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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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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诸葛思源左突右闪,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杨斌毫无章法的攻击,还能抽空瞥向“观众们”几眼,马玉生越来越断定诸葛思源受过什么格斗训练。他每一次出手,都能击中杨斌护卫最薄弱的环节,但下手却不是太重,这可以从杨斌挨打后脸上的表情就能判断出来。所以到现在为止,场面上还不算难看。
只是,眼前的一切与其说这是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倒不如认为诸葛思源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更适合。如果诸葛思源认真对待这次单挑的话,相信杨斌肯定会输得很惨!
这点让马玉生觉得非常不爽。怎么说,杨斌和自己也是睡上下铺的兄弟,见他被戏耍了还被蒙在鼓里,这让马玉生不由盘算着该如何出招阴诸葛思源一把。
就在马玉生盘算着该如何冒坏水的同时,杨斌的花拳绣腿加上诸葛思源的“腾升挪移”已经让周围的人看得热血沸腾。路灯下的那位红颜祸水连连惊呼的同时,还不忘出声让他们停手。可惜别说是圈里的两位,就连一旁观战的都忍不住卷袖子撸胳膊,想要冲上去凑热闹,哪里还有人能阻止得了?
眼看着这场“华山论剑”就快和平演变成“流氓群P”,马玉生开始意识到事态正向着最坏的边缘崩溃。在场的十几人要是都打群架的话,那校方准保会知道。一旦查到每个人头上,检讨什么的总是免不了的。他可不想这周周末被关在督导室里奋笔疾书而回不了家。须知他家那位要发起脾气来,比灭绝师太更可怕!
于是,马玉生向后退了小半步,将自己半个身体隐藏在毫无察觉的“筛子”身后,然后右手掌心向天,中指和大拇指对扣成环,垂下头来默念有词。仅五分钟的功夫,就见原本还在苟延残喘的几盏路灯竟同时爆响一声,齐齐罢工。伴着几个女生的迭声尖叫,打架现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眼看时机成熟,马玉生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还有些发愣的杨斌说:“行了行了,这灯都没了就别再打了,真要觉得不尽兴,改成大白天再续场。这黑灯瞎火的,万一伤到看热闹的同学,可就太冤了。”
马玉生的这番话正好给了杨斌一个台阶。老实说,从挥出第一拳开始,他就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对方的一片衣角。倒是诸葛思源的几下老拳都结结实实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不至于痛得牙根发麻,但也确实不好受。
长到184cm的个头,杨斌并不是个光发育了身体的笨蛋,几个回合下来,他很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本事在自己之上。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自己对诸葛思源下的挑战,真要举白旗认输,杨斌是万万舍不得这个面子的。所以,当他发现周围有人想上来帮忙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还没等他咧开嘴笑,百米之内的四盏路灯就像是说好了似的,全都罢工歇菜。
这下可好,就算想打也打不成了。总不能真是打上手电,点上蜡烛,挑灯夜战吧。
打架凭的就是一股士气,被这么一打搅,别说是两位当事人,就连边上架秧子起哄的都觉得没了兴致,纷纷上来劝道:“别打了……”“算了算了,都快12点了……”“是啊,回去睡觉吧,被抓到很惨的……”
被旁人你一言我一语规劝着,一场即将发生的“大学生恶性打架群殴事件”就这样消弭于无形,经夜风一吹后,连个渣都找不到。杨斌被其他人连拖带拉地向西门走去,马玉生则是若有所思地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他不断回忆着刚才灯火熄灭前,谁都没有注意到的一幕:诸葛思源突然转过脸来,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因为此事来的太过突然,加上下一瞬间灯泡就爆了,所以马玉生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正当马玉生犹豫着慢慢往回走的时候,冷不丁有人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真有你的!”
这句话硬是在十几度的夜里,将马玉生惊出了一身白毛汗。他慌忙抬头四顾,就见诸葛思源在一群人众星捧月的簇拥下,从他身边趾高气昂地超了过去,连眼角都不带瞥一眼。其他人也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头也不回地向西门疾步走去。
望着逐渐模糊的人影,马玉生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刚才在他耳边低语人会是谁?
翌日清晨,当所有祖国未来的栋梁还在床上磨牙梦呓流口水的时候,一个身影飞快从西门翻出了学校。只见那人四下环顾后,确定没有被别人发现,立刻快跑几步来到了昨晚极具人气的打架现场,从裤兜里掏出两小包牛肉干,拆开包装后倒在地上。然后拍了拍手里的碎屑,面带笑容地说了一句,“谢啦,这是给你们的报酬!”,接着转身向学校的方向跑了回去。
不多时,原本享受着晨风朝露的牛肉干突然动了动,停了几秒后又动了动,在第二次停顿后,几块牛肉干像是长了脚一样,飞快向未完工的高楼群跑了过去,不一会就消失于阴暗处……
相安无事地熬到周五,寝室里所有人都开始打包回家。马玉生将睡了一个多月的床单换下,随意揉成一团塞进了书包内,晃悠着两条长腿,走出了正门。
经过一小时的公车颠簸,马玉生终于回到了生活了19年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檀香味,前来进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穿梭于周围的小巷内,带着不为人知的虔诚进出着城里最富盛名的道观——三清观。
把床单丢进钱叔叔开的洗衣店,马玉生边和街边认识的摊主打招呼,边搜索着目标。可惜他绕着三清观晃了两圈,也不见自己爷爷的摊档。倒是经过点心店的时候,张婶给的三两锅贴差点将他的嘴里烫出血泡来。找不到人就表示自己进不了家门,无奈之下马玉生只得回自家门口的墙角边蹲点。
谁知他刚蹲下,连人都还没晃稳当,就听身后的门轴吱嘎一声,本应是空无一人的家里冒出个人来。那人抓了抓像鸡窝一样的乱发,眼角挂着两坨米粒大的“芝麻糊”,露出一口大黄牙,边打哈欠边问:“哈……玉生啊,我说,没事蹲自己个儿家门口干嘛?学狗玩?”
“你才没事学狗玩。”马玉生拎起脚边的书包,低声嘀咕着进了家门。可惜虽然他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但仍是被他爷爷听见了一丝半厘。孙斌一甩大掌,顺手就给马玉生的头顶来了一下,“小混蛋,越大越没规矩,连爷爷都敢数落。你以前在学校里学的尊老爱幼都还给老师了?”
马玉生进屋后把书包丢到了桌上,端起凉水杯“咚咚咚”喝了个底朝天,捎带手在心里白了孙斌一眼,这才有精神头问孙斌:“你今天怎么没摆摊?不会是又和人道长吵架,被赶了吧。”
“切,你爷爷是什么人?岂能和那些无能之辈计较?我今天是打算在家养精蓄锐,明天好出道场。”
听见孙斌这么说,马玉生忍不住转过身来看了看孙斌此时脸上的表情,见对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张口问说:“以前你也出过道场,怎么没见你这样郑重其事?还是说在我没在家的这两周你,你受了什么刺激,不再玩坑蒙拐骗了?”
“臭小子,就说你无法无天,还真是没冤了你。”孙斌眼一瞪,胡子一吹,打算开始长篇辩驳,替自己洗刷“冤情”。马玉生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接下来的2小时自己的耳根子绝对清净不了。
所以他当机立断地打算了孙斌的运气,“行了行了,算我说错。好容易回来一次,不想跟你磨嘴皮子,还不如聊点实际的。说说,明天到底是什么阵仗?”
一听马玉生主动提起这件事,孙斌立刻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说:“难得啊,你对这种事有兴趣。明天吗,很简单,帮人看看风水,再摆个驱邪的坛子就行。嘿嘿,那家说他们的儿子从小就容易沾脏东西,所以想让我帮着改运。你也知道运这东西不能大改,改完我也就该折寿了,所以就是玩些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马玉生心中起疑,“那你还需要什么养精蓄锐啊?你……说,这次蒙了人多少钱?”
“呵呵,别说‘蒙’不‘蒙’的,多难听。反正也不多,就5棵大白菜!”
“什么!5千!你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