边，轻搂我入怀。
“你有多不舍我就有多不舍。”他轻声在我耳边道，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的心猛地一抽，无奈道：“快乐之后便又是痛苦。我跟着太后去了大郑宫，日后我与你若是要见面，那就真是难了。”
他忽而笑了起来，我疑惑地抬头看向他，略有不满。“都这会儿了，你还笑得出来。到时，我们就真的很难见面了啊。”
他宠溺地轻吻了下我的唇，笑得好看，“那可不一定。”语气中似乎卖了不少关子。
我正欲追问，却听远方传来一声惊叫：“有刺客！快抓刺客！”此惊叫声瞬时传遍了整个帐营，一时间就像炸开锅般，所有的侍卫都应声而出，高度警备，到处寻找着刺客踪影。而李斯则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防备，抽出了佩剑，大喝一声：“保护太后。”
他回头对我嘱咐道：“你就在这儿，别乱跑。”随后，便大步冲到了二十步之遥的太后营帐外。果真，有几个黑衣人一路挥舞着刀冲杀了过来。他们人数约摸二十个左右，个个蒙面黑衣，与电视中所看的还真相差无几。
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场景，身临其境，竟是兴奋多于害怕。只是双目炯炯地注视着这一场争斗，内心暗暗为李斯他们加油。我不懂武功，自然也看不真切究竟这些刺客的武艺如何，只是见周围的一些宫女太监纷纷都倒了下来，而侍卫却没死几个。说来也奇怪，这些刺客似乎根本无心去行刺太后，他们从未踏入太后营帐的十步以内，就连对付侍卫都是颇为敷衍，他们杀得大多都是些根本不懂武功的婢女与太监。
正在奇怪的思虑着，只觉背后一阵阴风，我赶忙回头，却见有两个刺客已双双站在我身后。其中一人已拿起了剑欲杀我，我一慌，忙朝李斯方向跑去，不料却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颓然跌坐在地上。
“妙弋！”是李斯的怒吼声。他显然是见我遇险，却分身乏术，我离他毕竟仍有十步之遥。眼见着明晃晃地剑已在我头顶亮起，我哀叹不及，唯有闭眼待毙。
“叮”我并没有感觉到冰凉地剑刺穿□□，只是听到两把剑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音。睁开眼，竟然看到了庆轩与庆辙正难分难舍地与那两个刺客打斗着，我既惊又喜，是万万没有料到哥和二哥也会来此。幸好，他俩救了我，不然我可就要去见阎王了。
“妙弋，你没事吧？”此时，李斯也赶忙回到了我身边焦急地查看我，他的额角沾了点点血迹，眼眸中尽是担忧。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那些刺客终是寡不敌众，不多久之后便死的死逃的逃。待一切平息之后，李斯才跪在太后营帐之外沉声说道：“启禀太后，先前有一批刺客入侵帐营，已被制服。让太后受惊，微臣实在罪该万死。”
营帐中的太后并未回话，倒是嫪毐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竟是一幅气定神闲得模样。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太后吗？我不禁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李大人，可有抓住刺客？”嫪毐不紧不慢地问着。
“没有。”李斯低了低头。
“侍卫现在还剩多少？”
“侍卫死伤不多。倒是从宫中出来的宦官与婢女死伤众多。”
“哦？是吗？”嫪毐带着一丝深沉的笑意，眯起眼睛思考着。
“行了，事情解决就散了，本宫乏得很，都退下吧。”在营帐中一直未发一言的太后终于出声，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众人听闻皆叩安散去，我回神想寻找哥与二哥，可我四处望去，竟再也寻不到他们的踪影。我心下疑惑，便问道：“斯，此次你带兵两百护送太后，其中可有我的两个哥哥？”
他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听了我的问题竟是愣了半晌才道：“没有啊，这两百精兵都是我挑选的，并没有庆轩与庆辙二人。你不提我竟也没想到，他俩怎会在此？”
“对啊，我也奇怪呢，此次出行，除了你带的两百侍卫，就只有原来琉宁宫的那些侍卫了。可他俩并不是琉宁宫的人啊。”我也附和着。
两人思考了良久也毫无头绪。
“妙弋，你有没有发觉这些刺客的奇怪之处？”李斯深沉地目光看向远处，却在询问着我。
“嗯。那些刺客好似不是来行刺太后的，倒是来杀宫女太监的。”
“真聪明。”李斯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神情继而又变得失落。“可这是为什么，我却一直想不通。”说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见他苦恼，急切地想为他分忧，可想破了脑袋仍是毫无头绪。
“妙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次太后要迁至琉宁宫究竟所为何事？别告诉我那些琉宁宫闹鬼的鬼话，你知道我从不信这个。你告诉我真相，我想我就应该知道这些刺客从何而来了。”他双手握住了我的肩，急切地眼神注视着我脸部每一个表情变化。
我见他如此炽烈地凝视着我，心中竟莫名的害怕起来，但嘴上仍是说道：“我不知道。”
他的目光一冷，抓着我肩膀的手也紧了紧，摇了摇头说：“你别骗我。这几日，我看得出，太后她异常信任你。根本就不是对待一个普通丫环的态度，你不可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皱着眉暗自为难。这件事非同小可，多一个人知道，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多了一分危险。即使李斯是我所爱之人，我也不想出卖太后。这无关于担心自身的生死，只在于我只想帮我愿意帮之人。
李斯见我一直不说话，目光已越来越冷。“你不肯说，是因为华阳太后叫你别对任何人提起吗？”他再一次耐着性子询问。
我微微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的语气已有些许的恼怒，而我却仍是不言不语。
他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放开了抓着我肩膀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妙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现在是在帮着太后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你忘了你去琉宁宫是干什么的吗？”李斯的一大堆问号如霹雳火炮般甩了出来，问得我毫无招架之力，问得我只是苦笑。
他像是看着怪物般看着我，继续说：“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妙弋，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是嫌自己的处境还不够危险是不是？一边是老太后派至琉宁宫的眼线，一边却又暗自帮着太后，你是嫌你脑袋太多是吗？”
回应给他的仍是我的沉默。
“说话啊，你哑巴了。”他终于忍耐不住地吼了出来，满是愤怒。他从没有这么凶过我，我内心一沉，却依旧低着头独自难过。
“哈哈哈哈……”他突然似是受了刺激般仰天长笑起来，我抬头惊异地看向他，见他的笑容满是无奈与凄凉，我的心竟犹如被针刺般难受。
“我懂了，你自始自终都是不信任我。当初老太后叫你去琉宁宫的事，你就不肯告诉我，我问你为何会答应她，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如今我问你太后为什么要搬去大郑宫，好，你不肯说。我问你为什么要帮着她，呵呵，你还是不肯说。妙弋，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呢？你究竟喜不喜欢我？我在不在你的心里？还是你根本就并不喜欢我。那日临别，我看你和大王的手可当真是握得紧啊！”他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狠戾时而满面冷笑，可他的语气皆是恨恨而道。
我从未见他如此激动，说得话又字字含酸，那样冷酷的表情，那样满含怨愤的语气，还有他眸子中显而易见的伤心与愤恨都让我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割成了两半一样痛楚，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此时的我，早已满面泪水。
“不是的，不是你想得这样的……”我哽咽着想要解释，却只觉得不知从何说起，他对我的误会不是一日两日造成的，是日积月累一桩事一桩事的沉淀，我又如何说得清。
我百口莫辩，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重复：“斯，你误会我了，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不是的，不是的……”
可是，他似乎并不想听我的解释，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只留我一人在那儿哭了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