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篇]千变》夜阑枫语

76、无礼

　　“灵川大人。”乌尔其奥拉躬身说道：“蓝染大人命我前来传达，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
　　“哦？”我颌首淡笑，看向怀中呆愣住的紫尤，问：“紫尤想去吗？”
　　“大人···”紫尤抓紧我风衣领，泪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可怜兮兮的问：“如果紫尤想的话，您会不会生气。”
　　我摇摇头，看向乌尔其奥拉，答复到：“知道了，到时候若还找得到我的话，我便会去吧。”
　　话音刚落，我已经站定在走廊尽头，拍了拍紫尤的小脑袋，说：“我们去放风筝吧。”
　　“风筝？”
　　“嗯～”我迅速移动于廊间，结界保证了不影响通话，笑道：“那可是一个有趣的存在，翱翔却被束缚，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理解罢了。”
　　跃出门口，杂乱的风沙迎面而来，蓝天白云，天气倒是不错，把已经兴奋起来的紫尤放下，翻手间从储藏空间中取出薄纱，木签还有蜡线。
　　白色的最为简单的一种风筝，左手慢慢举起，引导杂乱的风渐渐平息，指尖余下的风流慢慢舒缓的飘散开。
　　把风速挑到正好，用风将风筝送上太空，把线团塞到紫尤手中，说：“试试看，让它不要陨落，不要太紧，亦不能过松。”
　　紫尤捧着线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我，我轻轻牵引着那小手，时松时紧，看着那悠然飞翔的风筝，慢慢放开手。
　　紫尤掌握了技巧，一门心思都扑在玩上，大概是嫌建筑间的连接桥太窄小，直接一跃而下，开始扯着风筝到处乱跑。
　　我看着那单纯的笑容，嘴角也跟着牵动，孩子好好教，应该会有转变吧。
　　左手立于胸前，结印，方圆间结界布好，自己的气息已经被很好的掩盖住，我可不想真的有人来打扰。
　　背上的翅膀刺穿背后衣物，舒展开，伸了个懒腰，好久没试过这种飞法了，全身性的不想被束缚，难得也体验一下生活。
　　白色的羽飞散，展翅飞起，紫尤听到声响转身，见我飞起来，马上大嚷道：“我也要，我也要，大人，我也要飞。”
　　我绕着已经开始往下降的风筝绕了个圈，说：“不玩了吗？”
　　紫尤看了眼风筝，再看了眼我，马上抉择道：“紫尤要跟大人一起玩。”
　　我只好抓住下坠的风筝，挥到空中，散作翻飞的纸蝶，最后零落成灰。
　　风卷起开心到直拍手的紫尤，我牵上那小手，轻声问：“紫尤心中充斥着的是怨恨吗？”
　　“嗯？”紫尤茫然的抬头，问：“怨恨？我不知道诶。”
　　“心中嗜杀的念，对于生的眷恋自然衍生出对于剥夺自己活下去权利的生物的怨恨，看到虚很讨厌吧？是不是连带着恨起了自己？”
　　紫尤慢慢埋下头，看不清神情，声音很轻：“您是不是讨厌这样的紫尤？我很讨厌，所以更加害怕您会讨厌。”
　　“不会。”说着把紫尤抱在怀中：“你还小，虽然已经明白了许多，但你还不必面对这么多，记住如果讨厌就舍弃讨厌的那部分，明明是讨厌杀戮。”
　　“可是···”低低的哭泣：“我控制不了，我想要···想要···”
　　“傻孩子，忘了吧，宽恕别人才是救赎自己最好的途径。”抬手在她额头圈上一道细铃，说：“魂铃，可以安魂掩欲，等你不再需要的时候我会为你摘下。”
　　紫尤抚上我背后巨大圣洁的白翼，问：“大人的心中会有不好的东西吗？”
　　“有。”缓缓飞在半空，我笑着说道：“只要心不是空白就不会全然纯净，所以不要惶恐，我们还是很正常的。”
　　“正常？您是平凡的吗？”
　　看到紫尤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无奈的解释说：“就某一方面而言吧，虽然大部分可能已经脱离正常范围了。”
　　“哦。”紫尤了然的说道：“那就是说，大人是不正常的。”
　　我嘴角一抽，还说不上来什么辩驳的话，只能默认，背上突然一下刺痛，看到紫尤拔下一只长长的白羽，还兴起得伸手想去再拔。
　　翅膀一瞬间隐没，紫尤侧过头，问：“怎么了？”
　　我指着她手中那羽毛，挑眉笑道：“没听过？动物的毛羽不能瞎拔，更何况是我的。”
　　“可是很漂亮。”紫尤耷拉起脑袋，郁闷的说道：“还想多留些做纪念呢。”
　　我不由敲了一下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小脑袋，说：“这个小脑袋可别打起我的主意，知道不？”
　　“知道了。”紫尤捂起脑袋，抬起头，问：“如果我说我现在脑袋想着的是填饱肚子，您会不会带我去找吃的呢？”
　　“随意的家伙。”话虽这么说，却也不在意她多变的性子，至少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个响指，结界应声撤去，不出三秒，该到的人便已经站在面前。
　　抬头看向乌尔其奥拉，笑道：“我先去住处换套衣服，请带路。”
　　背后的衣服全然裂开，我可不想这么狼狈的去面对能使我万分头疼的人，拒绝了乌尔其奥拉特地送来的虚夜宮统一制服，取出Shiled安置在空间储藏室的衣物。
　　不出意外的都是件件长纱袍，内里无袖黑色长裙，裙摆用红金线勾勒的曼珠沙华妖娆出彩，却被淡灰色透明纱袍隐约遮去。
　　白绫包裹住左臂，及腰的长发披散开，抱起紫尤，换下不知谁给她穿上的衣物，套上类似娃娃衫的可爱银色裙装，感觉就像个小天使一般。
　　笑着牵起紫尤，走出门，门外静候的乌尔其奥拉尽职的在前面带路，不曾多过一句话。
　　紫尤显然对这顿饭很是的期待，扯着我的手，几乎是跑跳着往前赶。
　　狭长的大门缓缓开启，我默默垂眸，乌尔其奥拉已经退到我身后，紫尤则是揪着我的长袍到处打量。
　　“该说恭迎吗？”低沉甚至有些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隐者雅君。”
　　“呵？”我嘴角溢出笑意，缓缓抬目，看着那端坐在上的男人，说道：“不该吗？”
　　“无礼。”
　　一声低喝，我不躲不避，任由刀刃架在脖间。
　　右手抬起，慢慢抚向刀身，将灵子打散，消散无痕，身形一晃，瞬间掠过东仙要身侧，悠悠说道：“真是很抱歉，可能一直以来我的作为让你误解了，让你认为我是一个仁善无用的家伙，可是···”
　　空气渐渐稀薄，水分凝结成的千万把冰刃密布，挥袖间刺穿一切，一切都已结束，连带我那异常冰冷的声音。
　　“现在请记住，在我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啪··啪··啪···”
　　缓缓的击掌声让我侧目，蓝染一脸笑意，看到必经之路上满是血迹，慢慢汇涌到脚边，被裙摆吸收，彼岸花更甚，眉微皱，将重伤倒地的东仙要浮于空中扔到一边。
　　干净利落的拿出手机，在众目睽睽之下，按下通话键。
　　“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衣服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Shiled并未犹豫：“因为知道您不喜血腥，所以在衣料上采用了特殊材质，您若是不喜，我可以马上为您更换。”
　　“算了，也无所谓了。”
　　我说着挂断手机扔进空中裂开的小口，坦然面对神色各异的目光，笑着说道：“没想到在这里信号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