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谁攻略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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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总是美好的，林清眷这一番动作也不过是逃避现实的权宜之计而已。但她尽管心乱如麻，却还是很快的就意识到了她这样的反应可能会伤害到唐叶。
果不其然，她睁开眼，小姑娘还僵在被她推开的那个动作上，不仅是唇抿的死紧，眼睛也有些红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她马上就偏转目光到了一旁。
林清眷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但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不禁头疼的叹了口气，想着这次到底又是哪里出了岔子。
这样的场景可从来不在她的设想当中。
倒是唐叶，听见她这声叹息，眼眶不受控制的又红了一点。
“你……”
林清眷动了动手指，最后还是扶上了额：“你这也太突然了……”
唐叶没有说话，倒是唇被抿的发白起来。
明明无论是长开的眉眼，还是长高的身量，都不能再称之为小姑娘了，可她这不想被人发现委屈的倔强样子，却还是和以前如出一辙的带着点一戳就碎的脆弱。
让她看到这副模样，没有办法不心软。
但是林清眷一想到她刚刚说的话，不免又带着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喜欢她？只想嫁给她？
林清眷听到这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唐叶是不是弄混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她只和自己一个人亲近，又把所有看到的亲昵全部都尝试在她身上，所以才会有了这种错觉。
但她一想到刚刚唐叶那近在咫尺的眼神，莫名的就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这句话，但我想你一定没有想过我是这个意思。”这回是唐叶先打破了沉默，但她顿了顿，才继续平稳的继续往下说：“这也没有关系，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知道。”
还好刚才没把那句话给说出来。
林清眷这样想着，却也因此更加的感到了困惑。
“为什么？”
说完她却又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一样的笑着摇了摇头。
就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昨晚那餐饭上和夙合的对话刺激到她了。
真的是话多惹事。
可是她刚摇完头，却还是没忍住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唐叶抬起了眼，黑色的瞳孔湿软：“是你让我看的。”
看的东西多了，想的东西也就多了。
而想要的东西，也因此变多了。
可众生百态，唯情字最使人迟疑谨慎又能叫人奋不顾身。
她也免不了如此。
林清眷无语凝噎：“是从什么时候？”
“……从第一次见面，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唐叶道：“不然，我也不会跟在你身后下山了。”
“……”
唐叶又垂下了眼，声音凝涩：“你会赶我走吗？”
林清眷失笑：“我为什么要赶你走。”
“那就好，”她抿了抿唇：“你不愿意……以后疏远我了也无所谓。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
“你想要我去做什么事情，我也还是会去做。”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但是……”她和她对视：“我不想你因为任何事情，而勉强自己来和我相处。”
唐叶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她虽然没有知晓全部，可这两年多的相处中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些。
但就是仅她所知道的这些，也足够让林清眷哑口无言。
可她也没打算为此辩解。
事实上一声笑已经先一步在她回过神之前从喉咙里跑了出来，或许是要想的东西太多，林清眷依旧乱糟糟的脑子里居然还有空惊讶唐叶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这件事。
她看着小姑娘被她这声笑弄懵睁大的眼，又笑了一声，虽然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没忍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答应你。”
林清眷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我现在脑袋还处在被你突然这样的惊讶里没有回过神，可是我到现在为止，都未有想要拒绝你的想法。”
“所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好吗？”
唐叶还没反应过来，就像是她本来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却被人猝不及防塞了一颗糖一样。
“好，”她眨了眨眼，或许是因为这颗糖给了她勇气，她又犹豫的接着问道：“那今晚，我还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林清眷弹了下她的脑袋：“不要得寸进尺啊。”
唐叶捂住了额头，低声辩解道：“我只是怕你冷。”
“嗯？”
唐叶在她的挑眉下，在额头上的手默默往下捂住了嘴，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显得无比委屈。
林清眷：“……”
看来这两年唐叶真的是学会了很多东西。
但她确实是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来思考，也需要一点时间找一下消失已久的系统，让它稍微出来解释一下，她那种冥冥之中被谁坑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系统是可以知道林清眷的一些想法的，所以它在被叫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林清眷敲了敲桌子问道：“这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没有问题啊，”系统的电子合成音都掩盖不了它语气中那虚伪的坦然：“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全名是叫‘攻略女主并和她搞姬系统’吗？所以完全没有一点问题啊。”
林清眷：“？？？”
她感觉自己都要气笑了。
“所以从一开始我的任务就是要女主爱上我？”林清眷咬牙切齿道：“但是你却跟我解释说是让女主把我当做最重要的人？”
系统：“这个我可没有骗你。”
林清眷：“那你最好说一下，你到底有哪些事情是骗了我的。”
系统：“……”
人心真险恶。
“其实我也是用心良苦，”系统试图解释道：“这年头找个合适的宿主不容易，我这不是怕宿主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才稍微循序渐进了一下嘛。”
林清眷温柔的笑道：“循序渐进？你在说什么？”
“……”
系统在这两个反问句中感受到威胁，顿时求生欲旺盛的示了弱：“我错了。”
“这种事情，没有下一次了，”林清眷揉了揉眉心：“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事，我讨厌计划被打乱的感觉，懂了吗？”
“懂了，”系统乖巧无比的回道，它又好奇的问道：“宿主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换做其他事情林清眷未必会这么烦恼，但这方面的事情她确实是有些苦手。
“可是，任务怎么办？”
“事到如今，就算我就这样子离开这个世界，任务的完成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林清眷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男主和女主已经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了，而女主现在对我也……所以不必着急。”
唐叶很珍视这份感情，她能够看得出来，所以她不想随意的去为了完成任务而敷衍她。她如果草率的给了答案，无论对于她还是自己都是种侮辱。
毕竟她在本质上也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
她需要想的不仅是唐叶的问题，但现在这个问题却是当务之急。
她将思绪放开，想要从头开始理。
感情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唐叶十四岁跟在她身边，到现在快十七岁。
林清眷看着她从只有她下巴高，到如今与她相差不多，难免会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这是以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
但在那之外的呢？
她在房间里走着，一边想着一边将和唐叶有关的物件都翻出来了一遍。
从衣角的绣花，到绾发的簪子。
从窗台上的木雕，再到喝茶的用具。
结果是大半天过去，林清眷事情没想明白，与之相关的记忆倒是想起了不少。
她最后坐回凳子上摸着荷包上那个带着异域风情的纹路时，想到她当时说的话，都不禁的扯了一下嘴角。
原来在这么早以前，她就已经暗示过她了啊。
倒是她迟钝了。
其实仔细想想，她们之间在相处的时候，有多少东西是早就超过了界限的呢？
甚至她在某些瞬间也会不可避免的产生错觉。
只是她一直都以为这都是因为唐叶正在摸索着学习，就算有这些错觉，她也在心里找到理由忽视了过去。
而现在在知道了她的心意的情况下，那些细节便一下子变得暧昧而清晰了。
有些甚至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
如果早点发现及时阻止引导到别的方向的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林清眷试着这样想了想，却发现在想到她红妆加身，嫁给别人的场景时，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越发的深了。
她看了眼唐叶惯常在房间里坐着的地方，蓦地将荷包抓紧在手心，有些意味不明的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真是。
到底是谁放不下谁啊。
她以为自己是在温水煮青蛙，却没想到，最后跳进锅里的，原来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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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眷和唐叶一直住在三楼，她简单的把几间房打通又分割后，就成了住所。
因为没怎么想过分开睡，卧居中的睡床换了个大的，但软榻也是备着的，一扇屏风挡住，便是平日里她和夙合饮酒聊天的地方。
也是今晚唐叶睡的地方。
林清眷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
毕竟是个两人睡都还宽敞的床，现在她一个人躺在上面，难免会觉得有些空旷。
还有点凉。
她侧着身缩了缩，有点后悔之前那么干脆的拒绝唐叶一起睡了。
以前冷天的时候唐叶是个小火炉，现在则是个大火炉，能够把被窝捂的很暖和。
这么想着，林清眷就闭上眼又多划出了一条理由。虽然不太习惯一个人睡，但渐渐也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因为什么。林清眷迷迷糊糊的梦见了唐叶绕过屏风走到了床边，想要钻进床里。
她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手下出乎意料传来的真实触感让林清眷半睁开了眼，视线朦胧的看着有些尴尬的站在床边的唐叶。
原来不是梦啊。
她松开了手，又掀开了被子，往里挪了一个位置，瞬间被冰冷的床位给冻的彻底清醒了。
林清眷看见唐叶还楞在那里，忍不住哆嗦着催促道：“快进来。”
唐叶这才回过了神，脸上有些纠结，但还是迟疑着进了被窝。
拢在身上的是另一个人未散的体温，就像被抱住一样。
她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真的就被林清眷给抱住了。
她的手被她拿起放在脸侧，两条腿也移了过来，四条腿缠在一起，相贴的地方很快就被浸染了对方的温度。
林清眷按住她的手，静静的看了她一会，轩窗下月色如水，小姑娘的眼眸也像是静伏的波涛，清亮似水。
她听见了自己睡意沙哑的嗓音响起：“以后还是一起睡吧。”
唐叶的表情惯常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听到这句话后，她眼中的神色几乎在反应过来的瞬间翻起了波澜。
她的手指有些僵，却抽了出来握住了她的手。
是那只受过伤的手。
唐叶将她的手心平铺，这回她没有垂下眼又或是移开视线，而是像从前很多时候一样的盯着她，和她的眼神交汇，然后用唇碰触着那道伤疤。
林清眷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动作，但是她知道，她在做完这个动作后，将她的手放在她脸上时，在等待着她的什么反应。
她很轻的笑了一声。
然后凑近，同样很轻的碰了一下她刚刚吻过她手心的唇。
这一下只是试探而已，等感受到对方突然停滞住又变得急促的呼吸时，林清眷才彻底的压了上去。
最后缓缓收于印在额上的一个吻。
“夜深了。”
她的手指拨了拨唐叶颊边细软的碎发，看着她脸上在夜色下也隐约可见的红晕，勾了勾唇角：“睡吧，我的小姑娘。”
做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谁攻略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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