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惊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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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贺兰瑾小声道。
“我小时长在南疆，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祝鸠顿了顿，似是在回忆从前，“从前有那种走街串巷的货郎，卖那种一文钱一个的兔儿糖，很甜。”
“你喜欢吃？”贺兰瑾问道。
“不，师妹喜欢吃。”祝鸠竟温柔地笑了。
“我知道了，你喜欢你师妹是不是！”贺兰瑾躲在被子里的眼睛发亮，祝鸠瞧着他道：“瞎说，当年师妹才三岁。”
“哦。”贺兰瑾似是有些失望，“那今年她多大了？”
自己流亡十三载，如今她该十六了吧。
“十六。”祝鸠笑着道，“也该长得如花似玉了。”
“比我还小。”贺兰瑾嘟囔道。
今夜折腾了许久，贺兰瑾被折腾的没了瞌睡，可是到底早上起得早，这会儿也到了睡的时候。祝鸠说话有些慢，很是催眠。
“我也想吃兔儿糖。”贺兰瑾说着已经合上了眼睛，眼看便睡着了。
祝鸠抚了抚他的散发，眼中露出了几分温柔，轻声道：“好。”
祝鸠已经很久没回忆从前的事了，他走了出去，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下着，倒是有些清脆。
当年在自己怀中的那个小女孩儿，也不知如今在何方。那年师母的仇人寻上门，一片慌乱中走散了，等自己再回去的时候，只剩满院狼藉。
自从出了佳慧贵妃的事，贺兰瑾愈发不想往后宫去了，这几日陛下不在，他倒是闲得发慌。寻常不爱看的古板书也翻出来，偶尔还咬文嚼字说上几句。
贺兰瑾无事的时候便掐着手指算陛下回宫的日子，总觉得这日子过得极慢，
“那日佳慧太妃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贺兰瑾趴在桌子上同琉璃问道，“那日我瞧她尚未显怀，怎么就被人发现了？”
琉璃忙着手上的事，坐在小凳子上同贺兰瑾道：“那日皇后娘娘先走了，是佳慧太妃孕吐，被贵妃娘娘发现了。贵妃原以为太妃是身子不适，便请了太医前来为她诊断，没想到就诊出了喜脉。”
“连佳慧太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贺兰瑾不可置信道。
“自佳慧太妃入宫至今，十年来宫中就皇后娘娘怀的这一胎。”琉璃叹道，“陛下子嗣单薄。”
贺兰瑾没说话。
琉璃又道：“佳慧太妃入宫时不过是二八年纪，怎知晓这些？那胎不过一个多月，想来是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吧。”
“这宫中真是个吃人的地方。”贺兰瑾感慨道，“在我们草原上，先王去世后，妃子们可另行再嫁，谁会这般凄苦。”
“想要荣华富贵，又想要安乐自由。”琉璃幽幽叹了一声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琉璃手上为贺兰瑾绣着荷包，等陛下回来后，贺兰瑾就要去宫学上学了，这些饰物断然不能缺，没得在众位世家公子面前丢了面子。
贺兰瑾看着她做针线活，叹道：“琉璃，你手真巧。”
琉璃莞尔一笑，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缓：“奴婢粗手，不过将将能看，皇后娘娘的手才是真的巧。”
“真的吗？”贺兰瑾问道。
琉璃道：“陛下身上的坠儿便是娘娘亲手打得，那样式我私下瞧了好几次，也没看出来是怎么个手法。”
贺兰瑾心下有些不舒服，浅浅“哦”了一声。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贺兰瑾忽然记起来，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他欢喜道：“陛下是不是明日回来？”
琉璃笑道：“是，殿下记得没错。”
贺兰瑾起身，往院子中去了，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终于快回来了，自从陛下走后，他说不上是心下不踏实，还是有些想他。
贺兰瑾蹲在花园旁看着蚂蚁搬家，蚂蚁们一个个首尾相接，走的手忙脚乱。
前几日接连下雨，园中的泥土还十分潮湿，此刻太阳晒的久了，竟连泥土也是热的。贺兰瑾蹲在地下用手指按了按泥土，留下几个手指印来。
他伸手在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指尖掐了一点下来，放在蚂蚁前行的路上，果然看见几只蚂蚁一同将那粒点心渣子搬了回去。
贺兰瑾蹲了一会儿，觉得腿麻了便站起来活动了几下。
正好宫中修理花木的匠人来了，贺兰瑾便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忙活，不一会儿便自己亲自拿了剪刀去修理花草。
为首的匠人笑着道：“殿下莫要这般剪，剪了花苞就不开花了。”
“那你教我。”贺兰瑾道。
贺兰瑾虽是从小被捧着长大，可是没什么架子，笑起来便是路人也觉得可爱。
琉璃端了茶水出来，命小宫女们给各位匠人送了过去，才过来与贺兰瑾笑道：“殿下莫要为难张师傅了，这哪里是您做的事？”
“我想做。”贺兰瑾又去嚷嚷那张师傅，“你教我种花，我赏你银子。”
张师傅忙笑道：“不过是些粗活，哪敢讨殿下赏赐，殿下想学奴才教你便是了。”
贺兰瑾欢欢喜喜地穿着锦衣便一头扎进了园子里。
和风苑虽然不大，可是园子却不小，里面的花树草木应有尽有，贺兰瑾在里面跑了半天便觉得累了，他也不出园子，便站在园子里喊道：“琉璃，我想喝水。”
琉璃本在院子中做针线活，忙站起来，却没先到祝鸠先她一步端起了茶杯：“我去吧。”
琉璃笑道：“多谢祝大人。”
贺兰瑾方才移栽花木，双手上沾的都是泥，也不好拿，祝鸠便将茶杯递到他唇畔，贺兰瑾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道：“够了。”
祝鸠点点头，也不离开，他伸出袖子给贺兰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有汗。”
贺兰瑾本想躲开，闻言反而将头伸出去了些：“帮我擦干净。”
祝鸠抿着唇“嗯”了一声，擦的愈发仔细了。
贺兰瑾指着远处刚刚挪开的一点空地，朝着祝鸠道：“我打算在那里种颗葡树，你看怎么样？”
祝鸠点头道：“好。”
琉璃也听见了，她笑道：“那咱们明年就能吃院里的葡萄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方才张师傅已经命人去拿葡萄藤了。”贺兰瑾笑着道。
等到贺兰瑾的葡萄种好，已经午时将过了，琉璃端了水给他洗脸，又给他换了衣服方将午饭端上来。
贺兰瑾自觉累了一早晨，中午还多吃了半碗饭。
这会儿外面太阳渐渐毒辣，贺兰瑾便窝在榻上看话本，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琉璃也未敢惊扰他，便拿了个小被子给他盖上，免得着凉。
琉璃出去掀开帘子出去，便看见祝鸠将刀放在院中的桌上，找了青瓦给殿下方才种上的葡萄藤搭凉。
“祝大人，我来吧。”琉璃含笑道。
“脏。”祝鸠道，“我来。”
琉璃叹道：“刚见祝大人的时候奴婢觉得怕极了，没想到相处久了，才发现祝大人如此，嗯，可爱。”
被夸赞可爱的祝鸠脸上一僵，他咳了一声道：“琉璃姑娘莫要乱说话。”
琉璃笑着不回他。
贺兰瑾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晚饭前还特地去园中看了眼他的葡萄藤，觉得没什么大变化，略微有些失望。
他瞧着那两片青瓦合抱成的阴凉小棚倒是可爱，上面还能透光。
“你做的？”贺兰瑾朝着祝鸠问道。
祝鸠点了点头。
贺兰瑾赞道：“你连这个都会。”
祝鸠笑了笑。
祝鸠这一笑，连琉璃都震惊了，她叹道：“祝大人你多笑笑，我们这一院的奴婢怕是个个都要芳心暗许了。”
贺兰瑾笑道：“是吗？”
祝鸠的脸又重新变回了死人脸。
贺兰瑾与琉璃无奈对视一眼。
夜里贺兰瑾歇的早，原因是明日一早便要去宣武门迎接陛下回来，他不想没精神。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陛下去了草原上，带着聘礼同父王母妃求娶自己。可是父王说不给，贺兰瑾急了，跺脚道：“我愿意。”
父王板着脸道：“你要娶个小王妃，为孤生一堆孙儿。”
“我不生。”贺兰瑾想起了皇后怀着孩子的模样，却丝毫未发现，本是让小王妃生，怎么就变成了自己生。
忽然眼前的父王母妃都不见了，贺兰瑾看见陛下大大的脸贴在他的眉上，一张脸都大的变了形，陛下沉着嗓子说：“不生？那就操到你生。”
贺兰瑾：……
额头上一阵冷汗，贺兰瑾吓得睁开眼狠狠喘息，却发现昏暗的床畔坐着一个人，贺兰瑾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床内躲了躲。
那人无奈道：“做什么梦了，你不生什么？”
贺兰瑾才看清楚那风尘仆仆的，原来是陛下。
赵宣翎路上思念的紧，天黑到了码头便急匆匆回来了，将百官都撂在了一边，可是没想到天才刚刚黑，这小宝贝就已经睡了。自己在床畔坐了半天，小东西丝毫未曾察觉。
贺兰瑾结结巴巴道：“陛……陛下……”
“嗯。”赵宣翎应了一声，俯身便将床里的人拉到怀中，俯身去吻他的唇，贺兰瑾被压着一顿猛亲，满脑子都是陛下方才在梦中所说，那就操到你生。
贺兰瑾：……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惊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