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女宸音》兰宸

216、遮天篇37

　　幽罗山海界的中央巨岛上，叶宸沐浴在菩提古树弥漫出的生命造化之清气中，心境犹未完全恢复平静。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委实多了一些，他的心神也随之起伏不定，有所损伤。
　　好在菩提清气对于滋养心神效用不浅，因此来此没多久他便弥补了心神，此时仅剩一些余波在心湖荡漾。于是他这会儿才有心情浏览母亲这一处道场的风景。
　　被母亲牵着手踏着星河走进这一方混沌边缘的小世界时，叶宸便在那一瞬间俯瞰了此界景致，确是山海间隔，广袤灵秀。当前立足的中央巨岛上，灵峰高绝，直插云霄，千山万壑，飞瀑流泉，霞曦喷涌，灵气氤氲，宛若仙乡净土；时有灵兽飞舞奔腾、嬉闹玩耍，一派自然祥和。
　　最是引人注目的，便是他身边这一棵高大繁茂的菩提古树，满树菩提子散发出浓郁的生命造化气息，滋润着岛上无数的灵枝仙葩，以及栖息在茂盛草木中的鸟雀灵禽。树冠下有大片大片的素白睡莲嫩生生地铺展在水面，掩映着花海中一座简单精致且秀美典雅的竹苑仙府，楼阁外仙葩生韵，草木葳蕤。
　　“此地当真不凡！”
　　叶宸一脸惊叹地赞道。哪怕他并不曾深入接触过修行界，但也能看出母亲这方开辟了数十万年岁月的小世界定是世间罕有的绝世仙地。
　　宸音轻轻一笑，没有就此说些什么，只是凝神探查叶宸体内秘境修行状况，须臾之后，眉尖轻蹙，缓缓摇头。
　　“母亲，我的修行出了什么问题吗？”
　　见她如此神情，叶宸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合适。”宸音眸中闪过柔光，“你的修为根基进境很是扎实稳健，可见你父在你身上投入的各种资源还是很用心的，可谓是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只可惜他终究是底蕴不足，无法真正激发出你的天赋潜力。”
　　“底蕴不足？”
　　叶宸无语地眨了眨眼。在地球修行十年，他在父亲的教导下对修行界有了基本认识，对父亲眼都不眨地投注在他身上的大量神源、神泉、圣药、神药、帝经等资源的珍稀也有所了解，便是如此，母亲居然仍然认为父亲“底蕴不足”？
　　宸音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不由失笑：“你父亲多方辗转积累下的资源虽然连圣地世家也会稍稍侧目，却是配不上你的资质，毕竟，你是一尊红尘仙的亲子。”
　　见叶宸还是有些不解，宸音索性讲得更明白一些，“世间有很多种奇异体质，每种体质大成后都会拥有极其强悍的伟力。比如你父亲的圣体，大成后堪比古之大帝；比如我现在所拥有的仙体，本质长生不朽，超脱时间长河。而你是圣体与仙体结合孕育，体质结合了两者的优点，既有圣体的强悍，又有仙体的超然，或可称之为‘圣仙体’。你出世时宇宙震动，万道祝福，几个呼吸便成就了圆满大圣，以后即便只是按部就班地修行，待到体质大成，再做终极一跃，便是一尊真仙。”
　　“所以说，对于已经拿到成仙门票的你来讲，你父亲那点资源还不够你筑基呢！”
　　叶宸听得瞠目结舌，对自身的认知也刷新了一遍，他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边问道：“那我接下来的道路该怎么走？”
　　宸音淡淡地道：“基础没打好，自然要重修了。”
　　叶宸并没有反对，于是下一刻，宸音手中道法升起，笼罩在他的头顶，于是叶宸亲眼见证了自己所有神力尽数化入肉身，身体也缩小成十岁出头的少年模样。
　　“这……”
　　叶宸一脸震惊。他听父亲提过初入北斗时返老还童的际遇，没想到母亲信手一式道法便让他享受了同样的待遇。
　　“这是母亲的禁忌法，轮回化生决，可化尽修为，回溯岁月。”宸音简单介绍了一句，便继续道，“好了，母亲开始为你洗礼筑基了。”
　　一只青色药鼎被宸音抛出，信手牵引旁边一眼先天灵泉的泉水精华进入鼎中，接着，水袖轻扬，哗啦啦的投入了各种各样香气四溢道韵盎然的仙果神药，都是她在轮回中积累的灵粹，其中不乏真正的先天灵果。叶宸显然不会识得这些灵物，但他毫不怀疑这些必然是难得的天材地宝，尤其在宸音以异火将其熔炼萃取成药液以后，那缤纷的神光和沁人的馨香无不昭示着它的珍稀不凡。
　　接下来，叶宸被宸音投入鼎中，被神异的药液滋养淬炼，直到一天之后药液被尽数吸收，他才出得鼎来。此时叶宸双眸湛湛，肌肤晶莹，周身甚至隐隐萦绕着道道玄妙道韵神辉，显然在洗礼中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他握了握拳头，对着虚空用力一击，隐有破空之音响起，不禁出声赞道：“不错的感觉！”
　　宸音闻言轻笑：“我既然亲自出手，自会为你筑下当世最完美的根基。肉身力量的增强只是最浅显的表现而已，实际上药液精粹中蕴含的那些恐怖能量都会潜藏在你的肉身神藏里面，随着修为实力的提升而被炼化，根本不会产生任何揠苗助长的影响。”
　　“谢谢母亲。”叶宸高兴道。
　　宸音摸了摸他的头：“你我母子间何须言谢。”
　　她看得出来，这孩子还是有些拘谨，她知道这是自己回归本我后跟这孩子心中的母亲形象有所差异造成的。不过问题并不大，只要他们多多相处就会好的，于是接下来，宸音开始给叶宸讲授道法：
　　“此方宇宙当下修行体系是传承自上一纪元无上强者荒天帝，称为人体秘境修行，本质是以身为种，不断修炼，化为道果。”
　　“人体内有轮海、道宫、四极、化龙、仙台五大秘境，修行就是不断挖掘这五大秘境，挖掘自身潜力。”
　　“五大秘境圆满便是极道帝皇，在此基础上蜕变九次便是红尘仙。”
　　“下面我们先说说最基础的轮海境……”
　　叶宸认真地听着，时而蹙眉不已，时而作恍然状，心头不断有思维智慧的火花在迸发。一位红尘真仙的亲口传授和亲身演绎自是字字珠玑，在她高屋建瓴的讲授下，叶宸的思路越加开阔流畅，对修炼的真意理解得更为深刻精准。
　　听道之余，读书也是叶宸非常喜欢的事情，山海界中的海量典籍大大增强加深了他的底蕴积累。
　　日子就在叶宸的全心学习修行中飞速流淌，在过人的天资支持和大量的资源倾泻下，他几乎以一年一个秘境的速度将境界重新修了回来，并且这一次更加强大完美。四年时间，叶宸已是达到化龙秘境圆满，只差一步便可直升仙台，宸音对此很是满意。不过考虑到他贫乏的战斗经验，她觉得差不多是时候送他到北斗大地走上一遭了。
　　这一日，宸音在为叶宸答疑解惑完毕后，忽然开口道：“小宸，你父亲回到北斗了，我送你到他身边，你跟着他一起历练一下吧！”
　　以叶凡的主角体质，走到哪里，哪里有事，所以她丝毫不怀疑，儿子跟在他身边必然会获得最充分的见识和锻炼。
　　“父亲回来了？”叶宸呆呆地眨了眨眼，随后点头应下，“我听母亲的。”
　　四年下来，叶宸已经重新认识了一个完整的母亲，他的态度已不含半点生疏拘谨，两人的相处模式又变回生活在地球时的亲近模样。
　　“那你去整理一下杂物吧，我很快便送你出山海界。”宸音摆了摆手道。
　　“好。”
　　天之村，叶凡带着自地球同来的一行人回到了这一方隐秘的天庭驻地，与北斗的一些老友团聚。大家聚在一起闲谈笑闹，好不欢快。
　　突然，虚空漾起轻微的波动，一张平滑的虚空镜面在叶凡身前突然显现，未知的变化让场中众人俱都凝神关注，如临大敌，连坐镇此地的圣人齐罗都现身戒备，直到一张肖似叶凡的少年面庞出现在镜面上。
　　“小宸！”
　　叶凡一惊，不由得叫道。
　　“父亲。”叶宸微微勾起唇角，“母亲送我来找你，让你带我历练一番。”
　　叶凡心下一动，向着少年身后看去，却只见到一道飘渺的身影，被混沌朦胧的仙光层层遮掩着。下一秒，镜面漾起涟漪，虚空渐渐破碎，少年从镜像中走出，站到叶凡的面前。
　　被无声拒绝的男人心下微微失望，又很快恢复，他拉着叶宸的手，跟北斗的朋友介绍自己的孩子。
　　大家好奇又“慈爱”地看着这个晚辈，纷纷笑容满面的送上一份特色见面礼，接着便开始打趣叶凡，说是想不到他居然是这些人里最早结婚生子的。更有人直接追问孩子的妈妈，被叶凡一句“正在追回途中”打发了，然后他便获得了众人近似嘲讽的起哄。
　　叶宸看着眼前欢乐的场景，想到幽居山海界的母亲，有那么一瞬间，竟是对她选择离开父亲的做法生出一丝了悟——未来暂且不提，至少当下，他们是真的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如此，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