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百鬼夜行（阴阳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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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舌新的早上是在不小心吸进一大口腐烂气息的咳嗽开始的。
“咳咳咳咳……”掩鼻咳了一会，终于缓过气的白舌拍拍怀里因为自己咳嗽于是被吵醒的小娃娃，起身。
鉴于破草房里都是霉菌和青苔，他们晚上在门口向阳的缘廊上休息的，身下垫的是半面有防水胶的一米长门垫，身上盖的是小毛线毯。白舌半坐半靠在腐朽的柱子上，小娃娃身量不长，半身窝在白舌怀里脚再卷缩一下，一晚上也睡得还算舒服。
看着小娃娃撑着身体一副揉眼睛的样子，白舌笑着将他用毯子包起来，“困就再睡一会吧，我去找点吃的。”
小娃娃听后倒是不再一脸瞌睡的样子，认真的看着白舌，半响终于点点头，“……我等你，回来。”
“自己一个人要小心，看到野兽不要背对着它，能跑就尽量往树上爬，我会尽快回来。”拍拍小娃娃的头，白舌转身迎着朝阳，向树林里走去。
话说，系统你能够拿出毯子和门垫，为什么却连一个苹果都没有？
【我不光没有苹果，我还没有大米呢。】
啧。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瞬间GET到了系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白舌立即问。
【你家楼上住户的。】
“……我记得你貌似是撞穿了楼上的地板掉下来的？”
【准确说，规力结晶穿过空间障壁的时候落点正好在你家天花板上面。】
所以你就把楼上洗劫一空了？
【还有你家的东西也带过来了。不过在穿越空间的时候并没有准备，所以大部分的东西损坏了而已。】
“庆幸楼上是婚外情和小三嗯嗯的秘密据点，不小心顺了他家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是在为你总是被小三当做小四严防和暗地嘲讽，而对这个情况幸灾乐祸吗？】
“你说错了哦，幸灾乐祸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的，我现在可是加害人。虽然是无意就是了。”白舌的声音颇为愉悦，但马上又转为苦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里好像……没有可以食用的……东西？”
【宿主现在应该是激发了生命探测分析的能力，毕竟杰诺瓦曾经是可以混淆古代种的血统，对生命之河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也说得通。宿主竟然靠着饥饿感就能够觉醒如此高大上的能力，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怎么听都觉得你是在讽刺。”白舌吐槽，“不过我现在并没有饥饿的感觉。先不说那种感觉很微妙的探测，现在问题是，怎么弄到吃的，我还是人，一天不吃不会死，但是一个星期就不行了。”
【……杰诺瓦会因为不吃而死吗？】
“别转移话题。”
【并没有办法，不然这样，宿主不是想过在古代可以做什么吗，你可以选择去抢劫。】
沉默。
“……要你何用！”
【规力结晶最初只是具有空间属性的结晶物而已，变出食物什么的，已经算是物质构成的范畴了。宿主你不要强人所难。】
“啧……”虽然也确实觉得不会有那么好的事，但是被确认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那么你现在只能够做穿越空间或者弄个空间袋之类的事情？”
【不，限于宿主现在所持有的能量和坐标的缺乏，穿越空间并无法做到。】
白舌再度沉默。
早晨的阳光产灿烂而又不耀眼，虽然树林有些茂密，但是从缝隙里照射下的一束束光芒在灌木上投出的光斑也是非常亮丽，白舌走路有点艰难，毕竟他现在协调性完全没有办法补救。
这段沉默的路一直到他走到一个林间的小溪旁。
“……系统，你空间的能力能够附在其他的物件上吗？”白舌在溪边做下来，溪水很清澈，一眼望去，没有小鱼。
【……宿主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空手套白狼啊。”
最后白舌还是去了京都做了一回梁上君子，托身体不太协调的福，银发的背影被人看到了，还闹出了不小的骚乱。
回到破草屋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白舌愣愣的看着面前一栋虽然主料还是木头和草，但是外观已经大变样的房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
因为面前的房子，再不复早上那种充满潮气霉味、快要倒塌的破败样子，已经变成了一栋整洁、干净、透光的竹帘青瓦房。
……原来那个破房子收拾干净竟然还满精致？！
……不对吧！！！
这是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收拾出来的程度吗？！！简直就是重建了啊！！！
“喂！小鬼，你还在吗？”确定自己并不是走到了别人家，白舌急忙进屋，看见干净的木质地板，记起这里是日本，还知道把鞋子脱掉。
“您回来啦。”小娃娃噔噔噔的从里间跑出来。
“哦，我回来……了……不是说这个吧！这对话怎么像是小妻子在家等丈夫似的！这房子是一个人收拾出来的？”白舌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吐槽属性！以前在学校里那种孤僻电波①人设呢？
“是的……您还满意吗？”小娃娃揪揪衣角，眼角看到白舌手里提了两条活鱼，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挺大的木盒子，急忙跑上前接过来，“您真的去找食物了！而且还回来了！好高兴！”
“……你以为我不会回来吗？”小娃娃外表看上去四五岁的样子，力气却不小，两条加起来有三四斤重的鱼和一个最起码超过十斤的木头盒子，被看起来毫不费力的端在手上，一脸幸福的样子。白舌忍着心中的诧异，轻声问。
“我以为……您不会在意我这种小妖怪。”小娃娃抱着盒子和鱼，低着头说。
“你不是妖怪。”白舌轻叹了口气，把手按在小娃娃同样小小的头上，“你是个好孩子。”
小娃娃一脸惊讶的抬头看着白舌，眼泪瞬间充满了眼眶，“……嗯！”
“好了，先把这些东西拿到厨房去吧，鱼要尽快处理一下，不然以现在的天气，一会就坏掉了。盒子里面的是一些水果，这里的饭尽是一些夹生米②，所以我只带了一点糙米回来，而且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调料，还害得我被发现了……”说道最后白舌的语气都变为了怨念，因为不熟悉建筑风格，摸到厨房已经够不容易了，找了半天还没找到调料，害他多跑了两家，然后就被发现了……
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拿到了一点盐，辣椒酱油白糖味精芝麻油等等全部都没看到！（其实是有醋和味增还有蜂蜜的，但是前两个不是现代打扮他不认识，后一个装在坛子里，他没注意到。）
啊……又想回大陆了呢……
用盐将鱼小小的腌渍了一下，白舌看着空无一物的厨房：“嘛，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小娃娃歪头看着白舌，水灵灵的眼睛里似乎可以看见问号一般。
“你认识野菜吗？一会做鱼汤，调味料有盐就够了，但是放点野菜会比较不腥，没有料酒就只能将就一下了，然后水果……没有糖做不成水果甜汤，只能就这么吃了……”白舌看着木桌子上的两条鱼、两个苹果、三个橙子、两个梨，最后是一小袋粗粮——准确来说，应该是糙米。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糙米，真的没问题吗？
“明日叶可以吗？”小娃娃扒着桌沿看看鱼，再看看白舌。
系统，这个明日叶是什么？意译还是音译……
【意译……大概？】
“应该可以吧……”白舌想了想回到。这个时代没有农药，小家伙又说可以吃，用来煮汤应该没问题……吧？
“走吧，你去找找有什么野菜尽量采一点回来，我去捡捡树枝回来烧火，不过你连锅子都可以收拾出来，看不出很能干嘛。”白舌轻拍了拍小娃娃的头，“对了，总不能一直叫你小鬼，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小娃娃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白舌，又低下，“我没有名字，从一开始就没有。”
“是吗。”白舌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弯腰牵起小娃娃的手，“我叫白舌，你要不要跟着我姓？”
“真的吗？”小娃娃一开始似乎有点黑线样子，听到后面一句突然高兴起来，仰着头用闪亮亮的眼神看着白舌的脸，“那我可以叫你哥哥大人吗？”
“……随你。”系统你给我出来！越翻译你越扯了！哥哥大人是什么鬼！而且你给我的名字到底是怎么翻译的？！！一开始那个黑线的表情可不是我看错！
“那我叫什么？”小娃娃松开白舌的手，跑到前面，转过身看着他，一脸的期待。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知道日语该怎么说！
“……理。”直接拿最近看过的动漫主角名字吧。系统你给我好好翻译！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算了，名字这部分的翻译你给我关掉吧……
“shiro makoto，我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小娃娃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一圈，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站定，然后向着白舌鞠了一躬，“那么，我去采明日叶了！”
“系统……我的名字……”
【……直译，发音是……】“别说了，我突然不太想知道了……”
我是能够带来财富和好运的座敷童子，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人类追捧着。
人类会为招来和留住我使用各种方法，一开始，我也是很高兴的，即使那些人都看不见我。
但是渐渐的，我明白了，他们在意的不是‘我’，而只是‘能够给他们带来财富和好运的道具’而已，‘我’本身是什么样子、需要什么、在意什么，他们全部都不在意，只要我能够为他们带来好处就够了。
之后，我离开了人类聚居的地方，一直在流浪。
虽然我可以带来好运，但是我终归只是个小妖怪，我的妖力能够影响的，就只有弱小的人类而已，妖怪们，并不需要我，也不喜欢如此弱小的我。
又一次被欺负，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强大的妖怪从天而降，他似乎受了伤，但是即使是受伤的他也依旧强大到令我望尘莫及。
身边欺负我的小妖怪全部都被那股气势吓跑了。
我也要被吃掉了吗？没关系，反正没有人真正需要‘我’。
……大妖怪出乎意料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的怀里很温暖，他……看到的是‘我’。
他并没有嫌弃我的弱小，不，或许他只是完全不在意我罢了。
……大妖怪果然很温柔，强大又温柔，让我想起哥哥，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吧，他的手，真的真的非常的温暖。
那一天，我有了名字，有了一个强大的兄长，有了一个……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百鬼夜行（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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