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篇]千变》夜阑枫语

74、不再回头

　　第二天，一护也回了现世，我寻到了蓝铃墓前，看着寂寥的景色，席地坐在一边，打开食盒，端出酒壶菜点。
　　“丫头，来了这么久都没来看过你，你气不气？”我自言自语的说着，斟了两杯酒，端放在石碑上，笑了笑，饮空杯中的清酒，叹了口气：“你其实脾性和我最合，可惜最后连我一面都未见过，你恼不恼？我救不了你，即使想拿命换也换不来，待下世轮回，我叫小绶安排，千万别再遇到我这个祸害了。”
　　倚在石阶上，看着朗朗乾坤，闲适的眯起眼，拎起酒壶，晃荡着，喝还是不喝？
　　手微松，‘哐’一声，壶碎，微湿了裤脚，抱歉的笑了笑：“手滑，这下都别喝了，酒这东西兴起助兴，兴灭则败兴。丫头，能不能容我再任性一回···”
　　站起身，拂去黑色风衣上沾染的尘埃，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包，撒下一片种子，淡淡的话音在风中飘散···
　　“我要去了，为了这段姻缘，这么久了，该放了，三生三世，原来是真的许不起。蓝铃，我走了，不会再回头，忘了你，也忘了当时的自己，若是下个轮回再相见，我希望我不再是我，你却依旧是你。我的任性，你也放下吧···”
　　面前裂开的空隙，浓重的黑暗，不再回头，流梦，我这就来寻你，手上的红线已变了颜色，我可还有资格爱？
　　风卷云动，永夜的黯淡，虚夜宮前，沙尘卷卷而来，血腥味袭来，风衣猎猎，一头体型略大的黑狼紧随身侧，那黑色健硕的身躯似乎能溢出恶念，蓝眸看向我，额间的‘杀’字从不陌生。
　　“您要救？”
　　“为什么不救？你去吧，除了那个孩子，其他一个都不必留。”
　　蓝眸对上我暗沉的金眸，杀嘴角微弯：“是，我的主人。”
　　黑影残留，那边的厮杀已经席卷开了，我慢慢的走到战局所在，充斥的只有死气，还有一个被咬嗜过已经面目全非的女童。
　　“要我救你吗？”
　　“要···我要···”
　　支离破碎的呻吟，还有那恐惧的眼神，泪痕犹在，却慢慢的要虚变起来。
　　我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问“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花···田···紫尤。”
　　“好。”我挥手用结界制住她，用自己的力量凝结改造那小小的□□，淡淡说道：“花丫头，从此便好好活着吧，毕竟活下去是你的选择。”
　　被包裹成茧的五岁孩童的身躯异常瘦小，抱在怀里显不出什么重量，挥手间，茧裂，如婴儿般甜睡的右脸覆上破面。
　　“主人，您等的人来了。”
　　我没有抬首，只是用白绫缠绕好紫尤的身体，冷冷的笑道：“我终是来了，蓝染惣右介。”
　　“是啊。”蓝染低沉的笑声入耳：“你终是来了，欢迎来到我的国度。”
　　缓缓抬头，看向声势浩大的情形，虚圈里喊得上名的倒是一个不落。
　　杀恣意的笑声很是突兀：“原料想就不会出现什么人物，没想到还真的猜着了，主人，您倒是雅兴。”
　　伴随着杀不算刻意为难的灵压弥散，直直的压倒了一大片，我眉微皱，说道：“妄言妄为，你倒是自在。”
　　杀这才收起满身的敌意，退到我身侧，蓝染完全不以为意，笑意丝毫未减，说：“看来你来不是为了毁了这片天地，既然这样，只有一个原因，为了他，真的值得？”
　　我眉微挑，笑得讽刺：“哦？谁？你倒是肯定。”
　　蓝染侧身，绅士得引道，说：“请跟我来，去看过你便知道了。”
　　我把紫尤交托到一旁的银身上，跟着蓝染走入白壁上显现的门内，侧头对杀吩咐道：“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进来。”
　　话音刚落，蓝染回首笑得了然，背后的门霍然垂下，走廊的灯适时亮起。
　　“雅君是真名吗？”
　　“不过是代号，没必要纠结于此。”我跟在蓝染身后，淡淡说道：“你做的太过了，已经触及底线，我无法原谅。”
　　蓝染依旧没有回头，话语中透着笑意：“你早就说过，恨嘛，无所谓，能在你心中种下恨这么个情绪倒也不错。”
　　“恨你的是绯真，对于我来说，你不过是个阻碍，一个除不去的困扰。”
　　“绯真？呵呵呵···”蓝染挥手打开走廊一侧的门，说：“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人，有的只是你，雅君。”
　　抬眼看到圆柱状的器皿中人的面容时，拳还是捏紧，语气放缓：“是吗？”
　　蓝染走上前，在器皿前站定，转身，看着我，问：“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我垂目低笑：“两百年前我在真央讲学，你问了我，‘您心中的正义为何？’而我的回答却是，‘我不背负正义，若要说，我的使命便是我心中的正义。’”
　　“很好的解释，但是你却忘了，那次并不是初次的相见。”蓝染低沉的声音缓缓的讲述起我已经完全遗忘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远到恍然若梦，你为了寻找一片舞铃兰去了二十七区，那时才是我们相遇的初始。”
　　记忆回转，记起当年从虚口中救回蓝铃，可是却不知如何安慰那受惊的心灵，听说有种安神的铃兰，还能随音而舞，自己也好奇，就去寻了，但是当时我遇到蓝染了吗？
　　不过好像是遇到一群孩子，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会有成长为大BOSS的潜力股啊。
　　“不记得了吧，那天你的琴音引来的不是一批孩子，而是只有一个，那些孩子是追逐他过来的。可真是狼狈，被丢弃在杂乱的草丛，看着你们微笑，看着铃兰轻舞，所以他记下了那琴音，那年四枫院夜一生日宴上，他怎会不明白？”
　　“哦？”我好笑的说道：“堂堂虚圈的主人竟然还有个悲惨的童年，如今难不成是来寻一个安慰？”
　　蓝染笑了，温柔的笑意：“怎会？看来你是不信。”
　　我摇摇头，说：“一半，当时你确实在场，但却不是那般可怜，你是故意隐藏在一边，不愿出来，那些孩子也绝对不是欺弱的坏脾气。”
　　蓝染不置一词，抚上玻璃壁，说：“当年的是非也无所谓了，如今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缓缓抬起手，指向流梦，说道：“我要他。”
　　“你的行径很让人迷惑，件件看起来毫无关系，不可理喻。以绯真这么弱小的存在出现，舍弃了珍视的蓝铃，嫁与朽木家，哪一件都无法让人联想到是隐者的作为。如今又无法放手了吗？”
　　“你呢？”我微笑着问道：“何时放手？我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你心里不该不明白。”
　　‘砰’
　　玻璃全数碎裂，我心中一紧，瞬步上前，怀抱住那从液体中倒下的身体。
　　“看来，是放不下，你我都是一样。”
　　背后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我心中却是冰冷一片，我怀中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流梦是真的···
　　不可能，我手紧了紧，不顾全湿的衣物，小绶答应我保住他的，探入的灵力如泥牛入海，心中慌乱异常。
　　颓然的拥着流梦瘫坐在地，心中空空一片，想不起，什么都不愿去思考，心中一个角落的塌陷让我只能这样呆愣着。
　　“你是谁？”
　　背后熟悉的声音让我心中一紧，慢慢转过头，看到额上的破面还有那熟悉的面容，怀中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温雅的面容上眉微皱：“是蓝染大人的客人吗？大人命我带您去休息。”
　　我笑了，有些凄然，抬起左手，问：“你能帮我断了这个线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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