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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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长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顾子寰瞧着慕尘虽然强装冷静，但面上和耳根子的颜色已经出卖了他，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把方才的不悦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怎么。”
“那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要是不舒服可得和我说啊，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慕尘心想。
“方才你说的可是真的？”最后慕尘还是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虽然慕尘也不是姑娘家注重贞洁什么的，但总归是心里想有个底。
顾子寰：“什么？”
慕尘虽是知道他明知故问，但也只能忍着无端的羞耻小声解释道：“就是还阳之法的具体方法。”
顾子寰愣了一下，随即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还真信了，哈哈哈哈，没救了没救了。唉，当时只记得把你的仙魄带出来了，脑子给落下了。”
慕尘：“……”
“说是真的也是真的，不过那是对女子才有用的。”顾子寰说着将宽敞的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了一条布满累累刀痕的手臂，上面的伤痕有新有旧，有的甚至已经化成了一道不起眼的白疤，“同性之间若是想相互救治，只能以血喂养。施救者修为越高，才越有可能成功。我都这把境界了，花了上百年才勉勉强强把你弄回来，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熬到死都救不活。”
说道最后顾子寰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骄傲，就像小孩子抢了别人的点心，急着跟小伙伴们炫耀似得，恨不得把“快夸我”三个字刻在脸上。
只不过跟同伴炫耀能得来羡慕和恭维，跟慕尘说这种事儿就跟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
慕尘听闻之后果真是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你这是……打算从良了？真不图什么？”
顾子寰听闻之后的确沉思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你有什么可让我图的？”
慕尘想了想，似乎也是。
不过要说这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施以援手，还是昔日里相见必拔刀的那种，除非是真闲的，不然着实是解释不通。
顾子寰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似得，提起腰间别着的短匕，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了一道，凑到了自己嘴边。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修魔之人血色本就异于常人，本应是红色的液体跟被染了一层墨似得。
“到时辰了。”
慕尘还没反应过来到什么时辰，就瞧着眼前没个正经样儿的青年忽然又靠近了几分。慕尘下意识的想退避，然而刚一动，四肢的痛感才令他想起来现在自己是被束缚着的。
紧接着慕尘眼睁睁的看着一双唇瓣附了上来，触感温热，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牙关被翘了开，哪怕再是抗拒，也只得将对方递进来的东西吞咽下去。
口中之物虽是离开了，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是久久挥之不去，慕尘强忍着才没有失态，压着声音问道，“这是做什么？”
“帮你还阳啊。这种事情我都做了上百年了，怎么小道长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慕尘这才想起不久之前顾子寰刚说过，需要以血喂养，才能还阳。
“我现在已经醒了，可以自己来，不必再用这种方法。”慕尘选择自动无视他的后半句。
顾子寰听完之后挑了挑眉，一脸无奈的将自己划开的左臂递了过去，“忘了，那你自己来。”
倒不是见不得血，毕竟以往在尘世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的次数长几百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是见血是一回事儿，喝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慕尘蹙着眉，心里斗争了几番，最终还是凑了上去。
然而别说喝下去了，只是舌头沾了一点儿，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顾子寰大约也是看出来了他的不适，没等慕尘开口，便先一步将手臂移了开，又一次凑了过去，“真是麻烦，还是我帮你好了。不行就算了，扯什么强，浪费时间。”
最后顾子寰还是用持续了上百年的方法替慕小道长熬过了这一遭。
三日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能够见天光的日子。
顾子寰虽是人没走过正道，但住的地方算得上正经。
小重山的景色常年如春，甚是宜人，楼阁亭台修建的也算得上雅致，能看得出这儿的主人是个挺讲究的。
想来慕尘在应有寒那个四面雪白的地方待了成千上万年，除了当初修行的时候去过尘世和别的宗门，其余的地方从未踏足过。
本以为修魔之人的住处都跟书中杜撰的那样，在穷山恶水极阴之处缩着，没想到真见到了却是这番景象。
还当真是意外。
重见天日，慕尘倒是没有什么鬼门关走一回之后的大喜大悲，只是心中对师门甚是挂念。
而且经过这几日顾子寰不断地叨叨，慕尘更是对外界的事情抓心挠肝。
不过人虽然是回来了，但是以前的修为却是一时间回不来。
没了仙魄，慕尘现在就是凡躯□□一具。
虽然有着这位魔尊供着血源，不会像凡人一样衰老，但别说是施展阵法了，光是以往随身佩着的昭晗剑都拎不起来。
“你说你急什么急，急了你也拎不动这玩意儿。”顾子寰在旁边看他试了半个时辰也没成功，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上前去一把夺过那剑，搁在了一旁。
顾子寰想着当时瞧着慕尘被击落，接人之际也没忘记把对方的随身之物全给带上，不过到底是时间紧急，脑子估计是落下了，不然现在怎么可能死脑筋成这个模样。
“你那仙魄也给你留着，没人抢你的，现在别自己显得没事儿干去动，等我找到破解之法再说。要是不长记性，万一走火入魔了我可真救不了你。”顾子寰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点一句，实在是怕了慕尘这个钻死胡同的性子了。
“这个我知道。”慕尘好歹不傻，要是这一次是个仙救得他，仙魄归体自然是没有问题。
但顾子寰到底是和他不同路，哪怕是救活了，体内积攒已久的魔气也与原来的仙魄相克。如果硬是要归体，今日直接折在这儿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这些日子来多谢你的照顾。”
“总算是知道谢我了！”顾子寰听见这句话就差没激动的直接蹦起来了。
“嗯，以后你希望我如何报答都好，但在此之前得先回应有寒——”
顾子寰心想果真是白激动了一场，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回去做什么？回去再被捅一剑？”
慕尘：“……”
“而且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回去？离开了我身上的血源能活几天？而且没有法术你打算走着回去么？再说你几千年来你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放你出去，你认路吗？”
“……”
“你想说可以靠着以前的友人对吗？忘了告诉你了，跟你走的亲近的，可都被你这个好师弟一个不留的杀光了。”
慕尘听到这儿心里又沉了几分，却是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要是刚醒来那会儿听闻这个消息，慕尘准会吼着顾子寰，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慕尘心里也有了几分谱。
当初的确是有人捅他了一剑，虽不知道是谁，但把他救回来的的确是顾子寰。
死而复生这种事儿，其中的困难不必多说，不然师门中也不会有那么多位在各种意外中陨落的师弟师妹。
想必顾子寰在这条路上花的功夫比说出来的要多得多，绝对不可能就是轻描淡写的每天喂些血那么简单，光是冲着这点儿，也该信他几分。
“要真是想回去看看，过些日子等你情况稳定了之后，我们一起。”顾子寰瞧着他沉默，最终还是开口妥协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处理，顺路带你去看一眼，让你彻底死了这个心。”
“你真不求什么？”
“小道长这些天来问我这个问题已经不下十次了。”
“什么都不求，我心有不安。”慕尘知道这个问题自己问了许多次，而且在没得到答案之前可能还会再问几次。
有恩必答，有仇必报。
虽然以往顾子寰的确做过种种不堪之事，但这一次于情于理，也是恩情。
“既然是心有不安……那不如这样吧。”顾子寰思量了一会儿，嘴角忽然浮现出来了一抹笑意，“横竖你也得我这小重山住上些时日，不如干脆和我宿在一起好了，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看不出阁下的癖好如此清奇。”慕尘听完之后顿时觉得这恩不答也罢，“不过修真之人……”
“你现在就是一具凡躯，睡觉是每日必须的。”
“而且倒不是癖好清奇，毕竟我这儿什么样儿的少年不缺，真是癖好特殊也不会赖上你，大可放心。就是觉得不公平，小道长以前身边躺着的人是你那个师弟吧？怎么现在换了我就不行了？明明是我救得你，而且我也会梦魇，还没试过被温柔的大师兄哄着是个什么滋味。”
慕尘听到这儿顿时一洗方才的冷静，要不是想起来自己现在根本打不过眼前这个魔头，准个儿得拔剑跟他较量个高低。
“你怎么知道的。”
顾子寰心想糟糕，一时嘴快说多了，但面上依旧是没什么波澜，也可能是脸皮太厚看不出来，又补充道，“哦，那个时候刚屠完哪个门来着？凑巧路过应有寒，顺便看见的。明明那个时候看着慕小道长挺温柔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对我就这么凶，早知道不救了。”
慕尘：“……”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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