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饲养》秦有琴

4、温素是d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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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开启了同居生活，我几乎忘记了一切。
　　和温素在一起很快乐，虽然有的时候会有一点寂寞。
　　就像主人总会出门一样，温素工作日也会出门。
　　在和我一起吃完早餐，一起跑完步后。
　　中午他会回来，带着户外清新的空气，和草木清香，有时会有一点咖啡的味道，然后和我一起吃午饭。
　　温素爱穿白色衬衫，于是我看见每一件白色衬衫，上面仿佛都带着阳光的味道。
　　我仿佛真的在天堂生活。
　　除了有一点，温素每天都要强迫我吃药。
　　而我讨厌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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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有了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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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假装郁郁寡欢，在正常吃完早餐后，我故意在跑步的时候落后于温素，然后一路慢慢走回家。
　　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跑完步就和我道别离开了。
　　我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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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又有了一个好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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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温素回来的时候，我特意叫女佣帮我告诉温素，说我不吃饭了。
　　温素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哦”了一声。
　　我更生气了。
　　我决定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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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透过窗外树叶却印下斑斑驳驳的翠绿色光斑。
　　温素推开门进来了。
　　我决定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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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鄙！
　　竟然带着烤翅和炸鱼排上来！
　　还有可乐！
　　我决定暂时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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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不能吃。
　　为了逃避药的苦痛，我必须暂时拒绝它们！
　　别了，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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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放下托盘，木底接触床头柜发出清脆的响声，香味随之飘了过来。
　　不行，我要忍住。
　　床垫微微下陷，温素坐到了我旁边。
　　“怎么了？”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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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暂时没有搭理他，继续看着窗外装深沉。
　　“怎么了？”这次他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放肆！
　　我估摸着马威下够了，“我不开心。”
　　“怎么了，谁惹你了？”
　　“药。这个药有特殊成分，吃了会让我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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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他竟然笑我！
　　我居然被一个智障嘲笑了。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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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在一个周末带我去游乐场玩了。
　　里面都是小孩子。
　　小孩子好啊，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所有狗都喜欢小孩子。
　　小孩子香香软软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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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竟然要我去坐过山车！
　　可怕！
　　标示上写着“宠物不得带入场内”的！
　　温素叫我悄悄地，不要声张，我可以蒙混过关。
　　真是坏，居然想骗人。
　　可我还是半信半疑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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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没有管我！
　　检了票之后服务员小姐冲我微笑，“先生，祝您愉快！”
　　她真好看，我走过了还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她。
　　温素粗鲁地把我的头转过来，“不许看她，看我。她没有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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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们性别都不一样。
　　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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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不坐过山车了。
　　温素，我再也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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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带了我去坐旋转木马，上面都是可爱的小孩子。
　　真幸福。
　　我把我的棉花糖给了一位小妹妹，她开心地叫我“哥哥”，还亲了我一口。
　　我心要酥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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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转木马开始转动了，小朋友们开心地叫着。
　　我也很开心。
　　温素坐在我外侧，他一脸尴尬地缩在木马上，极力把脸扭向内部，不让人看到他。
　　他觉得有点丢人。
　　呵呵，智障。
　　我转过头去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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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看到了。
　　可怕！
　　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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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竟然笑得很开心。
　　他也不藏脸了，一手抓住扶杆，另一手向内侧想来挠我痒痒。
　　想得美。
　　我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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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工作人员批评了。
　　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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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带我去看电影了！
　　超开心！
　　今天好像是情人节，我们赶着热潮去看了爱情电影。
　　讲的是什么我也不明白。
　　没看进去。
　　我在看温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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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要看温素，是温素非要我看他。
　　他不准我看电影里的女主角，他说女人和狗授受不亲，我不能看。
　　他也不准我看荧屏上的男主角，他说没有他好看，不如看他。
　　可是电影里没有一帧是只有花草树木的，于是我只能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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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居然喂我巧克力！
　　难道不知道狗不能吃巧克力吗？
　　如果我死了，那你必须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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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克力好好吃，我要沦陷了。
　　温素，快点再喂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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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带我去一家很高档的餐厅吃饭了。
　　配菜真难吃。
　　全部挑出来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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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居然把我挑出来的胡萝卜吃了，不过为什么不吃我专门给他的苦瓜？
　　苦瓜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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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温素这个智障。
　　他居然用他吃过胡萝卜的嘴亲我！
　　吃！过！胡！萝！卜！
　　温素，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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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他居然亲了我。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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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我要满二十九岁了。
　　之前我们家里养了一只金毛巡回犬，它也有一岁多了。
　　我们叫他阳阳。
　　我取的。
　　最近温素看起来很开心，时不时就会偷笑。我问他怎么了也不告诉我原因。
　　哪怕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用他惯用的招式缠着问，也不告诉我。
　　就说在生日的时候告诉我，作为一个惊喜。
　　呵呵，并！不！会！
　　智！障！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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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要满二十九岁了。
　　温素今天没有去上班，在家陪我。
　　我们一起装饰了房子，把我们的卧房天花板涂上蓝天白云，墙壁上先漆满绿色，然后请装修工人作画，泼上白雾。在天花板角落，我们一醒来就能看到的地方，画上一个太阳。
　　一个金色的太阳。
　　地板也画成海洋，微微的像是有水波荡漾，甚至能看见小小的气泡，还有鱼和水草。
　　而我们就睡在水天交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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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我们在草地上和阳阳一起玩，它开心地顶着球，甩开水珠。
　　无数的水珠在阳光下又折射出小小的光芒，像是无数个太阳。
　　玩得正高兴的时候，温素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神色凝重，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匆匆走了。
　　他走后，傅奇秧来了。
　　我曾经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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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还是那么美。
　　而我的心态已经大不同。
　　是我太宠着这个妹妹了。
　　我不是谁的狗，我是我自己的小英雄。
　　我也是温素的小英雄哥哥。
　　傅奇秧脸色崩溃，脸颊上甚至还残留着斑斑泪痕，她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父亲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了，他知道我是个杂种了。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还是对我那么好，就像对你一样？不，他对你比对我更好，为了你他甚至打骂了我！凭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杂种，你不过是一个血统卑贱的杂种！我虐待你又怎么了？我凭什么不能打骂你！我的母亲，好歹是她的妻子！而你呢？你只不过是那个死人哥哥的儿子！”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段话，傅奇秧突然开始狂笑，双手扒拉着脸颊，尖尖的指甲划过柔嫩皮肤，留下白痕，她突然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脸上被挠出了鲜血，“不过没关系，他们已经死了！你和我一样，亲生父母都死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傅奇秧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了，她嘴角不断地上扬，上扬——
　　“我特意给他们透露你在这里。你那在农村的父母啊，得到失散多年的儿子、妹妹的消息，自然急匆匆地赶来了市区。没想到，坐在一个酒驾的司机车上。我再稍稍地，稍稍地拜托一个人，于是，就撞到了树上呢。听说车被撞得变形了，人都死了，场面真令人愉悦，就像我用慢性毒杀死虐待我的母亲一样，多快意！
　　“白殃，你凭什么抢走我的英雄？你明明只是个杂种，比不上尊贵的我啊！”
　　她疯了。
　　傅奇秧疯了。
　　阳阳狂吠着，我转身悄悄给了它一个眼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
　　我扑上去抱住傅奇秧的腰，拉下她的手腕，紧紧禁锢住。
　　好歹是我妹妹。
　　她居然探过头想来咬我。
　　不行！
　　我用一手把她的双手和腰一起紧紧搂住，转了个身到她的背后。
　　然后双手禁锢住。
　　她不断地用脚踢着我，挣扎的力道之大，我都差点脱手。我从未见过比她力气大的女人。
　　然后我听见了犬吠声。
　　阳阳带着保安跑过来。
　　保安制服了傅奇秧，在请示温素后，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突然内心就有点感慨。
　　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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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回来了。
　　他的脸色稍霁。
　　我们一起切分了蛋糕，分给了保安还有女佣们。
　　没给阳阳。
　　它不能吃。
　　再可怜，也，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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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太大了，吃不完。
　　我有点心软，想给阳阳分蛋糕。
　　温素竟然没有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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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回上面那句话。
　　温素的确没有喝止我。
　　他直接挖了一块剩下的蛋糕，然后扔到我脸上。
　　一股奶油味！
　　我顺手就把手上的蛋糕扔到了温素身上。
　　我们这样你来我往就浪费了全部蛋糕。
　　客厅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黏糊糊的奶油。
　　好恶心！
　　真幼稚！
　　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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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们梳洗完毕，洗完澡，都带着清新的草木味道躺在了床上。
　　温素在黑暗中拉起了我的手，他问我：“你开心吗？”
　　我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到，“嗯。”
　　“我还有个惊喜要送给你。”
　　我的心脏蓦然急速跳动，“是……什么？”
　　“关于你的亲生父母。”
　　我突然就有一点失望，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我知道。是你姨母的亲哥哥。他们……死了。”
　　“没有，谁说的。”
　　嗯？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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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路上出了一点小问题，司机不小心开错路了，走了好久都没到。我之前见他们的时候给了他们手机，他们通过地图发现路不对，一质问司机，才发现司机竟然酒驾，气得给我打电话，我下午才匆匆跑出去接他们了。”
　　原来是这样。
　　得知自己亲生父母没有死亡的消息，还是很开心的。
　　虽然二十几年不见，根本没有印象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姨母也是养子，难怪我父母看起来很嫌弃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对我还是那么好，我更体会到她的不易了。”
　　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喜欢挽起头发，带着中国古典式的美丽，温和爱笑。
　　可是她死了。
　　我禁不住凑过身去，轻轻地在温素脸上烙下一吻。
　　他怔了怔，却没有回吻我。
　　他拉起我的左手，印下细碎的吻。
　　我有点痒。
　　然后他把一个环状物戴在我的手指上，从指尖一直慢慢滑到指根。
　　“这是狗牌，上面有我的名字。这能说明你是我家的。”
　　我羞恼地捶了他一下，可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吻了上来。
　　唇齿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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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决定结婚。
　　婚期就在他生日的第二天。
　　他快要二十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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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生日过得和我截然不同。
　　早上到下午，一直和我黏黏糊糊。
　　哼，真粘人！
　　我们在下午茶时间一起吃了蛋糕。
　　可他在晚饭时间离开了。
　　他有宴会。
　　我讨厌人多的地方。
　　不过我有一个惊喜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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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素推开门，看见了坐在玄关处的我。
　　他带着一身酒气，低下头瞅了我好半晌，突然扑过来亲了我一口。
　　两口。
　　三口。
　　……算了不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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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全是温素的口水，真……好吧，我不觉得恶心。
　　我推开了温素在我颈边磨蹭的头。
　　温素委屈地呜咽了一声，又扑过来想亲我，我摇了摇头。
　　带着脖子上的铃铛也响了起来。
　　温素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看着我脖子上的铃铛。
　　铃铛上刻满了温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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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愿意饲养我吗？”我有些忐忑，鼓足勇气还是说了出来。
　　温素猛地把我扑倒在地，吧唧亲了我一下又一下。
　　“好好好，你说啥都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