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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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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简直像一道晴天霹雳。刘怀民不知道这些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自己无论在单位还是在生活中都一直是个老好人,从未想过要伤害谁,但是为什么生活总是嫌他的生活太过平静,要一个劫难接着一个呢。
电话里说的不多,大概就是说,一堆小年轻打群架,本来用的是什么棍子之类的,不知道谁比较实诚,直接掏出匕首开始捅人,似乎是有一个孩子在送医院的路上出血过多,还没到医院就没气了。但是不知道这是谁,因为当时一见血,他们就一哄而散了,正好听说刘鑫已经好几天没去上学了,想让刘鑫家长看看这个孩子他认识不认识。
刘怀民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一下子就手脚冰凉了。听说,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四肢的血液都会不由自主的涌向心脏。
刘怀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样的渴望用自己的所有来换取自己儿子平安无事,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再失去他的儿子了,他唯一的儿子。
但是,即使有这满天的神佛,也没有一位听见他此刻撕心裂肺的祈祷和请求。
当他掀开那惨白的白布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完了。
他的儿子,那个会笑会闹的儿子,会在风筝飞不起来的时候向他撒娇的儿子,会故作老成的儿子,没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是瞎子,是聋子,是傻子,这样自己就不用面对这一件又一件的变故了。他情愿自己儿子是被拐走的,是自己离家出走的,而不是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这样冰冷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仿佛灵魂已经出窍了一把,看着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哭着,叫着,抓着自己斑白的头发,红了眼睛,脸上似哭似笑,像是满是褶皱的老树皮,嘴里来回的只说着一句话:“那不是,那不是我儿子。”
他看见周围都是人,那些人眼中有着让人不舒服的怜悯。怜悯?他不需要,那不是他的儿子,那不是!他儿子在学校,他儿子在家里,他儿子离家出走了,但是他儿子没死,没死!
刘怀民是在医院醒来的,听警官说,他当时掀开白布后就疯了一般,并不高大壮实的身躯,却让几个青壮年的民警都没办法抓住,最后还是强行绑住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了下来的。
接连的变故,让这个本就不高大的男人挺不起原本挺直的脊梁了,他一下子就老了,四十多岁的年纪,再加上他本就乐观年轻的心态,正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年纪,如今却苍老的仿佛要迈进黄土之中。
再强大的心灵怕也受不住命运这般的玩弄,他沉浸在酒精之中,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的苦痛。他恨妻子不忠,他恨儿子不争气自甘堕落,也恨杀害儿子的凶手因为未成年而逍遥法外,更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
他在酒精的作用下迷醉,又是因为生逢大变,一阕不振,人的精气神就容易不稳,就容易让什么邪魔侵入心神,何况还有一句话叫做“万恶淫为首”,这也就叫那脏东西蛊惑了心神。
刘怀民似醉似醒中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告诉自己,都是女人的放荡导致自己的悲哀,如果一开始自己的妻子没有不忠,她就不会被人撞死,她不被人撞死,儿子也就不会堕落,儿子如果不堕落,就不会跟着别人去打群架,他的儿子他自然是懂的,一个爱读书又不爱活动的安静的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有验又有冲劲的混混呢,所以,归根究底都是女人,像他老婆那样女人的错。
在这样思想的蛊惑下,刘怀民才振作起来,誓要把那些放荡的女人都杀死。
他原本清亮温暖的眼睛,渐渐被黑雾蒙蔽,看不到这一切的是非对错。
徐娉如果没有觉得蹊跷,她就不会看到这一切背后真实的原因,也就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怎么了?”公良纯问道。
“没什么...”徐娉硬是扯起了一个笑容。
终于,到地方了,又是公良纯付得车费,徐娉也没有什么心力与他争这个活计了,只是道谢后,就匆匆回家了,也没告诉公良纯还需不需要他的帮忙。
公良纯站在下车的地方,看着徐娉离去,轻轻笑了笑,他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中必有什么隐情,毕竟人之初性本善,若不是命运捉弄,谁又不想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呢?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不需要自己帮什么忙了。
回到家了的徐娉内心不可谓不纠结,她比谁都难过,在她生活的圈子里还没有见过如此悲惨的事情,这样一想,似乎男人做得也并没有什么错的,但是,那些枉死的女人就有错么?他们也没有错,为什么就非要年纪轻轻的成为别人发泄愤怒的牺牲品呢?但是,徐娉想到一件事,为什么好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被杀害,却只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色印记存在呢?而不是一大片。
不过,以徐娉现在的修为,她还没有达到直接就能让鬼魂显现的本领,不过,她想公良纯或者流子枫大概是有的,只是,她和他们并不是很熟,再三麻烦别人就不太好了。她还是打算想办法先报警再说,让警官来处理这些事吧。
徐娉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自然是知道如果自己出现在埋尸现场报案的话一定会被别人盘问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也会惹人怀疑,说不定还有可能被父母发现自己卷入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用自己的手机报案自然是非常容易被查到的了,用公共电话又有可能被警方通过监控查到自己头上,最后,徐娉还是决定应该随便买一张不需要身份证注册的电话卡,用变声器报案,虽然说这变声器最后肯定会被消除的,但是什么都不用还是很让她心慌。
她说出了具体的案发地点和抛尸地点,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是,徐娉等了好几天,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她明白了警方并没有相信她的说辞,毕竟这里治安一向很好,恐怕那个失踪的小姑娘的家长也以为她只是去别人家玩了吧,就没有报案之类的,也因此她的话没有被警方相信。
徐娉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她又买了一张手机卡,再一次用变声器报案时,对方说话了。
“这位小姐,请您不要再开玩笑了好么,我们这里真的很忙的。”对方似乎是觉得她是在说谎。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徐娉焦急的解释道。
“那您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们呢?”对方似乎仍是不相信的样子。
如果他们真的不相信的话,还会问这么多问题么?徐娉就算在迟钝,这时候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连忙就将电话挂断了。
“滴,滴...”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呢,这边的警官也有些怔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披露。
“没事,没事,反正已经定位到了。”组长说道,“我们这就去会会这个小姑娘吧。”
徐娉这会在家可谓是坐立不安,她越想越害怕,倒不是害怕自己去警局,只是害怕没办法给父母交代,更害怕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些。
思来想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向公良纯求助了。
她仔仔细细得将来龙去脉给公良纯解释清楚,公良纯听到最后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说到:“你等一会,等一会我去警局找你。”
“什么,你什么意思?”徐娉吓得大惊失色,她以为这是公良纯对自己的隐晦的预指。
“你楼下的警笛声,隔着手机我都听到了。不过,你也不用慌,恐怕只不过是因为这里太久没出过这样大的事,上边逼得紧,他们又没什么线索,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等会我去找你,放心,他们不会把你怎么地的,只要不要乱说话就行了。”
公良纯话音刚落,这边徐娉就听到了警笛声。挂了电话后,徐娉就会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做好了去警局的打算。
“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徐娉就打开猫眼,向外问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年轻帅气还有一分痞气的警官脚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对着猫眼,说到:“刑警大队第二小组组长姓段名铮。”
这时,徐娉才打开了大门。
“我知道,我就是那个报案的人。请问有什么事么?”徐娉表现的很镇定,毕竟已经在公良纯面前不镇定过了。