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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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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弯腰钻出车门,昂首挺胸地站在车夫旁,居高临下地垂眸,冷眼觑那后生。
那后生正骂地唾液横飞,眉飞色舞,显然还在兴头上。
突然,他眼前红光一闪,一个风姿绰约的人影,就赫然出现在他头顶正上方。
这人一愣,眨眨眼,缓缓抬头往上一看——
“啊!”
他捂着胸口连连退后几步,一双眼似乎都被钉死在阿秀身上。
这,这仙女一般的艳色人儿,就是那出身不明的袁冠之妻么?
他不可思议地揉揉眼,复而痴痴地看着,那着一身正红镂金丝牡丹花纹间杂裙的阿秀。
明眸皓齿,浓姿艳逸,光彩逼人……
这年轻贵公子的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各种形容绝色美人的辞藻来。
可无论哪个词,放到面前这美人儿身上,都没法体现出,面前这位女子十分之一,啊不,是万分之一的美丽诱人啊!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一抹嘴角边的哈喇子,不禁念起了那首名传千古的“关雎”。
这被美色给冲昏头脑的这年轻公子哥,早已把自己今天过来拦车的真正目的,给直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今他满心满眼里,都是阿秀的绝美倩影。
阿秀见他一副色咪咪的样子,两个眼招子如苍蝇般粘腻在自己的身上,顿时脸色更黑沉了。
她不客气地伸手一指那年轻男子,冷冰冰地喊话道:“就是你,在外头骂我?”
那后生一看,这可爱佳人居然直接对他说话了,马上激动地泪流满面,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赶紧扶正头上的金冠,又哆嗦着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将衣袍给理了理,然后谄笑着凑到马车旁,就站在阿秀的脚边上,冲她深深一揖:“鄙人朱茂,见过美人……啊不,文国夫人。”
“哼!”阿秀见他,就是一个表里不一、色令智昏的纨绔子弟,真恨不得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上天!
“你方才骂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有礼啊?不是说我是贼妇吗?”
阿秀火气上来后,战斗力立刻“蹭蹭”上涨。
她娥眉倒竖,指着那人的鼻子直接开火大骂。
那后生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文国夫人是这般的大美人,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杨永这小子,冒着得罪大冢宰的危险,来拦车骂街啊!
“其实,小生,小生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朱茂脸色煞白,两眼游移不定,鬓角开始隐隐发汗。
“哦?”
她斜眼冷笑。
阿秀可是长安城里家喻户晓的胭脂虎,脾气上来了袁冠都要捂着□□四处逃跑,如今被这朱茂给彻底激怒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蠢货呢?
“你先告诉我,谁让你这么不怕死的,就一个人冲过来拦车的啊?”
她忽地变了脸,冲朱茂微微一笑。
实际上,阿秀决定先套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后,再好好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毕竟这傻缺朱茂,一看就是被人当枪手使的。
阿秀默默为自己的聪明机智,在心里点了个赞。
那朱茂没想到自己这般得罪美人后,还能换来她的温柔一笑。
这销魂蚀骨的一笑,让朱茂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眯眯眼笑着,直接将杨永的名字脱口而出:“就是那杨府的大郎君啊……”
“来人!把这无耻狂徒给我拖下去!”
得到答案的阿秀,立刻变脸,抬起头就冲着天空,气势汹汹地大喝道!
话音刚落,一直尾随在马车周边,护卫着阿秀的袁氏暗卫们,马上从周围隐蔽的暗角冲出,三两下功夫就把弱鸡朱茂给提拎在手上,然后带着吓得屁滚尿流、说话不出的朱茂迅速消失在大街上。
此事发展到此刻,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围着马车的人一哄而散,大街上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阿秀高昂着头,如一只刚打败对手的大公鸡一般,得意洋洋地转身,又钻回马车里了。
她自是没有想到,她人还没回府,今天这糟心事便被暗卫,一五一十地禀告给袁冠了。
袁冠把脸一沉,阴恻恻地下令道:“去,将府里的一半部曲都调去这朱茂的祖坟边上,日夜看护着,我倒要看看,他家的祖坟还能怎么被刨出来!”
“至于这个不知死活的朱茂……”
袁冠凤眼含霜,摩挲着拇指指尖,冷酷决绝地下令道:“阉了,放去矿山挖矿去吧!”
暗卫领命而去。
阿秀回来后,便被一身邪火没处发泄的袁冠,给直接拖进寝房里。
“芙郎,你怎么了这是?”阿秀大惊,捂着自己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红衣,结结巴巴地问他道。
袁冠眼睛一眯,上去伸手用力一拽,就把她身上那件藕荷色月季花纹肚兜,给扯了下来。
“……遇到别人故意找茬,你还敢出马车和那好色登徒子对骂?胆儿又肥了是吗?”
他两眼一扫阿秀那肥硕水嫩,还如大白兔般上下跳动着的胸口,意味不明地舔舔下唇,邪魅一笑:“果然是又大了不少。”
阿秀捂着胸口就要泪奔逃跑。
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逃脱得了,这武力值逆天的袁冠大魔王的狼爪呢?
也不过是一瞬间,阿秀就被袁冠扑倒,扔进榻上,被他好一顿揉圆搓扁。
事后,阿秀扶着快断了的腰,仰头默默流泪。
悔啊!她好后悔啊!
早知道袁冠这禽兽,哪怕她穿上最厚最结实的衣服,都能被撕成粉碎,她干什么那么败家,买了那么贵的一匹美人缎啊!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只长胸,没长脑啊!
没有袁冠刻意兜着,阿秀被朱茂辱骂一事,迅速在整个长安城里转播开来。
不提宇文雍袁姝这对腹黑夫妇得知此事后,就憋着气准备给阿秀报仇雪恨。
单就这朱茂一时嘴快,将指使自己辱骂文国夫人的人,就是杨坚的大公子杨永这事抖落出来后,就足够满长安的世家大族看好一阵热闹了。
当朱茂办事不成反被擒的消息,传入杨永的耳朵里时,他正和自己的宠妾云姬,在寝房里饮酒作乐。
杨永喜穿最精美的衣服,佩戴最昂贵的玉饰,熏最稀有难寻的香料。
自然,身为男儿的他,亦喜欢喝最甘醇的酒,睡最美最媚的女人。
杨永此刻正搂着衣不蔽体的云姬,喝着小酒,吃着小菜,醉醺醺地等着这狐朋狗友朱茂,给他带来胜利的好消息。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却是,他非但没等来朱茂,反而等来了盛怒到极点的母亲——独孤伽罗。
“嘭!”一声砸门巨响。
正搂着媚眼如丝的云姬亲嘴的杨永,就被这震天响声给当场怔住了。
他两眼发直地看着,那被踢出一个大洞的大门,嘴里还哼唧哼唧地唱着曲儿,不知再发什么酒疯。
他怀里的云姬,可就清醒多了。
她一见有人要硬闯寝房,心里直觉大事不妙,赶紧捂着鼻子,厌恶地推开全身酒臭味儿的杨永,提起裙摆就赶紧躲进屏风后头。
“轰!”
又是一下重击。
这门被从外头彻底打烂。
杨永不急不慢地端起案几上的镶金酒樽,笑嘻嘻地又抿了一口酒。
“善!真美矣……”
他闭着眼,依旧陶醉在好酒滋味中。
“啪!”
“你个酒鬼!事情都被人传得满城风雨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狭妾玩乐!”
独孤伽罗恨铁不成钢,用尽全力,对着儿子就是全力一掴。
她原本还病在榻上,生无可恋地养着病。
因心情不渝,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面黄肌瘦地虚躺在榻案旁。
当她听见贴身仆婢,面带难色,吞吞吐吐地向自己汇报了今日,发生在西市大街上的拦车闹剧后,她本来心里快意地想道:“活该这狐媚子被人这般痛骂!”
“但,但那朱茂在被抓走前,”那仆婢抬头偷瞄一眼笑容畅爽的独孤伽罗,复而重重低下头去,“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承认,是府中的大郎君,指使他拦车辱骂文国夫人的!”
独孤伽罗一听,差点没气得将一口的银牙,给全部咬碎!
她哪里还能安心躺在床榻上好好养病?
独孤伽罗抬手一掀锦被,拖着虚弱的身子,带着一众身强力壮的仆婢,便怒气冲天地杀往杨永的寝院里。
结果她一进院子,就被守在寝门外的仆从告知,大郎君正和他新收的宠妾,窝在里头享乐呢!
独孤伽罗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一挥手,冷脸就下令仆婢砸门进去!
现在,她看着双眼迷离,两腮醉红,即便被自己掌括,还一直没甚反应的长子,心彻底透凉了。
“阿永!阿母给你娉娶的元氏有哪里不好,你为何一直不愿和她同处一室呢?”
她上前几步,一双枯细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声泪俱下地怒骂他道:“你为何总是这般沉迷酒色,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