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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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明漪君在煎药，而厚和药研在上演喜相逢。
明漪君悠然用纸扇有一下没一下扇动火苗，同时分神听他们说话。
原来药研之所以会在石头缝里，也是造化弄人。彼时他正在与时间溯行军交战，恰逢时空动荡，强大的天外之力让山河破碎，强大的天外之力让山河破碎，付丧神们也散落各处，流失在战场上与时空中了。
而他命很苦，被卡在石头缝里。
明漪君无意插话 ，她熬好药，端进屋去给剑邪。
他不知道何时醒的，只是睁眼看着纹丝不动的天顶，不出声，也不动作。
明漪君将药端过去：“能自己喝吗？”
“这是什么？”剑邪问。
“药。”明漪君答道。
“我自己喝。”剑邪说着勉力撑起身，动作牵动到伤口，又开始汩汩流血。
明漪君眼也不眨得看他三两口把药灌下去，接回药碗，递给他一条湿毛巾让他自己捂住伤口。
“为何救我？”剑邪又问。
“我记得这个问题你问过了。”明漪君道，“我还没问你，如何伤至如此？”
剑邪仔细一想，似乎有这么回事。他捂住伤口，眼中波澜不惊，声音也平静：“与人相杀，技不如人。”
明漪君从他话语里听出无端的苦痛，不由驻足：“你……”
剑邪抬眼看她。
明漪君眼神一敛，面色如常：“是四字魔吗？睁眼到现在，除了名字说的全是四个字。”
不知为何，剑邪觉得其实报他真实的名——剑雪无名也不错，这样就都是四个字了。他移开视线：“你的名字。”
“别人都叫我明漪君，你也可以如此称呼我。”明漪君说。
“不是本名。”剑雪无名很笃定。
“我的名字，只怕说了都会引动天雷。”明漪君道，“若是有缘，以后告诉你本名。先安心养伤吧。”
因为剑雪无名的忽然出现，明漪君出门游历的计划暂且搁置，而赚钱则被大大提前。来钱最快的方法之一：打家劫舍。
纵然是明漪君，也还没有堕落到去打劫普通人的地步，她瞄准的目标另有其“人”。不过方才为剑雪无名续命时损耗不少修为，现在找上门去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选。但隔壁山头的这位邻居给她送了一个冬日的口粮，想必不会错过良机。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它不成。明漪君心里有了计较，日子过得更加闲适。上午她在庭院练剑，下午就和药研出门去采药，厚留守照顾剑雪。到了夜晚，她在月下引月光灵气画符，通晓医理的药研就给剑雪煎药。
剑雪无名是个非常坚持的人，他不吃荤腥。明漪君他们用来果腹的烤鸟，剑雪无名是拒绝的。不过刚好遇到开春，山上的野菜都冒出来，这才免去他不死于相杀却死于饥饿的惨痛命运。
明漪君当然不会劳心劳力去帮他采野菜，都是药研与厚两人一手操持。
阳春三月，雪泉自山上蜿蜒而下，花香鸟语，万物繁盛。明漪君坐在院中抚琴，清风阵阵，阳光和煦，好一派惬意景象。
药研和厚坐在走廊上说话。
“大将说的那个邻居真的会来拜访吗？”药研对明漪君的神棍还不太了解，有此疑惑也不奇怪。
“既然大将都说了，那肯定会来。”厚回答道，“不过大将已经醒来小半年了，那个邻居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拜访。”
琴音袅袅，明漪君分神出来答话：“前段时间它刚刚结束冬眠，必然需要时间恢复元气。今天是个好日子，杀人抢宝的黄道吉日，要是我，就选在今天去找他。”
厚早习惯她语出惊人，药研却是头一次知道审神者居然是混乱邪恶的人设。他满怀着大将只是在开玩笑的期待询问：“那为什么大将不去找他呢？”
明漪君按下琴弦，面色从容：“能以逸待劳，何必风尘仆仆呢？”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未落，一阵妖异的风掀开本丸大门，乌黑羽毛漫天飞舞，慑人邪音仿佛从天空中响起：“好一个以逸待劳！我闭关之际，你杀尽凭虚山麻雀，枉为修道之人，心肠真是歹毒。”
这是一个苍老的男性声音，语气森然，令人不寒而栗。
挑拨手下琴弦，铮铮琴声驱散环绕音波，弦音卷起狂风，吹飞满院羽毛。明漪君好整以暇回应：“这位朋友，凭虚山的麻雀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吃麻雀惹着你了？你平时吃什么？说来听听，你是怎么个不歹毒法。”
“……”半晌，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可信度极低的“我吃素”。
明漪君懒得拆穿他蹩脚的谎言，只是清喝一声：“那吾今日便代替凭虚山数百万草木生灵教训一下你这个吃草的妖怪！”
“ 哈哈哈哈，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既如此，凭虚白首翁领教了！”
强大的邪气从天上压下来，滚滚黑云飘过，尖锐的鸟鸣声从天上传来，一只只麻雀像是利箭一般向明漪君冲过来。只见明漪君不慌不乱，手中琴弦翻飞，轻灵琴音在身前竖起屏障，那些麻雀不知死活撞上来，转眼就落下一地尸体。
厚看着满地麻雀，第一反应居然是接下来几天的口粮有着落。他微微叹气，和药研守好房间门。
飞鸟不绝，琴音不断，尸体越来越多，庭院里血腥气味越发沉重。明漪君不再犹豫，以琴音催动庭院墙上的第一道小旋风咒。
白色旋风席卷满地尸体，吸收血腥邪气之后越发壮大，竟在眨眼之间变成大龙卷，往天上乌云撞过去。
这自然不是普通的小旋风咒，而是明漪君为招待这位找上门来的邻居白首翁专门篆刻的。一般来说，符咒的威力和篆刻的人实力完全挂钩。金丹宗师和养气期篆刻的同一符咒，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这是非常正常的事。
而明漪君方才进阶不久，她所篆刻的符咒理论上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不过这也只是纯理论而言，明漪君毕竟不是头一次跨入引气期大门的新人，她保命的手段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可以吸收外力产生变化的各种小符咒就是其中之一。
乌云被旋风冲散，片刻后却又马上聚拢，只是体积比之最初小上一丁点。明漪君自然不会错过这细微变化，她唇角微微勾起。
眼见群鸟攻击无效，白首翁大喝一声，竟然从云层中显出身形。他果真生得白首白面，只是嘴巴尖尖，脖子往前探，怎么也不像是个人该有的样子。
明漪君抬眼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冷笑一声：“吾当道友何方神圣，原来不过是只还没修成形的白胸秧鸡。区区盘中餐，也敢来吾山门前叫嚣，真是嫌命太长。”
白首翁闻言心头火气，手下驱动身缠紫色电光的群鸟来袭
飞鸟已经构不成威胁，麻烦的是夹杂在其中白首翁的真元攻击。如果全数抵挡，必定会耗费功力，等她力竭，白首翁就可不费吹灰之力收了她。既然已经明白白首翁的目的是打消耗战，明漪君自然不会如她所愿。
一声金戈之音，《月出东天》从她指下流出。杀伐之音裹挟万钧之势，吹飞袭来的鸟雀，直取乌云之上的白首翁。
白首翁见状，不退不避，竟是有意和她一搏，大喊一声来得好，便凝聚心神，正面迎敌。他尖啸一声，竟向明漪君吐出熊熊烈火来。
明漪君神色不变，琴音饱满，引动墙上第二张永劫雷火。以火抗火，前所未闻，但确实有效。火舌本来急急奔向明漪君，但大力出奇迹，竟被她驱赶着反去吞噬白首翁。
火势凶急，雷光大作，白首翁没料到自己的三昧真火居然会败，当即不再犹豫从乌云中遁出，手持锐利长刀向明漪君袭来。
格琴一挡，明漪君反手抽出琴中木剑，架住钢铁之刃，对着近在咫尺的白首翁露出笑容：“轻敌不好，大意要命。”
白首翁心里一紧，几欲抽身，可明漪君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她剑上真元凝聚，催动墙上两道符咒，同时落星剑法起手式星河欲转已出手，逼得白首翁心神动摇，避开剑锋，却被符咒之力贯穿身体。
白首翁一口鲜血吐出，明漪君丝毫不怜悯，剑气并发，数道剑光穿过白首翁的心脏，立时取下 他的性命。白首翁倒在地上，不多时，身形便化为一只白胸秧鸡。
神识探查，确定白首翁已经死透，明漪君这才松口气。
门口的厚和药研头一次看见斗法之战，均是看呆。不过这毕竟是一场菜鸡互啄，明漪君胜在心思机巧，经验老道，算不上惊心动魄，殊死争斗。因而两人的注意力马上变成大将太能打，自己帮不上忙，实在是无地自容。
没让他们沉溺在复杂情绪中，明漪君闭眼打坐前留下命令：“把庭院收拾下，等会儿去抄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