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派，挨打！[重生]》罄靥

17、第十七章

　　慕尘：“……”

　　顾子寰见着他也不躲，反倒是变本加厉了好些。仗着现在自己身上有伤，慕尘不敢还手，愈发大胆的肆意妄为。跟条蛇似的，恨不得整个人都缠上去才算。

　　“小道长身上怎么这么凉？要不要给你暖暖？”

　　慕尘只当是没听见，毕竟魔这种生物，轻浮风流着实不是什么罕见之事。是个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可能会去花言巧语两句，慕尘虽然说是见怪不怪，但也不想去与他同流合污。

　　“唔……表面上看着清瘦，手感却是意外不错，不愧是我养出来的。”顾子寰见着到这种份上慕尘还是不理自己，又凑近了好些。

　　然而上一秒还微勾起的唇角，下一秒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又煞白回没有一点儿血色，那双不安分的手也收了回来，移回了自己身上的伤处。
　　估计是动作幅度太大，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愈合迹象的伤口又被这一通折腾给弄裂了。

　　慕尘这才转过头来正眼看着他，“你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顾子寰没说话，或者说是疼的说不出来话，只得趴在草席上眼巴巴的望着慕尘，满脸写着委屈二字。

　　慕尘支着脑袋，自上而下与顾子寰对视，眼里已经没有刚进这祠堂时的担忧之色，满脸写着活该二字。

　　顾子寰被他这儿看着，脸上的委屈更加深了几分。

　　“这会儿知道疼了？”慕尘话是这么说，但手却是诚实的向着一旁搁着的行囊探去翻找药品。

　　“别，凡人那点儿药我用了也白用。”其实真是要说疼也没多疼，尚且在容忍范围之内，毕竟忍不了的话也不会清醒的坐在这儿。也就撕裂的那一下子有些经受不住，之后就和每日必受的煎熬差不了多少。最主要的还是想借着伤多讨点儿好处，也算不亏，“慕尘帮我揉揉，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慕尘抽了抽嘴角，的确是伸出了手，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扬手打人的前奏。

　　顾子寰知道慕尘这人正经，也没指望对方会对自己这轻浮之言付出于行动，瞧着慕尘果然扬起手准备打自己了，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脑袋。

　　加剧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迎来的只是无比温柔的抚触，手掌传来的温热缓缓的从伤口上晕散开来。
　　顾子寰本以为慕尘会给自己一巴掌的。
　　没想到却真的……

　　不过得了便宜不卖乖一向不是顾子寰的性子，见此还不肯作罢，非要再出言調/戏两句才算，“小道长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你于我有恩，现下有难，理应如此。”慕尘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是控制着力道替他尽可能的缓解疼痛。
　　这一次把顾子寰直接害成这幅样子的人虽然不是慕尘，但也和他逃脱不了干系。
　　现下问心有愧，却有心无力，只能以微薄之事还恩，自然是顾子寰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你看……光揉揉不太够。能不能再多一些，就比如——”顾子寰估计又忘了方才是怎么疼的，安分两个字早就抛在了九霄云外，爬起身来在慕尘耳边低言了两句。
　　瞧着清冷的面容攀升上了几分红晕之后，顾子寰又一脸无辜的左顾右盼，只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得。

　　慕尘这一次也没忍着，虽是面红耳赤的恨不得钻地缝，但还是送了他当头一记，下手丝毫不带怜惜的。

　　然而敲完之后，慕尘却又陷入了沉思。
　　虽然当初入应有寒的时候这些情和欲就戒的干净，不然也迎不来最后的修成大果。但虽然是戒的干净，也并非是丝毫不知。

　　一路而来，又是费尽心思从阎王面前抢人，又是步步相护，虽然魔这种生物本来就闲，但慕尘觉得一般魔应该闲不到顾子寰这个程度。

　　沉默了好半晌，慕尘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哪根筋没搭上，开口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这句话跟个船锚似得，一下子就把左摇右晃直哼哼的顾子寰定在了原地。

　　“啊？”方才顾子寰还揩油揩的光明正大，结果一句话就被打回原形，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又冲了回来。

　　慕尘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这话不妥，赶忙补救，“无事。话说回来，之前出应有寒你重伤的时候，说还阳之法需要割出一半魔魄是真的吗？”
　　之前慕尘虽然能猜到还阳这事不是喂血那么简单的，但却并不知道要割一半魔魄的事儿。

　　想来在石头上磕着脚都能疼上半天，活生生的挖取魔魄——先不说对修为的损耗，光是生理上的疼痛想想就觉得令人绝望。

　　慕尘本来觉得可能是顾子寰说来诓自己的，毕竟这种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但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可能又几分道理。
　　堂堂无冥魔尊，天庭多少年都没收拾住，现在能被一个还没成仙的伤到这般狼狈。

　　排除对方是个不世出的高人，那就只能是因为自身修为大幅度折损造成的。

　　慕尘见着他没作答，又重复一遍，“顾子寰，为了这个还阳之法，你是不是真的割了一半魔魄？”
　　“洛书的实力我知道，哪怕是吸取了师尊的修为也是有限，按说他根本就伤不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

　　“活生生割出一半魔魄……想想都疼啊，顾子寰，你图什么？”最后四个字慕尘特意加了重音，光听他说仿佛就能感觉到那番痛楚似得。

　　不得不说，慕尘还是很善于将对话走向终结，将气氛闹僵。
　　两个人僵持了半晌，顾子寰最终还是一头栽倒了草席上，顺带把慕尘一起拽到了身边，“睡觉。休整一夜就差不多了，明日上路去栖梧山。”

　　慕尘刚想继续开口，身上却先一步缠上来了一条八爪鱼，还是特无理取闹的那种。

　　“顾——”过了一会儿，慕尘看着他也缠够了，刚想重新开口，发现对方倒是快他一步先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装睡还是装睡。

　　慕尘见此只能叹了口气，不过到底也是劳累一路，刚一躺下倦意便不受控制的翻涌而来，只能就此作罢。

　　次日的时候瞧着顾子寰果真是比昨日的状态好了不少，剑伤之处也愈合了几分，虽然还是能看的出有伤病在身，但总归不至于像昨天那般吓人了。

　　一夜落雪，终于是得以放晴，天光也从祠堂的窗棂之处照射了下来。
　　此地虽是荒废，但到底也并非自家。

　　临走之时慕尘不忘给祠堂供奉的神像多上了几炷香，同时还一面道着歉，说是多有冒犯，还请宽恕。

　　“走吧，根本就没这号神。”顾子寰对此则是不屑一顾。
　　想来也是，打家劫舍的事儿都做的光明正大，更何况现在只不过是借住一宿，哪儿会觉得不妥。

　　“礼数要周全。”最后将香烛稳稳当当的插在炉上之后，慕尘才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顾子寰砸了咂嘴，不耐烦的提着脚下的积雪。

　　“来时的路我还记得，我们——”过了大半晌，慕尘总算是把礼数给做周全了，这才扭过头来看向在门外踱步的顾子寰。

　　“有轻功不用走得走到猴年马月，过来。”顾子寰瞧着昨日好不容易开了点儿窍的脑子又给堵上了，无奈的朝慕尘伸出了手。
　　“放心，就出山这一段路，入了尘世照样得骑马。”

　　“伤没事吗？”昨天顾子寰满身是血，直接委顿在地的场景慕尘还记得清楚，虽是知道魔的自愈能力高于凡人，但总归是有些不放心。

　　“要是徒步走下去，伤是没事儿了，人得先疯。”顾子寰见他不动，也没再多好，直接伸手拽向了自己。伸手从膝处一抄，便将慕尘直接腾空抱起。

　　“！！！”突入袭来的失重，慕尘下意识的将手揽在顾子寰身上以维持平衡。然而不过须臾便反应过来了这个姿势不太妥当，又赶忙把手放了下来。

　　“怎么这多年也没给你养出两斤肉来。早知道养猪了，还能卖不少钱，体会一次什么叫君子爱财取之以道。”顾子寰一面说着一面还在手里掂了掂。

　　慕尘：“……”

　　不徒步出山的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过半个时辰，两个人便抵达了尘世中的一座大城。

　　据慕尘所说，百余年前他曾在这座城里置了一个小楼，本意是供同门路过休憩，只可惜没用上。
　　但虽然是没用上，地契却是一直留着，且现在还能拿的出来。

　　应有寒对于纸张绢帛这种东西保存的另有一套，百年下来，竟是连泛黄卷边都没有。

　　倒不是这小楼非去不可，而是慕尘在其中藏过不少宝物。有陈年旧酒，有在尘世消失多年的字画古籍，指不定其中便能找到能让仙魄归体的方法。
　　光是冲着这个也得回去看看。

　　然而两个人照着地契上的信息摸到地方可算是傻眼了。
　　小楼还在。
　　只是……

　　“两位公子，上来玩嘛，我这儿啊，什么养的姑娘都有！”只见着一个心宽体胖的妇人，着着薄纱，一步三扭的朝着顾子寰和慕尘走来，尾音转折之处比山路都崎岖。

　　慕尘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手中的地契。
　　果真尘世沧桑变幻的快。

　　顾子寰则是愣了大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感叹道：“慕尘，真看不出来，这楼你开的啊……该不会应有寒所谓的正当收入就是来源于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