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风雅第四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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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再来！”
“许正你别喝了，你看你都炸毛了。”
“我不光炸毛，我，我女朋友都被人抢了，还怕什么炸毛！”
“谢晨轩你倒是帮着劝劝许正啊，万一酒精中毒了咋办啊？”
“中不了毒，让他喝吧，好不容易放纵这么一回儿，许正在学校整个人绷着，我看着都难受。”
自从进了酒吧，许正的杯子就没停过。喝了半个小时之后，干脆弃了杯子，举着瓶子豪饮，把白酒当啤酒喝，把红酒当清酒喝。蔺殊知道自己酒量差，就只点了杯鸡尾酒，都快俩小时了，也不见少。谢晨轩是三人中酒量最好的，一斤白酒下肚也不见脸红。蔺殊特想知道谢晨轩的肚子是什么材质做的。
“小伙子，你们看起来像未成年人呐。”
“小孩子大冬天晚上出来喝酒，家里人不担心么？”
蔺殊刚给魏泽发过去今天会晚些回去的信息，迎面走过来三个光头男人。最先说话的胖子是明显的东北口音，旁边高瘦的是南方口音，另一个没开口的矮个子贼眉鼠眼。
“VERTU啊，小青年日子过得不错嘛，哥哥最近手头紧，要不把这手机送给哥哥玩两天？”
胖子从许正手里一把夺过手机，拿着翻来覆去的看，斜着嘴冷笑。
这时候的许正已经醉大了，正抱着白酒瓶子喊他女朋友的名字，权当抱着人胳膊。
“给你们，都给你们，我只要她，除了她我什么都不要……”
“我靠，许正你疯了？”
谢晨轩见许正一副没志气的样子，心头火起。蔺殊登时把谢晨轩拉回座位上，装作低头捡东西，趁机低声跟谢晨轩说话。
“谢晨轩别激动，他们三个不好对付，许正现在排不上用场，你打架又不行，我对付不了他们仨。”
“喂，你可是这家店的老板。咱还有那么多酒保呢！”
“我卡被冻了，要是店被砸了我出不起维修费。”
“关键时候咋这么怂呢……”
“哎？”
蔺殊猫着身子和谢晨轩你一言我一语，站在一旁的三个光头只当是看相声表演。高瘦的光头开口了。
“小兄弟们，哥儿几个也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就是觉得仨人喝酒不够热闹，要不咱六个人凑一桌？”
“嘿，这主意不错，小伙子你从那边拉俩凳子过来。”
胖子指挥着谢晨轩，自己在许正旁边坐下来，没有把许正的手机还给他。
三人依次落座，原本三人的桌子，现在被六个人围着，但也不显挤。胖子打了个响指，招呼服务生过来，朝桌子上的空酒瓶扬了扬下巴，服务生便会意，上了足量的酒。
一个小时过去，在胖子叙述了自己连续被甩八次的失恋经历之后，许正跟胖子抹着鼻涕抱在了一起。
“小伙子啊，咱哥儿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哥了，有什么事儿，我，我许正罩着你！”
“好，有啥需要的，尽管来找哥，哥帮你摆平！”
见一大一小俩人惺惺相惜的场面，其余四人无语。在这段时间里，蔺殊逐渐发现这三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好招惹，但都是外强中干的草包，就算真干起来，自己也不一定吃亏。这一来，蔺殊神经松了，不自觉地也灌了自己一瓶清酒。
“这酒才二十度，应该没事吧？”
喝之前，蔺殊低声问谢晨轩。
“拜托，这玩意儿是清酒，女孩子都喝不醉好吗？”
谢晨轩的反问让蔺殊感到很没面子。但一个小时之后的现在，蔺殊成了六人中第三个醉倒的人。这天晚上，蔺殊人生中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啥都能侃，话说的溜溜的。谢晨轩看形势不妙，托酒保看着酒桌，自己去洗手间给老爸打了电话，又联系了许正他爸和蔺殊他哥，可蔺家延的电话一直处在无法接听状态，而蔺殊家里其他人的电话谢晨轩又不知道。
二十分钟之后，谢晨轩跟许正的老爹一齐出现在酒吧门口。看着自己儿子醉三倒四还跟一身痞子气的胖子黏在一起，抬手对着许正就是一巴掌，直接给许正打晕过去，跟拖麻袋似地把许正拖出酒吧，扔进后车座。这一幕，谢晨轩目瞪口呆，直怀疑这是不是许正的亲爹。
谢晨轩的老爸托谢晨轩的大伯来接他，大伯看蔺殊两腿无力地瘫在谢晨轩身上，又联系不到家人，打算直接把蔺殊带回自己家里。
“先带这孩子上车吧，然后用他手机给家人打电话。”
“对，我可以直接用蔺殊手机给他家里人打电话啊。”
谢晨轩发现自己的脑袋又短路了。
出了酒吧，三人上了停在门口的白色SUV，蔺殊把手机抓在手里，攥得死死的。
“我不抢你手机，我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来接你！”
“……”
“蔺殊，你把手机给我！”
谢晨轩嘴里念念有词，与蔺殊展开了一场手机争夺大战。
“妈的，蔺殊怎么跟王八似的，攥这么紧。”
“……”
“啊，好了好了。”
一个借力，蔺殊的手机被谢晨轩“抢”了过来，这个猛劲儿让谢晨轩差点后脑勺撞到车玻璃上。谢晨轩揪起蔺殊的食指，解锁手机，开始翻联系人列表，但他没有发现任何亲属称谓，谢晨轩只得看手机的最近联系人。在第一栏的是自己的手机号，但是第二个，却标注了一整排emoji表情，从草莓到枫叶到大……大便的图案都有。
“应……应该是熟人吧，要不也不会用这种备注……”
“怎么？”
听到谢晨轩语气犹豫不决，大伯转过身。
“没事没事，我给他家里人打电话。”
谢晨轩电话拨过去没几秒就接通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蔺殊的朋友或者家人吗？”
“不是。”
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冷漠，车里开着暖气，但对方的声音还是让谢晨轩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那请问您跟蔺殊熟吗？”
电话对面的声音停顿了几秒，才徐徐开口。
“他怎么了？”
“是这样的，他喝醉了，我们现在在bonheur酒吧门口，我联系不上他哥哥，有没有他家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能不能麻烦您来这里接他一下？”
照目前的状态，谢晨轩猜想这人大概会拒绝。可电话那边的人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只是语气里没有丝毫紧张与担忧罢了。
“好，我马上过去。”
十五分钟之后，谢晨轩听到有人在敲车玻璃，于是赶紧把车窗摇下来。
“蔺殊在你这里？”
“对对对。”
终于等到人来了，谢晨轩手忙脚乱地把蔺殊拖下车，然后把蔺殊的手机塞到来人手中。
这时候，谢晨轩的大伯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用审视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魏泽。
“您是他的？”
“家庭教师。蔺殊的父亲在德国，哥哥在广州，所以才会出现你们说的蔺家延的电话打不通的状况。”
“蔺家延？”
大伯皱了皱眉，谢晨轩赶紧接话，“蔺殊的哥哥，就是刚才我说一直打不通电话的那个。”
谢晨轩的大伯还打算继续问魏泽几个问题，好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把蔺殊托付给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年轻人。若是出了差池，很容易好心办坏事，再说，万一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绑架犯……就在大伯展开成年人独有的周全思考模式的同时，眼前出现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猎奇画面。
蔺殊像股扭糖黏在魏泽身上，一把抱住魏泽的脖子，对准他的左脸chu地亲了一下。接着把脑袋贴在魏泽的左肩膀上。
一连串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就好像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一样。
谢晨轩和他大伯两个人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眼珠子都忘了转。
“那个……年轻人……你们……”
大伯扶了扶眼睛，想要用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打破尴尬。
“那个，你快把蔺殊带走吧，我们先回去了！”
谢晨轩拽着大伯的袖子就逃也似地奔向了车门。
回到车上，大伯断断续续地问：“你那个同学……他是不是……有那个……那个……什么特殊癖好……”
“应……应该只是喝醉了……对，喝醉了……”
谢晨轩的脑海里不停地放映刚才所见的那一幕，蔺殊那近乎妖冶的亲吻方式，如同拥抱热恋中的情人一般紧搂着那个高高的男人……
“一定是喝醉了，一定是喝醉了，蔺殊不可能有断袖癖，不可能……”
整段路上，谢晨轩一直在不住地重复这句话。
谢晨轩他们离开之后，魏泽打了个车，带蔺殊回了家。
在出租车上，司机不停地通过后视镜打量两位举止怪异的男性乘客。其中一个乍一看学生样儿的男孩紧紧搂着另一个年轻男人的胳膊，还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时发出女孩子般的嘤咛。司机想问，但是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眼神有些可怖，一副“别多管闲事”的表情，于是司机只有默默在心里犯嘀咕的份儿。
魏泽在距离家门还有一百米的地方下了车，托着似乎连怎么走路都忘记了的蔺殊慢悠悠地走。快到家门口，蔺殊忽然停下步子，拉住魏泽，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蔺殊把脑袋搭在魏泽肩膀上，仰着头。
魏泽沿着蔺殊的视线抬头看过去，夜空中，明月如镜，月光似水。
“今晚月色真美。”
蔺殊淡淡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风雅第四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