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之首富的女儿》糯米水晶糕

5、第 5 章

　　沈天君的夸赞和聂小倩的疑惑都好似未入七七的耳一般，倒是栖身在碧玉珠串里的朱夫人幽幽道：“贵哥一直都是这样宽厚仁善的。”

　　朱七七静默片刻，抬头道：“爹，咱们朱家……非得要如此吗？”

　　“你……唉，七七，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

　　马车不是个适合深谈的地方，这一对父女，谁也没能说服谁。

　　朱夫人见这对父女安安静静地坐着相顾无言，着急得不行，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回府之后，朱老爷将女儿喊到密室。

　　沈天君自是十分有君子作风地留在外面，聂小倩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是不知礼数之人，便蹲坐在给密室入口做遮掩的书房门槛上，她抬头问：“沈大侠，你三番两次地想要教七七习武，真的只是可惜璞玉未经雕琢么？”

　　“……得朱姑娘援手，能够离开回雁峰已是万幸之事，且朱姑娘还允诺帮我寻找我儿，两件事的大恩，沈某无以为报。我现是一身魂魄之体，除了毕生所学，也没有别的可以报答朱姑娘了。再说，朱姑娘天资聪颖，不学武着实可惜。”

　　聂小倩眨巴眨巴大眼睛：“习武有什么好的？像我这样，也会飞啊。我是不懂你们江湖中人怎么想的，但是如果叫我选，我也宁可像七七一样，都不用大富大贵，就投生小富即安的人家，过安稳日子不好吗？”

　　如朱夫人在此，定然会点头附和聂小倩，可惜朱夫人没听见，她跟随丈夫女儿一起去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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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家有密室，而且深藏地下，称为密道更恰当，密道岔路众多，其中有直通城郊仁义山庄的，也有直通中州码头的，自七七年纪稍大一些之后，朱老爷每隔几个月就带她走一遭，务必确保女儿记住密道的每一条岔路。

　　早年下来的时候七七还没有恢复前世记忆，还不觉稀奇，待到十二岁生辰之后她一下子多了前世的记忆并且重获了前世的技能，再看朱家，便觉得处处都透露着了不得。

　　而创造这一切了不得的朱家家主此刻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女儿：“七七，你老实告诉爹，办这个职业技术学院，你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做了十几年父女，朱七七还是了解爹的性格的，知道爹用这种语气问话的时候，自己便是再不能含糊搪塞了，遂她老老实实说：“女儿只是想让咱们朱家有一些自保的力量。”

　　“自保？何以……何以有这样的担忧。七七，你想太多了，朱家商号一切都好好的呢，够咱们七七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爹，你别想瞒着我了，一趟南下，女儿长了不少见识，也……多了不少顾虑。南方虽富庶，但是各府城城墙破败、守成兵将兵刃锈迹斑斑，来来往往倒是有不少江湖人，动辄打打杀杀，普通百姓避之不及，官府无力管束。朝廷式微，不是天下安定的征兆，咱们朱家的财富太招人眼了，一旦战祸起，必定被当做肥羊宰了充裕军饷。咱们需要未雨绸缪，在将来或可能出现的乱世之后有自保之力。”七七神色认真地说，再不济，做个投机客，也要首先能保全自身。

　　“你！”朱老爷瞪大双眼，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一时间都忘了父女二人是在密室，连忙左顾右盼。

　　他的惊吓，不是听到因为天下大乱将起，而是因为七七居然仅仅因为出门一趟，就能分析出了这个结论。

　　朱老爷知道女儿聪慧，但是却不知她敏锐至此——当初放她出门游历，给她选的是南边。本想着她玩够了也就收心了，谁知道，未见关外苦寒、蒙古铁蹄、西域风沙、西南土著的七七，去了最安稳富庶的南边，却有此独到见解。

　　这样飞速成长的女儿让当朱老爷的既欣慰又忧心。

　　七七当然不会说她有这样的判断其一是南边一行的见闻结合历史知识得出的——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她觉得这个时代与明末很是相似；其二是因为沿途所见孤魂野鬼甚众，枉死者甚多。

　　再结合朱老爷这几年收缩生意的举动，管中窥豹，朱七七基本确定了七八分：“难道爹不正是因为有这诸多担心，才拓宽了府中密道，并且一直和仁义山庄交好的么？”

　　面对女儿如此反问，朱老爷终是无法再装模作样地否认：“你能想到这一点，爹很欣慰。爹也知道，这个世道，怕是说不太平就不太平的，所以才给你请了那么多的护卫。咱们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在开封这一亩三分地上，人情面子也有几分，真有什么变故，总归能舍了钱财保平安的。”

　　“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的朝廷还算是要脸面，但是也要求咱们各种上供、捐财，他日乱起，谁知道咱们面对的是官是匪？是被巧取，还是被豪夺？”七七从前熟读上下五千年，绝对不敢看轻王朝末年的人祸。

　　父女两个四目相对，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最终，认输的永远是做父母的，朱老爷望着女儿鲜活而意气风发的面孔，看她眼中那一丛火苗，燃烧着，倔强着，不肯退步——一如当年的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好吧，七七，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趁爹还年轻，还能帮你扛几年风雨，把你想要实现的，都一一付诸实践，爹支持你。”

　　七七的内心满是感动，她敢肯定，爹已经猜到某些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女儿，所以近年来行事风格惯来是求稳的他居然能够说出这番话，这无疑是将整个朱家的财富都交付给了自己，并且给自己背书承担一切后果。

　　“爹，您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爹了。”七七笑得十分开心，哪怕美人娘在一旁跺脚着急都没能影响到她。

　　朱老爷下决心支持女儿之后便半点负担都没有了，转而开始从女儿所设想之思路开始考虑问题，并开始考校女儿：“爹今日要求你一定要开兽医专业，这学徒，就先从你喜伯那里抽调。你看怎么样？”

　　朱得喜也是朱家商行□□掌柜之一，虽然他负责田地、林地与山地等一切朱家土地耕种，在十八行收益中排行靠后，但是朱家上下人人都知道，朱得喜稳稳是东家的心腹。

　　思及朱家山地林地中不少种植的是药材，朱七七便想明白了，冲着她爹粲然一笑：“爹的苦心，女儿明白了。”

　　“好，那就好。”
　　“七七，出门一趟，你长大了。”
　　“你娘若是能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朱老爷感慨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七七安慰道：“娘一定能看到我们的，不只是我，她也会看顾着爹爹您的。爹，让我去给娘上柱香吧，这次回来，我还没好好祭拜娘呢。”

　　“好好。”朱老爷很快调整了神色，笑眯眯地扭了扭墙上的灯盏，一道暗门便打开了。

　　暗门打开之后透出彻骨的寒意，往里看去，分明是一个寒冰洞，散发着幽幽蓝白光，那是因为冰墙之上镶嵌着几十颗杨梅大小的夜明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蓝白光照映之下的千年寒冰中，躺着一位眉目如画的大美人，闭着双目嘴角含笑，仿若只是沉睡。七七长得与她有七分相似。这边是天下首富朱富贵病逝多年的妻子，也就是七七的娘亲。

　　七七小时候误打误撞进了这里，也是那次受了惊吓烧了一场才恢复的前世记忆，并看见了跟在自己身边的美人娘的魂魄，所以她病好之后非但不害怕，还经常缠着爹下来祭拜娘亲，给她娘烧贡品去。烧的必是绫罗绸缎、大额冥钞，甚至还有珠宝首饰——好在朱家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她这么造，也没人管她。朱老爷甚至还会给女儿送来更名贵的珍宝问她：“也不知道你娘喜不喜欢这个？要么咱们烧给她？”

　　于是这次，一场比较沉重透彻的父女谈话依旧是以给娘/夫人烧点东西去作为结束。

　　出了密室的七七只觉得轻松了一大半：有爹依靠的感觉可真好啊。

　　坐在门槛上百无聊赖的聂小倩则是一下子亮起了眼睛：“朱夫人，您刚戴上的这簪子可真好看！七七七七，回头等我的骨灰被安置好之后，也给我烧点新衣裳呗？”

　　因爹爹在前头走着，七七不好答话，便眨了眨眼睛答应了小倩，换来一声欢呼。

　　聂小倩围着七七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喜欢的衣裳款式与料子，欢乐得好似一只小喜鹊。

　　心事重重的沈天君和忧心忡忡的朱夫人相视一眼，虽然感叹的对象不同，但是依旧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一句话：可真是年少不识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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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七七从回雁峰带回了沈天君，又从兰若寺带回了聂小倩，但是这两个鬼魂本质上有些许不同。

　　沈天君的尸身被人好好安葬了，只为自身执念所困，不得离开回雁峰半步。

　　聂小倩却是被妖物以尸骨胁迫，无法离开兰若寺。

　　七七救沈天君，破的是他的心魔，心魔一破，魂魄便自由了，魂魄恢复神智，自是知道他自己的生卒时辰，便是不对着坟墓与牌位也可烧香祭拜，给他送东西去享用；七七救小倩，则是一力降十会，在大暑的正午带着阳刚气十足的人去直接铲平兰若寺，并将下藏所有尸骨都好生安葬，并请僧人念经超度亡魂，然后带着聂小倩的骨灰，这样小倩便获得魂魄自由，可惜小倩浑浑噩噩时间已久根本不记得活着时候的事了，所以给她烧贡品则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