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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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宝从挖掘机上跳了下来，走到郗川的面前，抬着一张汗津津的小脸看着他。
“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做这幅苦兮兮的样子给谁看呢，你的导师？别自作多情了！谁都不会在意，你取悦的只有你自己！”
“一直以来你都把自己关在牢笼里，周围人跟你说千百遍没关系，可屁都没用！为了心里那点内疚，你愧对了多少人的关心？况且这真的是导师的初衷吗，让你带着悔恨度过一生，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省省吧！要是真觉得对不起人家，就好好珍惜这条由他救来的命！”
顾天宝言语犀利，曾经别人不敢说的话，现在都让他说出口了。
他手指戳着郗川的胸口，一字一句道：“如果你的学生遇见当年一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郗川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不会让他受一丝伤。”
“那不就得了，导师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这也是当初你受了轻伤，而你的导师受了重伤的原因。他在竭尽全力的保护你，你却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十几年，如果他知道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大概会跳出棺材揍死你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顾天宝有些底气不足。
自己是不是骂的太过了？
但看着郗川沉默不语的样子，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顾天宝撇了撇嘴：“什么天才，我看你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
郗川脑中嗡的一声响，有什么被打破的声音。
明明只是个吊儿郎当的小流氓，整天只会装腔作势，不仅嘴巴坏，还喜欢动手动脚，简直没有比他更恶劣的学生了。
但就是这样的人，刚刚居然以气势镇住了他。
那双晶亮的眼睛仿佛带有魔力，直直地穿透他的心脏，在他坚硬的墙垒上钻开一条缝，阳光透过缝隙洒落进来，融化了十几年来冰封的内心。
郗川低下头轻声一笑，不知是笑自己曾经的偏执，还是顾天宝过于正儿八经的样子。
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这里的东西由你来清理。”
留下这句话，郗川掸了掸法师袍上的灰尘，轻松的朝庭院外走去。
这条道路他走了十几年，但估计以后他不会再来了。
在解开心里的枷锁，以不同的心境望这条小路，才发现道路尽头的大门一直都为他敞开。
顾天宝松了口气，本来还以为他会打自己的，等他消化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骸骨，绝望的大喊。
“唉！等等！这么大的骨架都由我来清理？你是魔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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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宝收拾完庭院累的腰酸背痛，这时学校的庆典也快结束了，教堂里在举办最后的舞会，他在餐桌上拿了些食物，端着盘子躲到了走廊。
身后是吵闹的晚会音乐，眼前是校园静谧的夜景，夜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顾天宝竖起耳朵，放下刀叉走了过去。
走廊的窗外，郗川被其他导师叫住。
导师笑着和他说：“郗教授，宴会结束后我们教师还有个小聚会，你要不要参加啊？其他女老师都很期待你去啊。”
郗川思索了一下：“可以。”
“我就说嘛，你是肯定不会去的，可那群女老师偏偏不信，非让我来问你……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去，只不过会晚点到。”
导师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几秒钟，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哦，对！那我们在隔壁街的酒吧等你啊，晚上就在那里聚会，晚点到也没关系。”
郗川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见导师还呆呆的盯着自己，就问：“还有什么事吗？”
导师慌忙摇头，摆手：“没事，那郗教授我先走了。”
导师走的时候还一脸狐疑，摸着下巴不住嘀咕，真是奇了怪，往常郗川都是直接拒绝的，这闭门羹他都吃了十几年了，怎么今年就来了个特例呢？
“哟！终于有点进步了嘛，刚刚表现的不错！”
轻佻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郗川往旁边一看，顾天宝竟然趴在窗口偷看，还撑着下巴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郗川瞪了他一眼：“啰嗦！”
转身的一刹那，唇角却忍不住溢出一丝笑。
顾天宝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喊道：“下次可别再板着一张脸了，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要注意笑容，笑容！”
从这天起，郗川班上的气氛开始变了，不知是谁最开始发现的——每当郗川与学生交谈时唇角都会勾起几毫米的弧度，这个连笑容都算不上的微小变化，大大缓和了他身上清冷的气质。
让人觉得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感想。
下课铃声响起，郗川无视学生们诧异的眼神，站在讲台上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后步伐平稳的走出教室。
这下教室简直炸了！
那个赤口毒舌，动不动就对人冷嘲热讽，甚至连口都难得开只丢一个冰冷的眼神让对方体会的人，居然向学生鞠躬了！！！
虽然这是一个大多数导师会做的动作，但放在郗川身上，简直就像三伏天下大雪一样的稀奇！
教室外，郗川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玉石般白嫩的耳根微微泛红，脚步也比往常匆忙了一倍，似乎正在逃避什么一样。
可顾天宝还是从后面窜了上来，嬉皮笑脸的跟在身后：“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作为一名亲切和蔼的人民教师，不好好趁着下课和学生们培养一下感情啊？”
“没那个必要。”郗川头也没回。
“怎么没必要，你没看见他们那个表情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惊得下巴拉得老长老长。”顾天宝跳到郗川的面前，做了个鬼脸：“就像这样，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说到后面没声了，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郗川。
郗川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皱眉：“你看什么！”
顾天宝咧嘴一乐，指着郗川的脸大笑：“我说你躲什么躲，敢情脸这么红！我看你比他们更好笑……哎吗肚子疼。”
郗川的皮肤本来就比寻常人白，白的还没有一丝瑕疵，那脸那下巴就跟白玉雕琢的似的，看上去一股子清冷禁欲的气质。可现在他脸颊微微泛红，纯黑的眼眸因怒气而敛着的华光，在阳光的折射下像含着清水的泉眼，泛着动人心弦的光泽。
以前的郗川美得让人难以接近，现在的郗川身上多了些人情味，变得更加有魅力了。
用顾天宝的话来说，就是仙人摔了一个屁股蹲，意外下凡了。
“你给我闭嘴！你会不会说话？”郗川看他笑得前仰后翻，脸憋得更红了。
顾天宝抹了抹眼角的泪，手放在郗川肩膀上拍了拍：“对不住，在你迈出这么艰难的一步，做出这么重大的改变时，我这个盟友居然还发出嘲笑，简直对不住。其实脸红是一件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向学生鞠躬估计是你人生第一次吧？第一次都是很羞耻的，做羞耻的事当然会感到脸红了。”虽然红的这么纯情还是少见。
郗川冷眼看着他口胡：“谁是你盟友，手拿开。”
顾天宝不赞同的看着他：“你不要感到害羞啊，都说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了，再说你脸红的机会也很少吧？来，把脸凑近些再让我看看。”
说着，顾天宝踮起脚尖，瞪着一双圆润润的眼睛看着他。
郗川看着那张陡然凑近的脸，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他不客气的推开顾天宝：“站远点。”
顾天宝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哎哟！”
郗川眼神一凛，动作迅速的环住顾天宝的腰，才险险没让他摔在地上。
顾天宝顺势被他带入怀中，揪着他胸口的衣领。
郗川还有些心有余悸，责骂道：“你怎么那么笨，连站都站不稳，平时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现在就不行了？”
顾天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不知道刚刚是谁推得我。”
郗川自知理亏：“谁让你离我那么近的，我就是轻轻一推，哪知道你……”
“行了行了，我不生气。”
顾天宝打断他，美滋滋的趴在美人的怀里，闻着美人身上冷冽的清香：“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和你生气，你着急什么。”
郗川反驳：“我哪有着急，每个学生出事我都会这么做。”
顾天宝脸颊就贴着郗川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对方被戳穿后慌乱的心跳传了过来。他噗呲一笑，美人这么可爱倒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不禁想多逗逗他。
“也会像这么抱着人家，把人家搂在你的怀里，还任由别人随便吃你豆腐？”说着，顾天宝伸出蠢蠢欲动的手，在郗川胸口狠狠地揉了一把：“嗷嗷嗷，好厚实，好大。”
“……”郗川的脸瞬间黑了。
“……”围观已久的学生们也瞪大了眼，惊掉下巴。
他居然敢摸郗川胸肌，还说咪/咪好大？
勇士！值得尊敬！
郗川揪住胸前放肆的手，握住顾天宝的手腕将他提了起来。
郗川接近一米九的个头，提着一米七不到的顾天宝，两人此时的视线正好对齐。
顾天宝的脚高高悬在空中，望着郗川那双黑到极致的眼睛，委屈：“手腕疼。”
郗川手一松，顾天宝落在地上，脚心震的都有点麻。
“站住了站住了，这次我站住了。”
顾天宝刚庆幸完，腿就被郗川轻轻踹了一脚，膝盖一个无力跪趴在地上。
郗川冷漠的睨着他：“你还是趴在地上吧。”
“……”顾天宝。
怎么会觉得他变了？
这恶劣的本质一点也没变啊！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