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集（游戏综漫篇）》千机算尽

7、百鬼夜行（阴阳师）

　　不用上班的日子非常的悠闲。
　　尤其是你有一个非常能干并且勤快的弟弟的时候。
　　而且这个弟弟还喜欢在你想要帮忙的时候用一种被抛弃的目光看着你，生生让你生出自己帮忙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多事就该剁手的错觉。
　　最开始还是白舌在做饭，但是看了两次加上白舌的讲解之后，白理很快就上了手，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将白舌远远抛在了身后。
　　如果说白舌的饭菜能够打60分，刚刚及格，味道仅仅能够入口的话（调味料的不同和米质的不同，导致烹饪方法有所不同，再加上落后的厨房用具，白舌做的饭菜只能说熟了，味道什么的，一言难尽），而白理的料理起点就是80分，现在正在向100分进发，且分数上不封顶，第一次吃了白理做的饭菜后，白舌只能黯然退场，给料白理台一圈搭好能够让白理轻松够到炉灶的矮阶，就是他所能够做的最后的事。
　　不做饭就不做饭吧，因为哪怕是帮忙切菜都会被白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要哭不哭的盯着，白舌将主要精力放到了房屋的打扫和清洁上。这个房子还挺大的，虽然只有单层，但是里面像是迷宫一般，光是主屋大小的屋子就有不下四座！除了前院后院，还有大小花园和神堂、库房，整个占地面积大到有点不可思议。白舌走在回廊里面的时候，总是止不住的心里泛疑惑：一开始他看到的茅草屋子有这么大吗？
　　嗯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比如，虽然打扫屋子这件事白理没有再用眼泪攻势阻止，但是看着自己明明打扫了一遍，白理再打扫还能从各个角落里掏出垃圾和脏污、灰尘，然后当着他这个兄长的面，小白理再将整个屋子又清扫了一遍，清扫得仿佛整间屋子都在发光。白舌看着这些景象最后只能黯然退场，将所有打扫的事情交给了外表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白理。
　　又比如，做饭和打扫都帮不上忙，白舌又将主意打到了种菜上，反正都是些挖来的野菜，诸如明日叶这种割一茬第二天又可以长一茬的野菜，也不怕他随便乱种种死了。然后……松土犁地小白理主动跑过来帮忙就算了，新身体的力量体力白舌自认有绝对的话语权，但是野菜种下去之后，白舌又一次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了，浇水施肥甚至是捉虫什么的，勤劳小能手白理就每天早早的做完了，不光如此，还能够赶在他起床之前做好早饭，白舌总有种自己在压榨小朋友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
　　自己不管干什么，最后都会变成白理的工作量，白舌也就歇了瞎折腾的心思，转而在白理的附近看着他，见缝插针的帮把手以及看着这个小家伙别出了什么事。
　　总觉得，厉害成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的程度了……
　　“兄长大人，你看你看，我照着你说的做了一点蛋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身后传来白理的声音，白舌坐在缘廊边半转身，院子里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一汪澄澈的水池，石质的庭院装饰物和修剪整齐的红枫树相映成趣，宽敞的院子包圆了明媚的阳光。
　　时光正好。
　　……以及，这么漂亮的院子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是怎么收拾出来的？还有，我明明记得这四周应该是一片枯萎的农田的！院子的围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啊！！
　　难道是我记错了？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白舌将放下托盘的小白理抱进了怀里。四五岁的孩子格外较小，抱着就如抱着一个大娃娃一样舒服。
　　“我只是昨天提了一下而已，理不用这么着急做的。”
　　“兄长大人就是理努力的方向，理想要帮兄长大人。”怀里的小孩子抬头望着白舌，里面清晰的倒映着白舌俊秀的面庞。
　　“帮忙也不是这样折腾自己。”白舌摸着小白理的头，“你都叫我兄长了，那就别老做一些下人才做的事，家人是分担和依靠，并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即使是你不做这些，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我知道。”小小的白理偎依着白舌站起来，面对着白舌，两只小小的手捧着白舌的脸，声音舒缓而虔诚，“兄长大人很温柔，救了我又给我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还一直在为这个家努力，所以绝对不会抛弃我，这些理都知道。只是我想要为兄长大人做一点什么，我啊，最喜欢兄长大人了。”
　　“……理真是太狡猾了。”双手圈上白理小小的腰，白舌将小大人似的白理再度抱入怀里，“被拯救的人，是我才对。”
　　互相支撑的钢筋水泥可以撑起高楼大厦，但是一个除了记忆，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超能者，最后迎来的，也不过是毁灭罢了。

　　日子无声的过去，这种仿佛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模糊了时间，白舌有一天起床看着外面天空飘洒的雪花才突然惊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已经过了半年了。
　　异世界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因为能干的弟弟和自身强大的能力，除了因为时代落后导致的一些不便，山里的生活感觉比他在原来的世界还要轻松愉快。
　　今天白理难得的没有在他起床之前就起来，看着穿着白色睡衣的白理感觉到暖气源的离去，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揉眼睛的样子特别可爱。
　　“再睡一会吧。”走回去躺下，白舌将自己的体温稍稍调高，将小家伙圈入怀中，“外面下雪了，今天就偷懒一天吧。”
　　“……雪？”白理揉眼睛的动作停下，眨眨眼睛看着昏暗的室内。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甚至连纸都是昂贵的‘身份象征物’，一般平民的房子窗户都是用木头做的，再加上日本的传统建筑寝殿通常都比较靠房屋内侧，冬天关上门窗拉起竹帘，屋内点根蜡烛基本就可以讲鬼故事了。
　　“嗯，看样子还要下一会，鸡鸭都养在室内而且这些天放了足够的稻草，菜地都是些野菜也不用担心。”把白理的小头按回被窝里，白舌迟疑的想想，是不是该弄点冬天取暖的设施过来？
　　“遇见兄长大人以前，冬天都是弱小的妖怪们最难熬的季节，即使是妖怪，也是会冻死的。”白理顺着白舌的力道躺回被窝里，顺道往白舌的怀里钻了钻。往年寒冷的冬天和现在温暖的被窝就像是两个世界。抱着半撑在棉絮上白舌的腰，白理有种感动到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一定就是幸福。
　　“有生就有死，存在就必然是会逝去的。”知道小理很在意这个妖怪这个称呼，白舌也不想一遍遍强调小家伙不是妖怪，只是避开这个称呼，“今年冬天我们就过一个暖暖的冬天吧，和春天一样温暖的冬天。”
　　“嗯！”
　　看来要好好考虑该怎么处理房子的供暖了。
　　古代取暖一般都是用烧炭或是地龙、火墙。烧炭不用说，冬天通风不好，而且他也不会做木炭；地龙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的房子整个都悬空，墙壁也多为木制，别说是在地下靠近烧火了，就是近一点的明火白舌都担心走水；火墙原理和地龙一样，pass。
　　果然还是要借助未来科技的力量吗。
　　白理唯一在被子外的毛茸茸的小头看着半卧在身旁的、自己最敬爱的兄长大人无意识的摩挲着一块红色勾玉形状坠子。即使是过了大半年，白理还是能够清晰的描绘出初见兄长大人时的景象，所以，他能够肯定，这块玉，绝对不是兄长大人身上原本的东西。
　　是京里哪位姬大人送的吗？兄长大人为了他们的食物经常进京去呢。
　　“兄长大人年后会抢回一个嫂子吗？”小理的目光非常的纯洁。
　　所以，系统，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翻译上的毛病？
　　【宿主你别自欺欺人。】
　　“……为什么用抢这个词？以及，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嫂子？”白舌的脸色，有点像职场里被人泼了一身油漆，却得了领导的补偿和关注的这种有点懵逼、狼狈，又有点想笑的感觉。
　　先不说他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很像是要一个女人暖被窝，就说这个抢字，他有那么缺女人缘吗？
　　毕竟他现在长相就男人来说，真的很俊美。
　　尤其这里古代人基本不是白粉涂面，就是面黄肌瘦、口歪眼斜。
　　前者男女都是，后者单指男人。
　　口歪眼斜的女人不是被丢弃了就是还小的时候被掐死了。活不到长大。
　　“勾玉。”小理小心的伸出半个小手，指指白舌手里把玩的挂坠，“是京中贵女的信物吗？”
　　“啊，这个啊……”白舌想了想，“理，要不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塔图拉是编号006.的位面商人，他是在他时空的半年多前捡到的这个木偶的。当时在家里的空中小花园里看到这个粗糙的木偶，他是相当的惊讶的，毕竟他住在一百三十六层，因为房屋成螺旋形结构，他小花园正上方的那家人，已经到一百六十层了——也就是最顶层。
　　这个木偶就像是自己能够移动的出现在他家的花园里。
　　木偶很粗糙，就像是拙劣的门外汉随手刻的、连无知的幼女都对它不感兴趣的圆娃娃外形，塔图拉总觉得这个东西倒着放，就可以直接在挂在情趣用品店里当某种商品了。
　　当然，前提是这玩意光滑不伤内脏。
　　木偶很可疑，塔图拉的第一反应就是丢掉它。
　　但是在走去垃圾处理器的短短几百米的时间中，这个木偶，启动了。
　　“哟，这里是位面商人的‘玉袂华庭’，我是编号001.商人。”眼前一黑，下一瞬间塔图拉眼前恢复亮光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犹如植物宫廷的地方，这里春暖花开，阳光温暖却不耀眼，四周所有的绿叶都闪着生命的光辉，鼻尖淡淡的花香浮动，闪着灵光的彩蝶悠然飞舞。
　　这是在宇宙各个星球乃至太空中的模拟生态圈绝不可能出现的大自然的绝美佳作！模拟生态圈虽然能够模拟出古早地球的生态环境，但是人工制造的光芒和太阳系中地球上真正感受到的太阳光是有明显区别的，更不用说那些主要依靠太阳光生长的植物们了。见到这美妙景色的下一瞬间，塔图拉蓦然明白了那些地球教们对于母星的向往和推崇。
　　这确实是，真正自然的奇迹美丽。
　　植物宫廷的最中央，圆形的大大玻璃桌边、正对着他的主位、一个足以容纳三个人坐下的华贵椅子上，倚着一个穿衣散漫、动作散漫、神态更是散漫到极致的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件像是睡衣一般的宽松衣裙！腿部光裸没有穿鞋。抬眼的样子更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种人！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的垃圾！生活邋遢没有规划、奢好享受但是又吝啬工作和付出！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家庭的寄生虫！塔图拉在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愤怒了！
　　“欢迎~”
　　男人倚着椅背，微微歪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居高临下的漫不经心，和一股带着浑不在意的、有趣。
　　那是一种，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平等存在的眼神。
　　塔图拉在这个比之前介绍硬生生低了三个调的欢迎声中湿了背。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压力。来自实力上，来自心理。

　　哪怕是再次回想，塔图拉还是依然觉得心砰砰直跳，但现在的感情是来自紧张还是对力量的向往，他已经分不清楚了。
　　一年的接触足以令他完全战胜恐惧，况且001.大概来自旧时代的这个分析更是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那是一个物质和精神都无比丰富的时代，人们浮躁，散漫，好奇，对身边的一切充满善意，奉行沉默是美德，追寻艺术，追求在集体意志中最大限度的体现自我和特立独行，艺术、传媒、文化发展百家争鸣，还有那种物质丰富带来的从容与悠闲，大胆新奇中不乏传统习俗沉淀的平稳和深邃。即使他们早已进入了星际时代，科技比之那个时候不知道进步了多少，但是每每研究那个灿烂辉煌的地球发展时代，依然会使所有研究者震惊和向往。
　　那无疑是一个辉煌到令人遗憾的时代。
　　但是，再怎么辉煌，也不过是个古人。
　　距离地球时代早已过去了近万年，人类已经在超过十个星球上建立了模拟生态居住圈，简洁、军事、高效、智能化的管理比之那种散漫的氛围效率不知道高多少倍！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人类进步的证明，是人类千辛万苦摸索出的属于人类的进化方向，所以，古人永远都是古人，那个时代再如何伟大和辉煌，也不过是现在人类社会的垫脚石罢了。
　　作为一个受过进阶教育的未来人，塔图拉明白自己有无可忽视的优势。
　　静下心来分析和推论，塔图拉终于发现，其实这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堪称是已经达到神话领域的位面交易器，001.和它，有难以用语言解释的关系。不光是因为001.的编号最前，更是因为，001.他，对所以位面交易器隐形的、强大掌控能力。
　　虽然理论上来说，001.至010.都有资格随意进出玉袂华庭，然后他们在这个会议桌上共同商讨对位面交易管理的条件、规则的更改、新增，但是，那个永远懒散斜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从来都牢牢的将位面交易的发展方向抓在手里，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瞥，就能够让最吵的004.和005.闭嘴。
　　塔图拉看着开始出现上线光芒的主坐——
　　今天的那个男人，大概也是一样的沉默而令人忌惮……吧……
　　……
　　…………
　　怎么出现的是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